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第一抹阳光照进室内, 将昨晚发生的一切抹去。

  松田阵平看着昨晚留下的痕迹都在慢慢地恢复原样,他叹了口气看来昨天晚上跟老爸的通讯记录应该也不见了。

  不过他也没指望看着那样的方式来让娜塔莉发现自己,娜塔莉不是班长根本没办法通过这通打给老爸的电话联想到我。如果真的被发现的话, 娜塔莉绝对会被吓到的。

  松田阵平倒在沙发上,昨晚的激荡的感情在心中盘旋,实在让他有点筋疲力尽。不过已经没有刚开始发现的时候那么难受了, 毕竟最痛苦的时候他早在七年前就经历了。

  他倒在柔软的垫子上放空大脑, 瞧着射入屋子的阳光。

  娜塔莉穿着拖鞋坐在地板上,在看到他以后温和地道了一声:“早啊, 松子。”

  松田阵平动了动尾巴, 算是打了个招呼。

  “也不知道航怎么样了?”娜塔莉一边摸着松田猫猫一边喃喃自语:“已经三天没有消息了, 我有点担心。”

  正在吃东西的松田阵平用头蹭了蹭娜塔莉,安慰道:“放心好了,班长很快就会回来的。”

  “是在安慰我吗?”娜塔莉揉了揉他的头微笑道:“你这是一只好乖的猫咪啊。”

  说到班长,班长就回来了。身后还跟着降谷那家伙,不过看他的样子有点像大病初愈,脸色苍白像是失血过多后的样子。松田阵平一愣,他凑到降谷的身边嗅了嗅:“啧, 降谷你身上的药味好重啊,你去干什么了?”

  “好久不见啊,松子。”降谷零撑着他的腋窝,亲昵地蹭了蹭他的鼻子。

  这一下吓得他向后退了十万八千里:“你这家伙占我便宜是吧!”

  “真是的, 你这家伙还是这么抗拒亲密一点的动作。”降谷零撇撇嘴。

  松田阵平:“……降谷你会后悔的, 等你发现我是谁以后,你绝对会想抽死几分钟前的你。”

  “这可能就是松子的个性吧, 一只酷酷的猫咪。”娜塔莉轻笑:“今天是来接松子回家的吗?”

  降谷零摇了摇头:“我还要出门, 松子可能还要麻烦你们了。”

  “降谷你到底有没有养小动物的意识啊?哪家的猫像我一样四海为家?”松田阵平蹲坐在地上吐槽。

  不过在看到降谷眼里的血丝还有肤色都掩盖不了的黑眼圈后, 他叹气说道:“笨蛋你也照顾好自己啊,别让我们还有景老爷担心。当心他托梦对你碎碎念。”

  但是他到底还是不知道降谷和班长去干什么了,只知道两个人回来以后或多或少地带了点伤。他推断应该是降谷遇到了紧急情况,公安一时之间续不上人手,降谷在不得已的情况下才把班长叫走的。

  “啧,到底遇到什么人了?警校第一联合警校第二竟然都伤成这副鬼样子?”他蹲在茶几上看着正在擦头发的班长。

  伊达航:“好严肃的表情啊,松子。你这是在谴责我这几天没回家吗?”

  “班长你还真是巧妙地理解错了意思。”松田阵平无奈。

  伊达航抓起松田阵平左右看了看:“看来已经变回长毛猫了,胡子也长出来了。所以说不要随便咬电线啊。”

  “我当时只是想要修电线而已,鬼知道为什么最后变成了咬电线。”松田猫猫反驳道。

  只不过这种平和的场面只维持到了昨晚结束。

  第二天,他跟娜塔莉去给班长送饭。同僚们一看到他来,话题纷纷变成了那天他从天而降,夺取遥控器的英勇身姿。

  高木涉眉飞色舞地比划:“伊达大哥你知道吗?松子当时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嗖地一下冲了出去,只见他一口咬住了手机,并且在犯人的脸上抓了一把。当时……”

  高木涉讲得越精彩,松田阵平就越心虚。他偷偷瞄了一眼班长,果不其然班长的眼神已经从看热闹变成了深深地探究。

  班长终于开始怀疑我了吗?松田阵平的心里既是紧张又是担心。

  “啊,要是能托梦就好了。这样就能再加快班长怀疑的速度了。”

  但有句话说得好,有些话不能乱说,不然天知道会不会一语成真。

  “啊,我现在理解为什么家长们总是让小孩子不要乱说话了。”松田阵平看着周围模糊的景色,虽然看得不清楚但是直觉告诉他这个地方他应该挺熟悉的。

  他从地上慢慢站了起来,刚走几步就突然发现自己的视野好像不对劲。

  等等!有长得这么高的猫吗?

  松田阵平难以置信地举起双手,一双骨节分明,修长白皙的手出现在眼前。在右手虎口到小指下方的位置有一道淡淡的疤痕,那是他在高中的时候情急之下握住犯人的凶器时留下的。

  “我变回来了!”

  他有些激动,这是他一直梦寐以求的事情。有了人身,他就能做很多事情了。

  忽然眼前的景象变得清晰起来,一阵清爽的风迎面吹来。一股淡淡的烟草味萦绕在鼻尖,他这才发现自己的右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支点燃的烟。

  青灰色的烟雾徐徐升起,又被狂风席卷而去。松田阵平抬头看过去,舒朗的天空上没有一丝白云,在广袤的天空中他找到了一丝宁静。

  “总感觉在哪里见过这样的场景。”松田阵平小声嘀咕。

  身后传来铁门刺耳的呻/吟声,他动了动眼皮扫了过去,就看到穿着夹克衫西装裤的班长出现在门口。

  “你果然在这里啊,松田。”

  松田阵平下意识地懒洋洋地回答:“呦,班长。”

  “看到你这样子,真的很难让人联想到你是鬼塚教官最头疼的学生啊。”伊达航一边走近一边笑着。

  松田阵平没说话,因为他觉得这个场景这个对话好像是曾经发生过的事情。

  “松田你怎么了?怎么这副表情?”

  班长见他表情不对劲,拍了拍他的肩膀。

  “班长,现在是什么时候?”

  伊达航说出了一串日期,显然跟松田阵平知道的日期对不上。

  现在是 hagi 刚刚去世后不久。他在这段时间疯狂打报告申请调到搜查一课。

  难怪他觉得发生的一切这么眼熟,原来他现在是在做梦啊。唉,空欢喜一场。

  “等等松田你有点不对劲,是发生什么了吗?”伊达航语气里染上了一丝担忧。

  他看向班长,双手撑着围栏:“没什么。”

  伊达航见状抿了抿嘴:“松田如果心里太难过的话,你是可以跟我说的。我是不会向外说的,我知道萩原……”

  意识到自己提到了一个不该说的名字后,伊达航及时住了嘴。

  “hagi 对我很重要,他的离开对于我来说是一个不小的打击。这些我知道的。”松田阵平想着反正是做做梦,那就不如对着班长袒露心声,也好释放自己的负面情绪。

  反正眼前的班长是自己内心的缩影,归根到底还是自己跟自己说话。喜欢萩原这件事情也不会被外传出去。

  “难得听到你坦诚地说出来。”伊达航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我一直都很担心你把所有事情憋在心里,让那些负面情绪会把你带到一个极端去。”

  松田阵平懒洋洋地笑道:“怎么会呢?不要小瞧我啊。”

  伊达航想了想说道:“如果是别人的话,我倒是觉得你能控制得了自己的情绪。不过事关萩原我就没有那么肯定了。”

  “为什么?”听到班长的话后,他侧目看向班长询问。

  见松田阵平态度坦然,伊达航索性也就说了:“在警校的时候,你和萩原几乎是整天在一起,几乎就像连体婴儿一样。我就知道你们在对方的心里相互占据了很重要的地位。”

  “虽然你们总说幼驯染是这样的,但是我觉得你们比幼驯染还要亲密。”伊达航摸了摸脸颊,又看了一眼松田阵平:“我不知道我说得对不对,但是你们给我的感觉就是亲密无间的,没有第三个人能加入你们。”

  “那种感觉就像灵魂伴侣一样,只有彼此才会理解对方。”

  闻言松田阵平微微一愣,看来我的内心是借着班长的口,定义了我和 hagi 的关系。灵魂伴侣么,好像确实挺符合他和 hagi。

  “啊,我这么说是不是有些太暧昧了。”

  “不,班长你说得对。”松田阵平靠在围栏上,冲着伊达航笑了笑:“我其实一直喜欢萩原。也许在他出现在我的生命中的那天起,就注定了我这辈子的目光都会停留在他身上。”

  看着班长的表情变得呆滞,他忍不住地轻笑起来,原来自己的内心可以将班长模仿得这么像吗?就感觉像班长真的知道了他喜欢 hagi 一样。

  隐约地传来了鸡鸣声,松田阵平对着伊达航说道:“好了班长,今天的聊天时间就到这里了。走了。”

  话音刚落,一片白光在眼前闪过。等着松田阵平在睁开眼睛的时候,早已经是艳阳高照了。他鞠了躬,又伸出爪子抓了抓猫抓板,自言自语道:“看来说一说心里话,确实能让人心情轻松一点。”

  与此同时,卧室里的伊达航睁开眼睛一脸惊魂未定。

  我为什么会梦到松田跟我坦白他喜欢萩原啊!我的脑子最近出问题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