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浮把TF卡的备份和虐杀薛鸣的视频公布网上,一夕之间将孟行恪拽入深渊。他原想通过软禁林声以阻止记录仪证据外泄,没想到让江浮钻了空子,掉入这种难以斡旋的绝境。
列出的证据板上钉钉,将尘封十四年的撞杀交警案推到公众面前,带着林邯林声和孟行恪三人的热搜词条霸榜。在无人公关和露面解释的情况下,成了迅速席卷港城的一场风暴。
撞杀交警、谋杀、故意杀人、商业信贷和行贿等数罪加身,孟行恪从备受敬畏的皇港掌权人沦为人人痛打的落水狗。他连股份都来不及转移,立刻逃亡国外。
只是航班在跑道上加速起飞前夕,被警方联系机场塔台截停,蹲点的警察冲上私人飞机将他抓获。
随着案件深入调查,当年协助孟行恪制造伪证的几位关键线人相继被捕,寸头警察和港城公安局长也没能及时自保。
前些日子,林声因为莫良安放出的视频而跌入谷底,声名狼藉。现在舆论方向迅速扭转,使她在网络上空白十余年的背景履历陆续出现词条。
她的过去,像拼图似地一块块呈现。
公众知道越多,越同情她曾遭受的不公待遇。
TF卡牵扯出的风波远不止于此,孟行恪被羁押后锒铛入狱,先前他将权柄握得很紧,即使是这种时候,也没人能钻空子蚕食股份。
孟行恪趁人之危,在皇港董事位置上坐了十四年,现在大权旁落,他的个人财产扣除民事赔偿和罚金后,由继承人接手。
只是他膝下没有孩子,眼下最合适的人选,只有存在血缘关系的林声林虞两姐妹。
公众情绪再次点燃。
孟行恪和莫良安鹬蚌相争,没想到最后竟然让林声得利,她成了剩余财产的第一顺位继承人。
掌权人入狱,皇港的股市大跌,惹得高层人心惶惶,纷纷开始转手倒卖股票。莫良安瞅准时机,想大肆收购股权以达到控制皇港的目的。
然而他终究忘了,林声在孟行恪手下带着林虞艰难生存十四年,也并非简单角色。
之前她受制于人,对什么都不感兴趣,什么都不想争。现在林虞已经摆脱疾病折磨,而她自己和江浮的关系也步入了正轨,总得为她们的未来铺路。林家被孟行恪以肮脏手段抢走十余年的东西,也该拿回来。
作为当年唆使孟行恪将林邯连人带车推入江中的背后主谋,莫良安本该也担一份罪名,只是他行事极其缜密,根本抓不到蛛丝马迹可以定罪。他为吞并皇港做足了准备,没想到当年抢不过孟行恪,现在抢不过林声。
被营救出来后,林声并未挪出时间休息调整,而是直接投身委托公证和股份转让事宜。她离开海湾整整三天,忙着稳定公司高层人心,减少股权外流,一边又疲于和孟行恪打官司。
江浮想见她,只能通过各种新闻发布会。
脱离掌控后一夕间得了自由,林声变得格外不适应。她从夜以继日的忙碌中抽身,把冗杂的流程交给公司管理层,自己则悄无声息回了海湾,谁也没知会。
回到海湾时,阿尔亚和林虞已经不见人影,偌大的客厅中只有江浮,她抱着电脑躺在长沙发上,似乎已经熟睡。
她的手指还搁在触控板上,使得屏幕一直没有熄灭。
里面洋洋洒洒的文字,通篇总结下来,无非五个字。
林声和江浮。
“你怎么在这睡着了?”
现在时节已是秋末,稍有不慎就会着凉。林声虽不忍心叫醒,却还是问出了口。
江浮向来浅眠,加之几日积累的思念作祟,她睡意未足,眼睛里水色湿润,清晰映出林声的身影。
她躺在沙发上定定地看了林声半晌,才把笔记本电脑放到小茶几上,笑着伸手展开怀抱。
“你回来了。”
不是疑问,藏着乍然的惊喜。
她们之间除了多了层关系外,好似什么都没有改变。
江浮的稔熟,从进入这个世界见到林声的第一面就开始培养,只是遗憾最近才修成正果。和林声亲昵,她有了光明正大的理由。
林声看了眼林虞和阿尔亚的房间,有些迟疑。
“她们不在。”江浮道。
林声妥协,俯身拥住江浮几秒,想起来时,却被江浮翻身压在了身下。
这巨大的冲击没有带来任何不适,因为一只手及时托住了她的后脑,形成了气垫缓冲。
“为什么这么主动?”
“你知道喜欢女生,最难的是什么吗?”江浮附在林声耳旁,说得很轻,“不是被歧视,而是双方都不愿意主动。”
她很庆幸当初屡次碰壁,没有气馁折返。假若两人都不主动,她们绝无机会走至今天。
隔着薄薄的衣物,两具身体的曲线起伏清晰地勾勒出。
江浮摸着林声修颀的鼻梁和精致的眉眼,暖流顺着血管游走经络,把细微触感无限放大,即使有意忽视,也无处可藏。
“网上舆论发酵,在那么多热搜之中,我也拥有和你的词条,你要不要考虑公关,暂时撇清关系。”
“你没看发布会吗,我已经退圈,从此不再是圈内人士,”林声望着近在咫尺的江浮,心底愈柔,“即使现在公布和你的关系,也不会产生负面影响。”
乍然听闻这个消息,江浮又惊又喜。
拍戏总赶大夜场,林声饮食不规律耽搁出了胃病。江浮早就觉得,比起演员,林声更适合自然录音师这份职业。她虽然没有言语表露,心里却已经有了很长远的规划,准备风波结束后,带林声重走当年录音的路线。
“我饿了。”江浮突兀地转移了话题。
“饿就去吃饭,冰箱有切割好的几块牛排。”
林声说到一半就说不下去了,她终于知道江浮口中的“饿”并非字面意思,因为她清晰地瞧见了对方眼里的炽热。
距离之近,甚至能听到二人趋于一致的心跳。
“我想……可以吗?”
随着旁边的笔记本电脑熄屏,没等林声回答,衬衫扣子便被解开。
如游蛇般探入衣领的手使心口一凉,她勉力克制,努力不将注意力聚焦在敏感点。
锁.骨忽然被轻轻咬了一口,不疼,只混着电流,泛起酥麻的痒意。
她推开江浮,看到了那浅浅的齿痕,眼底忽然泛起羞涩。
“你是狗么。”
语气忸怩嗔怪,却不是生气。
自从确认关系,她就日渐习惯江浮的亲密接触。只是她们在一楼客厅,不知去向的林虞和阿尔亚随时可能回来。她深思之下,还是觉得以这种姿势呆在江浮身下很难为情。
江浮不愿起身,仍旧倔强地压着,“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她说完这句话便俯在林声颈侧,报复性地留下了浅浅的痕迹,没几秒又有点后悔,像小犊般轻舐那咬|痕。
两人悬殊的体温交汇融合。
“不要在这里,我不——”
游移的手顺着林声不见赘肉的腹线划过,“想”字还没说出口,便碎成几个零散的音节。
指腹薄茧化作火星纵起山火,让她的身体迅速泛起诱|人的绯色,方才还能勉强维持的理智瞬间如山洪溃退。
江浮轻抬她的下颔,鼻息勾得二人旁侧的空气轻漾。
“可你的眼睛告诉我,你想。”
江浮以吻封缄,她的技术越发娴熟,如同撑船的摆渡者,掌控着林声的所有,清楚地知道敏感点在何处。
打从离国陪护林虞那次起,她们时隔如此久,难得再次亲热,也是确认关系后,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
江浮带着不合时宜的郑重和虔诚,从林声的眼角一直吻到脖颈右侧的那颗小痣。
她在那顿了许久,望着小痣周围被吮红的肌肤,原本还能稍稍克制的理智,再也关不住。
二人沉溺其中,漫长的吻过后,林声便成了海上迷失方向的浮舟。
她没了力气,只能勾着江浮,得已片刻的呼吸。
已经打理好毛发的阿绵神不知鬼不觉溜进来,凑到沙发旁好奇地盯着身体交叠的两人。
听到林声被抵住的低哼,阿绵还以为江浮在欺负自己主人。护主心作祟,它轻盈地跃起,重重地砸在江浮的脊背上。
不可言说的氛围被骤然打断,江浮的脊骨好似要被阿绵庞硕的身躯压碎。
更惨的,是她身下的林声。
江浮气阿绵偏偏这时候来搞破坏,满肚子怨气,趿着拖鞋逮住猫就赶出家门,放逐到了院子里。
“阿虞出去了,暂时不会回来,如果你担心,我抱你上二楼。”
耳根清净后,欲望已经出笼,无论如何,今天江浮都不会放林声离开。她从沙发上起身,穿过双膝将人抱入怀中。
然而刚刚抱着人转身,还没来得及迈开脚步,便定在了原处。
江浮口中离开房区的林虞和阿尔亚,此时正像木桩似地呆愣站在二楼的旋转楼梯口,不知在那站了多久。
四双眼睛相视,林声首先败下阵。
她想挣开江浮的怀抱自己走,奈何亲吻带来的余威仍在,双腿提不起力气。她只能像鸵鸟似地把自己藏起来,半推半就地将脸埋入江浮的颈窝,把尴尬抛给余下的三人。
林虞的声音细弱,她红着脸,扯了扯已经走下两级台阶的阿尔亚,用流利的外语将人喊回来。
“别去,她们有急事要……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