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特小说>都市情感>鹤屿>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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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算是贿赂吗?”我把他从身上扒了下来,用大拇指揩去嘴角的口水,几乎压抑着想抽死他的冲动,努力冷漠地看着他,我不知道这家伙又要发什么癫,一会儿一个样子。

  “嗯,你觉得是什么就是什么。”左屿靠着墙笑道,黑黑的眼眸像深渊一般没有一丁点的情感。“怎么样?和我上床,你想怎么样对我都可以。”

  我站了起来,嗤笑了一声对他说道:“左屿,你脑子坏掉了?你要是乖乖的不乱来都比现在好。”

  小孩子玩的可真花,可惜我不想和他有过多的联系和接触,我的职业道德也不允许我这样做,而且他今天的行为让我真的很想很想打死他。

  我没在理他就转身回了房间,那天之后左屿正常多了,我们平时吃饭的时候他会问我一些有的没的的事,那些不应该出现的话题也没有再说过了,我本来以为我们可以一直这样到这半个月结束。

  直到我梦见左屿趴在我胯下扒我裤子非要给我口的时候,我直接惊醒了,结果一睁眼,就看见被窝里拱着一个人,正在我的胯下乱摸,我打开床头灯一看,正是左屿。

  妈的,这个疯子。

  我掀开被子,左屿正爬在我的两腿之间用他的下巴蹭着我的性器,老二也被蹭地有些翘头,他还抬头冲我笑,我强忍着一脚把他踹下床的冲动,坐了起来。

  我阴沉着脸问他:“你他妈到底想干什么?”

  “想要你操我。”左屿也直起身子,他的衣服半挂在肩头,零碎的头发乱乱地半遮住眉眼,没穿裤子,光着屁股坐在我的床上。

  我感觉我有点眩晕,虽然说现在这种情况当柳下惠是不合适的,但我感觉我的心脏真的承受不了这种冲击,我扶额,抬手指着门:“滚出去。”

  他没动看着我的眼神有些楚楚可怜,我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说道:“我们不能这样,你出去吧。”

  左屿就这样坐在我的床上,他很白,看上去很瘦很病态,他长得很纯,如果不说话就显得很乖,但我知道这些其实只是他的伪装,用一个乖巧善良病弱的外表去掩盖他内心的扭曲和邪恶。

  他向我爬了过来,脸慢慢地凑了过来,我抬手去挡他的脸,紧接着就是掌心传来的滑腻和温热,我下意识的想抽回手,他捏住了我们手腕,下巴轻抬,从掌心舔到了指缝。

  “左屿,够了。”我再次尝试收回手,他却含住了我的手指,模仿起了口交的吞吐,但是他的视线却一刻都没有离开过我,他用那种纯真无暇的神情望着我,是很勾人。

  我甚至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爬到我的床上做这些事情,想出去?一时兴起?浪荡?还是本性如此?我不喜欢这种样子的性爱,也不想和自己的病人发生一切咨询治疗之外的感情交流和性行为。

  我喜欢固定的伴侣和相知的恋爱,喜欢和我可以有精神层面交谈的恋人,而不是眼前这样的小骗子,这样带着目的性的行为,都让我徒升反感,即使他让我有一些冲动,但非正常的行为我还是异常抵触的。

  左屿的口腔很热,小舌头也很会舔,吸吮剐蹭的力度都很好,可惜我今晚得当柳下惠了。我指尖发力,在他的舌根猛的一按,他干呕了一下,我趁机抽回手,要是我可以看到我自己的话,相信我此时的表情一定非常冷漠且异常严肃。

  我翻身下床,拽着左屿的胳膊把他拽下了床,他踉跄了一下跌进了我的怀里,我不知道他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我把他给屋外推去,他擒住我的胳膊就要抱我,我推开了他。

  “乔医生,乔鹤笙,别推开我。”左屿再次缠了上来,他拉住我的手就给他臀上放去,我缩回手,把他推到门外。

  门框就像一到封印线,他站在黑暗和光明的交界线上,有些迷茫,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我,但这些感情是转瞬即逝的他随后就皱起了眉,他问我:“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贱?”

  我看着他,摇了摇头,心想着:他妈的我贱我最贱我就不应该来。

  “那你为什么不跟我睡?”左屿继续问道。

  “因为我们不可以,我是你的医生,我们双方的关系就只能是来访者和咨询者的关系,感情介入会对我们产生伤害,而你还这么年轻,会遇到真正的爱人的,你想出去也不必用这种方法,你需要开阔的生活环境和出去散心这些都是必要的,我会让你出去的,你没必要这样。”我冷静地说完这些话看着他。

  “可是从你来的第一天,到现在,我并没有咨询过你任何事情,我并没把你当做我的医生。”左屿手扶着门框,他光脚踩在地上,两条腿又直又白,让我从心底产生了一种自己是个变态的错觉,乔鹤笙,克制啊。

  “你只是我的患者。”我关上了房门,把黑暗隔绝在了门外。

  我揉着太阳穴坐在椅子上,这都是什么事啊?这小孩怎么一天一个样?想一出是一出的,脑子快炸了,我看了一眼时间,还有三天我就可以离开这里了,但我感觉我不能再待在这里了,我刚想掏出手机给林洺悦打电话说我不干了,但一看时间才他妈凌晨五点。

  烦躁,热,说不清楚的情绪有些蔓延在心底,克制!克制!克制!冷静!冷静!冷静!

  我坐了一会儿,又躺了一会儿,脑子满是左屿舔我手的样子,掌心仿佛还有遗留的余温,我感到心脏跳动地厉害,每一下都像是要震碎我的胸腔,震碎我的灵魂。

  为什么会这样,是禁欲的时间太久了?还是一个人待的太久了?我有些惶恐和迷茫,脑子向被人灌了浆糊,我应该看看案例看看哲学看看那些让我可以恢复平静的东西。

  之前有过患者追求我,我不能对他们的情感做出回应,但那些都是不被允许的,我只能在心理咨询上给他们提供援助,而感情我只能冷漠相对,没有情感的介入是对双方的保护,而现在的左屿,他不完全算一个咨询者,我们的交谈也仅限于生活和那些专业之外的事。

  脑子里正在胡思乱想,忽然一个念头像闪电般直接炸了出来。

  左屿为什么要来我房间做这事儿?我又不是纯gay,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他到底要干嘛?我百思不得其解弄,从来的第一天我就表现得很正常啊,脑子里全是问题,真的好烦啊。

  囫囵睡到天明,我挣扎地爬起来吃早饭,等磨磨唧唧地走到餐厅,左屿已经在了,他穿戴整齐,黑卫衣牛仔裤,看上去很正常,我坐到他对面,左屿只是抬头看了我一眼,就继续吃东西,吃完饭的惯例就是叮嘱他吃药,他应了一声,吃了药,又坐回位置上看着我,像是在等我吃完饭。

  我慢条斯理地吃完饭,抬头看他,左屿也看我,他极不情愿地敲了敲桌子:“跟我来。”

  我跟在他身后七扭八拐地走到地下一层的一个房间门口,他停住了,有些紧张地说道:“欢迎。”

  随后他便开了房门,我跟着进去了,他打开主灯,我眼前一亮,就看到了这间屋子的全貌,凌乱地画框堆的乱七八糟的颜料和画笔,还有散乱在地的素描手稿,在房间的最中间是一副划的乱七八糟的的画布,屋子的角落还配了桌子沙发和冰箱,墙面上挂着很多大小不一的作品,很多都是随心所欲的涂鸦还有一些散落的小物件。

  左屿从进门就开始小心翼翼地打量着我的反应,我冲他点头道:“很不错。”

  “我带你看一圈?”他像是对我的反应很满意,挑着眉,眼里有点点光亮,是一种这几天来我从未见过的神采,我脑子里乍然闪过一句不知道是谁说过的话:人只有在面对自己专长和爱好时才会神采迤然。

  我跟在他后面,他沿着墙边,边走边说道:“这里的画基本都是我呆在这边画的,因为平时太无聊了,一个人守着个大坟墓,只有干这些喜欢的事的时候人才有点活力。”

  我看着墙上的画,那些颜料和各种各样的材料堆砌成的画面并不瑰丽美好,那些冷色漆黑可以寥寥称之为鬼影的画面,一幅幅一份份接二连三地映入我的眼里和脑海。

  “你知道弗朗西斯吗?他所画的人物在普通观众看来大概都相当恐怖,扭曲的,他说艺术存在的意义,是让我们从那些令人精疲力竭的、功利的积极意义中挣脱出来,看到生命本来的面貌,那些人类能够观察、注意、想象并表达出来的一切。”左屿站在我面前很平静地说道:“我们的生活就是这样,每个人表面上看着光鲜亮丽,其实并不是这样,私下的精疲力尽,歇斯底里,丑态百出才是最正常的表现。”

  我忽然想起之前看过芝加哥大学哲学教授阿妮丝·加拉德发表的一篇文章中提出:艺术是用来让我们看见“邪恶”的。

  这里的“邪恶”并非简单的字面意思。加拉德使用“evil”一词来概括所有人类的负面体验——饥饿、恐惧、伤害、痛苦、失败、不公、背叛、残忍、孤独、绝望、堕落、毁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