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少人知道,真正的占卜师,从来不需要询问来访者‘你想占卜什麽’。

  ——正确地预知来访者想要知道的事情,同样也是占卜的一环。

  不做多馀的解读,只把得到的结果,按对方的需要告知,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这些说起来简单,但恰恰,也是最困难的一环。(①)

  虽然怀疑那间占卜屋的经营者是个骗子,但国木田独步并没有直接冲进去,揭穿对方的打算。

  “欸?我们不这麽做吗?”中岛敦有点意外地问道。

  老实说,他都已经做好了冲进帐篷,然後报警把人送去警局一日游的准备了。

  另一边,听到这话的谷崎润一郎默默收回了摁手机的手指,跟着转头看了过来,同样面带疑惑。

  “当然。”

  国木田独步擡了下眼镜,严谨认真地说道,

  “如果对方是骗子的话,当然二话不说揭穿他。但我们现在也只是单方面的怀疑而已,没有确切的证据,不排除这位店主货真价实的可能性。”

  “另外,并不是所有的‘占卜行为’都会被列为诈骗,至少失主得达到一定的金额损失才行。”

  “这也就是说——”

  谷崎直美抱着自家兄长的手臂,若有所思地眨了眨眼睛,露出了有点稀奇的表情,

  “国木田先生,原来你相信占卜吗?!”

  真看不出来。

  她一直以为,国木田先生是绝对的现实理想主义者。

  只相信努力和奋斗,对一切预知未来丶占卜这一类捷径的行为嗤之以鼻。

  “不,从我个人的角度,这些东西当然是无稽之谈。”

  果然,姜发青年扫了眼不远处,正在排队占卜的队伍,一本正经地说道,

  “不管是星座还是十二宫,从本质上来说,那都是行星在引力下的客观运动轨迹,跟‘今天适合什麽颜色’,‘明天考试能不能合格’之类的个人行为,毫无关系。”

  “就连‘星座’这个概念本身,也是古巴比伦提出的假想,人们主观构造的形状和命名。”

  “一旦脱离了地球,放在整个浩瀚的宇宙,它们也只是一些相隔不知道多少光年的小点而已。”

  所以,占卜不存在任何预测的理论可行性。

  巴拉巴拉,巴拉拉。

  一连串难懂的专业名词,从这位前理科教师的嘴巴里蹦出。

  敦:“……”

  泉镜花:“……”

  谷崎兄妹:“……”

  嗯,完全没听懂呢,不过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那国木田先生,你打算怎麽做?”

  谷崎润一郎举手问道。

  “很简单。”

  “想要证实真僞,最好的做法就是实际去体验一番。”

  国木田独步干脆利落地说道。

  说话间,他的视线从後辈们的脸上一一滑过,依次跳过了跃跃欲试的直美,面无表情的泉镜花,谷崎润一郎,最後落在了敦的身上。

  “走了,敦,你来当这个‘客人’。”

  中岛敦吓一跳:“……欸?欸——!!为什麽?!”

  会去占卜的,一般不都是女孩子吗?

  明显直美小姐和镜花酱更合适吧?

  “她们不行。”

  既然是探查,自然要选一个对占卜毫无印象的人。

  直美作为典型的JK,平常自然没少看那些关于星象的书籍。

  镜花的话……

  国木田独步纯粹是担心,那个‘占卜师’要是说了什麽失礼的话,会当场被冒出来的【白雪夜叉】砍成两半。

  这麽一看,敦是最好的人选。

  不仅对‘占卜’毫无概念,更重要的是——

  国木田独步瞅了眼虎敦少年懵逼的表情,清澈中透着愚丶咳,单纯的眼神,正义凛然地说道,

  “敦,你比较容易被影响,最合适。”

  中岛敦:“……”

  谢谢,但他总感觉这话听着怪怪的,不像在夸他。

  “行了,不用担心,我全程也会在一边旁听的。”

  姜发青年说着,又看了一眼队伍的方向。

  这一次,他直接拽着敦的後衣领,仿佛是赶时间一样,大步流星地往队伍的末尾冲,终于抢在了最後一秒,正好和一个脸色有点憔悴的夫人碰上。

  “啊,抱歉,您先……”

  敦张了张嘴,刚准备往後让,旁边的国木田独步却一反常态的长腿一跨,直接把位置占了下来,挡在了前面。

  “不好意思,是我们先来的。”

  国木田独步严肃着表情说道。

  敦:“?”

  国木田先生?!

  中岛敦一愣,有点没反应过来。

  反而是那位夫人,在短暂的愣神後笑着摇了摇手,直接走到了後两位的队伍末尾,并没有把这个小插曲放在心上。

  另一头,原地待命的衆人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一幕。

  “……你们有没有觉得,国木田先生,有点奇怪?”

  谷崎润一郎疑惑地抓了下头发。

  他环顾了一圈四周,很快又发现,原本还在附近的由香织和太宰治,不知道什麽时候也不见了,

  “咦?沙条小姐和太宰先生呢?”

  难道也去占卜了吗?

  “太宰先生好像有事先离开了,香织姐的话——”

  泉镜花擡起手,指了指前方的广场,

  “在那边。”

  衆人循着方向看去。

  此刻,黑发少女正坐在喷泉广场一侧的长椅上,旁边还有一个拄着手杖的陌生男人,两人似乎在说着什麽。

  嗯?什麽时候?

  所以,国木田先生他们……到底在打什麽哑谜?

  谷崎兄妹和泉镜花三人一脸迷茫地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如出一辙的问号。

  另一边,帐篷内

  队伍很快就排到了敦和国木田独步。

  但两人在进来时,并没有了立即见到占卜师,反而被引导员小姐带到沙发处坐下,一人递了一份表格。

  “这是?”敦疑惑地接过。

  引导员小姐没有回答,只是朝两人微笑地欠了欠身,

  “请两位稍等,老师很快就来。”

  哈……

  中岛敦默默瞅了眼离开的引导员,低头看向手里的表格。

  和预想中的不同,这份表格上并没有写什麽深奥难懂的星相学,而是列了一些诸如‘姓名’‘生日’之类常见的问题。

  乍眼一看,颇有一种街头问卷调查的即视感。

  国木田独步瞟了眼表格上的问题,什麽都没说,直接把表格反面盖在了桌上,把笔递给了敦。

  “写吧。”

  中岛敦:“……”

  国木田先生,所以你说的旁观,还真的是彻底的旁观吗?!

  这种被当成小白鼠的感觉是怎麽回事?

  敦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尽管满心疑问,但还是接过了笔,认真往上填写资料。

  而接下来所发生的对话,也正如国木田独步所预料的那样,敦被出现的占卜师,迅速牵住了鼻子,掌控了话题的节奏。

  前来的占卜师是一个年轻的女性,穿着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圣洁教堂的欧式白裙。

  她的身材高挑,头上披着绣有星星和月亮图案的头纱,看起来平静而神秘。

  占卜师没有在意国木田独步的那份空白的表格。

  在拿到敦的那张时,她同样也没有看一眼,而是把手掌搭在了纸上,仿佛感应一般闭上了眼睛。

  气氛莫名庄重紧张了起来。

  敦忍不住悄咪咪挺直了背,咽了下口水。

  将近十秒的沉默後,占卜师才睁开了眼睛,露出了一种像是悲伤和遗憾的表情。

  “少年,你的双亲已经……不在了吧?”

  “欸?”

  敦一怔,没有想到占卜师一开口,会说这个。

  他怔愣了很久才回过神来,慢慢说道,

  “是的,他们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听院长说,是在河边捡到我的……”

  占卜师温柔地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孤儿院的生活,一定很辛苦吧?似乎吃了不少苦的样子,院长对你很苛刻吧,我看到了很暗的地方,又冷又饿,是禁闭室吗?”

  “你丶您能看到吗?!”

  中岛敦惊愕地瞪大了眼睛,身体忍不住前倾。

  这个占卜师,真的说对了。

  因为小时候无法控制异能的缘故,他经常受罚。

  一般来说,运气好一点,是饿着肚子关禁闭室。

  运气不好的话,就是锤子和铁钉……

  直到现在,敦都记得钉子扎下来的时候,回荡在耳边的那一声声‘废物’。

  就像噩梦一样,经久不去。

  “现在是一个人住吗?”

  “是,在社内提供的宿舍里。”敦下意识回答道,

  “不过最近多了一位室友。”

  占卜师继续说道,

  “不用担心,你踏实丶稳重,即使现在还有一点内敛和不成熟,但慢慢地会成长起来,成为被同伴信赖的一员,我看到这个人已经出现了,就在社内对吗?”

  是丶是说镜花酱吗?

  中岛敦第一反应,想到了自己的新搭档,有点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发。

  占卜师看着这样的敦,温和地笑了笑,轻声鼓励道,

  “请放心,如果是你的话,一定能好好相处的。”

  “还有其他的烦恼吗?”

  “呃,有倒是有,就是……”

  敦犹豫地张了张嘴,想要开口,又一副不知道怎麽说的样子。

  反而是对面的占卜师,先一步露出了理解的表情,嗓音温和地说道,

  “不用担心,不会有问题的,重要的是你的行动。”

  “……我的行动?”

  敦一顿,错愕地睁大了眼睛。

  占卜师保持着微笑,语气劝慰地说道,

  “凡是都往消极的方向思考,事情反而没办法得到进展。勇敢面对自己的心意,迈出一步,主动行动,情况一定会渐渐有改变的,拿出勇气来,好吗?”

  敦:“……”

  敦慢慢低下了头,攥紧了拳头:“…………嗯。”

  “老师,时间到了。”

  一旁的引导员小姐适时提醒。

  “这样啊。”占卜师放下了手里的表格,轻声问道,

  “需要延时吗?”

  “那个,你其实——”

  中岛敦用力抿紧了嘴角,刚想开口补充什麽。

  另一边,始终沉默的国木田独步突然低头看了眼手表,毫无预兆地起身,打断了敦的话,

  “不,不需要,这点时间就足够了。”

  “走了,敦。”

  “哦!国木田先生,敦君,这边这边!”

  国木田独步和敦刚走出帐篷,就看到谷崎润一郎在一处休息的长椅旁,对他们挥手,手里还提着刚买不久的冰镇咖啡和饮料。

  “怎麽样,那位占卜师是骗子吗?”

  等两人走近,谷崎润一郎把手里的饮料分别递了过去,直接问道。

  国木田独步接过咖啡,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看向了旁边的虎敦少年,

  “你觉得呢,敦,我想听听你的看法。”

  此刻,敦的表情有点奇怪。

  事实上,自从占卜结束後,虎敦少年周身的情绪,就莫名有点低落。

  在听到国木田独步的声音时,少年捏了下手里的饮料罐,不确定地说道,

  “我的话——那位占卜师,与其说是骗子,大概是……话术很厉害的‘谈话师’吧。”

  “话术很厉害?”

  泉镜花好奇地问道,“有多厉害?”

  中岛敦思索了一会儿,比了一个一点点的手势。

  老实说,最开始,虎敦少年确实被吓住了,真的以为那位占卜师能‘看’到点什麽。

  “毕竟对方一上来,就说「你的双亲已经不在了吧?」,还指出院长对我很不好,经常关禁闭。”

  “欸?这不是很厉害吗?一下子全都说中了。”

  谷崎直美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中岛敦出身孤儿院,与那位院长的过去,在侦探社并不是什麽秘密,每个人都多少听说过一些。

  但那位占卜师和敦可是第一次见面,不可能知道。

  “所以我才说,那位占卜师的话术很厉害。”

  敦苦笑了一声。

  「你的双亲,已经不在了吧?」

  这句话乍听之下,确实很像是说‘父母都已经过世’。

  但实际上,细究之下,其实还有其他的解读。

  例如——

  【你的父母,现在不在你的身边。】

  【你的父母暂时离开,回家去了。】

  解释的方案有很多,全看当事人之後怎麽展开。

  而真正透露出‘我是孤儿,从小在福利院长大’这件事的,反而是敦本人。

  之後的诸如‘吃了很多苦’‘院长苛责关禁闭’之类的,联系敦现在地年龄,再往前推算,很容易就能得出虎敦少年出生的时候。

  以那时候全国的经济来说,福利院的孩子想过得好,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吃苦丶关禁闭简直是日常的必修课。

  至于苛责的院长……

  几乎每一个儿童福利院,都有一个苛责的院长。

  当然,如果那位占卜师真的能‘看’到的话,她就不会使用‘苛责’这样的词汇了。

  而是‘苛虐’。

  锤子和钉子,无论放在什麽时候,对儿童来说都是真正的虐待。

  而真正让敦确定,那位占卜师在玩‘谈话技巧’,是他们对话的最後那句——

  「还有其他的烦恼吗?」

  “那个时候,我心里想的,其实是香织姐和太宰先生啦。”

  中岛敦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

  衆人:“……”

  所以你失落的原因是这个吗?!

  真不愧是太宰先生的学生啊,这时候还心心念念着老师和阿织的恋情。

  而面对敦的烦恼,那位占卜师又是怎麽回应的?

  【——重要的,是你的行动。】

  【凡是都往消极的方面想,事态不会好转,勇敢迈出一步,一定会渐渐出现转机。】

  “这些话放在大部分时候,都不会出错,不过——”

  中岛敦失落地说道,

  “如果换成香织姐和太宰先生……我的行动不可能起作用吧。”

  “就算我拼了命的想让香织姐和太宰先生原地结婚,总不能把他们绑去区役所登记。”

  先不说太宰先生,单是香织姐,他就打不过啊!

  国木田独步:“……”

  泉镜花:“……”

  谷崎兄妹:“……”

  刚想称赞敦成长了,敏锐度上升的侦探社衆人,张了张嘴,又默默地闭上了。

  虽然敦分析的很有道理,但这个夸奖,他们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那位占卜师,暴露得不冤啊!

  热闹的街边,长椅处

  “什麽啊,结果绕了一圈,只是察言观色的谈话师吗?”

  谷崎直美遗憾地叹了口气。

  难得她还想去排个队,占卜一下恋爱运势的。

  “不过,如果是这种形式的‘占卜’,也很难立案吧。”

  谷崎润一郎说道。

  毕竟从实际的交谈过程来看,对方所采取的都是引导式的提问,根本没有任何经济方面的推销。

  唯一有关,那个打算买水晶球的女孩子,他们也询问过,居然是她单方面的强烈要求。

  再三恳求下,那位占卜师才让女孩签了自愿申明书,买下了‘祝福水晶’。

  不得不说,这位‘占卜师’在逃避追责方面,是相当的滴水不漏了。

  有这种能力和大脑,用在其他地方多好。

  一时间,衆人的表情复杂。

  反倒是国木田独步,一点也不惊讶。

  青年像是早有所料一样,平静地擡起眼睛,看了眼占卜排队的队伍。

  因为他和敦的缘故,那位脸色憔悴的夫人现在才得到名额,掀开占卜屋的帐篷,走了进去。

  “谷崎说得没错,不过现在,我们暂时不需要理会那位占卜师。”

  国木田独步说道,

  “具体的情况,我一会儿再和你们解释。”

  “谷崎,可以麻烦你用一下异能力吗,范围不用太大,只要保证占卜屋周围隔起来就行。”

  保证在接下来的时间,那位夫人不会听到一丝一毫外界的骚动。

  与此同时,广场喷泉边

  由香织看了眼占卜屋的方向,突然毫无预兆地合起双手,用力一拍。

  “啪!”

  清脆地掌声在长椅周围突兀地响起,坐在旁边出神的中年男人被吓了一跳,下意识转过了头来。

  这应该是一位相当绅士有礼的先生。

  证据就是,对于由香织失礼的举动,他不仅没有生气,反而犹豫了一会儿,礼貌地问道,

  “请问——小姑娘,你是需要什麽帮助吗?”

  “这位先生,我认为现在需要帮助的,或许是您才对。”

  由香织擡起手,手指点了点占卜屋的方向,

  “您不打算阻止自己的妻子吗?”

  “我的同伴刚刚证明了,那位占卜师大概率只是一个擅长话术的普通人而已,恐怕算不到令爱的下落。”

  “……你为什麽会?!”

  中年男人愣住,一瞬露出了惊愕的表情。

  但是很快,他在由香织的注视下又慢慢平静了下来。

  男人双手交叠搭在手杖上,垂眼看了看自己放在一旁的资料档案,了然地笑了笑,

  “是这些档案封面暴露的吗?你很聪明啊,小姑娘。”

  “谢谢你的好意,不过……就让我的妻子去吧。”

  男人望着那间占卜屋,语气平和地说道,

  “对于尽了一切努力,尝试了所有方法的人来说,无法在现实生活中得到回馈,那麽求助于神明,或许也不是什麽坏事。”

  “我知道那位占卜师,只是个蹩脚的语言艺术者。”

  但是有的时候,如果那些蹩脚的语言,能让他的妻子得到哪怕一点点宽慰的话,也足够了。

  “是吗。”

  由香织收回手臂,若有所思地看了一会儿中年男人,

  “真是冷静又充满哲理的发言,但是先生,这放在一个失去了女儿,数年找不到任何线索踪迹的父亲身上,又未免太过于冷静了一点。”

  “木村教授。”

  黑发少女突然开口,准确地叫出了男人的名字和身份,

  “比起您刚才的那一番话术,我这里有另外一个更接近普通人的答案,你想听听看吗?”

  比如,那位占卜师不是偶然。

  男人今天是特地带着妻子,绕路来这里的。

  他想让自己的妻子,走进了那个帐篷。

  “木村教授,你既没有阻止你的妻子,也没有和她一起拜访那位占卜师,并不是知晓对方只是个‘普通人’,毫无占卜的能力,也不是不关心自己女儿的下落。”

  “只是因为——”

  “木村教授,你已经猜到了令爱在哪里,对吗?”

  中年男人,不,应该说是木村教授,搭在手杖上的手指猛地一动,缓缓转过了头来。

  此刻,男人脸上的那种平静的和蔼完全消失了。

  他盯着由香织,眼神阴沉而冷漠,不带一丝感情。

  “你是什麽人?”

  “警察?记者?还是侦探?”

  木村教授接连问道。

  “都不是,只是一个路过多事的游客而已,不值一提,相比之下——”

  由香织没有在意戳在脸上的冰冷视线,语气平和,径直说道,

  “木村教授,令爱四年前失踪的案件,在当地相当出名。曾经还有不少媒体报道,把你视为杀死女儿,又毁尸报警的第一嫌疑人。”

  男人没有说话,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由香织。

  很显然,经过了这麽多年流言与恶语的洗礼,黑发少女的这番话,简直比棉花还要温和。

  根本不足以击穿他的防御,让男人露出哪怕一点点动容。

  由香织看着神情冷漠的男人,目光在对方紧紧抓着的手杖上一扫而过,而後像是无奈般,轻声叹了口气,

  “就当是打发时间好了。”

  “木村教授,在你动手以前,要来听一听我看到的‘真相’吗?”

  “你的那位邻居,确实是隐藏的恋.童障碍,但带走令爱的,不是他。”

  敦(遗憾):“还以为能听到什麽好建议……”

  侦探社其他人:“……”

  【总结:阿织的恋爱情商,一小半歪到了敦身上,剩下的一大半在太宰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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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知线索:

  敦,虽然眼神中透着清澈的愚丶与清风一样的清澈

  但在意想不到的地方

  意外的敏锐

  阿织,国木田和太宰

  配合默契

  看似街头偶遇的失踪案里

  似乎隐藏了

  不得了的隐情

  阿织他们不出手

  大概会变成很惨烈的血案吧

  PS.

  ①来自《xxxholic,四月一日事件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