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拓的一番话, 引起了阳清涟的高度重视。
西安王府的主人, 已经被禁足三天了。
司马下冲现在还没有任何消息, 这对西安王来说算是好消息, 又算是一个坏消息。坏消息就是,司马下冲一天没找到, 那楚荆就不能恢复曾经的职务。
还有一个好消息那就是楚荆的人,刘年很有可能成为兵部尚书。一旦他的这位下属成功了,便会给西安王一派带来莫大的好处。
楚荆今天的心情还算不错,他与林平之在花院里饮茶, 谈及些相关消息。
他道:“司马下冲如今已经失踪三天, 赵将军也三天未回。”
“平之,你真的相信司马下冲遭到袭击了?”
林平之道:“司马侍卫长被袭击之事,确实属实, 只不过不是咱们的人动的手。毕竟王爷您特别吩咐过不能让自己人动手。”
下属将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
楚荆很清楚这朝廷上有人想整垮他, 只不过, 他几年积攒下来的势力,还有父皇之前重点栽培他留下的势力,都已经成功被他扭成一股蚂蚱, 谁也跑不了。更不能忤逆他。
一朝俱荣一朝俱损。
他道:“你说这次是封王,还是礼王?”
林平之有些犹豫地选择,其实他自己不是很确定,这两派到底谁先动手。礼王胆子小吓唬一下就不敢有动作了。而封王不同,他这个人虽然不如靖王居心叵测,野心强盛, 但他也好不到哪里去。
封王一直不甘心当一个小小的王爷,尤其是他的兵权曾经被先帝砍掉了一半,那个时候他敢怒不敢言。
现在只剩下封地那些护卫的士兵,助长不了他什么大事。但他仍旧可以在朝廷上积攒势力。
只要封王死心不改,就一定会有动作。
林平之道:“封王的可能性比较大。”
楚荆却摇头道:“本王认为这次事件与封王无关。”
林平之虚心求教道:“还请王爷明示。”
楚荆只道:“近日礼王不是和柳公王走的近。”
此话一出。林平之不再说话了,眼神却稍稍变化了。
柳公王之子柳董就是这样被礼王推上了兵部尚书候选人的名单之中,要说两人之间没点利益关系,谁都不信。
林平之就闻到:“王爷,那陛下的心思呢?”
楚荆却道:“本王的这位弟弟,最近眼里只有阳大人,她如今还能注意到谁?”
他充满了嘲讽与失望的语气,更多的是怒意。
刘寰刚好端着瓜果来到花院就听见丈夫这么说话,心里忍不住有些叹气,她这个丈夫什么都好,文武双全,就是人太骄纵。高高在上,浑身都是皇家子弟该有的天之骄子莫名的优越感。
挂着皇子的这层身份确实令人感到优越,但是,除去后,王爷还剩下什么了?
她悄悄地不满嘀咕道:“还不是只剩下本王妃。”
她将瓜果送了过去,让林平之见她时,赶紧找借口离开了。只剩下两口子在花院内相处了。
楚荆喝完茶很给面子地吃了一串葡萄,吃完,便要离开了。
刘寰就抓住了他的袖口,由于楚荆人高马大,身长八尺。刘寰娇小的身子就被他挺拔的身影笼罩在阴影之下。
她道:“你又要走,就不能和我多待一会儿。”
楚荆皱眉道:“你见过哪个男人天天围着妻子转的。”
出口就满满的直白和气人的话。
刘寰顿时甩开他的袖口,道:“有本事当初就别娶我。谁稀得你围着我转。”
“你算老几,当初我就该选十三皇子嫁了。你看他多温柔,他的十三王妃多幸福,天天夫妻携手游山玩水,晚上洞房把歌唱。”
“你再看看我,愁的头发都白了。刘寰说着她掩起手绢轻轻擦拭眼角,欲泣可怜的小模样。”
楚荆看着她那头比自己还乌黑的秀发。
他嘴角忍不住一抽:“十三才十五岁,你难道想老牛吃嫩草?”
刘寰冷哼道:“嫩草都比猪笼草好吃。 ”
楚荆见她还不依不饶,他道:“你说够了没有?本王还有书要看。”
刘寰反而急着赶他说:“去看去看,你书房里除了书,还有别的东西吗!”
看来这女人今天心性上头就没完没了了。楚荆被禁足了三天,他时常看见妻子经常出府,完全没有之前那副巴不得天天围在他身上转的黏糊劲。
从前他嫌烦,可当她不粘自己,又觉得不习惯了。
他道:“你这几天老是往外跑,都去哪了?”
刘寰就不说话,一副你自己猜的表情。
楚荆见她还在耍脾气,他整个人弯腰直接将刘寰横抱起来,刘寰双脚刚悬空,她双腿就紧紧夹住了楚荆颀长的腰身。
宛如一道禁锢缠上了楚荆。
楚荆:.........
可惜他怀里的美娇娘还不依不饶道:“楚荆你要是男人,就有本事在大白天把我给办了。”
“这样杵着,谁被看见谁难看。”
楚荆眉头一皱,就知道事情不简单了。
他还真的慢吞吞地走向了房间,这个举动可把刘寰暗地里高兴坏了,小样的,老娘已经骑在你身上了,看你还不心动。
然后楚荆带着她拐了个弯,直接朝书房走了。
还没放弃去看书。并且书房没有床更没有榻,只有除了大量的书架和凳子。
刘寰:.......
她就该把这个死男人的瘦腰给夹断了。
于是夫妻俩莫名陷入了僵持当中,一个宁愿被你缠腰也要看书的男人,和一个不想放弃干脆和丈夫一起看书的女人。
哎,史记,那么厚的一本。
御书房如今有道勤快的明黄的身影正在批改奏折,她以最快的速度批改好了蓝册那堆。
剩下的就放在一边,等和阳清涟协商再处理。
楚月休息了一下,她招来了郑公公道:“谢澈人还没有回来吗?”
他效率也太慢了。
郑公公道:“估摸着快回来了,无论有没有结果。”
楚月就碎碎念道:“没有结果就早点回来,朕又不会处罚他。”
她想自己和阳清涟的关系已经拉进了不少距离,那情敌是不是就可以暂时忽略掉了?可她拜托了谢澈,总不能让人家白跑。
算了,反正到时候有结果也好,没结果也罢,她都不会介意了。
楚月刚说完,这御书房的横梁上就有一道身影熟练地落下了,他落下的同时,两位暗卫已经挡在了他面前提防他了。
谢澈没瞧暗卫一眼,他看向上位的楚月道:“陛下,谢某不负使命,完成任务了。”
楚月见他回来了,立即打发了两个暗卫。
她提着龙袍走到谢澈面前道:“查到那个人了?”
谢澈道:“陛下托谢某查的事情,已经有结果了。”
他将手里的纸条情报交给了楚月。
楚月赶紧打开纸条扫了上面密密麻麻的名字,看起来足足有千人,而且上面还写着年纪还有生平事迹。
可以说打听的非常详细,都快把人出生第一天干了什么,吃了谁的奶都写出来了。
楚月惊叹的同时,她瞧情报上符合婚娶年龄的青年才俊,总共有十位。有渽字的人大多数是官二代。
而且这些官二代都有了通房,还有小妾。
楚月想,这些人完全可以排除了,阳清涟不是能妥协与别人共侍一夫的女人。还有那些人都和阳清涟没接触,怎么可能让阳清涟喜欢?
阳清涟又不是颜控。。
等等,阳清涟,她真的不是颜控?
楚月忍不住多想了一下。她不确定了。可阳清涟平常三点一线,很少去私人场所,除了杨国公之子那次,便没有其他可以约的男人了。
最后她反复筛选,发现这些人虽然的姓名有渽字,可经历都是和阳清涟八辈子打不着干系的一类人。
楚月就拍拍谢澈的肩膀道:“辛苦了,御膳房近日你说了算吧。”
谢澈感激点头,他便退下了,同时他也松口气,起码陛下暂时不会对暗阁出手了。
这结果虽然令楚月不满意,但她看开了。
她应该有自信去争取阳清涟,而不是偷偷在背后使手段,像个小人一样行事。
“对,朕应该更主动些。”
楚月在御书房内给自己加油打气。
而站在门边的郑公公听见后,他小声道:“那封情书,可是让陛下一度寝食难安呢!”
“就这么算了?”
话音落下。
恰好宫殿红柱子转角之际的一道倩影,她听见了郑公公的自言自语。
阳清涟发现事情不简单。
她停步在门口道:“郑公公,什么情书? ”
郑公公整个人猛地一阵激灵,吓得退后几步:“哎哟娘,阳大人您什么时候来了。”
阳清涟只是问道:“谁的情书?”
这让郑公公变得心虚起来,他总不能暴露陛下调查阳大人的情书,而且那情书还他自个捡的,要是说出去,岂不是得罪了陛下还得罪阳大人。这都是掌握别人生杀大权的两人,更何况陛下好不容易和阳大人拉进距离,要是因为这件事导致反目成仇的话,他的罪过岂不是更大了。
郑公公赶紧道:“没事没有的事。”
阳清涟蹙眉警告道:“郑公公,共事多年,不会不懂规矩。”
她的手段郑公公是亲眼见过的,而且不止见过一次。
“哪里哪里。”郑公公内心苦不堪言,他只好道:“是陛下的情书。”
小祖宗为今之计,老奴只能给你掩护一下了,是福是祸就靠你自己了。
话出果然,气氛有些凝峻起来。
阳清涟的侧脸有一丝丝的阴影笼罩,显得万分深沉,又给人极具的压迫感。
她道:“陛下给谁写情书?”
郑公公顿时惊了,他都没说是陛下给谁写情书,怎么这阳大人自己就随便下了判断?真不像平常睿智的阳大人。
他只好苦着脸,顺着阳清涟的话道:“陛下,陛下,好像是。”
随即阳清涟就离开了。连御书房都没有进去。
亏得陛下心心念在里面等着她。
可眼下,阳清涟她的背影却带着潮鸣电掣的气势,仿佛现在只要刮阵风,打个雷都能所有人要倒霉一样了。
看的郑公公,他认真含了一把老泪,完了完了,阳大人误会了。
他战战兢兢捂住自己的嘴巴,暗地自责:“陛下,老奴对不住了,为了您的长远考虑。”
“这暂时的委屈,您还是受了吧! ”
“只要咬咬牙就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