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过得匆匆忙忙,镇明赶到家里是除夕的最后两个小时,舅妈和大舅等着他,小欣刚走,大哥在。
长辈年纪大了依然习惯守岁,镇明新工作刚开始,忙,家人等到他回来都有了笑脸。好吃的给他留着,一样样不断塞到他手里。
初一他和镇伟全天在家里,年年这天事多,迎来送往不得闲。
初二他们还该在家,镇伟说,回去看看吧。
镇明就这两天假,明天就得去上班,全都花在家里也不必。
镇伟说,下午回城北,明天他再过来陪着。
两人和长辈说了说,告别,就回了城北自己的家。
镇明累,几乎到家沾枕头就睡了,哥说要找什么东西,大舅要用,他再没听见一点动静。
天气特别好,干爽的冷天阳光浓烈,照进屋来犹如屋里高挂着一轮小太阳,温暖得接近于焦灼。镇明睡觉,甚至连窗帘都没拉,任由阳光晒着。
镇伟来到楼上,放轻脚步靠近看他,怕他晒,去拉好了窗帘。轻轻的哗啦声。
“嗯……”镇明动了动。
镇伟转身看看他,小声道:“没事,没事睡吧。”
镇明没能睁开眼睛,伸伸手叫他:“哥——”
镇伟就在床边坐下了,让他抓住自己的手。
“这会有事吗?”他问。
镇伟想想:“没事。”
“那你来,”他半睡半醒,往怀里拽他,“陪我躺一会……”
也想不起来自己还有什么事,镇伟就躺下了,稍一靠近镇明就把他抱住。身体的气息暖暖的,也许刚才那一阵晒的,镇明身上有些汗。
镇伟不说什么,不到一分钟镇明又睡过去了,不断吐着深沉安稳的呼吸,是镇伟羡慕的好睡眠。
镇伟的睡眠,多少年来没好过,一不留神就失眠,白天也难午睡。生命是好的,只是生命不断地拿睡眠折磨他。
他也试过,镇明睡得好,他就躺镇明旁边听着镇明睡,看他的好睡眠能不能感染自己,或者他的呼吸声能不能把自己哄睡着……都没有效果。
所以他俩安家了还是分开房间,一起睡的时候也有,但是镇伟很多时候睡得浅,同床对方翻一翻身碰一碰他他的睡眠就没了。有时候他悄悄离开,后半夜到那屋去睡。
那屋其实是镇明的,但是他俩分得也没有那么分明。
他闭了会眼睛,再次试图让镇明把自己哄睡,没什么用,睡眠久等不来,他放弃了,就静静看着镇明。
镇明太忙了……上班这一个月,一下把人忙得不行,身体还没好呢,他的心天天为他放不下。
镇伟有自己的自私,他希望镇明身体好,为了身体不必去做那个工作……这是太过分的自私,每每浮上心头就让他看见自己的丑恶。
镇明每一步都走得好,一步都不该耽误,为了镇明,在镇明身后,该竭尽全力的是他,他总该有办法保护他的周全。
他自己的心疼……他靠近镇明,轻轻抵住他的额头。心疼是自己的问题,再想想办法。
镇明睡得好,抱着他偶尔动动。估计也过三点半了,镇伟想下楼去看看,稍一脱身镇明抱得更紧。镇伟轻轻挪动,不知他弟弟哪来的力气,一股劲到手上把他扣住了。
不让我走……镇伟想,再这么扯一会他要忍不住胡来了。又不想推镇明,不想叫醒他的好梦。
他亲了亲他的脸颊。
有可能过了二十几分钟,镇明睡醒了,睁开眼睛看见镇伟,怔怔的。镇伟说还早呢再睡一会,镇明反应过来摇了摇头。
镇伟想和他亲热,亲亲抱抱就行,凑上去碰了碰嘴唇。镇明不反感,和他交换了一个亲吻。
他有多想要是瞒不住的,不一会镇明发现了,问他做吗,一副不必客气的态度。
俩人也不饿,就开始做,从四点做过了四点半,接近五点,镇明躺一会休息,镇伟到楼下切了个苹果拿上楼。
镇明小口咬着苹果,问:“你找谁了吗最近?”
镇伟眨眨眼睛:“没有……还没有呢。”
“还没有?”镇明问,“现在我又不常回来,你……坐得住?”
镇伟想想,倒也是。主要年初到春节事不少,一忙就想不起来太多了,他又到了找人玩稍嫌麻烦的年纪。
他问镇明:“你找了吗?”
“哈哈……”镇明笑得仰躺下,“没有。”
也知道他忙,镇伟觉得,不忙了他去找谁都行,只要别伤了身体。
他上床再次和他拥抱,互相深吻。镇明没射但是很满足了不想再要什么,他们俩耐心地亲密到最后,把这次做得完完整整。
事情来找镇明,他接了办公室一通电话,这样那样的事,最后都安排到明天。镇伟问他明早还是晚上走,他说明早。
“不着急,”他说,“过着节呢,敬业也不在这一半天。”
过节吃得好,在老人家里尤其,到晚上他俩只想少吃一点,就煮了点小米稀饭,酱牛肉切了一盘,青菜切出来搁在锅上蒸。
镇明说起自己上班这一个月,好事也有怪事也有,有些事他还没来得及和镇伟说,尤其关于镇伟,他又听回来一些这样那样的传言。
一般事是难不住镇伟的,但是算不上事的事,让他无可奈何。他无辜似得看着镇明,表示这些闲碎的说给他听,他也难能有什么办法啊……
镇明笑道,好吧。
时隔一年回归工作,又换了环境,周围种种他还在适应。能让他散散心的,可能就是回来逗逗大哥。
出锅了小米稀饭,他俩坐下来吃简单的晚餐。镇伟问,喝点酒?找了瓶红酒打开。
镇明一点酒不能喝,才康复的身体,捡回来的命,不是闹着玩的。瓶塞一打开酒味飘出来他就馋了,眼巴巴看着。
镇伟说:“要不你……尝一点?”
度数又不高,而且久病成医俩人对镇明的身体也算心里有数。镇明说:“尝一点吧。”
多少是一点,镇伟给他倒了薄薄一杯底,酒液滴落才刚有一点颜色,就收住了。
“这些?”镇伟问。
“就这些吧。”镇明也很谨慎。
馋也没法,身体是自己的,该等就等着吧。他和镇伟碰杯,小心翼翼端着杯子抿一点,唇沾到酒就把杯子放下了。
镇伟问他就这么喝,他说对啊,喝慢点,尝尝滋味。
镇伟似乎很觉得他可爱,一个劲带着笑意看着他。镇明想,过个节过得匆匆忙忙,今晚不如劝哥多喝一点。
酒瓶到了他手里,看着镇伟杯里亏了就给续上。镇伟说:“慢点慢点……一会上头了。”
镇明打着小算盘,想让他多喝。
后来镇伟捂着杯子问:“怎么还灌我?”
镇明瞅着他:“没有啊。”
镇伟说不行,不再喝了。镇明那一杯底尝到了最后。
有一样人喝了酒话也不会变多,镇伟就是这样人。他晕,就低着头;他不太能想事了,就变成一个迟钝的他。
镇明问:“还洗不洗澡?不洗了,那上去躺一会?”
他问:“……几点?”
镇明告诉他九点还不到。
他想不好要怎样,扶着额头坐在原处。
镇明凑过去跟他亲了亲,甘甜的酒气就醉了镇明自己。
把人哄到楼上,好事来了,镇伟糊涂,拉他上床要亲热。
镇明当然忌讳趁人之危,商量了半天,还要做吗,怎么做啊。喝了酒的镇伟什么都想不通,反正要亲热,怎么做都行。
总共就这半天休息,挺好,时间一点不浪费。镇明下午睡过觉精神又足,耐心跟哥说放松点再放松点,浅浅深深又上了哥一回。
年是匆匆忙忙地过,好在什么事都没落下,他满足了,做完给哥擦干净,让他自己在这屋好好睡。
喝了酒,又做了一次,体力消耗净了,他应该能睡好。
他俩互相说了晚安。
*(某一天第二篇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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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按:继续分享(0)系列,本篇是第二篇,继续标题《某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