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沙条由香织,十七岁。
目前作为福泽谕吉的养女,暂时接替出差中的兄长江户川乱步,帮忙处理横滨的案件。
顺便,抽空支援其他调查员的委托。
事实上,从踏上这座城市开始,幼年的由香织就发现了,这根本就是一个充满了魔幻色彩的地方。
——犯罪率常年居高不下,异能力层出不穷。
最让人意外的是,在经历了一系列堪称恐怖的黑手党混乱後,负责维护一方治安与秩序的,竟然不是代表国家机构的警察。
反而是数年前,那个让市民们风声鹤唳,整日惶惶不安,活在阴影下的黑手党组织。
短短一年时间,攻击的野犬就被拴住了脖子,变成了守护地盘的鬣犬。
只是换了一个首领而已,竟然能産生这麽大的差异。
就挺离奇的。
但大部分横滨市民,似乎对此早已习以为常。
黑发少女甚至有一次,亲眼目睹一个凶神恶煞的黑西装,一拳把抢劫的强盗撂倒在地,夺过装满现金的旅行包,丢给了一路追来的老人。
最後在离开前,黑西装还被老人热情地塞了两颗橘子,对话也完全是‘隔壁村二娃’的熟稔口吻。
由香织:“……”
行吧。
这大概也算是横滨独特的风俗人情。
象征黑夜的暴力组织扎根于此,和白天的警察共同成为了横滨的日常。
然而即便如此,由香织发现,最近和港口黑手党有关的案件,未免也太多了一点。
(6)
“都说了人不是我杀的!老子什麽也不知道!还侦探社,一个女人也敢在这里丢人现眼。”
“喂!你们这群大男人,听一个女人指挥,不觉得丢脸吗?”
“搞清楚,那怎麽说也是我的种,当人老子的疼爱还来不及,能害死自己的女儿吗?!”
“想抓我,就拿出证据来!”
横滨警局,审讯室内
一个浑身酒气的男人不满地大吼,他的衣服皱巴巴的,眼里满是熬夜的红血丝。
男人想要拍桌,但由于双手都被拷在审讯椅上,只能悻悻作罢,改为恶狠狠地瞪着对面的由香织,嘴里开始冒出一些如臭水沟一样的肮脏话。
由香织没有理会耳边的狺狺狂吠。
她接过了旁边警员递来的资料,快速向後翻阅,一目十行地往下扫。
“喂!说话!”
“你他.娘的是没长嘴,还是没有耳朵?老子让你说……”
啪。
由香织猛地合上手中的案情概要,把一本厚厚的学校相册,丢到了男人面前。
“你说,疼爱?”
由香织掀起眼睫,视线如对方所愿,落在了嫌疑人的脸上。
少女湛蓝的眼瞳映着审讯室的灯光,其间凛光闪烁,明明是娇小又无害的外形,却让男人硬生生地打了个冷颤。
一时间,刚才还大声吼叫的男人竟然闭上了嘴,低下了头,不敢对视。
仿佛再多被注视一秒,自己就会被少女挖出内心所有的隐秘,无所遁形。
“广田先生,既然你声称疼爱自己的女儿,那能麻烦你,从这里面找出她的照片吗?”
由香织的话音响起,
“请放心,年级和编号我们都没有动过,这对一个疼爱女儿的父亲来说,应该很容易,对吧?”
(7)
由香织说得没错,这的确是轻而易举的事。
然而,作为父亲的广田健三却没有动,只是一味地瞪着桌上的相册,脸色难看。
“做不到吗?”
“做不到也是理所当然的。”
由香织不以为意地说道。
她代替男人伸出手,翻开了那本厚实的相册,指尖精准地点在了其中一张相片上。
照片内,一个穿着制服,扎着双马尾麻花的女孩,正笑容灿烂地看向镜头。
青春年华,明艳动人,完全看不出,和停尸间里那具残破的尸体,是属于同一个人。
“广田先生,妙子小姐失踪了三天,而你这个父亲,不仅没有察觉到不对,在警察上门前,甚至才刚刚从赌场的牌桌上下来,一身烂醉地回家。”
这样的人,记不住自己女儿的年级和学号,简直是再正常不过了。
更有甚者——
“说起来,广田先生,有一件事,我很好奇。”
由香织收回相册,把一叠包括存折在内的账单,一起摊在了男人的眼底,
“根据警方的调查,由于赌债的关系,你的妻子早在三年前就和你离婚,带着女儿搬离了福冈。至于你,如现下所见,房屋抵押,资産清零,债台高筑……”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早就烂在了哪个下水道才对。”
然而事实却是,广田健三不仅活得好好的,甚至一路找来了横滨,摸到了前妻定居的街道。
之後,就是谷口妙子失踪。
三天後,警方在一个排水渠边的垃圾桶里,找到了女孩的尸体。
“广田先生,那些赌债,你是靠什麽还的?”
“或者,再直白一点,你在横滨的赌债,是拿什麽还的?这里的赌场,应该早就把你列入坏账名单才对。”
答案很简单。
他用了和以前在福冈,一样的手段。
只不过这一次,在‘货源’上稍微有一点区别。
这个男人,【用】了自己才十六岁,正在读中学的女儿。
(8)
没有人说话,审讯室内安静极了。
广田健三的脸色铁青。
男人没有想到,对面的侦探已经挖到了这个地步。
那个贱.人的女儿怎麽样都无所谓
倒是路线——
如果被条子们知道了‘线路’和其他的‘货源’。
那群人……福冈那边的团夥是绝对不会放过他!
想到之前‘夥夫’暴露的下场,一时间,广田健三身体不受控制地抖成筛子,黄豆大的汗珠不断从额头上滑落,砸在桌上成堆的账单上。
“我……”
广田健三舔了下干燥的嘴唇,嗓音发抖地开口,
“我丶我申请成为污点证人,只要,只要你们能保证我的安全,我都说……我什麽都说!”
“怎麽样?这笔交易很划算吧?”
“一个死人换一整条走私线,只要你们保护我,保护我不被——”
广田健三猛地擡起头,喊话嘶哑破音,脸上写满了惊惧,
“能查到这些,你们肯定能做到吧?侦探社,你们一定能做到吧?!”
由香织定定地注视着男人。
直到後者眼中的恐惧越来越多,即将被压垮时,黑发少女忽然弯起唇角,脸上露出了一个灿烂如天使的笑容。
“啊,我们当然能做到。”
由香织微笑地点头,一副赞同的口吻,
“你说得没错,从常理上衡量,这确实是一笔很不错的交易。”
少女的这句话,对濒临死境的广田健三来说,不亚于是一根救命稻草。
男人的两眼一亮,几乎是立刻身体前倾,迫不及待地伸出手,想要和对面的警员要笔,写下自己知道的情报。
然而,一秒过去了。
五秒过去了。
没有人理会他,他什麽也没得到。
回应广田健三的,是几个警察从门外走入,取走了审讯室的摄像头。
在这之後,由香织也跟着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肩上的兜帽,准备离开。
“什……什麽——你们等一下,什麽意思?什麽意思!”
广田健三呆愣地坐在拘束椅内,无措地看着衆人的动作。
他眼中希冀的光芒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更加可怕的不安预感,翻涌上心头。
仿佛是印证男人的猜想般,审讯室门边,黑发少女平静的嗓音传来。
“广田先生,你说得没错,一个死人换一条走私线,确实很划算,但是你好像误会了一件事——”
“是谁告诉你,我们找不到那些‘线路’的?”
不过是一些粗劣的手段,你们是哪儿来的自信,可以瞒过侦探的?
广田健三:“……”
“不过嘛——”
由香织思考了片刻,像是想到了一个好主意般,继续说道,
“嗯,难得广田先生这麽有‘为民奉献’,自愿成为线人的觉悟,作为回报,再额外告诉你一件好事吧。”
(9)
在即将踏出审讯室以前,由香织停下了脚步,转头对男人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贴心地说道,
“广田先生,你刚刚的那番话,我们全部录下来了哦。”
“请不用担心,在处理了那些‘线路’之後,横滨的刑警大叔们会好.好.地.把这些功劳,都记录在你一个人的头上的。”
“然後再把你和刚才的影像,一起安全的移交给福冈警局。”
“说起来,福冈那边来交涉过好几次,想必他们,一定很期待接回广田先生你吧。”
广田健三:“……”
广田健三:“…………”
“不丶不!你们不能这样……不要把我交给他们!我会死的!他们不会放过我,我会……”
“救救我,侦探社……救救我!”
“你们不能这麽丢下我——!不能这麽丢下我!”
一瞬间,希冀的救命稻草如泡沫般,彻底破裂。
世间最绝望的事,大抵也不过如此——
以为有获救的机会,然而下一秒,又眼睁睁地看着它消失在自己的面前。
广田健三濒临崩溃地大吼哀求,希望能得到哪怕一点点的转机。
可惜,此刻在场的警察中,没有哪怕一个人,对他表露出同情的眼神。
原因很简单——
“谷口妙子,十六岁,尸体发现时浑身赤.裸,骨骼变形,私.处遍布烟头瘀斑。经法医鉴定,最终死因是体外钢筋贯.穿腹部,造成子宫破裂,大量内出血身亡。”
黑发少女的话语在审讯室内回荡,审判一样,为这宗案件敲下最後的法槌——
“广田先生,在你把妙子小姐交出去时,她也是这麽求你的吗?”
“而那个时候,你又回应了她吗?”
广田健三瞳眸震颤,哑口无言。
“所以,你那些求饶的话——”
由香织转过头,湛蓝的眼眸淬着冰冷的寒光,
“好好留着,等到了福冈,对你的那些‘同事’喊吧。”
(10)
啪。
审讯室的大门在由香织的身後关上。
隔绝了里头冰冷的空气,也隔断了其中犯人哀鸣的嘶喊。
另一间等待室内,同样有一个母亲的痛哭,咬牙切齿地传来。
哭声嘶哑,恨不得饮其血食其肉。
“……广田健三!!我当初就该杀了你的——!当初就该杀了你的!!”
“妙子,我的女儿,我的女儿啊啊啊!”
(11)
死者已逝,生者在昭雪後,总要继续往前走的。
但不管怎麽样,这位凶手,下场估计会相当凄惨了。
(12)
审讯室外
唔,肚子好饿。
由香织有点晕乎地眨了眨眼睛,想要去抓口袋里的巧克力糖,结果却摸了个空。
“……我就知道会这样。”
等在旁边的与谢野晶子见状,无奈地叹了口气。
医生小姐的准备充足,她伸出手,把刚买的丶还热乎乎的小豆汤往由香织的怀里一塞,给人暖手,顺便又撕开了糖纸,把一颗牛奶糖递到少女的嘴边。
“来,张嘴。”
“谢谢,晶子,帮大忙了。”
肩上披着小兜帽的少女两眼一亮,惊喜地接受了同伴的投喂,在甜腻的糖分中幸福地眯起了眼。
这副软乎乎的满足表情,简直和某个出差的名侦探,在吃到喜欢的粗点心时如出一辙。
不愧是喜好一致,嗜甜如命的义理兄妹。
只不过,黑发少女显然更好养一点。
即使再难吃的东西,只要出现在碗里,都会珍惜地全部咽下去,在这一点上,又和某个麻薯只吃馅,汤圆丢掉皮的名侦探,天差地别。
真不知道,当初福泽社长带着两人,是欣慰多一点,还是心塞多一点。
与谢野晶子撑着下巴,略微走神地想道。
此刻,医生小姐坐在审讯室外的长椅上。
她耐心地等着自家侦探喝完最後一口小豆汤後,才把手套递了过去,盯着人戴好,遮阳的兜帽也检查完毕,确认没有一丝遗漏後,才和由香织一起往警局外走去。
“这次也辛苦了,沙条小姐,与谢野小姐。”
路上,警局内的衆人迎上,热情地打招呼。
在说话时,一部分虎背熊腰的壮汉,还不忘了虎着脸,从口袋里摸出一颗糖丶一袋小饼干丶或者是圆溜溜的橘子,递给黑发少女。
一副‘不想要,丢掉也没关系’的硬汉表现。
但当由香织真的接过去後,又嘿嘿傻笑地咧开嘴,露出了满脸红晕的可疑表情。
让旁边的警察小姐看了想报警,与谢野医生想掏柴刀。
(11)
“对了,晶子。”
回侦探社的计程车上
由香织想起了正事,转头看向身边的同伴,
“晶子,之前拜托花袋调查的情报,有结果了吗?还有最近的——”
“还是最近一周,侦探社解决过的委托案件档案,是吗?”
与谢野晶子了然地挑起眉,顺势接过了由香织的话头,从随身的手提包里拿出了一叠厚实的档案夹,手掌在封面上拍了拍,
“喏,你要的资料都在这里了。”
“谢啦,晶子。”
黑发少女见状,当即两眼一亮,跟见到了小鱼干的猫咪似的,伸手就要去接递来的资料。
结果下一秒,她的手中一空,与谢野晶子又把档案夹原样收了回去。
仿佛只是拿出来在少女眼前晃一晃,完全没有把东西交给由香织的意思。
“……欸?晶子?”
由香织一愣,脑袋上冒出一个问号。
“虽然档案资料都在这里,但是——”
与谢野晶子收起档案,指尖在由香织的额头轻轻戳了戳,干脆利落地说道,
“织酱,你今天的工作时间已经超出了份额,作为你的医生,我判断你现在需要休息,所以,这个档案没收,明天再给你。”
“可是,晶子——”
“没有可是。”
“不是……晶子,这次情况特殊。”
由香织试图挣扎。
可惜,某个医生小姐像是早料到了会有这一出般,双臂抱胸,毫无商量馀地,
“哦,特殊。”
“织酱,你每次都是这麽说的,你猜这次,我还会不会相信你。”
“……是真的!”
由香织擡起眼,一双湛蓝的瞳眸真诚地注视着与谢野晶子。
明明是认真的神情,却莫名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可爱,让人无法拒绝,
“晶子,最近侦探社接手的委托有点奇怪,每件案子看似独立毫无关系,但我在里头发现了一些共同的痕迹,怀疑它们是出自同一个人安排的手笔。”
“这也就是说——”
“晶子,这些案件委托,是有人故意下达给侦探社的。”
这种情况太可疑了,必须尽快解决才行!
“原来如此。”
与谢野晶子闻言,神情跟着认真了起来。
就在由香织以为,自己说服了固执的医生小姐时,下一刻,她就见到与谢野晶子点了点头。
只见医生小姐一边说着,‘好,我明白了’,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
与谢野晶子指腹搭在快捷拨通键上,把手机举到由香织的面前,用一种犯人拿着炸.弹遥控器,威胁警察的口吻,贴心地询问道,
“喏,织酱,你是希望,我现在打电话给社长,还是打电话给乱步告状?”
由香织:“……”
这可真是个好问题。
打电话给社长,就是来自老父亲的无声凝视。
如果换成乱步尼的话——
那更糟糕。
某个名侦探虽然幼稚又任性,但在幼妹的健康问题上,倒是充满了奇妙的威严。
你永远不会知道,世界第一的名侦探兼兄长生气以後,会有多难哄。
“……好吧,我知道了。”
由香织张了张嘴,最後妥协耷拉下了肩膀,选择了认输。
嗯,很好。
与谢野晶子满意地点头。
不愧是飒爽干练的医生小姐,一看就知道,拥有丰富的‘对织经验’。
然而很可惜。
有的时候,意外总是比计划,先一步到来。
(12)
“吱——”
正在行驶的计程车突然猛地急刹车,轮胎在柏油路上摩擦出尖锐响声。
“怎麽回事?”
与谢野晶子皱起眉,第一反应就是伸手,护住身旁的黑发少女。
“……真是十分抱歉!”
驾驶座上的司机转过头,急忙道歉,
“两位客人,好像是前面的路况发生了车祸,有一群人围着在路中心,车子暂时开不过去。”
车祸?
与谢野晶子眉心一跳,没有注意到身边的黑发少女在听到这话时,眸光微微一动,脸上迅速闪过一丝若有所思的神情。
由香织伸出手摁住按钮,降下了後排的车窗。
果然,下一秒,随着窗户透出一条缝隙,前方人群的骚动喧嚣瞬间传了过来。
乱糟糟的人声,其中还夹杂着男人慌乱的绝望哭喊。
“……叫救护车!快——”
“老婆,睁开眼,看看我!谁来……有谁来……!!”
人群的求救声就在耳边,凄厉的哀求无法视而不见。
与谢野晶子望着远处,遥遥倒在地上的孕妇,神色凝重地皱起了眉。
“去看一看吧,晶子,我就在这里等你。”
由香织轻轻拍了拍与谢野肩膀,把装着工具的手提包递了过去。
与谢野晶子双眉紧皱。
她看了一眼远处危急的孕妇,又看了看身边的黑发少女,最後,还是用力咂了下舌,接过了少女递来的工具,不放心地嘱咐道,
“织酱,在这呆着,别乱跑,我很快回来!”
“放心吧,晶子。”
黑发少女乖巧点头,满口答应。
然而下一刻,就在与谢野晶子的身影跑远,一头扎进混乱的人群後,刚刚还承诺‘哪也不去’的黑发少女,就径直打开了车门,下车离开。
与此同时,坐在驾驶位上的司机,完全没有阻止的意思。
他只是擡起头,冷漠地瞥了一眼後视镜,随後收回了视线,面无表情。
(12)
很明显,这场车祸不是‘意外’,只是支开与谢野晶子的手段。
由香织对此心知肚明。
这是一个邀请的信号。
同时,也是无声的威胁。
至于安排这一系列案件和意外的始作俑者——
由香织逆着热闹的人群,一路穿过街心的公园,停在了一处偏僻的河堤旁。
在那里,正有一个修长的身影,悠闲地等在河岸边。
傍晚的海风吹起,一瞬扬起了少年肩上的黑色外套,微卷的黑发跟着向後拂起,露出了对方清秀英俊的侧脸,以及缠绕在脖颈上的绷带。
由香织朝着陌生的少年走去,最後停在了距离三步远的位置。
这仿佛是一个信号——
夏季傍晚的暖风中,等待的绷带少年侧过了头。
他单边鸢色的眼眸弯起,对由香织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意。
太宰治的语气熟稔,就像在和友人打招呼一样,微笑地说道,
“呀,初次见面,由香织小姐,今天的天气很不错哦!”
由香织没有回答。
黑发少女平静地看了一会儿眼前的人,片刻後,才缓缓开口,道出了对方的身份,
“初次见面,今天天气确实不错。”
“另外,麻烦别喊得这麽亲密,我们不熟,这位——”
“疑似跟踪狂的变态Mafia先生。”
【论对恋人的初见面印象】
正文的阿织:“离我远点,喜欢骚扰国际友人的太宰变态先生。”
IF线的阿织:“我们不熟,疑似跟踪狂的变态Mafia先生。”
总结:
武侦宰的称呼更长,武侦宰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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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知线索:
首领宰暗地里
小动作不断
观察不断
都被阿织察觉到了
打上了,跟踪狂的标签
不过没关系
真正的黑手党
就该正面对A
PS.
记得织酱提到的‘委托不对劲’以及上一章的那些视频和照片吗?
没错,这里的阿织,都发现了呢
猜猜看,首领宰打算干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