这一次,有人带他走出黑暗。

  这只心思柔软的小兔子被温暖的毯子裹着,给足了安全感,毯子盖住了大部分视线,脚垂在半空。

  很快,Alpha把他从冰凉的地板抱到了沙发上。

  毯子下,他雪白的手指抠着掌心,呼吸有些不畅,眼睫上的眼泪因发抖的动作啪嗒掉了下去。

  隔着门的时候,还能说出话。

  现在他有许多想说的,全部堵在嗓子眼,一个字也蹦不出去。

  许久,脆弱苍白的手从毯子下伸出来。

  他轻轻的,柔软的,想要让谢宴辞松开自己的手臂。

  小兔子的意图不言而喻。

  [我想自己待一会儿。]

  明明没有这么爱哭的,除非很疼的时候。

  现在他没有受伤,为什么只是被安抚一句话,就快要难以呼吸了。

  眼泪控制不住的往下掉,灼烧着每一寸趋于麻木的心脏。

  这是为什么…

  原来有人安慰,也会难过啊。

  可他不想让他离开。

  谢宴辞眼眸微敛,黑沉沉的且望不到底,他宽大的手掌隔着毯子抚过后颈,拍着背,却又顺势牵住了手,“奚奚,不许躲我。”

  雪白的掌心被摊开。

  指尖抠的太紧,几乎破皮。

  有一刹那,他的神色近乎冷冰,薄唇微动,声音温和体贴,“我可以慢慢等你,你一个人,我不会放心的。”

  空气中,清冽的冷香信息素很淡,俊美五官展现着一如既往地沉冷斯文。

  谁也看不穿,在这幅优越的面孔下,藏着怎样的疯狂。

  他一动不动的握着手腕,在看到阮奚没有移开的动作时,眸中的漆黑仿佛能少了一些。

  这是一间位于一楼的客房,屋内气氛静谧,没有人再开口说话,荡漾着独特的氛围。

  小白兔倚在他肩膀上,许久冒出气音,“谢谢。”

  拥抱能够传递温暖,增强勇气吗?

  阮奚并不熟悉,也不明白。

  不知为何,他不想再独自待在安全范围里,想要主动去探寻,去看眼前人。

  谢宴辞总是特殊的。

  于是,阮奚抓着毯子的边角,慢慢的露出一张湿润的红红眼眸,是漂亮可怜到让人无可指摘的一张脸。

  小美人仰起头,泛白的唇瓣沾着几分血丝,眼角沾着几滴晶莹的泪。

  现在反应慢,想到自己现在的样子,仓促的低下头,“宴辞,很丑。”

  一点都不难看。

  不加掩饰的赞赏,“你一直很漂亮。”

  刚刚发病时,最痛苦的一阵渐渐过去了。

  他能说话,能听到声音,还是呆呆的反问,“我在幻听吗?”

  Alpha指尖抬起下颚,他垂下眼睑,看面前脆弱纯然的小脸,在看到时,是想要猛烈一些。

  只是下一秒,他看到阮奚用下巴蹭了蹭他的掌心,主动解释,“我现在已经不用吃药了,在康复阶段。”

  “怎么生病的,现在能告诉我吗?”

  不知道是真话,还是假话。

  谢宴辞蹙眉,让管家找个心理医生来问问。

  他淡声道:“奚奚,你刚才很难受。”

  “现在不可以。”小美人动作不快,抬头看他,还要想怎么回答,“我…快好了。”

  小白兔真不乖。

  谢宴辞指腹磨了磨,眸色一冷,低下头,大力的伆过来。

  说谎的小兔子。

  当然要受到懲罰。

  原本苍白的肤色逐渐带起微微的粉,雪白的指尖垂落在沙发的边上,眼眸软软,带起泪花。

  原本omega就因为生病脱力,A和O的构成更是悬殊,没有阻拦的力气。

  好在Alpha始终保持着冷静清醒,很快便把阮奚松开了。

  他漫不经心的去用抽纸巾,一点点擦掉小美人脸上的泪,摸他冰凉的手,“宝宝,要不要喝点热橙汁。”

  阮奚刚被吓了一跳。

  现在说什么都摇头,用一双红眼睛看他,是可怜巴巴的样子,“我想自己待一会儿。”

  起初对阮奚的印象是娇气又可怜。

  现在了解更多后,多了异样情绪。

  谢宴辞总有办法能让小美人点头,他忽然往沙发上一靠,嗓音淡漠,“我太冷了,你能抱抱我吗?”

  小兔子回头:“你冷?”

  “当然,很冷。”

  阮奚把手臂上的毯子抬起来,想要盖住了谢宴辞,可是又不够长。

  他软乎乎抱过来时,脸颊压在颈侧,泛红的眼眸中,始终蔓延着柔软,“不可以骗我。”

  “不骗你。”

  谢宴辞用手掌揉了揉阮奚的发丝,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忽然,的确让他感到了着急,“我情绪失控,我要说对不起。”

  至于下次,再说下次。

  小美人没有生气,声音软软的,像棉花糖一样,没有丝毫的攻击性,“我其实很开心,你来找我了。”

  真不知道,以前有没有被欺负。

  “让我慢慢和你说我的故事吧。”

  那些痛苦的,不想回忆的过去,等到的归属不是遗忘,而会是有人和他一起承担。

  阮奚,你怎么这么幸运啊。

  小白兔吧唧一下,啄了啄谢宴辞的唇角,眼眸发亮,“我想喝热橙汁了。”

  他想要温暖,想要好好活下去。

  谢宴辞拿起桌子上的内线电话,让管家送过来一杯,他随便打开电视,去放了纪录片。

  阮奚不知情,他喝完加了镇定剂的果汁。

  在谢宴辞怀中睡着时,眉眼间不见刚才的痛苦,长睫垂下,纤细雪白的手被抓紧,姿态逐渐变得松散。

  Alpha吻了吻他的眉间,眸中流着眷恋,他把人打横抱起,一路走回卧室里。

  阮奚需要休息,镇定剂是最简单的做法。

  门边声音响起,“进。”

  原来,小宝宝睡了一会儿,记挂着阮奚,正被佣人抱过来。

  年年穿着熊猫睡衣,怀里还抱着熊猫崽崽玩偶,大眼睛懵懂,“爸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