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特小说>都市情感>俗套剧情>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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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瞿朗今天终于明白了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他从不知道人可以在如此不适,甚至可以说是糟糕的姿势中攀上高潮。

  周叙白的深入不间歇,瞿朗明明抗拒,却在强雷的心理快感与生理快感的双重挤压下,迎来了爆发。

  身体的痉挛在琴键上奏出颤音,不规律的收缩也使周叙白低哼了一声,他用力顶开瞿朗蜷紧的身体,在最深入的位置停下,轻轻触碰瞿朗。长久的失神之后,涣散的目光聚焦,瞿朗慢慢看清了眼前的人——周叙白在亲吻他的手腕。

  陌生的体验。

  好像比以前连打一天的比赛还要累。

  瞿朗胸口起伏,放松了紧绷的身体,思绪漫无目的地乱转。

  周叙白大概在等他的反应过去,没了那股快要将人吞没的酥麻对冲,后背的痛感逐渐鲜明。“周……”他张了张嘴,发现自己的嗓音有点哑,只好缓了缓,边看着周叙白亲他的伤疤,边商量道:“我说真的,换个地方吧。”

  握着手腕的力道变大,周叙白放开他的手,答都没答,便往后撤开一小截然后大力楔入。

  瞿朗猝不及防,不小心叫了出来,连忙推住周叙白的手臂,“别,先等等,这里——”瞿朗喘了口气,“这里真的不舒服,后背很疼,我错了,别在这里了好吗,哥。”

  周叙白顿住,随后压近,在瞿朗蓦然拉长的吸气声中看他的背,瞿朗的后腰往上的部分果然被硌出了深深的红痕,有几处还破了皮。

  周叙白默了默,托住瞿朗的背,将他抱起来,压到了旁边的墙上。

  在激烈的动作中反复被压下的琴键终于回弹,乳白的体液顺着琴键的边缘滑入缝隙中,在安静的夜里发出弱不可闻着落声。

  瞿朗的后背蓦地贴上墙面,冷得打了个颤,就听周叙白问:“瞿朗,你跟别人也这样吗?”

  别人?哪样?

  瞿朗不明白周叙白在说什么。

  过了会儿他反应过来,怔忪地看着周叙白,真的思考起来——之前他压根没想过,以后呢?以后他会不会有那么一天,也能纵容别人到这个地步?

  沉默太久,周叙白挺动一下逼他回答,瞿朗被迫回神,恨恨按住周叙白的肩膀,“哦”了一声,反问:“怎么了,你跟别人不这样吗?”

  “……”

  瞿朗话语中默认的意思让周叙白手背上的青筋跳动了一下,他什么都没说,只是按着瞿朗无声地贯入到了极致,在瞿朗抑制不住的声音中退开再不留余地地狠狠顶进去,不甘的情欲与无法言说的痛恨互相纠缠着,随着要将瞿朗撞散的力道全部倾注在瞿朗身上,仿佛要将他钉穿触碰他藏在深处的灵魂。

  瞿朗确认,周叙白是真的想弄死他,身体相碰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重,水渍声、喘息声连成了一片,他根本无力反抗,只能在周叙白的动作下被动地敞开身体。

  最后时刻,周叙白用力压住瞿朗,偏头咬在了瞿朗的脖子上。最深处被烙上了属于周叙白的温度,无法排解的欢愉与痛苦在那刹那同时累积到了颅顶,瞿朗头皮发麻,失去了对身体的掌控一般,再度释放了出来。

  周叙白松开了不住战栗的瞿朗,抱住他,把头压在他的肩颈间平复呼吸,许久之后,说道:“我不是你。我做不到。”

  这次的失神持续的时间更长,瞿朗隐约听见周叙白说了什么,却分辨不清。

  之后他感觉到周叙白的手指在他的眼下抹过,灯光落下来,映亮了上面的水泽。

  他哭了吗?瞿朗难以置信,盯着周叙白手指上的水渍愣愣出神。

  周叙白也在看到他的眼泪的一瞬间找回了理智,接着拇指也从他的眼下拂过,亲他的唇。

  “抱歉。”周叙白说。

  “……”真觉得抱歉就放他下来啊。

  周叙白还没从他的身体里退出去,就着连接的姿势,将他的身体顶到墙面上,温柔地与他接吻。

  瞿朗受得了针锋相对,却抵不住周叙白的温情,别过头躲开。周叙白滞了滞,偏头追过去,这次瞿朗懒得再躲,任周叙白带着哄人意味的吻落下,不多时,瞿朗的身体又一次被撑开……

  瞿朗一觉睡到了第二天的中午十一点。

  醒来最先感觉到的是渴,喉管干涩地贴到了一起难以呼吸,然后后背上的钝痛和身体各处仿佛要散架般的酸痛袭上了他的末梢神经,最难忍的是身后……

  “醒了?”周叙白的声音从身边响起。

  接着一只手伸到他的后背和床垫之间,托起他在他的背后垫了一个枕头。

  “喝水吗?”

  瞿朗忍下腾挪时后腰和尾椎附近漫上来的不适,伸了下手,周叙白把一杯水送到他手边,他接过喝了几口,往床头柜的方向看了一眼,周叙白便意会地接过水杯放了过去。

  等到嗓子没那么痛,瞿朗才开口,问:“我手机呢?”

  声音哑到自带胸腔共鸣,瞿朗面不改色,接过周叙白递来的手机看时间,然后打开微信给许茜发消息。

  周叙白就坐在床边,看到他他出来的一行字,抬手挡住了手机屏幕。

  “干什么?”瞿朗抬头,哼笑说:“家都不让回了?”

  周叙白打量他的表情,把手移开,说道:“休息一下,我送你回去。”

  瞿朗想了一下,把手机放下问:“有衣服吗?”

  周叙白找了套他的休闲服给瞿朗,瞿朗接过从床上下来去卫生间洗漱。

  刚踩到地面时,瞿朗觉得自己跟踩在刀尖上跳舞的小美人鱼共情了一下,周叙白注意到他变换的脸色,上前扶住了他。

  “谢谢。”瞿朗在周叙白的手臂上借力站稳,想起周叙白昨天晚上那股快要搞死他的力道,皮笑肉不笑地夸道:“你真厉害。”

  从九年前起,他就从不吝于取悦周叙白,如果周叙白真的会因为这样的评价高兴的话。

  “抱歉。”周叙白说。

  瞿朗听“抱歉”和“对不起”听得耳朵都快起了茧子——昨天做到第二次的时候,周叙白只要稍稍注意到他的表情变化,就会道歉,但也只是道歉,该做还是要做下去。他都不记得昨天是几点睡的了——摆摆手,示意算了。

  周叙白把瞿朗扶到了卫生间门口,瞿朗进去关上门转身面向镜子拉下衣领,颈侧有一个很深的牙印,往下是密密麻麻的吻痕。

  “……”周叙白看着是个禁欲君子,真下起手来,居然这么狠。

  九年前没做是对的,不然耽误了训练,老杨一定 ……

  没站一会儿,瞿朗就觉得身后某个地方神经跳突,难耐地撑着洗手台弯下了腰——他哪儿受过这种罪?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周叙白帮他做过清理,他歇歇停停艰难地磨蹭了足有二十来分钟,终于换好了衣服。

  洗漱出来时周叙白还等在卫生间门口,瞿朗瞥他一眼,说:“我饿了。”

  周叙白上前抄起他的腿弯,直接将他抱了起来。

  瞿朗眨眨眼,“你——?”

  周叙白道:“饭在下面,我带你下楼。”

  瞿朗“哦”一声,索性靠在周叙白的臂弯里,在周叙白的目光中抬了下下巴——走啊。

  周叙白抱着瞿朗下楼,把他放到了餐厅里一把放了抱枕的椅子上。

  早饭,或者说早午饭确实已经备好了,有周叙白自己做的,也有外卖。

  瞿朗先是给面子地尝了下周叙白做的粥,味道太淡,便毫不犹豫地转向外卖,一边慢条斯理地吃饭,一边给思绪散乱的大脑重新上好发条。

  萧索的寂静在餐厅中蔓延,有阳光从门边的窗子投进来,被光束打量的尘埃悠闲地飘动着。

  “周叙白,”很久之后,瞿朗将脑子里打了个无数个结的毛线团重新缠好,掐住了那条唯一的线头,抬头问,“你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吧?”

  周叙白坐在餐桌对面,一直注视着瞿朗的一举一动——从醒来到现在,瞿朗的反应都太平静,就好像他们之间有过无数个昨天那样亲密的夜晚,连并无数个这样和谐的早上。

  瞿朗是分别时也不会吵闹或者恶语相向的人,周叙白不得不收紧神经,问道:“哪句。”

  瞿朗长出了一口气,目光扫过客厅里的绿植和外面的雨沿,似乎是在反省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半晌,轻轻放下勺子。

  餐具与碗的边沿相碰发出“磕”的声响,他转头直直望向周叙白,答道:“我说过,睡过之后,我们就做不成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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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圆还得一段时间(手动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