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方驶来的车子在将要开过桥郴身边时紧急刹车, 在小道上磨出两道车痕。

  车子还未停稳, 後车门先一步打开, 桥郴以为是他的救星来了, 可下来的两个高大的男人, 他都不认识。

  “沈先生你没事吧?”那两个男人却是认识他的样子迅速走向他。

  “你们是……”桥郴的目光中带着点防备, 因为刚刚被骗过一回, 见了陌生人却是不敢轻易相信了。

  “是二少让我们来的。”

  二少?桥郴认识的被叫做二少的人,就只有黎从舟一个,不过单凭这一句话他也没那麽容易放下防备心, 只对那两个人道,“那你们去抓前面车里的那个男人吧。”

  那个男人不知道有没有发现後边来了人,他的车子时进时退的。

  那两个高大的男人见桥郴不肯相信他们, 对视了一眼, 其实一个拿出手机,刚要拨通一个电话, 瞧见又另一辆车从前方开过来, “沈先生, 二少来了。”

  说完, 那两人迅速上了车, 直接直冲冲地朝前面那辆车撞过去, 只听碰地一声,前边那车的後保险杠就给撞掉了。

  同时,黎从舟的车也在桥郴面前停下, “没事吧?”

  直到看到黎从舟, 桥郴的心里才放松了下来。

  原本黎从舟正面看桥郴以为没出什麽事,刚稍微安心一些,结果走到他身边一看,後背居然灼伤成那样,顿时变了脸色。

  桥郴白着脸虚虚地一笑,“没完全躲开,被硫酸撒到一点。”

  “我带你去医院!能走吗?”

  “我又不是伤的腿……不过别说,还真疼……我後背伤的怎麽样?严不严重?”

  “那麽多废话!”黎从舟让桥郴趴在後座上,赶紧开车送他去医院,至於後续的事,自有那两个保镖处理。

  被硫酸泼到本应该在送往医院前自己先及时做出处理,桥郴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再加上之前又和那个泼到他硫酸的男人有过争斗,让背後的伤更加严重,有极大的可能性会留下疤痕。

  “我看看你的背。”黎从舟的脸色一直没有好起来过,跟往日和桥郴在一起时的他更是两副面孔。

  後背被硫酸泼到的范围还是不小的,那一块足足有直径七八公分。

  “已经处理了,感觉好多了,”桥郴好似不在意地道,“只是在背上而已,平时也没人看到,幸好我躲得快,没真被泼到脸上。”

  “住院,必须住院!”黎从舟道,“如果真留了疤,就是找整容医院也要把这疤去了,那麽大!”

  “真没事儿。”桥郴问,“我受了伤,怎麽你火气那麽大?”

  黎从舟的目光落到桥郴背的下半部分没有伤的地方,那里的皮肤看着就嫩滑嫩滑的,在把视线上移,两厢对比,黎从舟肚子又闷了气了。

  “行了行了,麻烦二少送我回去啦。”桥郴看着黎从舟的脸色,无奈地放缓语气,跟哄人似的,“那人也不只抓到了没。”

  在桥郴处理伤口的时候,黎从舟已经接到了保镖的电话,人抓到了。不过他还是想听桥郴亲口说一下来龙去脉。

  “究竟是怎麽一回事?”於是在桥郴坚决不住院的情况下,黎从舟在送他回家的路上问道。

  桥郴将过程简单地说了一下,“唉,听那男人说是因为汪老板,大概吧。”

  想来想去,好像真的只有原身留下来的这个祸。

  “什麽汪老板?”黎从舟其实对这件事知道的一清二楚,他就是故意这麽问的。

  桥郴只好语焉不详地同黎从舟简单说了一下,无非就是一个想潜一个被骗差点被潜的事,黎从舟也是娱乐圈的,而且以他的家庭背景,这点事应该心知肚明,不用详尽地说些什麽。

  “不是汪如海。”黎从舟说。

  “啊?你怎麽知道不是他?”

  “汪如海蹲号子呢。”黎从舟说,“这些年公司偷税漏税几千万,前阵子被查了,他现在哪里工夫来寻你麻烦啊。”

  桥郴真惊讶,之前只听魏虹提到过汪老板自己有点麻烦,所以没来得及顾上把他从《我们在一起吧》节目撤换下来。原来这麻烦指的是这个啊……

  他不知道的是,汪如海就是黎从舟搞进去的。

  “……那会是谁?”桥郴疑惑,“总不会有人羡慕我这张脸雇人故意想毁我容吧,那他还知道我和那个汪老板之间的纠葛?”

  “如果是冲你的脸来的,”黎从舟顿了顿,“那我应该知道是谁做的了。”

  “谁?”桥郴问,“我的事怎麽感觉你比我更清楚一样。”

  “大概因为你最近话题度太高,他已经看到你了。”

  桥郴:“???”谁?他怎麽越来越听不懂了。

  “是我的疏忽,”黎从舟接着说,“这两天就让人给你配辆车,你不会开车的话,再给你安排一个司机。”

  “我会开车。”

  黎从舟挑眉,“会啊?那最近也不能自己开车。”而黎从舟心里此时的疑问是,他为什麽会开车?

  车子很快到达弄儿胡同,这个点,只有住在胡同里的几位老人坐在胡同口晒晒太阳,聊着天。

  桥郴下了车後,黎从舟也跟着熄火下车,桥郴转头看他,“你要跟我进去啊?”

  黎从舟点点头,“我看看你住的地方。”

  桥郴下意识地要耸肩,刚动了一小下却拉扯到了後边的伤口,皱了一下眉,才继续跟黎从舟说话,“你要去看看随你,不过估计我那小屋子你恐怕没地落脚。”

  黎从舟一开始还以为桥郴变相地讽他金贵呢,结果当桥郴开了门之後,黎从舟还真给愣住了。

  这小屋的锁还是用的早年间还听老旧的锁,锁头上还带着点锈迹,那门被推开的时候,还有吱呀一声响。

  桥郴看向黎从舟,“还进去吗?”

  黎从舟深吸了一口气,跟着走了进去。

  桥郴出门前将窗帘拉上了,这会儿正要将窗帘拉开,让阳光进来晒晒屋子,刚一抬手,“嘶……”

  “你别动!”黎从舟连忙道,“我来!”

  “好啊。”桥郴让开了位置,在一旁看黎从舟拉窗帘,边还道,“你会拉窗帘吗?你家里用的窗帘都是遥控、自动的吧。”

  “拉个窗帘而已,在你眼里我难道就是生活白痴?”

  “再开扇窗吧,透透气。”

  “这两天我再给你安排一个单身公寓吧。”

  “这算员工福利吗?”

  “本来就写进合同里的。” 黎从舟道,“况且这次发生了这种意外,你住在这里,人人都可以随意进出,不太安全。”

  “还有……”

  “还有?”桥郴看黎从舟。

  “你受了伤,还是得有人照顾着点吧。”

  “你还想给我配个保姆不成?”

  “给你找个助理好了。你要经纪人吗?要的话也给你找一个。”黎从舟说,“不过你现在只是暂时签在我工作室名下,经纪人的话等回头签了光华再说也不迟,反正就算没有经纪人,在资源方面我肯定不会亏待你的。”

  “那谢谢老板了!”

  “要不然……”黎从舟犹豫了一下,“你现在就收拾一下,搬地方住吧,我名下空着公寓还有两个,先住进去吧。”

  “现在?”

  “噢……你现在有伤在身不方便,要不然我来帮你收拾?你那行李箱我保镖帮你拿回来了,或者今天就不收拾了,反正行李箱的衣物也够换了,等回头方便了再回来两趟也行。”黎从舟拍板,“你有什麽一定要带的,赶紧拿,然後我们就走。”

  “你来真的啊……”

  黎从舟看向桥郴,神情微微收敛,“我不开玩笑,泼硫酸这事儿,不会只有一次。”

  “你也没说是谁,就光告诉我,肯定还会有危险。”

  “你现在还不认识他,不过他不会善罢甘休。”黎从舟想了想,还是说了名字,“他叫江思晨,海甚的那个江家,你如果在哪个场合碰到这个人,记得防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