勉强收拾完自己, 霍清濯带上帽子和口罩,自己开车离开。

  因为今天一整天的时间都是霍清濯自己的私人行程,所以李助理现在也不在。

  下午才是和舒月清见面的时间, 现在霍清濯自己开着车, 先去了老酒家。

  霍清濯觉得自己现在的状态不对, 她整个人好像陷入了一种死循环, 她第一次开始怀疑起自己和老酒, 她现在迫切地想看到老酒说的那本手札在哪里。

  老酒现在住的绿草园小区距离霍清濯住的翠绿小区并不远, 霍清濯很快就到了, 因为来过好几次, 所以霍清濯畅通无阻地进了小区内, 直奔老酒家。

  被突如其来的霍清濯吓了一跳,刚吃完饭的老酒正躺在沙发上抱着果盘看电影,差点以为是有人入室抢劫。

  “你干嘛呢?这架势,来洗劫来了?”

  老酒从沙发上看着全副武装的霍清濯, 又往嘴里扔了个西瓜块。

  把帽子和口罩一扔,霍清濯反手关上门,看着沙发上的老酒, “你之前写《皇女》的时候,不是看了一本手札吗?手札在哪里?”

  “不是, ”这好久之前的事情了,怎么又提起来了, 老酒从沙发上爬起来,“发生啥事了?咋的,被查了?我没收到消息啊。”

  “不是,我想看,在哪?”霍清濯真不知道老酒脑子里整天都在想些什么, 她只是单纯地想看看手札而已。

  “早说啊,吓我一跳。”不在意地摆摆手,放下果盘,老酒站起身往书房走去,“跟我过来吧,一般我都在这里写东西,资料什么也都在这里,找一找试试吧,还没有收拾,有点乱。”

  老酒说着,推开了书房的门。

  ……这何止是有点乱?

  霍清濯现在都怀疑老酒家书房是不是被抢劫过了。

  只见一整个房间里三面摆满了通顶应该有三四米高的红木书架,还有一面是整体玻璃,被厚重的窗帘遮挡住,透不进来丝毫光线。

  老酒走到窗帘边,拉开窗帘,整个书房亮堂起来,只见地上到处都是翻开或者堆叠的书,成了一座座的小山,让人根本就没有下脚的地方。

  老酒熟练地踩着“书山”中间的空档,在书架前穿梭,“那就是一本小册子,古旧泛黄,我也忘了放哪了,等我给你找找,写完一本书我应该会整理一次书房,那现在小册子应该是在书架上,哪呢?”

  霍清濯根本找不到下脚的地方,干脆站在门口等着嘟嘟囔囔的老酒,视线随意地看着周围,却看见在书架的角落里还有一张模糊不清的照片。

  “那是谁的照片?”霍清濯靠在门框上,询问老酒。

  老酒顺着霍清濯的视线看过去,确实有一个A4大小的相框,因为自己把挨着的书抽出来,所以在霍清濯的角度,能看见一点相框的里面。

  “那什么照片啊,那是当年我给舒月清和萧寻画的肖像画,就是这么多年没好好保存,氧化没了而已。”

  又是萧寻,霍清濯对舒月清这个初恋女友多多少少都有了些兴趣,“我能看看吗?”

  “看啥啊,画都没了,就剩个轮廓了,不过说起来,这确实也算是萧寻留在这个世界上最后一点影子了,当初萧寻就不喜欢拍照,但是舒月清又想要两人一张合影,所以把我当人肉相机了,结果画完还没等送去装裱,人就没了,这画也就扔我这了。”

  “我看一下。”被老酒这么一说,霍清濯更想看了。

  “行,随你。”老酒随手将画框抽出来,递给门外的霍清濯。

  也许是相框老化,霍清濯刚接过相框,整个相框顿时四分五裂,那张画像轻飘飘地落到了地上。

  “这……碰瓷啊。”霍清濯也没想到老酒这相框这么不结实。

  “没事,反正都没用了,下次我大扫除的时候,可能就顺手扔了。”老酒还在专心找小册子,看都没多看一眼。

  霍清濯弯腰捡起地上的画像,确实像是老酒说的,上面就剩下一些简单的轮廓了,但是这么一看,霍清濯却险些没站稳,“老酒,这是萧寻和舒月清?这不是我吗?”

  “你开什么玩笑?十几年前你才是个小豆丁呢,我画你干什么?”老酒浑不在意地摆摆手,踩着书架从上层一把将小册子抽了出来,“哎呀,终于找到了,你要的手札。”

  老酒拍了拍手,走到书房门口,却发现霍清濯还在看着那张画像发呆,“傻了?”

  “你看看,这是不是我?”看了自己这张脸这么多年,霍清濯对于自己的脸自然是最熟悉不过了,虽然画像上已经只剩一个轮廓,但是那极高的相似度,却完全能让霍清濯分辨出来。

  把画像放在自己的旁边,霍清濯看着老酒,再次问了一遍。

  也是得益于老酒不俗的画工,当初的轮廓结构都十分精准,粗看不觉得,现在这么放在一起一看,竟然和霍清濯真的完全相似。

  “不可能吧……萧寻和你完全不同啊。”

  看看画像,再看看霍清濯,老酒画人物习惯于先根据骨骼走向画轮廓,再补充细节,所以相似度非常高,现在去掉了细节,老酒拿小册子比划了一下霍清濯的脸,才发现如果自己现在给霍清濯起草画像,那轮廓竟然和萧寻的真的一样。

  “好家伙,骨头基本完全一样,只有皮肉软组织不同,清濯你说实话,你是不是当年的萧寻整容回来的?”

  老酒怂怂地抱着自己,警惕地看着霍清濯。

  “你觉得呢?”拿画像拍了一下老酒,霍清濯现在也有些懵圈,“我和萧寻的区别大吗?”

  “这……”老酒看看画像,再看看霍清濯,“我还真忘了,十好几年前的事了,这谁记得?就是现在这么一看,感觉萧寻应该和你长得差不多?”

  “你别应该啊,不对,如果我和萧寻长得很像,那舒月清和容卿都见过萧寻的,不可能认不出来我啊,这怎么回事?”

  看着老酒这个不靠谱的样子,霍清濯也没什么指望了。

  “这我哪知道?”老酒本来还觉得萧寻的脸挺清晰的,但是看完画像再看完霍清濯的脸,却发现好像萧寻的脸模糊起来,逐渐变得和霍清濯一模一样,“靠,霍清濯你就是邪门本门吧。”

  “我乐意?”霍清濯当然也不想这样啊,但是这又不是她能决定的。

  “算了,这件事暂时先这样吧,你先把手札给我看看,”霍清濯从老酒手中接过手札,“老酒,你说实话,这本手札到底是不是真的?”

  “你怎么还计较这件事呢?”老酒挠了挠头,“说真也真,说假也假,我总不能把洛明帝从坟里刨出来问问这是不是他当年写的日记吧?这不现实。”

  看了一眼老酒,霍清濯手中摩挲着小册子,和自己之前在梦境中的时候,拿到的那些公文的手感一样,再看皇家用纸的专属纹路,霍清濯心里已经确定了七八分。

  “你这文物,不需要上交吗?”霍清濯准备把这手札带回去仔细看看。

  “上交个屁啊,专家说这是假的,我交上去人家都不收。”不在意地一耸肩,老酒还巴不得没人管呢。

  “那我先拿回去看一下,还有这张画像,我也拿走了。”将手札收起来,霍清濯跟老酒打了声招呼。

  “你给我保存好了,万一我这是文物真迹,可值大钱了。”老酒一脸心疼地看着霍清濯把小册子装进保护袋里放进包里。

  “知道了。”放好手札,霍清濯准备把画像也放好,一翻过来,却看见后面还有两行字,“老酒,这字是你写的吗?”

  “哪?”老酒收起心疼的眼神,凑到霍清濯旁边看去,只见画像背后却是是有两行字,下面还有两个名字。

  “上面那两句酸诗是我写的,下面的那俩名字是舒月清和萧寻的签名,话说回来,我这可是舒月清在白纸上的亲笔签名,讹舒月清点东西不过分吧?”

  老酒的思想每天都在刑法的边缘横跳。

  “你等一下,”霍清濯跑到一边老酒的书桌上拿了纸笔,在纸上写下萧寻两个字,“老酒你看,这是不是一模一样?”

  “清濯,你这一手造假的绝技哪学的?真的是一模一样啊。”老酒左右对比了一下,好歹是文字工作者,她还是能鉴别出来的。

  “这本来就是我自己的笔迹啊,你确定这是萧寻的亲笔签名?”霍清濯刚才看着就觉得眼熟,现在这么一对比,确实连各种小细节都一样,完全没有任何差别。

  “真的假的?清濯你吓唬我呢吧?还是说你真的是萧寻整容回来的?”老酒不可思议地看着霍清濯,“这确实是萧寻的亲笔签名,我对天发誓,当时是我看着舒月清和萧寻两个人签的,一点都错不了。”

  “越来越有意思了。”收起画像,霍清濯心里出现一个根本不可能的大胆猜测,然后抓住了老酒的胳膊,“老酒,洛神山的盘山公路是不是靠海?”

  “A市洛神山吗?是啊,靠海啊,还是A市最高的靠海山脉,怎么了?”老酒有些跟不上霍清濯跳脱的思维和问话。

  “没什么,我先走了,东西我拿走了,你别跟任何人说。”霍清濯现在已经有了些大概的猜测,但是还需要验证。

  匆匆交代完老酒,霍清濯直接离开,留下一头雾水的老酒站在原地懵圈。

  老酒想了想,最后还是放弃给舒月清打电话,“算了,爱什么样什么样吧,不关我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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