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值得抓牢的,剩下什么?

  周凌、秦南和孟新竹。

  在周醒视角,只知周凌和秦南是初中同学,孟新竹是周凌上高中后通过秦南而结识。

  那时候秦南虽然也常常来家家玩,周醒却只能远远看着,不敢靠近。她们不带她,还说她是鼻涕妹。

  直到后来孟新竹出现,周醒有了靠山,也有了人照顾。不过也仅仅是姐姐对妹妹的体贴,五岁的年龄差,现在看不算什么,那时却如隔天堑。

  周醒还挂着鼻涕泡满院子掏蚂蚁洞,上高中的姐姐们已经开始谈恋爱,周醒融入不了姐姐们的世界,获取信息十分有限。

  孟新竹高考前几个月,孟家出事,周凌父母和孟家是生意合作伙伴的缘故,出面收拾残局,资助孟新竹念完大学。

  毕业前夕,周凌表白孟新竹,她们开始交往,不久周凌宣布出柜,与父母断绝关系。

  过了几年,周凌父母主动求和,两方重新恢复联系,周凌接手车行。直至今日,周凌和孟新竹冷战期间,消失很久的秦南出现。

  以上是周醒所知全部信息。

  三人是同学关系,除此之外呢?周凌跟秦南之间还有没有点别的?

  周醒想起她刚到家那阵,周凌同意孟新竹跟她睡一张床,是她们都没把她当个正经东西。可能当个小孩,可能当条狗。

  现在,周凌与秦南若只是纯纯友谊,躺一张床上聊聊天,追忆往昔当然无可厚非。

  周凌为什么不乐意,秦南表现也很奇怪,说“不合适啦不合适啦”,却原地站着不动。

  “我去冯念家,念念天天陪我睡,她老公也没说啥呀。”周醒趁乱不时丢把柴火进去,助火烧得更旺。

  “是啊,没关系的。”

  孟新竹像帮助闹别扭的小朋友调节关系的幼儿园老师,双手合十,面带微笑:“不管过去发生过什么不开心,都是过去,那么久没见,彼此一定非常想念,就趁此机会握手言和,说说知心话吧。”

  “哎呦,竹子你说得——”

  秦南轻轻打她一下,身子起道浪,“能有什么不开心啊,都是老同学老朋友。”

  “哈哈,确实。”周凌皮笑肉不笑,“几年不见,肯定有聊不完的话题,干脆我们三个一起睡吧。”

  “好啊好啊!”秦南拍手蹦蹦跳。

  周醒大眼咕噜乱转。

  孟新竹莞尔,“我就算了,前阵子耽误了好多工作,明天还要去跟节庆活动的主持人对接,你们聊吧。”

  “那要不暴暴来。”周凌挤眉弄眼,“跟你南姐这么久没见,你不想她?你不是最恋姐了。”

  好嘛,现在有求于人,“暴暴暴暴”倒是叫得亲。

  “我?”周醒手指戳鼻尖,摇头,“不熟。”

  “哎呀!”秦南生气跺脚,“都不欢迎我,我走掉算了,住酒店去,免得在这里招人嫌。”

  周凌:“欸?我看行。”

  孟新竹:“南南,别置气呀。”

  周醒:“不可以!你这样一个超级大美女,一人住酒店多不安全,外头坏人可多了。”

  秦南特别听劝,立即展露笑容,搂紧周醒胳膊,“那我们一起睡,姐姐来疼你。”

  “啊?”周醒不慎引火烧身,忙拍胳膊打袖子地躲开,“不合适,我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呢,传出去像什么样子。”

  “那我走!”秦南抹眼泪。

  孟新竹:“南南去睡书房吧,我去睡沙发。”

  周凌:“不行,我睡沙发,让她睡主卧。”

  秦南:“不行不行,我是客人,你们是主人,哪有让主人睡沙发的道理!”

  周醒“嘿嘿”笑,真好玩。

  最后商定,谁也不动,秦南去睡沙发。

  女人扭腰迈至客厅,身子往沙发上一歪,开始使唤人,“暴暴,帮姐姐找双拖鞋来吧。”

  周醒单手插兜,闲闲踱至门边鞋柜,看孟新竹为她前前后后忙活,更换沙发巾,抱来毛毯和枕头,茶几上杂物清理掉,腾出空间用来给她堆放化妆品和香水等。

  拖鞋扔她面前,周醒说:“你自己不会收拾吗?”

  “南南初来乍到,东西都不知道放哪儿,我帮她收拾就好。”孟新竹无怨无悔操持着这一切。

  “你就跟个老妈子似的!”周醒没忍住凶她。

  沙发铺好了,秦南倚着扶手坐上去,单手撑腮,饶有兴味看来,“你心疼啊?”

  “我心疼什么?”周醒鼓着腮帮走开,“关我什么事情,她又不是我女朋友。”

  “哟哟哟,你瞧她。”秦南把孟新竹拉到身边来坐下,“你歇着吧,等我洗个澡,我们说会儿话。”

  孟新竹轻轻挣脱开,“那我去给你找块浴巾。”

  周醒还没走到房间门口,又调转脚步折回,溜达到厨房。

  转一圈没找到什么吃的,她把装熟芝麻的罐子拧开,挖了勺倒嘴巴里嚼。

  再次从沙发旁经过,秦南叫住她。

  周醒回头,秦南笑眯眯看着她,“你喜欢我啊,走来走去的,吸引我注意力,还是趁机多瞧上我几眼?”

  “你也太自恋了吧。”周醒嘲笑她的厚脸皮。

  秦南托腮,“那你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周醒迅速回头看了眼,确定身后暂无旁人,神秘凑近,“你跟我堂姐以前什么关系?”

  “哦——”秦南恍然,“想听八卦呀。”

  周醒“嗯嗯”点头。

  秦南冲她抛媚眼,“叫声好姐姐来哄我开心,我就告诉你。”

  “好姐姐。”周醒很没骨气。

  秦南吟吟笑开,冲她勾手指,又拍拍身侧空位,“到我身边来。”

  周醒不去,防着她呢,只往前两步,“就这么说。”

  秦南也不强求,手拢唇,悄声:“我说,我跟你堂姐高中时候谈过,你信吗?”

  “你是周冰冰前女友!还是初恋?”周醒睁圆眼睛,“真的,没骗我。”

  “骗你有钱挣?”秦南浅翻个白眼。

  周醒好奇:“那后来怎么分手了。”

  “后来我结婚了。”秦南说。

  周醒“啊”一声,忙回头,确定无人,又问:“那现在呢?”

  “离婚啦。”秦南两手虚虚往面上扇,深呼吸,“自由的空气啊,多么美味——”

  周醒挠挠腮帮,“那你为什么离婚。”

  “离婚还有为什么,不想过就离了呗。”秦南口吻随意,却明显意有所指,“我是纯粹利己主义,跟某些人不一样,无怨无悔,却仍是无依无靠,最后落得个无足轻重。”

  周醒说“好吧”。

  这姐跟周凌曾经果然有过一腿,孟新竹招呼都没打一声就把人接来,看周凌态度,貌似不太欢迎。

  孟新竹什么意思呢,火上浇油,乱上加乱。不是已经和好了?又在折腾什么。

  主卧门开,孟新竹抱着浴巾走出来,周凌两手叉腰气呼呼站在床畔,应是刚吵过一架。

  周醒探头,“堂姐,老同学来家里,你不陪人家聊天叙旧,躲房间里干什么。”

  秦南已接过浴巾,缓步踱来。

  她媚眼如丝、巧笑盈盈,“等我洗完澡,我们好好聊。”

  如果说孟新竹是冬末春初河谷溪畔边幽静的水仙,神秘不可捉摸,且身带剧毒,那秦南便是仲秋时节,满树灿灿金桂,花香浓郁如蜜,空气中无处不在,侵略嗅觉。

  但她的味道,不是每个人都能欣赏,有人觉得过分张扬且庸俗,亦有人沉醉其中,不能自拔。

  周凌命真好,老天真不公。

  外面没她什么事了,该打听的也打听清楚,周醒回房,屁股往床上一摔,视线触及原本空荡荡的床头柜,顿觉心窒,颤痛不止。

  白日她向孟新竹索要后丢弃的礼物,被洗净晾干,整整齐齐摆放在柜面。

  除了那只被打碎的小碗,包括她扭伤人家夺来的手表。

  像一个脆亮的巴掌扇在脸上,情绪激涌,眼泪夺眶而出。

  孟新竹原封不动还来,她该如愿了不是?又哭什么,委屈什么。

  周醒手砸床,扑倒在枕头。

  明明就是她被骗,被蛊惑,被当猴耍,她生气当然不是无缘无故,可为什么……

  周醒不懂,本来位置就见不得人,要回礼物是不想再跟人家纠缠不清,现在人家真的还来,又不情愿了。

  感情好复杂,她不懂,大大不懂。

  洗漱后,周醒反锁了房门躺在床上休息,外面发生的任何事,都跟她毫无关系。

  尽管已经努力调整心态,无数遍告诫过自己,早起出门上班时,周醒还是被沙发上横陈的女体吓了一大跳。

  无关情愫,纯粹是视觉冲击力太大,她又太过年少,缺乏见识。

  女人背身侧躺,酒红长发垂挂,薄被只虚掩着大腿,几乎完全镂空的黑色蕾丝睡裙暴露出后背和腰臀大片肌肤。

  咝——

  俗,俗得要死,当然也好看得要死。周醒牙缝里吸气,揪揪眉心欲走开。

  很好奇周凌和孟新竹是何种反应,周醒略一思索,又轻手轻脚摸到阳台。

  最先出来的是孟新竹,她不住主卧,自然也不再去主卧的卫生间洗漱,周醒缩在角落,没在客厅看到人,自然无从分辨对方情绪。

  又等了一会儿,周凌出来了,周醒借阳台绿植遮掩身形,瞪大眼睛用力看。

  周凌眉头深皱,先是吸气,又扭头四望,反应跟她大差不差,略惊吓,略无奈。

  这人性冷淡?怎么不见流口水。

  周醒正失望,却见周凌折返。

  果然是按耐不住兽性了!周醒心脏狂跳,正准备掏出手机录像,周凌只是揪起薄被一角,给她盖了个严实。

  已经摸到手机了,周醒手又缩回来。

  然而变故陡生,沙发上始终静卧的女人忽地扬臂一捞,将周凌拽来身前,直接来了个脸对脸,话没说一句,大腿就勾上人腰。

  哪见过这种场面,周醒受到惊吓,喉间溢出呼喊。

  电视里每次看到女主偷窥坏人作恶,都会因恐惧而尖叫或失手打坏东西,那时周醒没少骂导演脑残,却不想有一天,类似的事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周凌倏地扭头。

  周醒双手死死捂住嘴巴,已经来不及,被周凌揪着衣领从绿植堆里提出来。

  “躲那干什么?”周凌质问。

  “没干嘛呐。”周醒嘿嘿傻笑,手东南西北指,“我看日出。”

  “看你个头!”周凌斥。

  沙发上女人坐起来了,薄衫难言风情,傲人本钱尽显,架着腿饶有兴味观察这对堂姐妹。

  “第一天上班!不能迟到!”周醒挣脱桎梏,快快遁走。

  从始至终,孟新竹好似不存在,直到周醒准备换鞋出门。

  她提着电脑包出来,跟沙发上根根刷睫毛的女人道别,“晚些忙完工作,我给你做好吃的。”

  不打算搭周凌的车,也不等周醒,孟新竹竟是调头就走。

  “欸——”

  擦肩而过之际,周醒出声。

  孟新竹回头,微微瞠目,表示疑惑。

  “东西我收到了。”周醒没话找话。

  孟新竹看着她,“还有什么事情吗?”

  周醒再次感到愤怒,明明被骗被耍的她,到头被冷落的还是她!

  对方却没有把太多时间和精力耗费在跟她幼稚的感情游戏,周醒反应过来时,电梯已经下去了。

  去车行的路上,周凌交待了些注意事项,还说会让助理来照顾她,周醒手攀座椅朝主驾倾身,“你跟秦南真谈过?”

  周凌瞪她一眼,“我跟你说东,你跟我说西。”

  “那就是谈过。”周醒确定。

  “关你屁事。”周凌回呛。

  周醒手指点点下巴,“后来她把你抛弃了,去跟男人结婚,你有没有恨过她?”

  周凌:“再多嘴我把你丢下去。”

  “她现在回来了,你还喜欢她吗?”周醒自顾自问。

  周凌沉默,拒绝回答。

  周醒判断:“应该还是有点感情的,不然你干嘛帮她盖被子?”

  红绿灯前周凌刹车,回头怒指,“给我闭嘴。”

  “给我闭嘴——”周醒阴阳怪气学她。

  “切,了不起哦。”

  到车行,周醒见识到这娘们有多小气,真安排了助理来面试她,把她晾在会议室半个多小时才姗姗而来。

  “先把简历填一下吧。”助理丢来张A4纸,笔拍她面前,又出去了。

  周醒眯眼盯了玻璃门几秒,行,面试基本流程,她忍了,耐着性子写简历。

  两分钟写完简历,趴桌上玩了二十分钟手机,助理回来,简历收走,问她:“面试什么岗位。”

  周醒挑眉,“简历上没写?”

  助理双手交握,“我问你,你就好好回答。”

  周醒吸气,忍耐,“销售。”

  “可我看你专业方向是工商管理,此前从事也多是酒店一类,为什么突然会选择来做汽车销售。”助理问。

  本来大家都心知肚明,可以不用闹这通,周凌故意叫人来整她,周醒也懒得好好回答,仰面靠在椅背,“来混日子。”

  “混日子?”助理推眼镜。

  周醒说是啊,本来是混日子连带挖墙脚,现在她不想挖了,可不就剩个混日子。

  “那我这里恐怕不太适合你。”助理起身,就要把她请出去。

  周醒坐椅子上不动,“刚才那番,要是周凌特意向你吩咐,那拜托你转告她,别再惹毛我,否则我现在就下去把她车砸了。”

  助理没见识过她的厉害,顿时拿出领导派头,“你做销售,也这么跟客户说话?”

  “我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我见客户当然是哥啊姐啊的哄着顺着。你怎么跟我说话,我就怎么跟你说话,你要觉得我有问题,我劝你最好反思一下。”

  周醒两指轻敲桌面,扬声,“我在这里等了你将近一个小时,我的时间不是时间吗?你作为HR平时就是这么对待求职者的吗?人家是来找工作的,不是来给你当孙子的,大姐,你以为自己很高贵吗?”

  对方脸色通红,简历往桌面上一拍,“你去外面求职,有胆也跟外面的HR这么叫板!你又以为你很了不起?”

  “我去外面求职,肯定老老实实,人家让怎么样就怎么样,但外面的HR也不会独自把我晾在这里那么久。”

  两条长腿往后一滑,周醒足尖点地,带动旋转椅原地转了个圈,“不过呢,我家底殷实,就算一辈子不上班也吃喝不愁,而我本人踏实上进,努力肯干,往后只有我面试别人的份,没有别人面试我的份。我的未来,就不劳您操心了。”

  她耐心告罄,起身弹开旋转椅,走到小助理身边,“我去行政报道了,你也继续你的工作吧,拜拜——”

  这人就是周凌派来搞她的,跟周凌在一起久了,也学得拿粗挟细、尖酸刻薄。

  后半程进行得很顺利,周醒办理入职后,行政将她带至一楼销售部,交给主管,之后是一系列新人流程,周醒也有了自己的师傅,车行女销冠谭小雁,年龄三十五,不矜不伐、亲和有度。

  “你脸皮薄吗?”谭小雁带她在车行熟悉一圈,往外头走。

  “特别厚。”周醒如实回答。

  谭小雁笑,“做销售,就是要脸皮厚。这边汽车城,很多家车行,我们首先学会看人,哪些是同行,哪些是客户。在外游走时,注意观察,如遇客户主动上前打招呼,态度要好,大方热情,询问需求后才好向对方推荐……”

  师傅开始传授经验,周醒竖耳细听,不时“嗯嗯”点头。

  远远的,见路尽头红发女人拧腰款款走来,周醒朝前指,“那肯定是客户了。”

  谭小雁拍拍她肩膀,“刚才教了你好多,现在轮到你表现,去吧。”

  周醒掩唇轻咳,手捂脸由上至下一抹,犹如川剧变脸,换了张笑模样,双手交握身前,小碎步靠近,“女士您好,这边是来看车的吗?有没有心意的车款呢?”

  车行业务很杂,新车二手车都在卖,周醒脑子活泛,学得快,记性也好,师傅怎么教,她就怎么说。

  “你个坏家伙,你现在倒是乖巧。”秦南捏住她脸蛋软肉,左右晃晃,“行吧,带我去看看。”

  “真是来看车的!”周醒顿时姐姐姐姐叫得欢。

  谭小雁上前,“你们认识呀。”

  “我姐!”周醒开心蹦跶,第一天上班就开单,她可真棒!

  周醒现实小妹,昨晚电梯里还警告人家不许动手动脚,今日再见,任凭对方捏脸掐腰。

  秦南说:“也不用多好的车,消耗品,能代步就行。”

  周醒第一天上班,对产品还不熟悉,更多是谭小雁代劳,她在旁陪客户,顺道学东西。

  秦南不纠结,选定车款试驾,周醒自然跟随,也察觉到对方目的明确,有话要说。

  车行大多在郊区,附近道路车辆稀少,两边绿荫缓缓倒退,周醒跟她熟络得很快,说试驾完可以一起吃午饭,“这边有食堂,听我师傅说,厨子手艺不错的。”

  “好啊。”秦南爽快,“我也是顺道来看看你们,一个人在家怪无聊的。”

  周醒“嗯嗯”,询问她试驾感受,她没答,转而打听,“你堂姐跟竹子分居有多久了?”

  就知道绕不开,周醒略一思索,没隐瞒,“反正从我来,有小半月了,之前的话,我听说,床死也有个一年半载的。”

  “床死?”秦南笑了。

  “什么意思呀。”周醒试探,“你有什么内部消息吗?”

  “什么乱七八糟的,还内部消息。”秦南笑容更大,“我跟竹子上周才联系,我们好几年没见了。”

  上周,她们还在阿嬷那里。

  孟新竹上周就联系了秦南,要接她回来住?

  周醒似乎嗅到了什么,“你离婚多久了?”

  “也就一个多月。”秦南说。

  “那你之前一直没打算回来?直到上周。”周醒语速加快。

  前方路段可以停车,秦南双手操作方向盘,车辆行舟般无声滑至树荫下。

  车熄火,她解开束缚在胸前的安全带,稍整理过内衣肩带,侧身面对周醒,“竹子看到我的朋友圈后联系我,询问我的近况,给我提供了一些建议,我觉得她说得有道理,然后决定离开原本居住的城市,回到老家……”

  秦南仔细观察周醒面上表情,不错过任何一个细节,顿了顿继续道:“她人很好,担心我没地方住,帮我联系了租客退租,把房子腾出来,还向我推荐了设计师,重新装潢。”

  信息量太大,周醒一时呆住,脑海中字字句句反反复复。

  “在此之前,你们从来没联系过?”周醒还要再确认一遍。

  秦南手搭在方向盘,五指轻敲,长指甲“嗒嗒”响,“联系方式一直没丢,只是都装作不认识,朋友圈看到也当没看到……大概就是这种关系。”

  心跳骤然加快,周醒视线空茫,不停抠着裤子边。

  她脑袋好乱。

  此前只知道孟新竹钓着她,贪图她年轻有活力还会讲冷笑话,几番挣扎后,舍不下周凌,所以将她抛弃。

  意外打破信息茧房,周醒却更迷糊了,孟新竹费尽心机找来秦念,到底是为哪般?她还有什么目的?

  事情似乎变得更复杂。

  就知道不是1+1=2那么简单,可除去周凌之外,她还有什么顾虑,需要如此大费周章。

  周醒眉头紧蹙,心乱如麻。

  秦南重新启动车子,继续前话,“你说她们床死很久,我昨天观察,两人感情也几乎淡到没有,那她们为什么还不分手。”

  “为什么还不分手?”周醒喃喃出声。

  她也想知道。

  一个人孤零零活在这世上,无父无母,亦没有亲眷,除感情之外,她值得抓牢的,剩下什么?

  时至今日,她心中的家,到底是一段稳定而长久的关系,还是那套倾注了无数心血三室两厅的房子,亦或其他。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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