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特小说>耽美小说>养大的娃重生了(GL)>第68章 出宫

  孙太后性子看似柔软,遇事却很倔强,无论明姝怎么劝都不肯应承。

  明姝无奈,只得自己一人离去。

  回到太极殿后,长公主也回来了。

  两人抬眸对视一眼后都露出无奈的神色,明姝先道:“太后还在气头上,晚些时候我再同她说说,你怎地回来了?”

  “陛下近日忙些什么?”秦棠溪的目光停留在明姝的眼睑上,故作惊讶:“陛下眼下一片乌青,昨日没有睡好?”

  “昨日……”明姝沉吟,小脸上涌现一抹无奈,欲言又止,“阿姐,我……”

  “怎么了?”秦棠溪的心被她高高吊了起来,“遇到难事了?”

  “算是,你见过嫁人吗?”明姝小声道。

  许久没有听到她软软的声音,秦棠溪一时间微有几分诧异,但很快就适应过来,笑道:“见过皇室娶亲,民间的嫁娶,没有见过。”

  明姝也是,她自小就跟着长公主后面玩,进出多是官宦府邸,民间婚嫁只在书上见过。

  “但你想见,也是可以,陛下换身衣裳,臣带你去见见。”

  “现在?”明姝惊讶。

  秦棠溪笑着点头:“对,就是现在。大魏婚嫁在晚间,陛下换身衣裳出宫,或许还能见到。”

  “好,且等等我。”明姝快速点头,提着裙摆就小跑着回寝殿。

  一路跑得飞快,后面宫人内侍都追不上去。

  换过衣裳后,两人悄悄出宫。

  婚礼也为昏礼,因此,都在黄昏时举行。

  马车在巷口进去后就堵住了,明姝掀开车帘,秦棠溪笑道:“巷子里有人在迎亲。”

  抬首去看,马上坐着一红衣男子,袍服崭新,意气风发,马头逮着一朵大红花,身后跟着一行人,锣鼓喧天。

  “这是去哪里?”明姝好奇。

  “去迎新妇。”

  新人从马车前走过,明姝扬首看了过去,男子相貌普通,通身上下都洋溢着喜气。

  迎亲队列走后,马车也跟了上去,一路跟随。

  到了一府门前,府门紧闭,但府门前的灯笼猩红。

  明姝诧异:“为何要关门?”

  “大魏习俗,意在考验。”

  “考验?如果男子在这个时候走了怎么办?”明姝不解,尤其那么多人,紧关门不出,闹腾过了头,就会办砸来了喜事。

  秦棠溪好笑,“不会,连这点考验都经不住,以后必然会靠不住。”

  明姝看了一眼府门,道:“阿姐,我想进去。”

  “不行,莫要坏了他们的好事,你这心思,将新人吓走了如何是好。”秦棠溪按住她,明姝心思愈发重,指不定会闹得人家无法收场。

  明姝趴着车窗上,隐隐听到有人在念诗,她立即下车就要去看看。秦棠溪拉着她的手,同她一道靠近。

  两人挤进人群,府门就开了,一群人立即闯进去,欢呼雀跃。

  “有意思。”明姝羡慕道。

  秦棠溪无奈摇首,“羡慕他们作甚?”

  “他们明媒正娶,有父母之命。”明姝惋惜道,眉眼耷拉下来,转首去看身侧的人,“阿姐,你会遵从父母之命吗?”

  “不会,我会听陛下的。”秦棠溪盈盈浅笑,眼中溢出许久不见的宠溺。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里会有那么容易,她与明姝之间这辈子注定见不到光明。

  她的温柔似水流,潺潺而徐徐,明姝瞬间就释怀了,凑在她耳边悄悄道:“这样的婚嫁,我们也可以有的。”

  婚嫁……秦棠溪心口猛地一跳,周遭过于嘈杂,但明姝的声音尤为清晰。

  虚虚空寂,唯独这一言。

  不知怎地,有些事情跟着释怀了,她笑道:“你当真喜欢我?”

  “阿姐喜欢我,我喜欢阿姐,总不好令你多年的感情付诸流水。秦棠溪,岁月还很漫长,我坚信,我们会熬到那一日的。”明姝眉眼弯弯,握着秦棠溪的手微微用力,冲着她挤了挤眼睛,“我们进去看看。”

  门里门外都是人,声音嘈杂,热热闹闹,进门可知是三进的院落。

  两人顺着人往里走,一路上都见人捧着红色的物什,红色意为喜庆,她欢喜道:“红色好看。”

  “红色端庄,富丽。”秦棠溪回应一句。

  府里的人都不识得她们,但宾客过多,压根都分不清,两人举止不俗,主人家看见后只会是对方的家眷。

  走到后院,又见乌泱泱一大片人,明姝拉着秦棠溪走了过去。

  里面传出来女子尖细的声音:“不成、不成,再念一首。”

  明姝好奇:“念什么?”

  秦棠溪给她解惑:“催妆诗。”

  话刚停就听到男子浑厚的嗓音,“不知今夕是何夕,催促……”

  明姝垫脚朝里面看了一眼,“怎地不见新妇?”

  “诗还没读完,你且等等。”秦棠溪安抚道。

  男子又念了几首,里面的人大笑,门轰地一声就开了,明姝也跟着跳了起来,“开了、开了。”

  秦棠溪按住她,“旁人成亲罢了,你高兴什么?”

  “我跟着开心,我去看看。”明姝攥着秦棠溪的手一道进去,跟着人一道挤了进去。

  屋内榻上坐着一人,红裳惊艳,手中持一扇子,扇子盖住整张脸,从明姝的角度去看,竟看不见妆容。

  明姝皱眉不耐道:“这又是做甚,好麻烦。”

  难怪祖母说成亲很复杂,光她眼睛所看就觉得头疼,若要一件件操办下来,必然是件忙碌许久的大事。

  “却扇。”

  新人极为腼腆,红着脸靠近榻前的新妇,目光紧紧盯着那把扇子,张了张嘴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周围的人都被逗笑了,就连秦棠溪也微微展颜。

  明姝的目光却落在新妇的嫁衣之上,华美秀丽,她悄悄拽了秦棠溪的手:“阿姐,每人的嫁衣都不一样吗?”

  “对,不一样,凭各人心思,民间都是女儿家自己绣制嫁衣。”秦棠溪顺着她的眼光看去,女子嫁衣为红,喜庆娇艳。

  恍惚间,她明白什么事。

  明姝却高兴道:“我给你绣?”

  “你连衣裳都不会缝制,等你绣好嫁衣,我也老了。”秦棠溪打趣道。

  明姝讪讪,人群中走出一男子,背着新妇往外走,“这是谁?”

  “新妇的兄长或者弟弟,背嫁。”

  明姝颔首,跟着一行人继续往外走,新妇上了花轿。片刻后,轿帘被掀开,里面丢出来一把筷子。

  花轿起步,主人家泼出去一盆水。

  秦棠溪先解释:“有句俗语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覆水难收。”

  陡然间添了几分悲伤。

  明姝凝滞,没有再说话。

  “再去看看。”秦棠溪牵着她的手上车,马车启动的时候,有人洒了大把大把的铜钱。明姝抢先道:“这是喜钱。”

  “嗯。”秦棠溪颔首。

  马车缓缓跟在迎接队伍的后面,走出一段路就有人洒钱,百姓跟在后面去捡,一直洒到了新人府门口。

  新府下轿,跨火盆,拜天地,诸多礼仪。

  明姝站在门口,没有再跟着进去,心口涌起一阵失落,但很快,又将失落压了下去,牵着长公主的手回到车里。

  她坐下后第一句话就是:“阿姐,红色的嫁衣好看。”

  秦棠溪听得皱眉:“皇室的更为华丽。”

  明姝不赞同:“皇后的冕服更为精致,你会穿吗?”

  “想穿,穿不上呢。”秦棠溪觉得好笑,心口处涌起一阵阵暖意,许久未曾感觉到的暖和了,“明姝,今日过来可有什么感觉?”

  “成亲虽说欢喜,可总觉得失落,你看最后泼出去的水就像断了新妇的后路,为何要做这么绝吗?”明姝黯然,女子为弱,到了大魏才出现女帝,但依旧有许多旧俗来约束女子。

  成亲后,男子有家有室,女子就不如以前了,连父母都不要她了。

  她露出愤愤的神色,惹得秦棠溪好笑,“世俗本是这样,本朝多了女子成亲,可知当初第一对新人出现的时候惹了多少争议。前人栽树,后人乘凉,还有什么好愤愤不平。”

  明姝依旧不高兴,背靠着她,伸手掀开车帘,天色渐黑,一日便又过去了。

  秦棠溪没有入宫,目送着皇帝进入宫门后,自己转回公主府。

  换了一身衣裳后,她领着人去了醉颜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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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醉颜坊是近日新开的花楼,江南来了富商,从朝堂手中卖回这间被封一年的玉楼春,重新修缮后改名醉颜坊。

  与之前不同的是醉颜坊只接待女客。

  大魏好女风者越来越多,尤其是勋贵之间都会养上几个小情人,当年长公主就重金买下一女子,听闻至今都养在府里。

  醉颜坊的女子有一优点,身子柔软如骨,娇软听话。

  进入醉颜坊后就见到厅堂中间的假山,绿草茂密,绿意盎然,给人一种清新怡然的感觉。

  相比较之前玉楼春的灯红酒绿,现在的厅堂多了些高山流水的雅致。

  秦棠溪进来后,假山下三三两两地坐了几个姑娘,身量不高,腰肢纤细,气质温婉。

  细细去看,倒有几分明姝以前的气质。

  她笑了笑,脑海了想起赵绘的话:醉颜坊是天理教的分舵。

  来了新客后,姑娘蜂拥而上,秦棠溪不为所动,“我想见见苏禾。”

  “她没有空,平襄郡主在里面呢。”

  “哦,她就这么吃香?”秦棠溪委婉问道。

  一人道:“您听听她这名字,什么枝叶扶苏,风禾尽起,都到这里还耍什么清高。”

  秦棠溪点了点头,“那我明日再来。”

  “唉,别走啊……”

  登上马车后,车夫甩起马鞭就朝着府里赶,车上的棠溪扶额沉思,当日里为击败明帝的私兵就给了天理教甜头,未曾想会惹来今日的麻烦。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未曾想会使天理教将手伸进洛阳。

  回到公主府后,幕僚等候许久,见面就禀道:“殿下,臣查过苏禾。此人是一地县令的长女,县令贪污被下狱后,苏禾被人卖到花楼。”

  “嗯,传话给章安大长公主,就说平襄郡主流连醉颜坊,令她好生管教。”

  幕僚俯身应下,下意识就道:“苏禾牵上平襄公主这条线,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都在洛阳城里撒野了,还有什么更不可告人的秘密。你去盯着,顺便替我约一约苏禾。”

  “臣这就去办。”幕僚应下,退出几步后,长公主又发话:“动静小一些,别让陛下知晓。”

  明姝知道了,非拆了醉颜坊不可。

  ****

  荣昌侯被下狱后的几日,朝堂上一片宁静,顺藤摸瓜,一连牵出许多贪污案。

  皇帝趁此大好机会打杀了些贪污的臣下,换入新鲜的鲜血。

  下朝后,皇帝想起那些被她闲置下来的武人,思量一番后都将人打发去守城门,轮班去换。

  这便是第二句,耐得住凄苦才成。

  处理完这些事后,皇帝又去了庆安宫,老远就听到鸟叫声。

  她示意宫人不要去禀报,自己悄悄近前,凑近殿门就听到里面的声音:“初九、说一声南书别生气。”

  接着初九果然说了一句:“南书别生气。”

  明姝惊讶,还可以这样哄吗?

  殿内一人一鸟相处得极为和乐,她不好进去打扰,就止步殿门外,悄悄折转身。

  回到太极殿的时候,内侍匆匆来报:“陛下、陛下,荣昌侯世子病逝了。”

  “病逝?”明姝脚步顿了下来,生龙活虎的一个男人怎么会就死了就死了,还是病逝。

  吴谙身子好到能打死九头牛,她笑了笑,道:“令人去收敛尸骨,将尸身给荣昌侯送过去。”

  这么一重好礼物,怎么能放弃呢。

  ****

  午后,孙太后出宫去了,去庙里祈福,皇帝想亲自去送,人都上车了,被孙太后硬生生赶了出来。

  皇帝唉声叹气,心里生了一计,先去公主府候着。

  长公主不在府邸,持令入府后畅通无阻,一路拐到了安太妃的佛堂外。

  在外间等候不久,就见到孙太后进来了。

  果然,祈福都是骗人的。

  孙太后进屋后,婢女就被赶出院子,恰好也给了她极大的机会。

  明姝走到窗下,透着窗纸,屏息凝神,半晌后,里面传出了初九的鸟声:“南书别生气、南书别生气。”

  明姝:“……”她突然想将初九要回来。

  里面人影重重,看不见但两人的声音尤为清晰,“孙苏羽,你这鸟真有趣。”

  “不及你有趣。”

  明姝瞪大了眼睛,贴近了耳朵去听。

  全神贯注的小姑娘未曾注意到身后有人靠近,里面再度传来了声音,但就只听见几字,忽地有人捂住了她的耳朵。

  明姝吓得要喊,不想,嘴巴被人堵住了,耳畔传来熟悉又具有安抚力的声音:“秦棠宁,为帝王者就这么听长辈的私密事。”

  信安王得女,取一字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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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当场抓包后,秦棠溪就将人带回自己的院子里,明姝站在墙根看看屋顶,看看她,愤恨道:“我、我是皇帝了。”

  “嗯,你是皇帝。”秦棠溪眼眸都不抬一下,目光落在手间的文书上,一点都没有抬头的意思。

  明姝闷闷不乐,倔强道:“你以下犯上。”

  秦棠溪看着文书一面点头,“臣就是以下犯上了。”

  明姝顿时没了脾气,抬脚想往回走,秦棠溪顿时提醒道:“站住,不许动。”

  “你……”明姝背靠着墙壁,磨磨牙又松了下来,忍气吞声道:“你就不想知晓她们说了什么吗?”

  “非礼勿听。”秦棠溪冷漠道。

  “不,我就是要告诉你。”明姝小跑着到她的面前,伸手按住她手中的文书,仰面凝视她。

  秦棠溪这才抬了眼睛,看着她眼轻轻颤动,看着她眼中的光色慢慢地透出几分不羁。

  四目相望,明姝的眼睛里映出她的样子。

  秦棠溪望着眸子里的自己,恍惚觉有点陌生。

  外间的晚风迎面而来,将明姝的发稍朝她吹来,尽数的柔和落在小姑娘的身上,她伸手,慢慢地搭在明姝腰侧。

  “说吧,我听着。”

  明姝一怔跟着皱眉,这是个不错的办法,倘若告诉她,以后就不奏效了。

  她缓缓拒绝,“非礼勿说。”

  “嗯?”秦棠溪不悦,搭在腰侧的手徐徐下移,顺势在她身后拍了一下,“想留着自己用?”

  “你怎么知晓的?”

  秦棠溪望着明姝红润盈亮的小嘴开开合合,轻轻凑了过去,抬首,用食指慢条斯理地抚摸上去:“因为,那是我告诉太后。”

  “你……”明姝惊讶得拖长了语调,几乎不敢相信。

  秦棠溪又打了她一下,“收起你的好奇心,今日的奏疏看完了?”

  “没有。”明姝果断朝后退去,双手拦住自己的身后,理直气壮道:“我这是孝顺太后。”

  “孝顺到屋外偷偷摸摸听墙角根?”秦棠溪理所当然地又抬了抬手,可明姝早就跑了,手下落空,她又道:“偷听到的东西都忘了。”

  “你、你怎么不用那个哄哄我呢?”明姝脸色涨得通红,分明知晓如何哄女孩子,却不做,还告诉旁人去了。

  秦棠溪垂眸理了理袖口上的暗纹,“我觉得你不需要哄的。”

  “哼……”明姝睨她一眼,转身就小跑着离开公主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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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谙的尸身被送去了刑部,过了两日后,荣昌侯要见皇帝。

  秦棠溪不知皇帝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闻声后并未在意。上禀皇帝后,皇帝拒绝见他。

  “陛下为何不见?”秦棠溪不解。

  “不见,耗一耗他的气力再说,马上就要到夏日里了,吴谙的尸身再不入土就会慢慢腐烂。我令人将消息堵住,不可打扰吴太后安心礼佛。”皇帝把玩着手中的羊毫笔,莹白的细指将笔转了个圈,又稳稳地落在还手心里。

  秦棠溪的目光渐渐被她那双手吸引,修长白皙,骨节分明,指甲修得也很好看,圆润的弧度透着干净。

  不染纤尘。

  她看了会儿,慢慢地移目光,“陛下想通过他给信国公翻案?”

  “嗯。”明姝将羊毫笔放下,目光沉凝,“阿姐,我查到一些东西。”

  距离父亲被冤枉近乎两年时间,并非是她查不出来,而是中间有些症结。

  父亲与天理教的人似有来往。

  她从中案上找出些文书,在文书中找出一幅小画,翻开道:“上面写父亲临出事前见过些陌生人,府里下人说不是臣僚,更不是部下,其中有一女子。后来我隐约想起来,确实有一女子经过信国公府,我凭着印象将女子画像画了出来,但时日隔得太久,我也不知自己记得全不全。”

  “天理教建立有五年,教主是一女子,是楚襄王的女儿,算一算年岁,应该也不过二十八九岁。”秦棠溪接过画像,目光落在眼下的那颗泪痣上。

  “是遗腹子吗?”明姝奇怪。

  “嗯,应该是的,若有孩子,楚襄王应该会接回府,而不是任其留在外间。”秦棠溪斟酌道,信国公并未留情,细细一推敲,就是遗腹子。

  明姝托腮,“那名女子好像也不过你说的那般年岁。”

  “先放着吧。”秦棠溪将画像收下,仔细吩咐明姝些政事后就离开。

  回到长公主府就叫人去找赵绘过来。

  ****

  明姝在入夏的时候去大理寺监牢去见荣昌侯。

  吴谙的尸体就放在牢房里,与荣昌侯日日待在一起,幸好牢房里阴冷,尸体不会腐烂得太快。

  但明姝进入牢房的时候已经闻到了一股腐烂的味道,甚至有些呛鼻,她捂住鼻子走进去。

  短短数日间,荣昌侯老了十岁,两鬓苍白,坐在阴暗的角落里孤独落魄。

  “荣昌侯,朕来了,你有什么话想说?”明姝走进去,吴谙的尸体就在她的脚下,她连看都不敢看一眼,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荣昌侯见到她之际先是愣了下,而后快速地爬到她的脚下:“陛下、陛下,臣求您、求您让我儿子入土、赏口棺木……”

  他不断叩首,额头砸得砰砰作响,吓得明姝不知觉地后退两步。

  “朕只有几句话,你老实答就成。”

  皇帝的声音带了颤颤,但荣昌侯没有听清楚,只不断地叩首:“臣求陛下……”

  “朕且问你,信国公赵烨到底有没有叛国?”

  惊颤的人猛地停顿下来,扬起首来,露出狰狞的五官,额头上的鲜血滑过眼睛、鼻梁,像极了七窍流血的惨状。明姝见后,浑身颤栗,更是生了鸡皮疙瘩。

  她害怕,荣昌侯却笑了起来,就像是阎罗地狱而来,他笑得五官扭曲:“他没有叛国,但是他养大了逆贼的女儿……”

  “逆贼的女儿?”明姝不解。

  作者有话要说:太困了,先发了,晚安。

  感谢在2021-04-06 21:21:37~2021-04-07 19:27:0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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