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特小说>都市情感>鹤屿>第17章

  =======

  “吱呀——”门开了,一个戴着眼镜的清瘦男人走了进来,是我的那个病人。

  虞获冲我和夏卿雨打了个招呼,就跟我进了咨询室,他很安静,也有点内向,正常交流几乎看不出一丁点儿的问题。

  但他却有妄想症,他构建出了一个可以陪伴他,为他解决问题和一同生活的人,这个幻想出来的人和他享有相同的记忆和经历,就像一个独立的被分解出来的人格一样。

  虞获坐在沙发上,我给他倒了杯热水,他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就略带紧张地对我说道:“乔医生,我还是放不下。”

  我看着他,问道:“吃药治疗后就出现的少了?”

  “应该是的。”虞获叹息道

  “明明十年了,他忽然就像消失了一样,但是……”虞获有些难以启齿,他握着水杯,低着头,半晌才开口:“我应该是爱上他了。”

  我有些诧异,还没来的及开口,虞获继续道:“我觉得我没办法离开他了?乔医生,我真的受不了没有他在的时光了。”

  刚开始的时候,判定结果只属于自恋移情中的孪生移情的表现,他那时候可以清楚地意识到自己的问题,并且积极治疗,但他生活中有很多不定性的诱因,让他的病情越来越严重,药物的介入会减轻这种病症。

  我和他聊了两个小时,但效果却是杯水车薪,虞获很冷静也很理智,他的这种情况还属于自我意识可以控制的范围,但他不愿意治疗,就像左屿一样,知道自己有问题,就是不愿意治疗。

  忌病讳医这种情况即使是最高明的医生也没办法,虞获走的时候,夏卿雨递给他一大把糖果,对待这样的病人我没有一丁点儿的办法,他们对外部环境极其警惕只相信自己,但又能做出一副好像得到很大帮助的模样。沉溺在自己的世界里。

  有时候我也想过,生活中的压力和痛苦不堪的现实,以及无比脆弱的内心这些排山倒海地压下来,逃避现实而活在梦里虚幻里,也许是最好的选择了。

  “怎么样?”夏卿雨问我。

  我摇了摇头“不好,他不愿意治疗。”

  “哎。”夏卿雨叹息,我们都没说话,心理问题在当下社会是很常见的症状,但很大一部分原因却都是出在家庭上。

  而这些问题,几乎无法改变。

  我坐在车上抽了支烟,良久,拿起给左屿打了个电话,响了很久他才接通。

  “小屿在干嘛呢?”我的声音不由自主地柔和了下来。

  “嗯…刚吃了午饭。”左屿的呼吸有些急促。“怎么了?”

  “想你,什么时候回来?”我试探地问道。

  “过两天。”他的语气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我看着手里那张不知道谁塞在我车门把手上的照片,勾唇笑道:“等你回家。”

  我捏着那两张照片,力气大到几乎要把照片捏烂掉,是一张酒店里的床照,左屿窝在一个男人怀里,两人都是赤裸的。第二张是从车外拍的车内,是两人并排坐在后座,那个人搂着左屿,两人是在接吻,时间地点正是今天的渭城。

  那个男的就看着镜头,眼里满是挑衅。

  我感觉我的心脏就像裂开了一样,那一瞬间的眩晕感让我几乎没有办法冷静下来了,怒火上涌让我几乎要发疯。我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慢慢的恢复了冷静。

  我开着车,没有目的的乱转着,不想回家。但我忽然想起来,从昨晚到现在还没有给咪咪喂食,又只好回到家里,一开门,咪咪缠着我的腿“喵喵”直叫,我拆了罐头,舀了粮放进猫碗里,又给它换了水,铲了屎,做完这一切,我坐在沙发上,望着窗外流转的云彩,心底却暗痛。

  我甚至无法思考下一步该做什么了。

  咪咪吃饱饭,跳到我怀里,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在我身上蹭了蹭,就窝起来睡觉了。

  我就这样枯坐了一下午,我反思剖析自己,甚至把自己在这一场关系里的所有不足之处都列举了出来,都无法想象这样的欺骗为什么会出在左屿身上。

  我甚至在我们刚开始的时候,想过我会爱上别人,我会不耐烦,我会先抽身离去但我无法想象这样做的人是左屿。

  手机铃声划破寂静,我捏了捏眉心,接起电话,是陈繁景,她的声音充满了喜悦,讲述这她和乔络的事儿,而我却不知道该怎么祝福他们。

  我闭上眼睛,用极其平静的语气祝福了他们,挂掉电话后,窗外的江畔也已经亮起了延绵的路灯。

  我握着手机低下头,把手机抵在额头上,也许我可以问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也许我可以等他回来后再聊这些。

  我没有和左屿再联系了,我知道我会控制不住自己去质问他,我不想在电话里吵架。

  今天就这样浑浑噩噩地过去了,阳光透过窗帘缝照进屋里的时候,乔络的电话过来了。我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要为明天的订婚宴做准备了。

  从家到乔络那里是二十八分钟,联系要宴请的重要客人是一个小时,和陈繁景乔络对稿是一个小时,陈繁星和乔络秀恩爱是一个小时分钟,我发呆是四十六分钟。

  中午没注意吃了什么东西,下午陪乔络去挑了衣服,按照订婚的流程就是两家重要的长辈要做一些对接的形式上的交谈。

  我们家没有长辈了,总不能抱个骨灰盒去参加这订婚宴吧,那多奇怪啊,我们思来想去就安排了两个秘书,一个公司快退休的嫡系元老还有我。

  一直折腾到晚上,我看着宴请名单,发现了左江河和左呈明的名字,忽然一直很奇怪的预感就腾然升起,让我心尖一颤,但我不知道是什么。

  想要联系左屿的欲望几乎占据了我的全部,我从兜里掏出手机,给左屿打电话,响了三下,电话被挂断了,我又重新打了过去,还是被挂断了,直到第三次,铃声响了很久,左屿才接了电话。

  “你在干什么?”我沉声问道。

  “在酒店…怎么忽然打电话?”

  我听到他的声音气息不稳和嗓音带着一丝沙哑。

  “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明天吧。”

  “航班信息发我,我去接你。”我看着宴请名单出神。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左屿拒绝了我。

  “小鹤,快过来!”

  我正要开口,陈繁景就打断了我,我冲她摆手示意我在打电话,等我继续准备和左屿交谈的时候,他却异常冷漠地开口道:“乔医生,你不是还有事吗?不用管我了,你忙吧,我很好。”

  说罢他就挂断了电话,我再打过去的时候,已经关机了,那种烦躁痛苦不知从那个角落涌了出来占据了我的身体每一个角落,我站在露台抽了一支烟,等身上味道散的差不多了,我才回去,陈繁景把合同递给我,我打开一看,是那个百分之二的干股转让的合同,她依偎在乔络怀里,两人非常的合适,乔络也一改往日的高冷扑克脸,含笑看着陈繁景。

  我签了合同,拒绝了和他们两个一起吃完饭的请求就回家了。

  但是那种强烈的不安却一直没有散去,我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连梦境也是若即若离的虚妄幻影,早上醒来后,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就像好几天没睡觉一样憔悴。

  我换好衣服,在楼下简单吃了点东西就去了宴会厅,我在乔络哪里蹭了个造型和简单遮盖了一下自己眼下的乌青。

  商业联姻这种真的是麻烦,我们这边弄得差不多了,就去了宴会厅,客人也慢慢来了,基本都是乔络和陈繁景在处理人际关系,我基本上一个都不认识,就坐在席位上看着门口的客人,直到左江河和左呈明进来,在看到左呈明的那一瞬间,我直接愣住了,我的脑子要炸了,难以置信和愤怒让我几乎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冲上去掐死他。

  ----

  搬运的时候觉得虞获这里和我写的他的故事的大纲不太吻合,我就改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