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前,国外。

  殷礼坐在贵宾拍卖席上,望着台下一个个被举牌购下的“铁笼”,他眉心微蹙。

  这个地方对外叫P.E,美其名曰是个酒吧。

  其实,就是个“人口”市场。

  在这个国家,买卖并不犯法。虽然没有卖身契,但来这的大部分人都是自愿的。

  也有少许是穷途末路的人,用身体为自己或家庭谋出路。

  在P.E能有购拍资格的人,无一不是商界大佬。

  在这里被拍卖的人,都能“进入”豪门的。

  只要钱到位,情妇、情夫、小三,什么称呼,他们都不在意。

  殷礼看了三四“件”拍品后,轻啧一声,“久负盛名的P.E也不过如此。”

  他只是想来凑个热闹,但没有什么惹眼的东西。

  觉得无趣,他疲惫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正准备走时,一个崭新的银色铁笼被裹着红布推上了台。

  “压轴之宝!”

  主持人激情澎湃的介绍下,红布被揭开了。

  铁笼里坐着一位男人,一位冷欲矜贵的男人。

  那张脸像是造物主的爱物,美的不可方物。

  殷礼所见过的所有女人,在他面前都显得不过如此。

  殷礼顿下步子,重新坐回了拍卖席。

  他痴痴地望向笼子里的男人,他不同于旁人,脸上没有谄媚讨好,丝毫没有期望自己被卖个高价的意思。

  他冷眸凝着眉,浑身散发着冷冽的气场,额间布满了冷汗,松垮着身体靠在铁笼上,瞧着有些病弱。

  台下的喊价凶悍,达到了P.E的历史新高。

  殷礼望向身侧的代理人,脸色坚冷。

  “我要他。”殷礼说。

  一番竞拍下,殷礼高价拿下了笼子里的“清冷美人”。

  结账后,经理人笑眯眯的凑到殷礼身侧,给他递了一张房卡过来。

  殷礼有些懵。

  经理人:“殷少爷好好享用。”

  殷礼:“……”

  他没想……

  经理人:“是个雏,失忆了,脑子不好。我们哄他说他是被父母卖来偿债的。”

  殷礼:“……”

  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经理人继续补充道,“性子有点冷,也有些烈。我们将他绑好了,您放心已经喂药了,绝对不会伤了您。”

  殷礼:“……”

  话不投机半句多!

  他捏着房卡到了酒店门口,推门进去时,他听见了阴冷的嘶吼声,“我会杀了你!”

  男人的嗓音清越好听。

  听着就让人心动。

  但很可惜。

  他殷礼不喜欢强人所难。

  殷礼脱下外套走到床边。

  男人的额上沁出一层薄薄的细汗,那双好看的凤眸里透着一股倔劲,还隐隐藏着几分威胁的意思。

  殷礼颤着胸腔在笑,“你失忆了?”

  男人不答。

  殷礼:“你长得确实挺漂亮,说实话,那笔钱真不是个小数目。”

  男人咬紧后槽牙,依旧不答。

  “看来听得懂我说什么。”

  殷礼沿着床边坐下,男人瑟缩着要躲,但双手被束在床上,那警惕的眼神将殷礼逗笑。

  “还想跑?小心老子现在就要了你。”

  殷礼挑起他的下颚,逗趣他。

  男人眸中的厌恶更甚。

  殷礼无奈的摇摇头,不再调戏他。

  殷礼从西装口袋中掏出锁扣的钥匙时,男人反应剧烈。

  他伸手替男人拨开前的碎发,这张冷欲矜贵的脸瞧起来尤为的勾人。

  尤其是在药物的作用下,男人那双填满欲色的眸子和低沉的嗓音,诱人侵占。

  “别动。”

  殷礼命令道。

  “你手腕磨伤了,我给你解开。”

  殷礼替他开锁,男人望着手腕上的锁被打开,他一脸诧异,但眸中仍有警惕。

  他不知道殷礼想做什么。

  但他手得以自由后,看着殷礼的眼神逐渐复杂了起来。

  P.E被卖出去的人,不论男女,都成了有钱人的玩物。

  面前的男人重金购下他,意图绝不会简单。

  殷礼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第一,我不会把你再卖给别人。第二,你确实很漂亮,但这不足以让我想得到你。第三……”

  殷礼微顿,他上下审视着男人。

  男人长得清隽,穿着一身半透的衬衣,下面是诱人的灰色西装裤,因为呼吸,他的身体微微起伏着,禁欲制服感被拉到了顶点。

  他的确长在了殷礼的审美点上。

  殷礼从未如此动心过。

  还是对一个男人。

  “第三什么?”男人扼制着体内翻涌的热潮,薄唇微张。

  “我缺个保镖。”

  殷礼说。

  男人沉默了一下,“你确定?”

  殷礼点头。

  男人没说话,殷礼不知道他是答应了还是拒绝了。

  但男人没得选。

  殷礼问他,“你有名字吗?”

  男人摇头。

  殷礼沉吟片刻,“那我给你起一个,我以后就叫你……嗯……许年,成吗?”

  “许是许诺是许,年是岁岁年年的年。”

  “嗯。”男人答的冷淡。

  脸上情绪起伏不大,除了殷礼解开他的碗锁时,他几乎没有别的表情。

  殷礼忍不住轻啧一声,“真是可惜你这张脸了,竟然是个小面瘫。”

  殷礼话毕,只手搭靠着头,躺在了床侧。

  许年下意识的往后退避,警惕的和他拉开距离。

  殷礼拍拍床,“一起躺着吧,我不碰你。”

  许年没躺下。

  殷礼继续说,“不是少爷占你便宜,是我现在走不了。”

  事关男人尊严。

  他要是十分钟就走了。

  这他妈的传出去还得了?

  许年不懂他的顾虑,只是略过殷礼小心翼翼的下床。

  殷礼丝毫没有拦着他的意思,也没故意碰他。

  许年抱着枕头去真皮沙发上睡了,颀长的背影被暧昧的灯光拉长。

  殷礼的视线不自觉的落在他被西装裤勾勒的紧致腰臀上,他吞咽着口水望着微隆的身下立刻转过身体。

  他滚进床内侧,将灯熄了。

  晦暗的房间里,他的意识渐渐回笼。

  他喜欢男人没错。

  但他不喜欢一夜情。

  睡觉前,他回身望向对着落地窗的皮质沙发。

  “许年,以后叫我少爷。”

  “好。”

  许年淡淡道。

  ……

  半夜。

  殷礼只觉得身上一阵温热,像是有什么东西压着他,重重的,还暖暖的。

  他睡眼惺忪的眯开眸子,倏地一张俊冷的脸凑的极近。

  温热的吐息喷洒在殷礼的脖颈上。

  “热……”

  “少爷……我热。”

  许年的嗓音哑哑的,迷乱的欲色下,那双狭长含媚的凤眸勾的他移不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