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分,封初雨来到膳堂,苍岳宗的弟子和未辟谷的师长都在膳堂之中用膳,但待遇却迥然不同,长老们有单独的雅间;内门弟子则在内堂用餐,有分隔的桌椅;外门弟子在外堂用餐,只有长桌和板凳。

  走进膳堂,便听到众人像炸开了锅一般议论纷纷:

  “宗门比试竟然要重比!”

  “据说是存在徇私舞弊的情况,是某位长老强烈要求重比的。”

  “你们说那件事不会是真的吧!”

  众人看见走进来的封初雨,纷纷噤声,向其投来怪异的目光。

  封初雨自顾向膳堂内走去,取了餐食。外堂的座位有限,此刻已是坐得满满当当,即便剩下一两个空位,旁边的人也是迅速挪了过去,把位置占完,生怕他过去坐一般。

  封初雨不屑的轻哼一声,端着餐盘向膳堂外走去。

  “封师弟,不妨与我一同用餐吧。”一个温婉的声音传来。

  突如其来的声音叫封初雨一怔,前尘的歉疚与思念涌上心头,他循声望去,一个婷婷的倩影姗姗而来,墨发如瀑,肤如凝脂,姣好的面容带着淡淡的微笑,温柔的目光透着阵阵的暖意,温婉的气质如同春日晨辉,令旁人内心也跟着柔软起来。

  “孟师姐!”封初雨兴奋的唤道。

  孟倚栏被封初雨的反应愣了一下,随即温和一笑:“里头有位置,你随我一同进去坐如何?”

  “嗯嗯,多谢师姐。”封初雨用力的点头,如同一个寻常少年。

  前世唯一一个真心待他的便是孟倚栏,他举目无亲,又被揪着死穴,在苍岳宗中常常受人欺凌,只有孟倚栏对他百般维护,不仅如此,孟倚栏还多次施以援手救他性命,可说是将他当成亲弟弟来看待。

  封初雨面带笑容,流露出少年应有的纯粹神采,不理会旁人嫉恨的目光,随着孟倚栏向内堂走去。

  两人离开,众人再度议论起来:

  “一个外门弟子竟然跑到内堂吃饭!”

  “真不知道那小子哪里好,孟师姐如此待他!”

  “就是!孟师姐可是咱们苍岳宗的杰出英才,那小子给她提鞋都不配!”

  进到内堂,两人在一张餐桌旁坐下,周遭的内门弟子纷纷向封初雨投来目光,但见到与其一同牵来的孟倚栏,顿时不敢多言,自顾吃着饭。

  孟倚栏虽然性情温婉,与人为善,但因其高超的修为和卓绝的身手,在弟子之中颇具威信。

  孟倚栏取来餐食,将一盘清蒸鱼递给封初雨:“现下正是长身体之时,你多吃些。”

  “谢谢师姐。”封初雨笑答。

  不见半点油光的清蒸鱼其实和素菜也差不了多少,孟倚栏素来饮食清淡,不沾荤腥,端来这一盘荤菜已属实不易,拿油光水亮的菜肴实在太为难她了。

  而且即便是这一盘看之无味的清蒸鱼,也比封初雨的饭菜好上数倍。

  封初雨夹起鱼肉就着碗里的饭大口吃了起来,饿了一天的他感到特别的满足。

  “吃慢些,当心刺,不够还有。”孟倚栏关切的说道。

  封初雨依言放慢速度,孟倚栏的话他是很愿意听的,待他好之人他素来格外珍惜。

  封初雨想起了什么,边吃边道:“师姐,听闻宗门比试要重比,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正想与你说这事,并非全部都要重比,只是就外门弟子的竞试重新进行比试,而且对你的处罚也作废了,封师弟,此次于你而言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孟倚栏道。

  宗门比试作为弟子们考核与选拔的比试,关乎门面,即便是发现什么猫腻,也应该是私下处理,解决相应的人或事,然后下一届再注意,断不会摆到明面上来。如此大张旗鼓的重新比试,不仅有损苍岳宗的颜面,对那些凭实力升入内门弟子的人也十分不公,苍岳宗怎会如此行事。

  “为何突然要重新比试?”封初雨问道。

  “我也不是很清楚,据说是某位长老发现了舞弊的现象,强烈要求重试。”孟倚栏道。

  这位长老的分量还真不小,凭一己之力就能让宗门比试重新进行,究竟是谁这么大派头?

  上一世可没有重试这回事,看来事情的发展和上一世不尽相同。

  这对他来说的确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不用浪费三年的时间呆在外门。

  但他还是觉得有些说不通:“舞弊之事可大可小,如此兴师动众的重新比试,不怕影响苍岳宗的声誉吗?”

  “尊长们应当是考虑到了这个情况,所以此次不仅是重试,也是剑尊首徒的选拔,剑尊将在此次比试的胜出者中选拔亲传弟子。”

  段轻寒选徒?!这不是三年后的事情吗!

  上一世陆安远通过陷害他成为内门弟子后,满以为距离段轻寒首徒的位置更近了一步,没想到段轻寒竟然从三年后的宗门比试新晋内门弟子中选徒,他也是那时候成为了段轻寒的弟子。陆安远一直为此事愤愤不平,翻倍的对付他。

  段轻寒首徒选拔的确能够大大的削弱事情的影响,比起舞弊的丑闻,他人更在意究竟谁会成为段轻寒的徒弟,那些已经升入内门弟子之人不仅不会觉得不公,还会当成是一个机会。

  呵呵,事情的进展果然是不一样了,这当真是一个天赐良机,不用等到三年之后了!

  “重试安排在何时?”封初雨问道。

  “三日后。”

  三日……

  段轻寒,我的好师尊,我来了!

  用餐结束,封初雨别了孟倚栏,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其实也就是柴房。像他这种身份自然分不到什么好的房间,加上又要挑水干活,就被安排在了柴房之中。然而这柴房还不止他一人。

  傅十年铺好床,点头哈腰的站在一旁,讨好的看着封初雨。

  “出去!”封初雨冷声说道。

  傅十年一愣,小心说道:“我也住在这啊,出去我睡哪?”

  “别让我说第二遍。”封初雨目光阴寒。

  傅十年一哆嗦,不敢违抗,连连说道:“我这就走、这就走。”

  傅十年离去。封初雨盘腿坐在床上,闭上双目,回忆着前世修炼的种种心法。

  他要尽快拾回前世的本领,毕竟往后他可是要做段轻寒的“高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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