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特小说>耽美小说>烂梗驸马>第80章 幸福驸马

  慕轻尘是出了名的恶名昭彰, 所有人都用“我咋那么不信呢”的眼神看她。

  加之亦小白眼睛水汪汪的,脸蛋红扑扑的, 怎么看怎么像个无辜受害者。

  嗯,妥了,一定是慕轻尘恶人先告状。

  常淑稳下神色,从善如流的寻了张椅子坐下,叠着修长的双腿, 眉目里尽是戏谑, 像是在说“我就静静地看你装i逼”。

  慕轻尘毫无悔改之意, 扭着脸,一副痛心棘手指责亦小白:“你……你怎么能这般欺负公主们呢?下流!”

  亦小白可不是傻子, 虽素来以慕轻尘马首是瞻,但性子不似白面团可以任由人拿捏, 尤其在看到常鸢手中的鞭子后, 简直眼前发黑, 全身发冷。不行不行, 不能让慕轻尘把脏水泼给她。

  从地上爬起来, 拍了拍手间的灰尘:“是你干的!长公主怀孕后你不堪忍受欲求不满之苦, 游说我陪你寻花问柳, 中途发现被人跟踪, 干脆将计就计,将公主们引到红颜坊,想要栽赃陷害!!”

  欲求不满?寻花问柳?栽赃陷害?

  慕轻尘没想到亦小白可以恶毒至此,一时气红了眼, 舌头打结般憋不出半个字。

  常淑则只在意“欲求不满”这个词,羞得双颊通红,不止如此,脖颈、耳朵……连手心手背都是红艳艳烫呼呼的。

  她素来矜持,哪能受得住“污言秽语”,打了个手势,命侍卫将两位驸马拉开,免得一会儿打起来。

  “呸,你媳妇儿没怀孕你不照样欲求不满,偷逛青楼多少次了你!”慕轻尘绝不认输的回敬道。

  亦小白被侍卫拉着不好动弹,飞起一脚踹了个空:“……我就听个曲,行个酒令罢了,没做过那下贱事……你,你……我踹死你!”

  常淑和常鸢:这俩二货!

  *

  夜,微凉。

  梆子敲响,二更天来临。

  可如意殿内无一人休息,奴才们都在自觉上差,规规矩矩地站在廊芜下。聆听配殿内有节奏的鞭声,其伴随亦小白凄厉的惨叫,一同响起。

  对面跑来一突厥侍女:塔珊公主谴我来问,发生何事了?

  一小太监拉她到殿外,擦了擦脸上的冷汗:三驸马怕是……活不过今晚了,转告塔珊公主,未免祸及自身,切莫出来呀!

  另一边。寝殿内。烛火轻轻摇曳。常淑的脸忽明忽暗,叫慕·忐忑·轻尘拿捏不准她的情绪。

  初月姑姑伺候她们上了床,福了个身子,退下了,两侧的宫婢放轻脚步,跟随她一并出门,在呼吸到新鲜空气那一刻,俱都拍着小胸脯,感激上苍赐予她们第二次生命。

  太可怕了,长公主从回来就阴郁非常,谁说话都不理,晚膳更是一口没用,很明显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奏。

  她们胆战心惊一晚上,生怕受到牵连,毕竟驸马逛青楼,她们有看护失职之责。

  慕轻尘也好不到哪去,犹记得上次常淑如此生气,还是在国子监念书时……提着剑冲进青楼捉她,下手那叫一个稳准狠……现如今还历历在目。

  她跑到到门边,发狠地告诫找外头守夜的奴才们:“不许偷听!不行偷看!”

  然后放下门闩,再蹑手蹑脚的把窗户悉数合上,回到床前已然换上一幅奉承讨好的模样,跪在脚踏上,替常淑捶捏双腿,好不卖力。

  “力道还可以吧。”

  常淑侧身撑着半边脑袋,半睁开眼,一脚踹向她,好在没用全力,慕轻尘迎上去将其摁在怀里,温热的双手包裹住脚掌:“走了一天累了吧,我帮你脚底按摩……”

  “想得美!”常淑抽回脚,肌肤尚留有慕轻尘的掌温,让她不经意地散了点火气,讽刺道,“不是宁死亡不屈、铮铮傲骨吗?”

  慕轻尘满脸堆笑,贱嗖嗖地说:“那是对旁人,对你当然是温柔以待了……”

  她甜言蜜语一番,试着抬起膝盖:“小糖醇今天乖不乖呀,有没有让你受累……”

  “你还知道我怀孕受累啊!”常淑眼里射出一道清冷的光,直把桃花扇怼向慕轻尘,吓得她愣愣瞌瞌,大气都不敢出。

  惨了惨了!要家暴了!

  慕轻尘忽然想起一位智者说过的话:家暴只有零次和无数次的区别。

  长公主殿下既然动了手,就预示着今晚不会轻易放过她。

  窗外,亦小白的惨叫还在一声声的不断回荡……慕轻尘猜想自己也快了……

  “能……不打脸吗?”她认命道。

  “谁说我要打你了。”

  慕轻尘惊喜非常,有种老天垂怜的感觉:“真的!”

  常淑仍旧有些愠怒,提起她的耳朵,警告道:“姓慕的,本宫怀孕要少动气!要不是看在孩子的面子上,我定把你抽筋扒皮!这笔账我暂时给你记着!”

  她将那只耳朵扭了半圈:“你最好趁这几个月把顽劣性子给本宫改改!不然……回到帝京你就滚回驸马府一个人过吧!”

  慕轻尘屈服在邪恶势力之下,小鸡啄米式点头。拔腿跑出内寝,回来时捧了本小册,正是她这些时日为常淑列数的罪状簿。

  撕下书页将它们尽数揉碎:“撕了,撕了,咱们扯平了。”

  话一说完,像是怕常淑后悔似的,回身揿灭蜡烛,只留一盏在床帐之外,爬上i床,睡进枕头。

  昏暗中,她的眼睛瞪得老大,呼吸却很轻很慢,静静等待枕边人的动静。

  一盏茶、两盏茶、三盏茶……

  许久许久,常淑都未发一言。

  该是睡着了吧。慕轻尘惴惴不安的心脏有了好转,全身绷紧的肌肉像逐渐融化的冰块,终于放松下来……

  大概、应该、或许是想饶了她这次吧。

  嗯,一定是这样。

  “本宫是不是素日对你太温柔了?”常淑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犹如平地一声惊雷,在深沉的夜晚尤显鬼魅。

  她面向慕轻尘,朝她颈侧呵出一口气。像一条立起上半身,吐出火红信子的毒蛇,“嘶嘶”“嘶嘶”。

  慕轻尘汗毛炸立:我就知道这事儿没那么容易过去……

  “淑儿……”

  “捶腿捶得好好的,为何停了?”

  慕轻尘瞬间弹起身,乖巧照办。

  常淑闭目轻哼,微不可查地摇晃着,仿若贪杯的美人,酣醉熏然。

  “嗯~”

  “再用力一点~”

  “脚踝~帮我揉一揉~”

  她眼波流转,眼梢妩媚一挑,一只手熟练且灵活的展开桃花扇,提着领口扇着风:“好热~”

  脖颈欣长,肌肤胜雪,甚至带有淡淡的香甜,宛若醉人的花香,乘风而来,萦绕在鼻息间,若隐若现,忽远忽近。

  慕轻尘忽然口干舌燥,像是真的饮过烈酒一般,胸膛内热乎乎。

  “能……碰一下不?”

  “不行!!”常淑打下她那只意图不轨的爪子,娇嗔地送去一个楚楚动人的秋波,“别吓着小糖醇~”

  慕轻尘:能看不能碰,你还不如家暴我呢。

  常淑总算报了仇,眼睛眯成一条缝,挂出得意的笑。

  “继续~”

  慕轻尘如临大赦般,把手贴上她脖颈,如愿以偿的感受到那如绸缎般的光滑细腻:“哇唔——”

  常淑被她激得一个哆嗦,赶忙压□□内的异样。紧张地抚住肚子,确保孩子安然无恙。

  “要死啊你!”

  慕轻尘可委屈了:“不是你让人家继续的嘛?”

  “本宫让你继续捶腿!”常淑拿过枕头拍上那张欠揍的脸。

  床内空间狭小,慕轻尘避无可避,只好连连求饶,几番折腾下来,心狠手辣的本性便有了冒头的趋势,抓住她的手腕道。

  “常淑!别太过分啦!”

  长公主殿下一脸震惊,对她投以死亡凝视,脸上阴沉得能落下水来:“……你刚叫我什么?”

  敢叫她全名!

  怕是不要命了吧!

  “常淑常淑常淑!”慕·气焰嚣张·轻尘叫嚣道。

  然而下一个弹指……

  “啊——疼疼疼——别掰胳膊啊——”

  “别,别勒脖子,咔嗬嗬嗬……”

  “淑,淑儿,淑淑我开……玩笑的……啊——骨头断啦!!!”

  常淑抡圆了手臂,活动着筋骨,预备再给慕轻尘来个过肩摔。

  “本宫给你机会,你不要!非逼本宫动手!”

  “刚答应得好好的,说要悔改!半个时辰都不到你就把承诺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滚回驸马府孤独终老吧,免得把孩子带坏了!!”

  彭!!

  慕轻尘飞扑而出,在地上砸了个结实。

  常淑干完活似地吹了吹指尖,面无表情地看着床下那具“尸体”。

  呵,本宫想打你真的好久了!!

  *

  次日,太医院迎来了两位贵客,慕·鼻青脸肿·轻尘和亦·伤痕累累·小白。

  为此太医院受到了严重惊吓。

  “谁谁谁……谁将二位驸马欺负成这样的啊?”林渊喉结滑动,拼命咽着口水。

  除他以外,窗边还趴有同样怀揣好奇心的一众同僚。

  慕轻尘艰难地扯了下肿得老高的嘴角,含糊不清道:“摔……摔的……脸,脸着地……”

  “那……三驸马是因何受伤的?”

  “走路没看路,嘶——,”亦小白捂住腰,“撞墙上了。”

  “好的。”林渊点头,提笔在医案上写下——

  时间:大华嘉盛二十九年,九月初一。

  病人姓名:大驸马慕轻尘、三驸马亦小白。

  病因:家暴。

  写到这,抬头看了她们一眼,将“家暴”二字划去,改写为“疯狂家暴”。

  哎,造孽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