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落在闻诃白小号的昵称上, 宴倾文的心就跟被羽毛拂过一般,微微发痒。她思索了半秒,决定将初始的用户名改掉。

  只是她一时半会儿没想好起什么昵称, 参考了下苏锦月的网名还有闻诃白的网名,觉得闻诃白的网名太露骨了, 不可取,于是效仿沙雕网友的画风, 给自己起了个“这么多矿根本挖不完”的昵称。

  简介也改了:宴氏矿工, 日薪千万, 人在非洲,刚下矿井。

  她这账号上次就被闻诃白回复过,即便改了昵称,之前回复过的昵称也会跟着更新。

  闻诃白捧着手机, 看到这昵称, 扑哧笑了下。

  挖矿?她家宴总就是干的挖矿买卖, 日薪千万都算保守了, 起码得翻几倍。

  想到这里,闻诃白鬼使神差地点开了对方的个人主页, 发现IP地址同省,注册时间在四个月前。粉丝没几个,除了关注了她的大号及小号之外, 还关注了宴氏集团、盛宴传媒的官方账号, 剩下几十个关注全是一些跟财经、矿业、高新科技领域相关的权威官博。

  这个号没发过动态,只是点赞过别人的动态,和关注了她及她跟宴倾文CP的超话, 活像个被工作室买来充粉的僵尸号。

  可什么僵尸粉会关注那么多跟娱乐圈没关系的账号?这圈子怎么都搭不上, 说是被V博官方塞的也不太可能。要不是昵称的画风, 及简介的画风不太对劲,她都要以为这是她家宴总了。

  闻诃白只怕怎么也想不到,这昵称和简介只是宴倾文心血来潮改的,就算她之后想要再改名,除非开通会员,否则一年内就只能顶着这个昵称了。

  闻诃白正在回复微信好友的生日祝福,宴倾文走了过来,敲了敲大大敞开的门:“有空吗?”

  “看情况,如果是为了跟我约会,我有很多时间。如果是为了别的事,那我没空。”闻诃白说。

  宴倾文的目光在她身上转了圈,似笑非笑地说:“那你忙。”

  说罢,转身就走。

  闻诃白看了看手机,又看了看宴倾文的背影,纠结了两秒,还是从床上爬起来,在宴倾文回房之前,抵住了那正欲关上的门。

  “闹着玩的,我有空,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宴倾文眉眼弯了弯,拿出一把老旧的吉他,说:“弹几首曲子给我听听。”

  闻诃白落在吉他上的目光微凝,她拿过吉他端详了片刻,看到角落熟悉的刻痕,略惊喜地问:“这是学校的那把吉他?”

  宴倾文点了点头。

  “你怎么弄来的?”闻诃白上手拨弄了几下琴弦。

  这把吉他其实是她们当年就读的那所国际学校声乐队的公物,用了没几年就淘汰了,然后被音乐班的老师当做老物件,跟历年所得的奖杯、证书,还有从各种老乐器里拆下来的零部件,一起给摆在了音乐室的陈列柜里。

  学校校庆的时候,宴倾文受邀回过那里,然后在陈列柜里看到了它,恰巧上次想起闻诃白让自己当听众,第一次展示她的弹唱成果的事,于是回了一趟学校“买”下了它,又让人将它修好。

  宴倾文说:“上次我给母校捐了五百万,校长送我的。”

  闻诃白困惑地瞅了她一眼,觉得这吉他变沉了许多:“价值五百万的吉他,我得把它当传家宝给传下去。”

  宴倾文问她:“你要传给谁?”

  闻诃白干笑了两声,又抱着吉他这看看那摸摸,爱不释手的模样,失陷的心仿佛一下子就被填满了。

  她再迟钝也反应过来了,这是宴倾文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虽说她当年没能以歌手的身份出道,但并不代表她放弃了音乐,相反,她还曾经参加过一次女团的选秀节目,初舞台就是弹唱。后来参加田园风格的真人秀也抱着一把吉他,因此被黑粉黑,说她装杯,毕竟她的风格跟玩音乐的人就不是很搭。

  闻诃白拉着宴倾文到客厅坐下,隔着落地窗,溅落的雨水奏响了淅沥嘀嗒的间奏曲。

  “你坐着,我给你弹曲子。你想听什么?”

  宴倾文冲泡了一壶花茶,说:“当年你未弹唱完的那首。”

  “你没忘?”闻诃白当然知道她说的是哪首,没想到她还会记得那首弹唱到一半因一泡鸟粪给中止的曲目。说起来,当时她抱着的就是这把吉他。

  宴倾文抿了口花茶,说:“你在我面前弹唱的次数屈指可数,我还不至于记岔了。”

  闻诃白嘀咕:“你也没给我机会多弹多唱……”

  宴倾文掀开眼帘注视着她,她若无其事地低头用手机查看吉他谱:“我找找谱子。”

  找到谱子,她又花了几分钟调了下琴弦,这才开始弹唱。

  许是很多年没弹唱过这首曲子,她有些地方弹错了,也有些地方唱跑调了,但她仗着宴倾文不是专业人士,听不出来,弹唱完就厚着脸皮求夸。

  宴倾文笑了笑,没戳破她,说:“跟当年一样,我找到了怀旧的感觉。”

  闻诃白:“……”

  她怀疑宴倾文在内涵她,但是她找不到证据。

  话虽如此,她弹唱的兴致一点都不减,又弹唱了几首比较熟悉的歌曲,还将手机给宴倾文说:“帮我录像,我要发朋友圈。”

  宴倾文迟疑了半秒才接过她的手机,然后刚好看到王祁欢发来的信息。

  默默地举着手机录完一曲,宴倾文将手机还回去,问:“王祁欢来K市了?”

  闻诃白一边剪辑小视频,一边说:“嗯,明天她代言的服装品牌要在K市的旧机场举办主题时装秀,她是品牌代言人,也会参与走秀,所以今天来了K市。”

  “那你明天会去看秀吗?”宴倾文捧着茶杯,指腹从杯沿划过,装作若无其事地问。

  尽管她一副不上心的样子,但闻诃白还是听出了她的在意。

  闻诃白笑说:“我有别的服装品牌代言在身,去看她代言的品牌服装秀,那就违约了。”

  “哦。”

  闻诃白将编辑好的小视频发到朋友圈,然后将手机扔到一边,起身,坐到了宴倾文的腿上,双臂撑着沙发扶手,笑吟吟地问:“宴总以为她是为了替我庆生才过来的?”

  担心她的靠近而碰翻茶杯,宴倾文不得不将茶杯放到一旁去。

  听到她的问话,宴倾文有一瞬的心虚,但很快就被她给掩饰了下去:“我没这么说。”

  闻诃白发出了短促的,揶揄的笑。

  宴倾文有些羞恼,说:“你下来。”

  闻诃白颇有倚仗地说:“我生日,难道你就不能纵容我一天?”

  宴倾文:“……”

  她无语地说:“今天是你诞生之日,不是登基之日,想称王称霸?”

  “没睡午觉,有些困了,你的身子这么暖和,借我抱一抱。”闻诃白直接趴窝在宴倾文的怀里。

  闻诃白晌午出门前喷的香水,直到现在都还有余香,它钻进宴倾文的鼻中,勾得宴倾文脑袋微微发晕。她歪了歪脑袋,环住了怀中的软腰,附耳说:“谢谢你的生日礼物,我很喜欢。”

  宴倾文的心咚咚地跳了几下,手也不自觉地搭在了闻诃白的腰上,半晌,说:“现在说这个还早了些。”

  闻诃白勾唇:“那我可以不可以理解为,你还有惊喜要给我?”

  宴倾文转头看了眼窗外,雨势小了许多,有停歇的趋势,又看了眼挂钟,说:“六点出门吃饭,你还有一个小时的睡觉和补妆时间。”

  怀中之人直起了腰,身子贴得愈发密不可分:“你亲我一下,我就不困了。”

  宴倾文幽幽地看着她,微微仰首,迎接她落下来的轻柔的,绵密的吻。

  ……

  吃完晚餐的时候已经八点多,这场短暂的雨也已经停歇。

  宴倾文驱车来到体育馆,闻诃白心中有些期待,但又琢磨不透为什么要来体育馆。

  晚间有许多人来跑步、散步的体育馆此刻漆黑一片,除了个别工作人员之外,再也找不到一个市民。

  距离中心最远的看台处倒是亮了几盏灯,闻诃白看到球场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发光,但是距离太远,她看不清楚。

  宴倾文随便挑了个位置拉着闻诃白坐下,闻诃白问:“来这里看表演吗?但离中心会不会远了些?”

  “远了才看得清楚。”宴倾文说完,周围的灯仿佛也暗了下来,旋即漆黑的球场好像有成千上万只萤火虫,于黑暗中亮起了彩色的灯光。

  光点往上飘,没一会儿就排列成型。

  闻诃白心中有个念头在不停地放大:“无人机表演!”

  她突然想起某天跟宴倾文从艺起酒吧出来后,在广场上看无人机彩排时,宴倾文就看得挺专注的。她还以为宴倾文是对无人机感兴趣,没想到宴倾文是打从那天开始,就想好了要给她看这场表演!

  她以为宴倾文不会在意她的生日。她也害怕会失望,所以从不敢奢望。宴倾文能空出这一天陪她庆生已经是最理想的结果了,要求再多,只会失去越多。

  不曾想,宴倾文并没有忽略她,还悄无声息地给她准备了礼物,又准备了这场表演。

  如果说,她曾经有那么一瞬间会质疑自己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欢宴倾文,那么此刻,这个答案是无比清晰且确定的。

  她喜欢宴倾文。

  即便宴倾文不会给她准备这些,她的心里也是装满了不能诉说的爱意。只是如今,她又找到了更加喜欢宴倾文的理由,还有义无反顾地继续爱下去的动力。

  不知什么时候,她们的手叠在了一起,宴倾文转过脸来,对她笑了笑:“生日快乐。”

  作者有话说:

  宴总掉马后。

  闻修狗:谁把我老婆的画风带歪了?!

  ——

  感谢在2023-09-11 17:47:14~2023-09-12 15:20:4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岂曰无衣 40瓶;如果没有如果 36瓶;美惜赛高、快来让我吃一口 10瓶;意暄、一生所爱是炒团 5瓶;H踢踢、一碗鱼丸粗面不要渣A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