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小时之前, 江离舟查到了文原霖和纪明皓的资料。
他讨了情侣睡衣做礼物,答应不问闻星秋在隐瞒什么。但是,他只答应不问, 没说自己不会去调查。
这事也好查。穆铭查了经纪人的最近动向,一下子就锁定了“文原霖”这个人。不过,他们要忙着公司的工作,午饭的时候才谈起此事。
穆铭:“查完了。闻星秋被一个叫做文原霖的人盯上了。”
江离舟先挑了文原霖的资料来看,莫名关注年龄, “文原霖也四十多了, 跟咖啡店老板一样。”
“不一样,老板43,他49。”
“可是他看起来比老板年轻多了。”
“有钱, 会保养。”穆铭客观评价, “而且眉眼和闻星秋有点相似, 当然让你觉得顺眼。”
江离舟皱皱眉头,“你也看出来了?”
“嗯,他可能是闻星秋的生父。这就可以解释三年前的事了。闻星秋拒绝与其他人联系,却去找文原霖。文原霖对娱乐圈的人不感兴趣,但是选择见面,之后还撤掉了自己与闻星秋的绯闻。”
江离舟看过那个新闻, 自然知道闻星秋被赶走的狼狈, 眉头更皱, “三年前不认秋秋, 现在又找过来……真够贱的。”
穆铭倒是没有这么多个人感情, 只说:“因为闻星秋和你在一起了, 有利用价值。”
江离舟若有所思,“所以他不会轻易放弃。”
“嗯。”穆铭轻哼, “尤其是发现你把家传戒指送给闻星秋以后。”
江离舟听出来言外之意,“这事传出去了?”
“这倒没有,只是面试人员里面有一个叫纪明皓的,是文原霖的眼线。如果闻星秋戴了戒指,他肯定会发现并向文原霖报告。”
“哦。”江离舟不怎么当回事,“随便他们。就算没有戒指,别人也能看出我对秋秋是认真的。”
穆铭抽了抽嘴角,这才带上个人感情吐槽一句:“对,你看着就是恋爱脑。”
江离舟:“……”
又是想换助理的一天。
江离舟没有反驳,找到纪明皓的资料看一眼,“他改过两次名字?”
“对,原来是单亲家庭,和妈妈姓,13岁到15岁和继父姓,改姓改名,15岁那年,妈妈离婚了,他再改一次,就是现在的名字了。”
“改来改去,资料不好查吧?”
“还行,从他的妈妈调查就可以了。他的妈妈是文原霖的情妇,他应该是文原霖的另一个私生子。”
“应该?”江离舟疑惑,“从来没做过亲子鉴定?”
“嗯,这对母子只看钱,不在乎名分。但是纪明皓的母亲在那段时间被文原霖包养,没和其他男人接触,而文原霖给钱给得爽快,给了20年,只在纪明皓的母亲结婚那段时间停止了,心里肯定有数。”
“不要名分就算了,还帮着文原霖来接近秋秋……啧。”
穆铭还是客观评价,“这招挺有效的。纪明皓看钱办事又有血缘关系,算是忠诚,而闻星秋容易心软,不知情的时候对助理肯定是好的,知情的话也可能对兄弟狠不下心。”
江离舟想想闻星秋那个软乎的样子,不得不点头,“他确实可能这样。”
“纪明皓下午会去面试,要阻止吗?”
“不用,他不一定能面试上。就算面试成功,经纪人也可以找理由把他刷掉。”
穆铭点点头,“行,我和经纪人说一声。”
江离舟:“不用,我下午过去。你可以休息了。”
下午,也就是现在,江离舟真去了工作室,在半路正好碰上纪明皓在路边打电话。
纪明皓没下限,愿意为了渣爹做这做那,但实在不大聪明,打电话都不知道找个隐蔽的地方。不光如此,胆子还小,看到他就吓得浑身发抖。
江离舟直接下车,抢过手机,“喂?”
文原霖一点也不意外,甚至还能平静问好:“你好,我叫文原霖,是手机主人的叔叔。他第一次找工作,我有点担心,就……”
江离舟冷声打断:“别装了,我什么都查到了。”
“好吧。”文原霖轻笑,“年轻人说话就是直接。”
“我再直接一点,滚。”
“对不起,我滚不了,我真的想见自己的儿子。”
江离舟轻蔑一笑,看向瑟瑟发抖的纪明皓,“哪个儿子?”
文原霖故意不回答,用哽咽的声音开始煽情,“只有闻星秋会叫我爸爸。那时候,我没有珍惜,现在才知道自己错得这么严重。”
江离舟觉得恶心,也觉得佩服,“三秒的时间,你就哭出来了?”
“对不起,我……”文原霖的哭腔愈发明显。
江离舟突然说:“你的傻儿子踩到狗屎了。”
文原霖:“……”
情绪被打断了。
很明白自己傻、而且是文原霖的儿子的纪明皓低下头,也发现了位于路边草丛、被踩在脚下的不明黏稠物体,尖叫一声,“啊!”
文原霖:“……”
完全哭不下去了。
文原霖没有再听,挂断了电话。
纪明皓发现脚底黏糊糊的,直接把鞋给扔了,然后大咧咧对着江离舟说,“打完没?我要叫车了。”
江离舟把手机扔回去,故意扔偏了。
纪明皓没接到,眼睁睁地看着手机落入自己踩过的那一坨不明物体上,发出惨叫,“啊!”
江离舟没理会,转身上车。
纪明皓那个傻逼不值得人注意,而容易搞事的文原霖被他警告,应该不会来了。
但他没有彻底放下心,想到文原霖的哭腔就皱了眉头:几秒落泪,去演戏都绰绰有余了。他都大受震撼,闻星秋容易心软,很可能就被骗过去了。
为了不让闻星秋被骗,他只能直说了。
*
下午3点15分,工作室。
除了纪明皓,其他面试人员也来了,按照顺序进入会议室。
闻星秋被安排在经纪人的旁边,默默坐着。他没有发问,也没怎么注意经纪人和面试人员在说什么,满脑子都是——
为什么文原霖还没有来啊?
闻星秋发现纪明皓是眼线,生气,但也被激发了一点解决这事的灵感。他决定速战速决,才把文原霖叫过来的。
可是文原霖不配合他,半小时了还没影子呢。
闻星秋很郁闷,思考自己的判断是不是错了。难道文原霖一会儿买邀请函一会儿派人应聘助理并不是着急的表现,只是吩咐手下办事,没有放在心上?
他越想越烦,坐不住了。正好当前面试结束了,他起了身,决定去泡杯茶冷静一下。
茶水间就在会议室旁边,小小一间,有他喜欢的玫瑰花茶。
闻星秋正拆着茶包,便听到后面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动作一顿,回过头,就这么把偷摸靠近的江离舟给盯住了。
江离舟不光是身子定住了,笑容也僵住了,“你听到了?”
“嗯。”闻星秋眨眨眼,“你想吓我?”
“不敢。”江离舟嘴角一扬,重新现出带点讨好的笑容。走上前,拿过他手里的茶包,撕开包装放入杯子里。
闻星秋又问,“你不上班吗?”
“今天没事就提前下班了。”
“真的提前了吗?穆铭不会还在干活吧?”
“不会。”江离舟轻笑,“他也去找老婆了。”
闻星秋:“哦,也去烦人了。”
江离舟:“……”
“本来就是嘛。”闻星秋撇嘴,“你过来,我要陪你,就不能面试助理了。”
江离舟无奈,“不用陪我,你先做自己的事。其实我三点就到了,看你在会议室就没有打扰。”
闻星秋诧异,“这么乖?”
江离舟忽而靠近,低声问,“有奖励吗?”
“没有。”闻星秋哼了一哼,要把江离舟泡好茶的马克杯抢过来。
江离舟没继续讨要奖励,只担心杯子的热度会烫到老婆,不肯放手,“我来拿吧。送到会议室是吗?”
闻星秋板着脸,说的却是好话,“不去了。我们上楼吧。”
江离舟忍不住笑了,“还是有奖励的嘛。”
“奖励我自己啦。面试好无聊,我不想继续了。”
“好。”江离舟顺着说,“我们去休息。”
闻星秋没答话,走到前面。上了楼,看到一模一样的白色房门,才停下脚步开始犯迷糊,“哪一间是我的办公室来着……”
“尽头那间。”江离舟指明。
闻星秋瞥去一眼,“你帮我安排的?”
“嗯,那里空间大,隔音好。”
闻星秋眉头一皱,“你想干嘛?”
江离舟满脸无辜,“想为你考虑啊。隔音好才方便你练歌,不是吗?”
“噢。”闻星秋尴尬一笑,“我想岔了。”
江离舟故意问,“想到哪里去了?”
闻星秋没说话,自己打开房门。他方才就是听了经纪人说这里有一个属于他的办公室,没来看过,往里走的时候还有点犹豫和拘束。
休息室的装潢是奶油系配色,用一些色彩鲜艳的小玩偶做点缀,让人想到水果满满的奶油蛋糕,看起来甜甜的。
闻星秋心情不错,转了一转。左边是接待区,有沙发和茶几,中间是办公桌,右边有个大柜子,又做了可以融为一体的隐藏门,往里走便是一个带卫生间的小休息室。
“哇。”闻星秋感慨,“好看,但是……”
亲自挑了工作室的江离舟紧张了,“但是什么?”
“布局好像一院的病房啊。”
“是哦。”江离舟也反应过来了,“我让他们改改?”
“不了,还挺亲切的。”闻星秋笑了一笑,坐上沙发,
江离舟跟着坐下,把花茶放下,再拿过旁边的荷包蛋小抱枕给了他,“冷吗?要不要盖张毯子?”
“不用。”闻星秋伸个懒腰,“刚才面试的时候喝完了一瓶润喉茶,挺暖和的。”
江离舟伸了手,碰了一下闻星秋的脖子,“确实挺暖。”
闻星秋感受到了温度差,撇嘴,“你怎么总是比我热啊?”
“我刚刚从外面进来,还泡了茶。”
“也是。”闻星秋嘀咕,“我应该没那么虚吧?”
江离舟没听清这句话,挨近,“什么。”
“没事。你三点就来了,应该看到那些应聘的人了吧?有没有顺眼的?”
“没注意。”江离舟轻笑抱来,“光想着找你了。”
闻星秋由着抱,想着自己的事,“那就是无所谓。我随便挑一个人当助理吧……噢,纪明皓除外。”
江离舟听到纪明皓的名字,搂来的手紧了几分。
闻星秋感觉到了,“你认识?”
“嗯。”江离舟忽而坐直,“我查过他,也查过文原霖。”
闻星秋愣住,“你……你不是不过问的吗?”
“我没问,自己查的。”
“……”
闻星秋发现自己被耍了,没好气打去一下,“骗子!”
“对不起,我错了。”江离舟低头认错。
闻星秋没气下去,先问:“你查到什么了?”
“文原霖想和我家搞好关系,准备利用你。纪明皓是文原霖的私生子,被安排在你身边做眼线。”
“什么?”闻星秋懵了,“他是文原霖的儿子?”
“嗯,但你不要心软……”
“心软个屁……唔。”闻星秋没好气,甚至拍上了旁边的小茶几。
拍的时候很爽,后劲却是一片火辣辣的疼,把他的手都烧红了。他咬了唇忍下痛呼,但真的没力气再骂下去了。
江离舟马上走近,捧着他的手细细瞧,“伤到了吗?”
“没有。”闻星秋觉得丢人,给自己找补着,“我不疼,只是太激动了,忘了要说什么。”
“那就别说了。疼吗?”江离舟往他拍红的掌心轻轻呼气,气息柔和又温热。
闻星秋心都被吹软了,还是倔强说着,“不疼。”
“嗯,真勇敢。”江离舟给他摸摸头。
闻星秋:“……”
他也不想矫情,可是被呼呼又被摸摸的感觉真好啊qwq
江离舟又说,“别为无聊的人生气,我会解决他的。”
闻星秋发现江离舟又要帮忙了,疯狂摇头,“不不不,我已经想好办法了。你把他叫过来,我能搞定。”
“你想做什么?”江离舟疑惑。
闻星秋避开对视,小声说,“我不想说。反正你让我自己解决嘛。”
“自己解决?”江离舟听出了关键词,“你要单独见他?”
“嗯,你不用陪我。”
“他很狡猾,你会被骗的。”
闻星秋向来不擅长劝说,便用了讨好的招数。坐到江离舟的怀里,勾住脖子去贴贴,“不会。你让我试试嘛。”
“不行。”江离舟还是拒绝,手却已经习惯性地抚上腰了。
闻星秋觉得有戏,在脸颊亲了一口,“行吗?”
江离舟没说话,但是盯着他的嘴唇。
快成功了。闻星秋心一横,再亲两口,挑的是耳朵的位置:江离舟耳朵怕疼,自然也对其他碰触有感觉。他总是被按着耳畔厮磨的那一个,今天想试试主动。
“好。”江离舟果然妥协,“让你们谈十分钟。”
闻星秋觉得也够了,点头,“嗯。”
*
纪明皓被发现了,文原霖并不意外。
他把这个情况当成了另一个计划,希望闻星秋接着调查纪明皓的身份,发现这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兄弟,像是当年一样发挥善心。
当年,闻星秋被他耍了,愤然离去,不小心撞到了服务员。那么痛苦难受的时候,闻星秋还是停下道歉了,把在场的人都整得一愣。正因如此,他不好咄咄逼人,把人放走了,看热闹的那些人也有了迟来的风度,默不作声了。
到了现在,闻星秋沉冤得雪又有了江家庇佑,位于优势地位更有了善良的资本。对于傻乎乎的兄弟纪明皓不会忍心苛责,甚至可能帮忙出头,声讨他这个没良心的父亲。
他猜对了。闻星秋戳穿了纪明皓的伪装,但是没有叫保镖动手,愿意安排见面。
文原霖很满意,吩咐身边人,“帮我换衣服,准备礼物。”
待在他身边的是纪明皓的妈妈,纪思欣。她和闻星秋的妈妈不一样,只看当前利益,生孩子只是自己当时想生了,没要名分,怀孕期间还介绍了自己的妹妹来陪他,保证了自己产期的舒服日子,聪明又懂事。
唯一不懂事的时期就是找别人结婚那两年。那时候,纪思欣以为儿子需要正常的父爱,找了老实本分的男人结婚。那个男人不错,温柔体贴对纪明皓也好,可惜母子俩的虚荣心已经被养出来了,不到2年就再次投向他。
一个是风韵犹存的情妇,一个是傻乎乎以他为尊的儿子,文原霖看着顺眼,就这么养到了现在。
纪明皓不成气候,纪思欣倒是厉害,买个礼物也很有心思:“准备好了,是18年礼物的集合。婴儿期是小金镯,儿童期是限量版玩具,成年礼是车钥匙,闻星秋一定会喜欢的。”
文原霖听着就满意,“不错。”
纪思欣又说:“这是小皓帮忙想的,你不要怪他了。”
“嗯。”文原霖淡定答,“我懒得理那个蠢货。”
纪思欣正帮他整理衣领,听到这句话就顿了一下,但很快又继续了,“孩子还小,慢慢教。”
“22了,还小?”
“要领带吗?”纪思欣不接话茬,径自问着。
“不用。”文原霖叮嘱,“如果闻星秋问起三年前的事……”
纪思欣笑了一笑,柔声接话,“我会道歉,说是我的错。我故意误导你,你以为他是假冒的才会那样对他。”
“这就对了,我出门了。”
“好。”纪思欣把他送到门口,一直面带微笑。
关门的瞬间,文原霖多瞥一眼,从缝隙之中看到了纪思欣的厌烦表情。但他没有在意,只想着一会儿怎么给闻星秋演戏。
然而,闻星秋像是没看到他在哭一样,只是盯着那一大份礼物,“这是什么?”
“送你的礼物。”文原霖看出了闻星秋的警惕,补了一句,“刚才保镖检查过了,绝对没问题。”
闻星秋:“哦。”
然后端起茶杯,慢悠悠喝了一口。
文原霖注意到了闻星秋空空的手指,故意试探,“今天没戴戒指吗?”
纪明皓听到了闻星秋和经纪人的对话,他也就知道了戒指的事情。分量重到不好戴的戒指,意义肯定非同一般,或许是江家的那枚传家宝,或许是江离舟专门买来的名贵戒指,总之都是表达认真对待这段感情的诚意。
认真对待感情,不就是冲着结婚去的?文原霖很想和江家做亲家,便问得殷勤。
闻星秋瞥他一眼,不答反问,“我可以自己选礼物吗?”
文原霖觉得这是考验,先答应,“当然可以。你想要什么?”
闻星秋拿了平板,推过来,用细弱柔和的声音说了一个带血腥味的字,“肝。”
文原霖愣住,再看向平板。明明是白底黑字,他却看出一片血红,“这是……”
闻星秋笑了一笑,声音竟然更加温柔了,“和配型有关的资料啊。你的身体不错,而且和我一样是O型血,满足供体最基本的条件了。我们是父子,配型成功的概率很高,明天就去医院吧。”
文原霖吓到结巴,“你、你有什么病?”
“肝不好。放心,肝是可以再生的,割一点没关系的。”
文原霖看着闻星秋轻松的笑脸,感到魔幻,“你疯了?”
“没有啊。”闻星秋眨眨眼,“我攀上江家,能给你的好处很多。我只要你帮点忙,不过分吧?”
文原霖觉得离谱,“这还不过分?”
闻星秋抿抿唇,竟然委屈上了,“你不愿意吗?那我们会很伤心啊。”
“我们?”文原霖想到了最可怕的情况,寒毛都竖起来了,“你告诉江家了?”
闻星秋眼神平静,语调轻松,好像在讨论一件小事,“对啊,他们也觉得亲人移植是最好的,很支持我。不然离舟怎么会打电话给你呢?”
如果江家也知道……
文原霖很清楚自己和江家的差距,也知道一些有钱人在配型成功以后会如何丧心病狂,意识到自己可能掉入了一个万丈深坑,心思慌乱,不敢说话只是默默盯着眼前的平板。
这一看,他发现了更加严重的事情。这些资料不是网上搜来的,是医院给的,已经包括了配型需要的资料表。
文原霖感觉自己真的要被带去医院了,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他想看看闻星秋还算正常的模样,安慰自己:可能没事的,这只是一场考验……
他抬起头,先看到了闻星秋冷若冰霜的眼神,愣了一愣。下一秒,又见着那张脸浮现出了原来的乖巧笑脸,柔软的唇瓣轻轻动着,呢喃出清甜悦耳的声音,“你考虑好了吗?”
一秒变脸,把文原霖吓愣了。
他真的没想到闻星秋如此擅长伪装,可以不动声色地说着人血买卖,用江家做刀,想把他这个活生生的人剁碎了给自己滋补。
他完全不敢指望自己能拿江家合作的好处了。他不知道配型成功的概率是多少,只知道一旦成功就是百分百倒霉。他喜欢赚钱,但绝对不会用自己的身体来赌。
文原霖很后悔,果断起身,“我们不是父子。就当我今天没有来过。”
闻星秋没有拦他,不紧不慢地说着,“别走嘛,我开玩笑的。我根本没病,刚才只是试试你。不信的话可以去医院查一下啊。”
文原霖才不相信,忍不住反驳,“江家会帮你掩饰,我哪里查得到?”
闻星秋没说话,默然看他。明明是澄澈空灵的眸光,却因为毫无感情让人感到不寒而栗,像是看着抬脚就能踩死的蝼蚁,“你真的要走啊?”
文原霖想到外面的保镖,一时不敢承认。想了一想,决定自保,“我帮不了你,但是认识一些人。他们的配型成功率也高。纪明皓就是其中一个。”
闻星秋皱皱眉头,“是吗?”
“是的,纪明皓也是O型血,他才22岁,这么年轻,肝肯定更加健康。我有他的体检报告,你要看吗?”
“呵。”闻星秋的眼底终于有了感情,却是轻蔑的。
文原霖就当是同意了,“我让他明天过来,我先走了啊。”
闻星秋不置可否,还是用那个幽幽的目光盯着他。
文原霖吞了口唾沫,心一横就转身要走。可是,他太慌张了,不小心碰到自己带来的大型礼物盒。
礼物盒被检查过,顶上没封。里面的各种小礼物撒了出来,稀里哗啦响成一片。
文原霖转过头,看到了闻星秋的嫌弃表情,也看到闻星秋身后那一扇房门刷地打开,有个人影飞快地冲了进来。
冲进来的是江离舟,一刻不停地扑到闻星秋身边,“秋秋,没事吧?”
闻星秋迅速收起嫌弃脸,用白嫩的手指揪着江离舟的袖子。眸光一垂,唇瓣一咬,清软的声音捏了一捏便像是上了层薄薄的糖衣那般甜蜜又脆弱,格外惹人怜。
“呜,他摔东西,好凶哦。”
又见证一秒变脸的文原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