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芙,可以走了?”苏长翎笑眯眯的,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黎芙也不好再难她。

  “嗯。”黎芙视线扫到摇霜,摇霜弯腰行了一礼后便退下了。

  “先随我回院子。”

  苏长翎亦步亦趋地跟在黎芙身后,想伸手去牵她却被躲开了。

  等到了黎芙院子,苏长翎才强势地拉过她的手:“怎么了?难道你吃醋啦?”

  黎芙忽然停下脚步:“是。”

  黎芙大方承认倒打了苏长翎一个措手不及,她还准备逗逗自家爱人,这出乎意料的反应让她愣了半晌。

  “你会觉得我小气吗?”黎芙直直望着苏长翎:“连我自己都……没发觉我心眼会这么小……你只不过是同别人讲几句话……我就……”

  “傻。”苏长翎牵着她的手将人带进怀中:“喜欢一个人就会这样啊。真要说的话,我心眼更小。阿芙哪怕对别人笑一下,我心里就不舒服得很。”

  黎芙顺势搂住她的腰,这腰实在太细,手臂轻轻一圈就能圈住。

  “是吗?原来长翎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就已经吃过醋了?”

  “额……非要把话讲这么直白吗?”苏长翎算是明白这个世界的爱人是个直球型选手。

  “直白一点不好吗?我最不喜那些讲话弯弯绕绕的人,也不喜欢几句话就能讲明白的事,非藏着掖着不说闹出误会才解释。”

  “你说的有道理。”

  黎芙这番话让苏长翎又惊又喜,她捏了捏黎芙的耳垂:“那我们都要有话直说。”

  “那是当然,难不成你还有秘密瞒着我?”

  黎芙像只小猫一样轻蹭苏长翎的脖颈:“如果真的有,哪怕现在不能说,时机到了一定要告诉我。”

  苏长翎心里软成一片,收紧了这个怀抱。

  晚上林乘风设宴,教中所有人都可以参加。虽然有些人身有要务已经下山了,但留在教里的人数不少。

  火光把黑夜点燃,整个阴阳山都笼罩在一片欢声笑语里。

  “教主这么个喝法,万一有敌人这时候偷袭怎么办?”

  普通教众也就算了,作为教主林乘风喝酒跟喝水一样,大有不醉不归的架势。

  “没事。一般这种时候会开启护山大阵,同时有弟子巡逻,出不了多大的事。”

  苏长翎问:“护山大阵是什么?”

  黎芙耐心解释道:“是围绕在阴阳山的机关大阵,据说从山脚到山顶大大小小的机关陷阱有上万个。足够让来犯者有来无回。”

  “那为什么平时不开着?”

  “这阵法一般只会在大家松懈的时候开,毕竟机关陷阱只能起辅助作用,平时遇到敌人来犯,还得大家亲自上。”

  苏长翎一想确实是这个道理:“教主真是想得通透。”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附近的人很有眼色的没有上前打扰。

  在苏长翎看来他们似乎是不敢,尤其自己的视线看过去时,莫名在他们眼里看到了恐惧。

  “他们好像很怕我。”

  黎芙轻抿手中的酒:“这不奇怪,教里的先知是一种神秘的存在。他们……不过是惧怕未知罢了。”

  苏长翎握住黎芙的手腕:“少喝点,今晚你一直在喝酒。”

  黎芙笑了笑,放下酒杯:“这酒度数很低,喝不醉的。”

  “那也不能一直喝吧,吃点东西?”苏长翎夹了一块红豆糕,正要放到黎芙碗里。

  黎芙抬眸看着她,手拉过苏长翎的手腕,就着苏长翎的手轻咬了一口红豆糕。

  苏长翎呼吸骤然加速,用指腹拂过她的嘴角:“你喝醉了。”

  “这点酒根本不算什么。”黎芙半靠在苏长翎怀里,仰头轻啄了下她的下巴。

  苏长翎立刻感觉到附近数道视线直射而来,翻起宽大的袖口遮住黎芙诱人的醉态。

  “我们先回去吧?”

  黎芙眼里半是清明半是绯红,双手勾上苏长翎的脖子摇了摇头:“我不想动,就这样不好吗?”

  “这里人太多了。”

  “好吧,等回房间就只剩我们两个,长翎……难道想对我做什么?”

  苏长翎脸色一红,轻轻盖住黎芙那双比星星还要亮的眼睛,倒也没否认。

  黎芙埋头在苏长翎的脖颈里蹭,苏长翎忍不住嘴角上翘,醉了的黎芙也太可爱了吧,像只黏糊糊的小奶猫。

  苏长翎拥着黎芙回到院子里,侍女们已经把屋子都布置好:“先知大人,需要帮忙吗?”

  “不用了,你们都退下。”

  黎芙侧躺在床上,睁着一双带着雾气的眼睛望着苏长翎:“长翎,我想沐浴。”

  苏长翎把她额边垂下的头发勾到耳后:“现在不行,你还醉着去沐浴容易晕倒。”

  “可是我很不舒服……”

  苏长翎捏了下她的脸颊:“谁让你喝这么多酒。”

  这时候的黎芙才露出些小女孩儿的姿态,终于像个十几岁的少女了。

  “都是些果酒而已……不碍事的……”

  黎芙声音越说越小,话还没说完就睡过去了。

  苏长翎刚要起身去打热水,低头一看才发现黎芙的手还攥着她的袖子,这是没有安全感的表现。

  苏长翎的指尖划过黎芙的五官,这一世的黎芙从小父母双亡,一个人在江湖飘荡。就算入了山阴神教,在苏长翎看来她依然没有归属感。

  “唔……”黎芙难耐地皱起眉,看起来想是做了不好的梦。

  苏长翎轻轻拥住黎芙,抚平她皱起的眉头,低声轻哄:“阿芙,这次有我陪你,一切都会好的。”

  ……

  “澜云剑派被灭门了?”

  屋子里亮堂的和白天没什么两样,但这光源并非来自于蜡烛。十几颗夜明珠按照“天”字型摆放,幽幽蓝光照在满屋子的金器上,比番邦进供来的琉璃灯还要亮上几分。

  “回王爷,千真万确!据说阴阳山的黑烟飘了一整晚,大概是烧得连灰都不剩了。”

  “呵。”那被称作“王爷”的中年男人冷笑了声,皮笑肉不笑的样子怪渗人。

  “一群废物。传令下去,继续挑动那些莽夫和山阴神教的矛盾,这次……别再失手了。”

  “是!”

  “下去吧。”

  得了令,黑衣人迅速消失。出了王府这黑衣人才呼出一口气,每次向那铁骑王爷汇报任务都紧张得不行。每每他的目光落到自己身上,汗毛都不是倒竖了,恨不得蒸发在空气里才好。

  “铁骑王爷安永烨?你在替他办事?行啊兄弟!这事交给我,保准给你办得妥妥当当。”

  黑衣人沉默点头,两人朝相反的地方飞身跃出凉亭,隐没在黑暗里。

  花庭雾已闭门谢客两周有余,门口时常聚着一批公子哥和贵少爷们追问何时开门。

  这天不知是什么黄道吉日,花庭雾不仅重新开业,还闹腾得整条街都热闹得不行。

  鞭炮从街头铺到接尾,花瓣跟不要钱一样撒得漫天都是。花香和烟火味竟然还诡异的达到了一种平衡。

  按理来说整条街应该乌烟瘴气才是,但被花庭雾这动静一闹,整条街反而透着股仙雾朦胧之感,还散发着形容不出味道的幽香。

  整个京市都在讨论这花庭雾又出了什么新玩法,王公贵子们这下恍然大悟,半个月不开业,原来就是为了憋个大的。

  黎芙一袭红衣,裙摆铺开趴在软塌上逗弄院子里养的黑猫。

  小黑猫才三个月大,正是活泼好动的年纪。晃着尾巴,追着黎芙手里的布条左蹦右跳。

  前院传来的嬉闹连她都听见了,撑着下巴一点都没有起身的意思。

  “又在和小黑玩。”苏长翎从前院过来,带来一身的胭脂气。

  黎芙捂着鼻子:“别薰着小黑。”

  苏长翎褪下外袍,味道立刻没那么浓郁:“阿芙,我在你心里都快比不上小黑了。”

  “你跟一只猫较什么劲儿。”黎芙趴在软塌上看苏长翎,小黑裹着布条自己玩得开心。

  苏长翎坐到黎芙身边:“下山都多久了,还不打算出门吗?”

  黎芙总算愿意挪动下身体,但也只是窝到苏长翎怀里:“出去干嘛,还省得那些人找不到我。”

  从她们下山的第三天开始,突然出现了一批人追杀两人,而江湖上越来越多正派弟子莫名其妙的死去。

  死状凄惨,血液被抽干,四肢还被斩成好几截。

  江湖上人心惶惶,都在传是山阴神教的手笔。不少小门派担惊受怕,生怕自己被盯上,索性加入朝廷,在当地衙门捞个职位求了点保护。

  大门派有的不屑和朝廷为伍,自己去查门中弟子死因,也不惧山阴神教。

  整个江湖已经不太平,一点风吹草动都能搅得风云变幻。

  然而不管江湖和朝廷掀起多少腥风血雨,花庭雾里依旧歌舞升平,醉生梦死。

  “内官监还有找麻烦吗?”

  苏长翎斟了杯茶递到黎芙唇边:“最近还算无事,想必是有更大的势力出动,他们只是暂时停止针对我而已。毕竟张员外关系再大,也不足以决定整个内官监要做什么吧?”

  黎芙在苏长翎怀里寻了个舒服的位置,低头抿了点茶水:“那张员外,找到了吗?”

  “我找他做什么,不过是个贪生怕死的鼠辈。”

  苏长翎回来的这段时间忙着花庭雾的事,打退了两波内官监的人才终于有了点休息时间,还真没空去管张员外。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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