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诃古在酒店大门口被绑架这事轰动了K市豪门, 所有跟闻家交好的人都把电话打到了闻一笙那里去。

  闻一笙不堪其扰,直接关机。

  他看了眼安然回到家的大女儿,还有救了大女儿被邀请来闻家做客的蒋云韩, 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

  “警方那边已经将人抓住连夜审讯了。”闻起凰也赶了回来,并将她了解到的事告诉了大哥。

  闻诃古倒像是没事人一样, 医生在帮她处理伤口,顺便检测一下那刀子有没有携带什么病毒, 她则一直跟公司的公关部打电话, 让他们压下这些消息, 免得引起股市的动荡。

  等她打完电话,才看向蒋云韩:“你之前提到了幕后主使,你知道他们的幕后主使?”

  蒋云韩脸色一僵,他当然知道幕后主使是谁, 可他救下闻诃古是以巧合为由, 要是直接说出幕后主使的名字, 岂不是很可疑?

  其实他有些懊悔, 当时的说辞不够缜密。

  在《龙王归来》里,闻家虽然也是K市豪门, 但并不是什么特别有权有势的家族,而且也只是龙王男主横扫K市的踏脚石。

  他依稀记得闻诃古因为嫁给了有恋|童|癖好的京媒领导之子,婚后生活并不幸福, 就被温柔帅气, 身体有特长之处的奶狗卿子凯趁虚而入。其实这卿子凯是龙王男主安插在闻家的棋子,他听从龙王男主的命令窃取闻家的机密,收集闻家见不得光的事作为日后拿捏闻家的把柄, 然后再挑拨闻家姐弟的感情, 让他们为了争夺家产而开始内耗。

  回忆到这里, 蒋云韩认为,许是【系统】加强了他的印象,所以他回想起了不少跟原著有关的情节,自然也想起了昔日的特种兵王“黑玫瑰”林艺逍的软肋就是闻起凰。

  卿子凯查到了这个消息,又掌握了闻起凰的行程,所以庄易的雇佣兵才能顺利地在国外将她绑架了,用来威胁林艺逍。

  不仅如此,闻诃古其实也被绑架过,因为庄易当初以大威天龙集团总裁的身份给K市豪门设套时,闻诃古就曾提出质疑,险些坏了他的大计。为此,他一直记恨闻诃古,打算让人绑架她,吓唬她一通,再让自己人英雄救美。

  他的计划进行得很顺利,最后是卿子凯找到了闻诃古被绑架的地方,在绑匪准备对她图谋不轨之前救了她。从此她就沦陷了,对卿子凯死心塌地,为了卿子凯跟丈夫离婚。京媒领导觉得被闻家羞辱了,于是不遗余力地打击报复,甚至为了掩盖她丈夫恋|童的行为,这桩丑闻被京媒领导让人爆出来,闻家的口碑一落千丈,股市也逼近跌停。

  蒋云韩发现了现实和原著的出入——闻诃古并没有嫁给京媒领导之子,但卿子凯的出现,让他意识到现实和原著或许是有偏差的,但只要故事开始了,剧情很有可能都会按原著那样来发展,除非他去改变剧情。

  闻家在原著里不过是用来衬托卿子凯这个男主手下的能干的炮灰之家,蒋云韩此前也就没怎么将闻家的人放在心上。

  不过,既然他决定刚要跟庄易对着干了,自然要趁此机会收买一下人心,卖闻家一个好。他想起了原著中提到闻诃古被绑架的日子似乎在跨年,就赶紧做出了部署。

  他十分有信心警方不会怀疑他,因为任何人都找不到他跟绑匪接触的证据,反而能找到庄易在这件事上做的手脚。

  不过,虽然他问心无愧,但被闻家怀疑的话,这份恩情就大打折扣了。

  他说:“这几个人一看就是打手,怎么可能策划这么一起精确、缜密的计划?肯定是有幕后主使,但主使是谁,还得警方去调查。”

  闻家人点点头,觉得他说得十分有道理。

  “真是谢谢你了!要不是你碰巧遇上,诃古就得遭罪了。”闻一笙感叹。

  闻诃古也向蒋云韩道了谢:“谢了,作为答谢,你们酒驾的事,我就不跟交警说了。”

  虽然她仍旧觉得蒋云韩有古怪,但蒋云韩拦下绑匪的车救了她也是事实,她不会做忘恩负义的事。

  蒋云韩:“……”

  怎么感觉闻诃古嘴上说着谢谢,实际上并不像是将感激之情牢记于心的感觉?

  想到这里,他又趁热打铁,想要引导闻诃古去查身边的人:“其实,我还有一个想法。对方策划这起绑架事件,必然是提前摸排了,那对方是怎么知道闻总行程的?而酒店的安保当时一点反应都没有,会不会是被人收买了?”

  闻诃古其实也想到了,因为今晚的酒局算是较为私人的,只有她跟几个老熟人参加了,所以她想过对她下手的会不会是这几个老熟人。然而很快就否定了这个念头。她太了解这几个老熟人了,对他们有什么能耐和手段也都知道得一清二楚。这群绑匪给她的感觉是训练有素的,绝对不是什么为了几个钱就敢打家劫舍的乌合之众。

  她立马就想到了那些安保人员,同时脑海中闪过好几家安保公司的名字,最终记起跟庄易有关联的安保公司里似乎就有一家中海安保集团。

  又有一个电话进来,闻诃古接到电话就生气地说:“大半夜不睡觉,给我打什么电话?”

  闻诃白一噎,委屈地说:“大姐,我这不是听说你被绑架,担心你吗?”

  闻诃古心里熨帖,嘴上说:“我没事,是谁拿这事去吵你了?”

  闻诃白心想,这事哪里需要别人刻意去说?都被网友爆出来了,她的助理半夜刷手机刷到的,立马就告诉了她。她决定略过这个话题,免得让更多人跟她一起挨骂:“姐,我老婆也很关心你呢!”

  闻诃古走出外面,让她把电话给宴倾文:“我本以为他在K市不敢轻举妄动,没想到竟然会这么明目张胆!”

  宴倾文顿了下,问:“你知道是谁干的了?”

  “还能是谁?除了庄易,我想不到别人了。”闻诃古知道庄易可能会记恨她拆穿了大威天龙集团的骗局从而报复她,但她还是低估了庄易的心狠手辣,没想到他会如此丧心病狂,这次的绑架事件确实令她有些防不胜防。

  宴倾文说:“蒋云韩车祸之后,你就该多加提防的。”

  闻诃古突然反应过来,是哦,蒋云韩车祸那事她怎么就给忘了呢?大概是蒋家一直用这件事来宣传新能源汽车,所以她下意识以为蒋云韩车祸其实是蒋家自导自演的,而忘了那是一桩真实的,惨烈的交通事故!

  闻诃古心有余悸,急忙提醒宴倾文:“你和小白也得注意安全。”突然,她觉得哪里不对劲,问:“哎,小白不是在剧组拍戏吗?你怎么……”

  宴倾文见她终于想到了这件事,笑了声,说:“我来给她当一天助理,闻总,到时候工资结算一下。”

  闻诃古:“……”

  她怎么不知道宴倾文原来也是这么会开玩笑的人?

  真受不了这对新婚妻妻。

  ……

  挂断电话,宴倾文的脑海中忽然蹦出“狗急跳墙”这一词。

  用以形容庄易或许是极为贴切的,庄易背后势力在K市的部署几乎被连根拔起,中柏保险公司被银保监会监管,柏威夏保险公司在境内的业务将会由国家出资设立的独资保险公司接管;大威天龙集团宣告破产,进入相应的破产清算流程;莫里托投资公司也因为信誉破产而宣告解散;中海安保集团更是被国家机关盯上了,毕竟这家公司可能跟海外的雇佣兵组织有联系。

  裘伏已经跑了,因为暂时没找到庄易的犯罪证据,所以他才能继续逍遥。

  只是他也十分清楚,官方只是现阶段还没有找到证据,但他已经被盯上了,证据什么的,迟早会搜集到的,到时候就真的是他的死期了。

  宴倾文根据他的性格猜测,他是那种死也要拉人垫背的狠人,他或许会将所有过去妨碍过自己的人一一列在了报复的名单上,穆荣、蒋云韩、闻诃古、闻诃白,还有她。

  同时,他还试图寻找最后一丝希望,只要有人能保住他,那他就还可以东山再起。

  原本他已经盯上了王祁欢,偏偏庄袂出现在了王祁欢的身边,让他找不到一丝下手的机会。

  庄袂是将他从神机门第一少主、庄家大少爷的位子上赶下去的人,也是将他灰头土脸、狼狈地放逐到国外的仇敌,她带给他的是屈辱和仇恨,但他也深深地忌惮着庄袂,不敢直接面对她。

  这种高压之下,他更加绝望和暴躁,最终铤而走险。

  他找不到对付其他人的机会,就盯上了最没有防备,也最容易下手的闻诃古。

  不过,宴倾文也有些疑虑,闻诃古的行踪是怎么泄露的?

  不知道她在沉思什么,但看到了她揉太阳穴的动作,闻诃白将她拉回被窝里,说:“大姐没事就好,你也安心睡觉吧!”

  宴倾文昨天累了一天,今晚又是过了零点才睡的,结果刚睡下一小时就被吵醒,她的头其实已经有些隐隐作痛了,这会儿精神不济,想什么都想不出个接过来,也不再多思。

  “头疼了?”闻诃白爬起来,外套也不穿,就去翻箱倒柜。

  宴倾文见状,也起身,将羽绒服盖她身上:“你干嘛呢?”

  宁市是南方城市,没有暖气,也没有装独立的暖气片,因此取暖的方式还是靠衣物。

  “给你找布洛芬。”闻诃白从行李箱的药袋子里找到了一盒布洛芬缓释胶囊,宴倾文自觉头疼的现象不是很严重,就没吃。闻诃白又找出风油精给她抹太阳穴上。

  抹完后,闻诃白去洗了个手,回来就拉着宴倾文重新钻进被窝里。

  俩人离开被窝太久,温度已经降下来了,躺上来后,闻诃白哆嗦了下,急忙抱着宴倾文取暖。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笑了声。

  宴倾文问她笑什么,她说:“记得有一年,寝室的暖气片坏了,我俩都不想去隔壁寝室蹭住,于是当天夜里就是抱着厚厚的鹅绒被挤在一起睡的。”

  她这么一提,宴倾文就记起来了,而且她记得闻诃白的手脚冻得冰凉,还非要将手塞进她的衣服里贴着她的肚皮,她那个时候是真的生气了,险些将闻诃白给推下床。

  “你还有脸笑。”宴倾文说。

  闻诃白悻悻地干笑了声。

  没有打扰宴倾文,两人很快就又睡了过去。

  许是临睡前脑海里还想着这事,闻诃白梦回当夜。

  “宴倾文,你怎么这么香啊?”钻上宴倾文的床后,闻诃白搂着她的腰,又自然而然地凑到她的鬓边嗅了嗅。

  黑暗中,宴倾文因为她的动作而麻了半边脸。

  她身体僵直,说:“因为我洗了澡。”

  “我也洗澡了啊,但我闻不到自己身上的味道,好像这香气只在你的身上出现。”

  宴倾文搡她:“你别贴这么近。”

  闻诃白玩心大发,猝不及防地将冰凉的手贴到她的肚皮上。

  “啊——”宴倾文吓了一跳,更重要的是她怕痒,这敏感的部位被闻诃白冰冷的手捂着,她小腹一紧,下意识地感到羞臊。随即而来的是怒火,“你干什么?!”

  闻诃白丝毫没察觉到她的怒火,只顾得哈哈大笑。

  宴倾文只觉得难堪,更加生气地推她,她半边身子都滚出了床沿,险些摔下床,好在有被子的缓阻,她眼疾手快扶住了栏杆。

  “你想害死我呀?!”闻诃白也来了脾气,半晌,又先服了软,“对不起,我让你冰回来嘛!”

  她抓着宴倾文的手往自己的肚子贴,然而宴倾文的手脚本来就已经暖和,压根就没有那效果。她又不知想到了什么,说:“你再帮我看看,我这里是不是大了一些?最近有些痛,生理课老师说是我们这个阶段正常的发育现象……”

  “你找别人帮你看!”宴倾文臊得急忙收回手,转过身去,不再搭理闻诃白。

  闻诃白却突然伸手“袭击”了她,然后惊叹:“啊宴倾文,你的好像大了点!”

  “闻诃白!”宴倾文又气又恼,“回你自己的床上睡去!”

  “不嘛,你是不是在害羞啊?我们都是女生,有什么好害羞的呢?我们以前还一起洗过澡,都不知道摸——”

  宴倾文准确无误地捂住了她的嘴:“闭嘴,几岁的事不要再拿出来说!”

  这样吵吵嚷嚷后,宴倾文反倒没再为刚才的事生气,然后一夜相安无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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