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枭哑口无言。
白栖依旧牵着燕枭的手，但不知怎么的，燕枭就是觉得没那么温暖了。
巨齿鲨因为肚子被白栖打穿，疼得正在水中剧烈挣扎。
趁着巨齿鲨血液流失，白栖和燕枭被一起冲到到了巨齿鲨体外。
随着巨齿鲨的挣扎到无力挣扎，很快这片水域就被染红了，还混杂着一些污秽物。
好在本来就是在水中，白栖拉着燕枭游得远了些，身上的脏东西也很快就被水冲刷干净了，两人回头看半死不活的巨齿鲨，白栖还想着抬手再补一刀，谁承想倒是自己一口鲜血呕了出来。
燕枭见状立马将白栖拉到自己面前，捧着白栖的脸细看半天，替他抹去了嘴角的血渍，才心疼的用眼神询问他哪里疼。
白栖瞥了燕枭一眼，这让他怎么说？说他全身都像被骨头扎破内脏一样疼，疼得要命？
算了吧。
白栖摇了摇头，再看巨齿鲨时，巨齿鲨仿佛已经失去了生命体征，毕竟这只是个畜生，不懂受伤了最好安静别动，挣扎的那么厉害只会让血流逝得更快。
眼前的危机也算是解除了，但燕枭实在是开心不起来，失乐园两次，再算上这水下一次，白栖用自己为数不多的生命救了他三次了。
白栖没有再看燕枭，也许是太了解燕枭，所以知道他现在在自责，自己也见不得他那副自怨自艾的模样。
现在不是心软的时候，得赶紧解决源头，不然哪怕白栖可以在水中呼吸，但到底他们一直都在水中泡着，这对皮肤可不是什么好事。
巨齿鲨已经坠落在一众建筑屋顶上，让它致命的伤口还在流逝者它体内仅剩的血液。
看着巨齿鲨的尸体，燕枭不禁在心中感叹，杀死这个庞然大物对亡灵者来说，看着只是动动手指的事，但实际上亡灵者也会承受巨大的痛苦。
雷格和恩德应该也是吧？
但他们为了自己的目的，宁愿放弃自己的生命，白栖也是一样。
燕枭真的很好奇，白栖到底在坚持什么，到底为什么宁愿自己的生命流逝，也要做到这个地步。
而且目前来看，白栖跟雷格和恩德比起来，他使用异能，受到的反噬，似乎比雷格恩德更严重。
正当白栖忍着疼痛，继续带着燕枭往海洋馆游去时，一个泡泡从背后靠近，趁着两人各怀心事时，猝不及防将两人包裹进了泡泡之中。
忽然能自由呼吸让燕枭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倒是白栖下意识拿出蝴蝶刀，但反应过来这是人鱼制作的泡泡后，他又放弃了，刀刃是划不破这气泡的。
“白栖……”憋了这么久，燕枭终于能说话了，忍不住就喊白栖的名字。
白栖闻声回头看向他，眼中满是复杂神色。
“现在是，合适的时候吗？”燕枭小心翼翼地询问。
白栖打量了四处，除了已经死亡的巨齿鲨，附近没有看见任何活物，意味着敌人还在隐藏自己，这种情况下，白栖也不知道该说燕枭什么好。
也不知道燕枭是真的恋爱脑，还是实在是忍不住想问自己那些问题了。
现在也确实是问自己的好机会。
“你想聊什么？”白栖反问道。
现在白栖的语气在燕枭听来，更贴向0923，而不是他所熟知的白栖。
“你的脸怎么了？还有那场火灾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变成了亡灵者？在你假装0923的时候，你说我们在克维斯军校见过，为什么我不记得了？在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燕枭像是怕没有机会似的，一口气将所有的疑问都问了出口。
白栖听到这些问题，又变得心情复杂起来了。
“……我的脸，是亡灵者实验有关，我变成亡灵者是很早之前的事，大概……从克维斯军校毕业之后，就变成亡灵者了吧。”说到这里，白栖顿了顿，他抬眼看向燕枭，“其他的，不用我现在告诉你，等这件事结束后，你会知道一切的。”
这就是白栖的回答，看他的表情，燕枭知道更多的他也不会告诉自己了。
燕枭深吸了一口气，像是鼓起勇气一般，继续问道：“那你还爱我吗？或者说，你过去真的爱过我吗？”还是为了你所谓的目的？
两人就这么沉默的对视着，燕枭企图从白栖的眼中看的所谓的真情流露，但白栖几欲张嘴，在燕枭的期待中又把嘴闭上了。
再次观察四周，没有看见威胁他们的敌人后，白栖才缓缓开口：“……爱与不爱，现在都没什么意义了。”
“有！”燕枭立即反驳道，看见白栖皱眉，燕枭反应过来，再次努力压住了自己翻涌的情绪：“……对你来说，也许没有意义，但对我来说，有。”
白栖想要移开视线，但被燕枭抬手捧住了脸，燕枭在强迫他看自己。
“白栖，告诉我，你爱我吗？我很爱你。”
燕枭的手在发抖，他的声音也在颤抖。
白栖死死盯着燕枭的脸，见他眼眶正在泛红，如同收到传染一样，白栖觉得自己的眼睛也有些湿润。
看见那滴眼泪自燕枭的眼眶落下时，白栖终于被击溃了，他的心在滴血，他在心中哀痛，请求着燕枭别问了啊……他回答不了，他不敢回答，他也不知道。
无法回答的问题白栖只能靠一个吻去回答。
不是为了活命渡气，只是单纯的，白栖想要亲吻燕枭。
在嘴唇相贴的那一刻，燕枭的泪水才终于全部决堤，不要钱一样的往下掉。
哪怕只是短暂的唇齿相贴，但白栖的回答燕枭也已经明白了。
在白栖退开的下一秒，燕枭再次揽着白栖的腰拥住了白栖，就像是要把这几个月两人“分开”时的亲近补回来一般。
“白栖……”燕枭埋在白栖的脖颈泣不成声，“你不是0923，你何必骗我？”
白栖哑巴似的任燕枭抱着自己，原本被水泡过的身子还没干，又感觉到脖颈有湿热的东西贴在上面。
“你没死啊……你就是白栖啊……你爱我，你从来也没改变过，为什么，为什么啊白栖……”
燕枭还以为自己可以一直在其他人面前表现得坚强，只有偶尔握着那枚戒指时的失落，但如今在白栖本人面前，他无法控制，他的情绪彻底崩盘，思念与委屈全都要白栖来承受才行。
白栖依旧沉默不语，他抬头看着气泡之外的水立方，波光粼粼的上方什么也没有，但同时眼泪也无法忍住的从白栖眼中滑落。
白栖将眼睛闭上。
这可真是……不见燕枭还好，见了，就什么都完了。
海洋馆里女孩儿看着这一幕，眼睛都瞪大了。
“原来还是破镜重圆的一对儿……额额继续聊啊！再让我吃点瓜！”
不止是女孩儿，周围的所有人鱼都在看着这一幕，甚至有的人鱼也被感染到眼睛开始掉小珍珠。
物理的珍珠。
“奴奴！你们先别出来！再看看，再看看！”
女孩儿拿出海螺朝着里面传音，对方收到了指令，回应是女孩儿的海螺冒出一串泡泡。
等燕枭哭得差不多了，白栖才拍了拍他后背安抚，燕枭刚要起来，又被白栖按了下去。
“别起来……附近有人鱼，它们躲起来了……在监视我们。”
白栖在燕枭耳边小声解释道。
原本情绪大爆发的燕枭听到白栖这么说，也快速调整好自己，靠在白栖脖颈小声询问：“你估计对方有多少？”
刚才只顾着听燕枭诉说，现在白栖才感觉到喷洒在脖子上的热气，熟悉又暧昧。
“……数量很多，可能是我们杀了巨齿鲨引来的，也可能……有什么东西能替海洋馆那个亡灵者监控到整个水下的画面。”
察觉到白栖不自在的偏过头去，燕枭想都没想，歪着脑袋非贴着白栖脖子蹭。
白栖：“……”
白栖深吸了一口气，继续冷静分析：“它们用气泡包裹住我们，我们跑不了……”顿了顿，白栖侧头看向燕枭，发现燕枭也在看自己。
“……你先起来吧。”
于是燕枭乖巧的站直了身子，但手依旧搭在白栖的腰间。
开玩笑，虽然白栖没有正面回答自己的问题，但他也没有否定啊！他还愿意和自己拥抱也愿意和自己接吻，他就是还爱自己！
白栖不知道燕枭在想什么，要是知道，他真得骂燕枭一句别不分场合恋爱脑。
两人紧贴着，燕枭的视线就黏在白栖身上了，白栖只能把目光落在别处，继续用他们两个人才听得到的声音讲道：“我们一直不动，它们应该会沉不住气出来的，我们在气泡里，有可能会被动进入幻境。”
燕枭听话的点了点头，白栖抬头看去，又和燕枭炽热的眼神对上了。
“……”
自己刚才是不是不该亲他啊？
白栖有些自我怀疑，只好转移话题，“……你刚才差点死在幻境里，是看到了什么？”
燕枭低声回应：“白栖……”
“什么？”白栖没反应过来。
燕枭耐心的看着白栖的眼睛又重复了一遍：“我看见的，是白栖。”
作者有话说:
亲亲抱抱且看且珍惜，后面没有了（bush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