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特小说>耽美小说>狭路相逢【完结】>第52章

  “你真是……年纪越大越任性,死在外面我懒得给你收尸。”方慕抱怨道。

  巫以淙愉快地笑起来,“资料上说特里在伽亚,反而没说我的地址,美杜莎的雇主派了两波人,银手套应该已经和特里交上手。”

  那份资料倾向性太明显,对特里敌意重,但派来的人是杀他抓特里,布鲁斯家族还搞区别对待这一套,不得不说引起了他的好奇。

  “你打算英雄救美?”

  “他可称不上美,脾气还大。”巫以淙更好奇他的真实身份,“说出来你都不会信,他接堂岛任务是为了找伦农,他跟宴梃一样有个挺可怜的童年。”也算是一种缘分

  “还真是三句不离宴梃。”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方慕的白眼,“在可怜能惨的过你。”

  巫以淙脸上笑意顿时散了,“不说了,我等着去救美。”说完也不管方慕,直接挂断通讯。

  内部通讯主动权掌握在他手里,方慕自知失言给他手机发消息道歉,随后提到基因病药剂进入最后复验阶段,让巫以淙保护好自己。

  巫以淙联系灰给特里传递消息,灰那边秒回,很快便约定好晚上见面地点。

  他放下通讯器,独自坐在沙发上许久。

  夜幕降临之际才起身抹掉房间里的痕迹,戴着帽子和墨镜,顶着弗里斯的脸去见面的地方。

  他走后不久,房间门被人从外面撞开,一排握着枪的黑衣人冲进了空无一人的房间,为首的正是戴着银手套的男人。

  “该死,被他跑了。”

  银手套狠狠锤了一拳墙壁,房间整洁干净,丝毫看不出有人待过的痕迹。

  黑衣人鱼贯而入,开始四处查找痕迹,最后从浴室拿出一只沾着酒液的杯子递给银手套,“应该是刚走。”

  银手套扫了一眼酒杯,走到吧台,上面放着三瓶酒,他挨个敲了敲,最后视线锁定中间喝了一半的酒瓶上,“把这瓶酒带回去。”

  手下收起枪,取出封存袋包装酒瓶,包到一半,酒瓶突然发出玻璃碰撞的清脆响声。

  银手套眼皮一跳,“别动——”

  然而已经来不及,酒液里露出的白色珠子在碰撞中已经启动,“嘭——”随着爆炸声响起,一股浓烟蹿上了天。

  巫以淙站在不远处,看到滚滚浓烟,叹息一声,扔掉烟,转身离开。

  *

  美丽的夜景,浪漫的烛光,精致美味的菜肴,以及分坐餐桌两头两个男人,小提琴声与刀叉声相互交错。

  “品味不错。”

  巫以淙难得称赞了一句,危机四伏的时刻还能如此悠闲,巫以淙赞赏他这份自信从容。

  “谢谢。”宴梃举起酒杯,巫以淙与他碰杯后将酒放在一边。

  宴梃眉梢一挑,“怕我下毒?”他一饮而尽,向巫以淙展示他的诚意。

  “喝了才来的。”

  巫以淙嗜酒,面前酒液醇香,要不是有正事早就开怀畅饮。

  “壮胆还是借酒浇愁。”宴梃给自己满上,这里就他们两人用餐,不用担心被窃听,“你有什么想说的?”

  巫以淙好笑得听着他抢夺主动权,没说话,先填饱肚子为重。

  “我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是不是该坦诚相对?”宴梃撑着手臂,直勾勾盯着他。

  盯着侵略性十足的目光,巫以淙仍然光顾着吃。

  他吃得很快,动作却很优雅,就是挑食得太明显,宴梃本来存心要试探他的真实身份,看他一副饿死鬼的样子只得等他吃完。

  宴梃一边喝酒一边看着对面每个盘子里都剩点食物的男人,他实在没想到弗里斯还有这么……幼稚的一面。

  “成年人也有拒绝不爱吃食物的权利。”

  巫以淙虽然没正眼看他,也能感受到对方停留在他身上的视线,他建议道:“现在不吃,你会后悔的。”

  “几个外来者,还不至于到让我吃不下饭的地步,再说了,你不是送给他们一场爆炸,要找人也该找你。”宴梃继续喝酒,话里也不掩饰对他行踪的知情。

  那场爆炸离现在两个小时不到,特里已经收到了消息,果然特里也是长居伽亚。

  巫以淙转动酒杯,继续吃着最后的甜品,笑道,“银手套本该来抓你,我替你解决了危险,救命之恩怎么算。”

  无端欠下一份人情,宴梃自然不答应,“抓我有什么用,我又比不上白鸽成员的价值。”

  “吃饭还分开胃菜和前菜,你能讲究点吗?”巫以淙嫌弃道,一来就抓住核心问题,还谈什么。

  宴梃叹了口气,精心的准备在连消带打之下效果消减,弗里斯比他想象得要敏锐得多,只能无奈让小提琴手下去。

  仗着巫以淙背对着小提琴手,宴梃借着仰头喝酒的动作朝摄像头的地方使了个眼色。

  巫以淙抬头看了眼酒杯,透明酒杯上折射小提琴手离开背影,嘴角微勾,主动权这玩意还得掌握在自己手里。

  正好,他肚子也饱了,碍事的人也下去了,可以开始进入正题。严膳庭

  “上传资料的是两个人,一个来自耶色,一个来自实验室,耶色的那位估计是针对我。”

  宴梃等着后续,“然后呢?”

  巫以淙眯起眼睛,“我说完了。”他还没打算承认灰塔的身份。

  “你想说我是白鸽的人?实验室那位针对的是我?”宴梃被逗笑了,他自己什么身份自己还不知道吗。

  巫以淙摇头,特里是白鸽成员也用不着到处找他,“堂岛任务中,你这里还要什么人知情。”他和灰是直接联系,从他这里泄露可能性极小。

  他的避而不答引起宴梃不满,重复问道:“你是白鸽的人?”

  看出特里对他的身份耿耿于怀,巫以淙含糊道:“我认识白鸽的人。”

  “灰塔也认识?”宴梃端着酒,眼神落在他的脸上。

  巫以淙嘴角带着笑,“以后介绍你们认识。”

  宴梃分辨不出他是否在说谎,又想到在岛上对方听到他说找灰塔时的满脸平静,心里有些不爽,只能放下狠话,“我等着。”

  宴梃也不再抓着身份,“堂岛的人肯定知道,加上青青和灰。”其实还有个老沙,但为了护住7 的身份,不能暴露老沙的存在。

  “问题出在堂岛的人身上可能性更大,陈启最后想带你去见‘那个人’,或许和零度计划背后的人有关。”这样,才说得过去第二人来自实验室。

  “我和零度计划毫无干系,那个人就算想要我做实验品,多得是用任务算计我的机会,专门公开威胁灰塔是想干什么?”宴梃对这点尤为不解,他和灰塔根本没有交集。

  巫以淙更偏向对方要寻找灰塔,也知道弗里斯和特里之间有人是白鸽成员,但具体是谁并不清楚,才说得模糊。

  那个人又为什么要找他?

  “谁知道呢,总归不是崇拜他。”巫以淙撑着头,“说来说去都想找灰塔,对了,你父亲是什么时候去世的?”

  宴梃被问得一愣,垂下眼,“在一个秋天的季节。”说完,他用余光打量弗里斯,判断着对方问这么详细有何用意。

  “哦,这样啊。”宴梃父亲车祸发生在他过生日那天,巫以淙觉得一定是他受了芜穗的影响,才会怀疑特里和宴梃是用一个人,压下毫无根据的想法,心里不免有些失望,手指晃着酒杯里的酒液。

  宴梃还没说话,就见对面玻璃上露出的红点,猛地扯起巫以淙的袖子往一边躲。

  砰——

  玻璃瞬间碎裂落地,两人护着脸躲在沙发背后,“这群人还不死心!”

  银手套的人来的比想象中得快,巫以淙脱下大衣,露出身上的达姆枪。

  宴梃接过他扔过来的枪,边寻找掩体边找机会往后门方向撤退。

  餐厅里顿时一片狼藉,黑衣人陆续进来,四处扫射,玻璃碎裂一地,踩在地上嘎吱作响。巫以淙放轻脚步,瞅准机会对着领头的男人便是一枪。

  “阁下是什么人?”宴梃背靠柱子高声喊道。

  为首的男人并不是熟悉的银手套,巫以淙并未见过,对方敢直接动手,要么笃定能善后,要么就是彻底的亡命之徒干一票就走。

  对方武器精良,不慌不忙,亡命之徒可没有这么多家底。

  “要你们跟我走一趟的人。”

  为首的男人在掩护下避开了那颗子弹,他抢过手下的枪,对准巫以淙的方向便是一阵射击,墙面立刻灌满子弹。

  巫以淙顾不得地上的碎玻璃,护着头在地上滚了一圈,背后一阵冷汗。

  两人这时候默契极佳,为首男人动手时宴梃几枪解决餐厅里的灯,同时奋力掷出灰色特产——炸弹。

  黑灯瞎火中白色珠子碰撞后发出的红芒格外显眼。

  黑衣人立刻四散而去,宴梃趁乱又解决两个人,才被巫以淙拉着往后门跑。

  粗重的呼吸在摇摇晃晃的楼梯里越发急促,宴梃抽空关心:“还能走吗?”

  巫以淙扶着墙,手臂隐隐渗出血迹,大口喘着气,额头上冷汗涔涔,“还成。”

  楼上的动静不小,两人不敢耽搁,宴梃边下楼边破坏公物,人为制造出障碍,巫以淙则在墙角丢下白色珠子。

  等两人仓皇逃出来才发觉后面早有人守着,一样的准备齐全,而他们只有两个人和一小半的子弹。

  巫以淙弯下腰从倒在脚边哀嚎的男人手里抽出枪背在肩上,泛着寒光的匕首点了点男人脖子,“谁派你们来的?”

  “你们逃不了的。”男人捂着头,眼里的仇恨快凝成实质。

  巫以淙冷笑,刀尖朝着男人眼睛刺去。

  “我不知道!”

  男人大喊道,刀尖堪堪落在他的眼睫,“我只是接了任务来抓你,是谁发的我也不知道。”

  巫以淙等他说完利落地一脚将人踹婚,伸手到处摸索,摸出一堆普通炸弹和一块徽章塞进自己兜里。

  这时宴梃也解决另一边的人开着车过来,“快上来。”

  巫以淙犹豫三秒后钻了进去。

  等他做好,宴梃扔给他一把军用枪,“挡路的人交给你了。”

  巫以淙掂了掂枪的重量,眯着眼睛瞄准黑暗中的人影,连发数枪,嘴里也没闲着,“雇佣兵都能用上这么好的军用装备,抓我们的人势力不小。”

  “这笔帐算在谁头上还不知道。”换言之他们连敌人是谁都一头雾水。

  汽车飞过而去,夜色中遥遥听见传来零星爆炸声,随即便是连成排的越野车加速的声音。

  巫以淙看准时机在拐弯的地方,猛地从车窗边探出头去对着越野车扣动了扳机,砰得一声子弹射出去带来的后坐力将他往后一推,手臂一阵发麻,他这里受到的影响大,被击中的车子更是歪七扭八划出一段距离后轰得一声燃烧起来,阻拦着跟来车辆的路。

  巫以淙吹了声口哨,“这枪绝不是私货。”

  这群雇佣兵一定是有人豢养,军方武器没有点人脉和财力拿不下来,幕后人身份绝对不简单。

  是耶色财团派来的人,还是神秘的来自实验室的敌人?

  两人一概不知,逃命的路上也来不及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