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特小说>都市异能>风雨寻归人>第六十七章(祛毒)

像是过了一万年那么久,殷常宁和风雨潋浑身的皮都绷紧了。


两人紧张地看着小六接下来会是什么反应。


小六先是愣了愣,随后他笑了笑。


他道:“别逗我啦,予风姐姐,据说毒王殷常宁面相凶神恶煞,不男不女,予风姐姐怎么可能是那个毒王殷常宁啊?哈哈哈哈哈......”


见状,殷常宁心中竟然莫名地感到了一丝失望。


不对,这感觉?嗯?怎么会是失望啊?


殷常宁道:“算了算了,我们也不能一直这样待在弦鸣宗,是时候该离开了。”


“小六,今晚我们好好休息一晚,养好精神明日好赶路。”


风雨潋这么说着,带着小六出了房门。


也对,是时候应该离开了。


在别人的宗门里待太久终究是不太妥当,而且待的太久的话,说不定还会给别人增添不必要的麻烦。


至于自己的归宿......


殷常宁默默地看向了门口的风雨潋。


等风雨潋再次回到房间里后,殷常宁想了很久,他看向了风雨潋,释然道:“雨潋哥哥,我想好了,我要你给我解毒,至于那些事情,其实忘了就忘了吧,如果在解决完这些事情后,我不再是通缉犯了,你带我回百草谷,有些事情我忘记了也挺好。”


两人四目相对,风雨潋起身缓缓走向了殷常宁,轻轻地在他的额头上落下了一个吻,他看着殷常宁的眼睛,柔声道:“好,你想让我为你做什么,我都答应。”


翌日,殷常宁,风雨潋,小六在盛忌,凤溪,白璇依依不舍的目光和言语中离开了弦鸣宗,准备启程回百草谷。


然而天公不作美,就在三人行了四日后,一场大雨将三人困在了一个叫月牙镇的小镇子里。


本来下雨了就休息一下,等天晴了再继续赶路也没什么,只是这雨一下就连下了整整十日,再加上这月牙镇也让人感觉毫无生气,三人隐约感到了一丝不安。


风雨潋向客栈老板打听了一下这镇子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死气沉沉的。


客栈老板无奈地和风雨潋解释了原因,三人这才知道最近镇子里在流行一种叫做“烂死病”的病症,症状就如同这病的名字一样,人得了这病就会浑身烂死。


而让三人感到后背发凉的是,这种病症出现的症状,就和清泉村中村民出现的症状一模一样,而且这病的病症似乎变本加厉了。


“烂死病”不仅会掉头发,牙齿和眼睛,得了这种病的人的皮肤还会一点点烂掉,直到人被活活痛死为止。


下雨出不了门,风雨潋第二日就在客栈里试着把其中一颗雪岭仙珠给一点点磨成了粉。


他试着尝了一下这些粉后,不出一刻钟便感到浑身一阵轻松,猛然间,他发现自己手上受的一些陈年旧伤也恢复了。


就和他想的一样,这雪岭仙珠确实有治愈的功效。


这三年来风雨潋一直随身带着用来给殷常宁解毒的药材。


他当即将这些粉末加了一些到给殷常宁解毒的药材里,借了客栈的庖屋将药煎好后找到了殷常宁。


风雨潋告诉了殷常宁关于自己在试了雪岭仙珠的药性后发现其有治愈功效,就将其加在解毒的药材里了的事情。


殷常宁边接过药碗边埋怨道:“怎么总是这样随便乱吃不清楚会发生什么副作用的东西,以后不要这样了。”


风雨潋道:“医者,为病人拭药是常事,更何况我这是为了你而试药,你要是能好起来,比什么都重要。”


殷常宁仰头将药一口一口全都喝完了后,躺在榻上一动也不动,就如同一个犯人在等待头顶即将要落下的刑具一般。


风雨潋守在榻边,紧张地看着躺在榻上的殷常宁。


半晌,殷常宁感到体内的有一股气息一阵翻江倒海,像是中了箭后还被网起来了的困兽,无处可逃且越挣扎就被网勒得越紧。


殷常宁的额头上沁出了汗珠。


他原本以为熬一下就可以过去了,没想到体内这头困兽像是突然发狂了一样,它突然疯狂地咬破了网,跌落下来后一阵翻腾,但它实在是没有办法拔出插在自己身上的箭,只能不停地蹦跳挣扎,企图以此来缓解痛苦。


殷常宁脸色发白,他感到喉咙里涌出了一股铁锈味。


他再也忍不住了,撑起了身子后,“哇”的一声吐了一大口血到地上。


那血乌黑乌黑的,不像是一个正常人该有的血。


风雨潋见状,赶紧上前将自己的手掌贴在了殷常宁的背心上,给殷常宁输了一些自己的灵力。


带着治愈能力的灵力缓缓涌入殷常宁的体内,殷常宁瞬间感觉舒服多了。


他咳嗽了几声,道:“雨潋哥哥,我这样......会不会废了啊?”


风雨潋柔声道:“不会的,我不会让你废了的,你吐出来的黑血就是已经和你的血融为了一体的毒,把这些黑血都吐出来后你就好了。”


殷常宁有些虚弱:“是这样的吗?那就好......谢谢雨潋哥哥了。”


风雨潋道:“你不需要谢我的。”


殷常宁勉强笑了一下:“这怎么行,你为我做了这么多,我不谢你我会过意不去的。”


两人沉默了一会后,风雨潋将手掌收回,他让殷常宁躺好后,在他的额头上落下了一个吻。


这药一日要喝两次,喝到第五日时,风雨潋专门为了殷常宁带在身上的药材已经不够用了。


没办法,风雨潋只好向客栈老板借了一把伞,去了离客栈最近的药铺里买了一些药材,一些实在是买不到的药材只能找可以平替的药材顶上,但药效终究是差了一些。


此时殷常宁也已经连续吐了五日的黑血,几乎是一到两个时辰就会吐一次,风雨潋几乎一直守在殷常宁的身旁,他就像是生怕自己离开了殷常宁,殷常宁就会被阎王拐了去似的。


殷常宁逐渐感觉到了自己身体的变化,有点痛,有点痒,但勉强可以忍受。


第六日,殷常宁趁着风雨潋去给自己煎药的时候,下床来到了铜镜前观察了一下自己。


果然,就和自己想的一样,自己像是易容了一般。


那个长相骏雅,清新俊逸的翩翩少年似乎又回来了。


风雨潋端着药碗来到房里时,看到殷常宁正坐在桌子前端详着铜镜里的自己。


殷常宁坐着的是一张没有靠背的圆凳,风雨潋悄悄来到殷常宁身后,伸手将碗放到了桌子上。


殷常宁没有防备,他被吓了一跳,扭头看向了风雨潋,两人正好对上了眼。


只见风雨潋看着殷常宁的眼神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闪动着,像是刚被烧红的铁块,在等着被人浸泡到冷水中。


“雨潋哥哥?”


殷常宁试探着叫了他一声。


“喝药。”


风雨潋看着殷常宁的眼睛道,似乎在忍着什么将要喷薄而出,却又不得不拼命忍着的东西。


殷常宁看向了桌子上的那碗药,端起来后仰头一口一口的喝完了。


他将药碗放回了桌子上,看向了铜镜里的自己以及自己身后的风雨潋,他突然道:“雨潋哥哥,你看,我们现在这样在同一面镜子里,像不像一对夫妻?”


风雨潋没有说话,但殷常宁能够感觉到身后那人的呼吸声明显重了许多。


“雨潋哥哥?”


殷常宁疑惑道。


只见铜镜中,风雨潋将殷常宁披散的长发都顺到了他的胸前,他身后的风雨潋一把抱住了他,两人紧贴着,殷常宁感觉到了自己背后似乎被什么硬硬的东西给顶住了。


风雨潋在他耳边哑声道:“小宁,可不可以就这样一直和我在一起,陪在我身旁?”


殷常宁道:“有何不可?我会一直陪在雨潋哥哥身旁的。”


说罢,殷常宁低头吻了吻风雨潋环着自己身体的手臂。


等他的嘴唇离开了风雨潋的手臂后,风雨潋将殷常宁给一把打横抱了起来,把他抱回了榻上,让他好好躺着。


不等殷常宁反应过来,风雨潋已经快步走出了房门。


不一会儿,小六就像是被人从外面赶了进来似的。


他边关门边埋怨道:“雨潋哥哥真是的,硬要我到予风姐姐的房间里来,他不知道我年纪已经不小了,是个男子汉了,不能随便进女子待着的房间里吗?你们两个是一对在一起住当然没问题了,真是......”


小六转过身来看向殷常宁时突然被噎住了,他的话像是被什么无声的东西打断了一般,随后他小心翼翼道:“你是?谁?”


殷常宁道:“我是你予风姐姐啊。”


小六神情扭曲起来了,他边走近殷常宁边质疑道:“予风姐姐?可你明明是个男的,说话声音也是男的,你怎么可能是......”


小六看到了桌子上的那些金钗。


“你真的是予风姐姐?”


小六不可置信的看向了殷常宁。


殷常宁笑道:“我不单止是予风姐姐,我还有一个名字,叫殷常宁,我会易容术和变声术哦。”


小六傻眼了,他蹲了下来抱着头不停地喃喃道:“太可怕了,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这时,殷常宁又感到那种喉咙里充满了铁锈味的感觉了。


他撑起身子,难受的“哇”了一声吐了一大口黑血到地上。


小六被吓了一大跳,他赶忙起身看着殷常宁,焦急道:“没事吧?予风......哦不,是宁......宁哥哥?宁哥哥你没事吧?”


殷常宁虚弱道:“没事,这是雨潋哥哥的方法,我刚喝了药,这是药的作用,他要我把身体里有毒的黑血都吐出来。”


小六吃惊:“你是生病了吗?”


殷常宁道:“生病?算是吧。”


小六道:“你先躺好,地上的血我来搞干净,你快好好休息吧!”


殷常宁勉强笑了笑:“那就麻烦你了。”


说罢,殷常宁便躺下了。


不知过了多久,恍惚中,殷常宁似乎听到了隔壁房间传来了一阵阵急促的喘息声,这种喘息声给他的感觉特别熟悉,就像是......那日自己和风雨潋在长乐镇的客栈里亲热时,风雨潋发出的喘息声。


“......不对!隔壁的房间,原本是小六住的,现在小六被风雨潋赶过来了,那现在在小六房间里的人,是风雨潋!”


殷常宁瞬间清醒了很多,他把耳朵贴到了墙上,仔细听着隔壁那人的动静。


这下殷常宁听得更清楚了,隔壁那人急促地喘息着,边喘口中边不断地呼唤着一个人的名字。


殷常宁听得面红耳赤,这个声音,难不成风雨潋他在......殷常宁不敢再想下去了,但他潜意识里又忍不住想要去想。


“他是怕自己现在这副虚弱的身体承受不了他,所以才会跑到自己看不到的地方这样做的吧?”


殷常宁这么想着,整个人都贴到了那面墙上,似乎这样就可以感受到隔壁那人的温度了。


“若是能来真的就好了。”


殷常宁边听着隔壁风雨潋传来的声音,边虚弱地想着,嘴角不自觉地扬了起来。


隔壁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安静下来的。


虽然殷常宁很想看看风雨潋此时的样子,但他也是真的困了。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摆回了平躺的睡姿后,沉沉地睡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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