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另一边,武装侦探社
衆人惊喜地发现,向由香织发送求助短信,果然是正确的选择,且效果显着。
第二天,某个鸢眼青年成功变回了,那个‘不摸鱼,不舒服斯基’的心眼绷带怪。
此刻,早已过了休息的时间,正是全员最忙碌的时候。
唯独太宰治还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脸上盖着一本‘完全自杀手册’,悠闲地晒着太阳,睡得无比香甜。
即使隔了半米的距离,都能听到青年‘呼呼’的惬意沉睡声。
太好了,是干劲全无的太宰先生呢!
办公桌边,敦欣慰地连连点了点头。
虎敦少年感动地握紧了双手,发自内心地希望,自家老师能一直这麽保持下去,直到香织姐回来。
在历经了昨天的黑泥地狱之後,中岛敦终于领悟了一个真理——
不干活的太宰先生,才是真正的好前辈!
拜托了太宰桑,今天也请一直这麽咸鱼下去吧!
中岛敦用力握拳,对躺在沙发上呼呼大睡的导师,投去无声的鼓劲眼神。
“——适可而止,敦!不要在偷懒这件事上,给这个绷带浪费装置加油啊!”
对面,一人承担了所有报告的国木田独步,眼角一抽,忍不住大声吐槽,然而,他才刚一张口,还没来得及发表意见,就听到一个软绵绵的嗓音从沙发处传来。
明明是上班摸鱼的家夥,语气却理直气壮得令人发指。
“呼哈……国木田君,你太大声了,大清早就扰人清梦,很容易压力过大导致脱发哦。”
“对了,报告写完了吗?好好工作,不可以偷懒哦~”
国木田独步:“……”
“啪!”
坐在对面的敦惊悚地瞪大了眼睛,眼睁睁地看着国木田独步的额头上,久违地迸出一根硕大的青筋,同时手上一个用力,捏爆了手中的钢笔,
“你这个——!!”
国木田独步用力吸气,两眼咻咻地往外冒火光,
“你才是要滚起来,给我认真工作啊,太宰!”
“什麽大清早,这都快下午17点了!你这是昨晚把脑子和眼睛都一起落在了枕头上,没带出来吗!”
国木田独步拍桌而起,一手拎着太宰治的衣领,用力摇晃。
这一刻,姜发青年终于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血压迅速爬升,额头的青筋狂跳,距离爆表只差一点点。
然後下一秒,他就看到某个面条似的家夥,突然眨巴了下眼睛。
太宰治一手扶住侧脸,露出了让人胃疼的羞涩表情,
“哎呀,国木田君,你怎麽知道,昨天我和阿织聊了一整夜。”
“讨厌啦,我的大脑才没有落在枕头上,只是一不小心,遗落在了思念的心间~”
某个心眼绷带怪说着说着,还生动地唱出了声。
别说,旋律还怪好听的。
“…………嘶——!!!”
国木田独步沉默了三秒,第四秒时,直接倒吸一口凉气,成功被肉麻得浑身一抖,松开了太宰治的衣领,身上的鸡皮疙瘩直冒。
啧,早知道就不发那条短信了。
结果到头来,一边苦哈哈地收拾残局,还要被恶心的不一样是他吗!
至少一开始还有人干活!
国木田独步的脸上写满了後悔。
就在社内即将上演久违的日常混乱时——
“你好,请问这里是武装侦探社吗?”
侦探社的门突然被敲了三下,一个陌生的委托人出现在了门口。
衆人齐齐一顿,整齐地咳嗽一声,集体收起了漫才表演似的懒散气氛,拿出来对委托人的专业模样。
然而,在他们看清了门边的来人时,忍不住‘咦’了一声,露出了有点微妙的表情。
这次上门的委托人,是一个年轻的青年。
他穿着一身灰色的和服,容貌清秀英俊,气质温和,但裸.露在衣袖外的手臂上丶手腕间却缠绕着一圈绷带,给整个人平添了一分阴郁的气质。
这种充满既视感的装扮——
中岛敦等人的眼角一抽,默默转过头,看向了身穿驼色外套的鸢眼青年。
怎麽回事,难道最近很流行在身上缠绷带吗?
一时间,衆人的眼神有点微妙。
不过很快,在他们听到了这位委托人的来意後,微妙的眼神顿时变成了惊悚。
“日安,侦探社的诸位。”
陌生的棕发青年礼貌地颌首,轻声询问道,
“请问沙条由香织小姐在吗?我有一件重要的委托,非【斩鬼】小姐不可。”
“我想请沙条小姐,杀死我的老师。”
这人在说什麽?杀什麽老师?
委托人的这句话一出,成功让侦探社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老实说,武装侦探社成立到今天,衆人自觉已经见识过足够多奇葩的委托人。
除了官方的委托之外,有带着一张照片上门,希望能找到小学的初恋情人的,有提着一袋旧衣服,自首这是自己从捐助站里偷出来的,希望侦探社帮忙联系失主。
至于那位委托人为什麽不自己归还,理由很简单——
因为捐助站的负责人太好看了,他害羞。
彼时,负责接待的事务员小姐们:“……”
那你偷衣服的时候,怎麽不见你害羞啊!
他们甚至还碰到过激进的爱慕者,专门往侦探社寄炸.弹,表达自己的仰慕……哦,这个是某个心眼绷带怪的功劳。
不过,自从黑发少女和某个家夥组成搭档後,衆人就再没有收到过类似的东西了。
反倒是太宰治,事务员小姐们偶尔会撞见,鸢眼青年定时从侦探社的信箱里,拿出一叠似乎是信件的东西,眼也不眨地撕碎,丢进旁边的垃圾桶里。
由香织问起来时,某个心眼绷带怪也只是镇定地弯起唇角,笑眯眯地回答,
只是一些无聊的gg而已,不需要在意。
gg……
当时,恰好目睹这一幕的事务员小姐,默默瞅了眼垃圾桶里,粉蓝色的充满了少男心的信封碎片,出于对‘大家的阿织’的私心,选择了不发表意见。
当然,既然是侦探社,自然也少不了每个侦探都逃不过的,命中注定的委托——‘
找失踪的宠物,以及调查婚外情。
但不管怎麽样,这种把侦探社当‘杀人屋’,还光明正大上门指名调查员的委托人,绝对是头一个。
一阵奇妙的沉默中,樱木事务员第一个反应过来。
她平静地转过头,伸手拨通了桌上的座机电话,
“喂,请问是横滨警察局吗?这里有一个买凶预告犯……”
话还没说完,一只手掌从旁边伸来,摁在了座机的挂断按钮上,直接撂断了通话。
事务员小姐一吓,在擡头看清来人时,露出了有点惊异的表情,
“……国木田先生?”
“辛苦了,樱木小姐,剩下的你就不用管了,交给我和太宰就好。”
国木田独步像是没看到社员意外的表情般,食指擡了擡鼻梁上的眼镜,语气如常地说道,
“对了,茶水间里的咖啡和茶包快喝完了,冰块和纸杯也少了很多,可以麻烦你和其他人一起外出,跑一趟商场吗?”
“啊?咖丶咖啡?”
这个时候?委托人还在这里啊?
几个事务员小姐面带疑惑。
她们还想开口询问,但最後还是在姜发青年严肃的目光下闭上了嘴,跟着起身,相继离开了办公室。
与此同时,另一边
“敦君,镜花酱那边的委托似乎遇到了点问题,去看看吧,对了,谷崎君应该也能帮上忙。”
太宰治转过头,望向了正警惕地盯着委托人的虎敦少年。
“诶?我丶我也需要吗?”
被点到名字的谷崎润一郎神情意外。
他下意思打量了一眼四周,发现不知道什麽时候,办公室内的社员们都离开了,只剩下他和敦丶国木田先生,以及太宰先生四人。
如果连他们都外出的话,这意思是……
一个猜想刚从谷崎润一郎的脑中浮出,他就感觉自己被拽了一下。
“……没错!我想起来,谷崎先生,今天可是镜花酱第一次跑腿呢,快,我们也去帮忙!”
中岛敦‘啊’了一声,恍然大悟地站了起来,急急拉着谷崎润一郎就往外走,完全无视了同伴‘第一次跑腿?那不是之前内务省时候就……’的疑问。
虎敦少年的脚步急促,就好像真的赶去帮忙一样。
唯独在经过那位委托人时,敦的脚下微微一顿。
两人擦肩而过的瞬间,中岛敦在对方的身上嗅到了一丝硝石的气息,以及萦绕在周身的药膏味。
这个委托人……
中岛敦谨慎地侧过头,视线隐晦地在对方的脸上扫过。
陌生青年的皮肤苍白,淡色的嘴唇隐隐透着不健康的青色,分明是常年贫血的症状。再加上对方不畏惧阳光的特性——
也就是说,那个委托人不是那些吃人的怪物,那为什麽会找上香织姐……
“……敦,敦君!”
一声拔高的音量骤然在中岛敦的耳边响起,打断了他的思索。
“我说,敦君。”
侦探社楼下,谷崎润一郎若有所思打量了一眼中岛敦,
“你和太宰先生,还有国木田先生,是不是知道什麽?就这麽把委托人单独留在侦探社没问题吗?真的不需要我们留下帮忙?”
“啊,没关系,现在是白天。”
敦下意识答道,话才出口,又迅速反应过来,对着同事打哈哈,
“什麽瞒着你,没有那种事啦,谷崎先生,应该是那名委托人有什麽重要的保密信息,不能被我们知道吧,哈哈,哈哈哈……”
中岛敦抓着头发,在谷崎润一郎怀疑地注视中干笑出声,
“对丶对了,我们还是快去找镜花酱吧,不是说要帮忙吗。”
谷崎润一郎:“……”
谷崎润一郎一动不动地看了虎敦少年许久,直到敦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生硬,背後开始冒汗,橘发少年才收回了目光,点了点头,
“行吧,那就去找小镜花。”
糊丶糊弄过去了……
中岛敦看着同事的背影,默默擦了一把不存在的冷汗。
在离开以前,敦又不放心地回头,看了一眼侦探社窗户的方向。
要说他知道什麽……
其实,他所知道的,大概并不比其他人更多。
与其说是真相,倒更像是大家心知肚明的默契。
国木田先生知道丶与谢野姐也知道。
但大家都保持了沉默,让它成了侦探社心照不宣的秘密。
然而,今天来的委托人,却毫不犹豫地试图揭穿这一点,无论对方是从哪里知道的,唯一能确定的是,那个委托人是故意的。
……偏偏选在香织姐请假的时候。
想到这,中岛敦微微皱起了眉头,又看了一样窗户的方向。
虽然有国木田先生和太宰先生在,应该不会出什麽意外,但是……
香织姐,能早点回来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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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知线索:
认真工作的太宰
横滨的凶犯集体倒大霉
偷懒的绷带怪
国木田君一人
收拾烂摊子
不愧是可靠的国木田妈妈
值得信赖!
可以的委托人上门
一开口就是斩鬼
全身写满了可疑
似乎还知道,很多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