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特小说>耽美小说>烂梗驸马>第58章 复仇驸马上线

  三公主常鸢被自己最爱的皇姐责罚了, 理由是公然殴打朝廷命官。-

  眼下正在书房里罚抄《女训》和《女诫》一百遍。

  与此同时常淑还发话了, 必须用簪花小楷抄, 字迹工整, 卷面整洁, 若出现奴才代抄的可恶行径, 一律拖出去杖六十。

  杖六十是啥概念!基本等同于杖毙!

  奴才们磕头如捣蒜,甚至竖起三根手指对天发誓, 若有偷帮三公主之行事, 便自剁双手。

  “哼!都怪你个没出息的!整日吃喝玩乐, 一见慕轻尘跟老鼠见了猫似的!就不能给本宫挣点气吗!”

  常鸢提笔不稳,落下好大一坨墨迹,滴在纸页一脚, 霎时浸润开来。

  啊!她这一章马上就抄完了!这下全毁了!

  气急败坏地扔下笔, 将纸页揉搓成一团, 狠狠砸向亦小白:“都是你的错!”

  亦小白正在为她研磨,自知理亏便也不躲, 任那纸团落到心口。

  反正也砸不疼, 别说一团了, 再来十团她也不怕:“鸢鸢, 你不能怪我呀,我三脚猫功夫,打不过轻尘。”

  “你不是自小就跟武师练拳脚吗,好歹劈她几掌啊!”

  “……这不怨我爹嘛,他总给我说有钱能使鬼推磨, 于是我就想,鬼我都能买到,还学啥劳什子功夫。”

  常鸢:“……”

  亦小白扯了个笑,把墨块搁于砚台边缘,从袖间摸出一卷薄荷叶递到常鸢嘴边:“嚼一嚼,消消火。”

  “消不了,本宫看到你就来气!”常鸢推开她的手。

  “那我离开便是。”亦小白迫不及待道,当即抬脚往外走,心里头美滋滋的,暗道,终于可以不再磨墨了,我要到花园扑蝴蝶。

  常鸢把她脸上的兴奋瞧得真真的,音色放低,兜满冷厉和威胁之意:“回来!”

  亦小白悬于门槛上的脚僵了僵,悻悻地往回收。

  常鸢很满意她的表现,皮笑肉不笑道:“本宫什么时候抄完,你什么时候出这个门!”

  “啊?那不得等到猴年马月去!”

  “那你就给本宫往死里等!不然……老规矩伺候。”

  亦小白一听后几个字,身子立马就软了,老规矩就是抽她鞭子,抽成失心疯那种。

  她认命了,回到书案,为常鸢麻溜地压好纸镇,然后一脸生无可恋的接着磨墨。

  呜呜,明明我才是受害者,为什么含冤至此,而慕·罪魁祸首·轻尘却可以逍遥法外。-

  她憧憬地望向窗外,看见翠绿的垂柳在微风中摇摇摆摆,好似伶妓们曼妙的舞姿……

  吧嗒,柳叶残落好几片……

  *

  罚了常鸢,也不好不罚慕轻尘,毕竟这厮的行径甚是令人发指。常淑想了想,同样也让她罚抄,不过罚抄的是《诗经》,且只抄一遍。

  奴才们:噫……

  三公主可能是长公主殿下当年在路边捡的假妹妹吧……

  “别动!”

  “疼……”

  “马上就好!”

  “轻点……啊!”

  慕轻尘彻底火了,身子往后仰了仰,躲开常淑的魔爪。

  常淑看着她,眼底是浓浓的警告,指尖覆到药盒中,匀了几许药膏:“这药是消肿散瘀的,得再抹点。”

  她倾过身,小心捧住慕轻尘的脸,指尖触感光滑,传出淡淡的热度:“不然明日得肿成包子,你不是最在意自己的脸吗?”

  她好说歹说,终让慕轻尘安静下来,可惜没安静一会,慕轻尘又开始嫌弃药膏气味太过苦涩。

  常淑有点恼,斥她道:“此为外敷,又没让你内服,有什么好吵嚷的!”

  随后狠戳她眉心:“搽个药都平白惹事,有完没完!”

  一见她凶巴巴的,慕轻尘的嚣张劲儿便散了个干净,像只收起小刺的刺猬,徒留一张可爱的脸。

  常淑喜欢她这幅模样,自责方才话说重了,身子软下来,搽药的动作越发轻柔,空气中只有衣裳窸窣摆动的声响,以及彼此交缠的呼吸。

  百无聊赖中,慕轻尘闻到常淑发间皂角的香气,清新浮动、若有似无,以往她闻见都会情不自禁地凑上前搂住常淑,鼻尖埋进她耳后……

  这次也不例外,覆身过去,与她脸颊相贴,大有耳鬓厮磨的意思。

  常淑“呀”了一声,推推她,面色有一抹红,大概是气的:“才搽好的药……你!”

  她气得语无伦次,起身到妆台寻来手帕,仔细擦拭侧颜处被蹭上的药膏。

  忽然就觉得头疼,额角青筋一鼓一胀的,眼前还蒙上一层黑翳。

  和昨夜一样,整个人晕晕乎乎起来,竟连眼前的东西都看不清了。

  她撑住案沿跪坐于锦垫上,大口大口地呼吸,虚弱无力地摇摇手腕,示意慕轻尘过来帮扶她一把。

  无奈身后便是花窗,她整个人被迫逆在光中,动作叫远处的慕轻尘看不真切,只觉得她双肩颤颤巍巍,于是试探着喊她:“淑儿?”

  常淑没应,咽喉和心口哽得慌,好似抵住一块石头。

  恍惚中,慕轻尘已经来到她身前,瞧见她惨白的唇色:“不舒服吗?”

  “有些……脱力。”她费力吐了几个字。

  慕轻尘眉梢一震,一手揽过她的肩,一手穿过她膝弯,欲要将她抱上床榻……

  “别……”常淑清眸紧闭,阻下慕轻尘。她好不容易缓过劲儿来,怕再遇颠簸,惹得憋闷之感再次袭来。

  慕轻尘没法子,干脆挨着她坐下,用身子给她当靠垫。常淑心里暖融融的,不跟她客气,倒进她怀里,央她抱着。

  如此软香的美人儿,慕轻尘哪能拒绝,连忙挺直腰杆调整姿势,以求长公主殿下能靠得舒服些。

  “山间入夜冷,被衾太薄,你莫不是受了凉。”

  “你不是怕热吗?盖得薄些也好,免得你因热踢被子。”常淑圈住她腰身。

  “我是耶主,踢被子也不怕生病,你不一样,你是我的心肝甜蜜饯儿……”

  正说着呢,常淑倏然挣脱她,往另一边倒去,匍在凉席上痛苦干呕。

  慕轻尘:怎么,我的情话就这般恶心吗?

  常淑虽是子珺,但自幼随太傅习武,体魄亦算强健,偶尔染点小毛病连药剂都不必吃,两三日便能自行康复。

  只是这次怎如此难受,肚腹里的东西像是搅缠在一起,排山倒海似的,咽喉更是干涩难耐,好在持续时间并不长,仅仅几个弹指。

  慕轻尘拍拍她的背,替她顺气,复又捏住袖口拭干她鬓角的薄汗,见肤下透出淡淡的粉红,方才稍稍安心。看样子是稳当下来了。

  常淑的确稳当了,但仅仅是表面,心头则翻江倒海、惊涛骇浪、狂风暴雨……

  艰难地撑起身子,看向铜镜里的自己,神色是震惊是喜悦是忐忑……还有担忧。

  她长在深宫,平日里常见到的人可分为三类,太监、宫女和娘娘。

  娘娘们日日争宠图什么,不就图怀上龙嗣,母凭子贵吗?

  是以,子珺怀孕时的模样她一点没少见,晓得恶心、呕吐、泛油腻堪称怀孕征兆三要素。

  念及于此,她下意识捂住肚子,又下意识地瞥了慕轻尘一眼,担忧越发浓重,完了完了,还真在这时候怀有身孕了,孩子不会被遗传成个傻子吧。

  不行!绝对不行!

  她心急如焚,张口就道:“快宣林渊来。”

  话到中途便闭了口,心道,慕轻尘眼下还病着,即使有孕也不宜如实相告,不然再生事折腾可如何是好。

  还是暂且瞒着吧。

  “快宣谁?”慕轻尘不解她欲言又止。

  常淑整顿心绪,敷衍她:“快去把药搽了。”

  临了,唤进外头的小宫婢对慕轻尘道:“明年再来太崇行宫还需把牛菊花带上,你被他伺候惯了,许多事都依赖他。”

  然后转头,嘱咐小宫婢:“为驸马上药,再监督她罚抄诗经。”

  小宫婢蹲蹲身,应了礼,兀自到桌边取药盒。

  她提到牛菊花,纯属是慌不择言的缘故,说白了,她不过是想寻个理由离了慕轻尘,偷偷去找林渊。

  贵为一国长公主,随口一句话都是命令,压根用不着说谎话诓人,所以扯起慌来不免笨拙。

  “你要出殿?去哪?”慕轻尘追问。

  二皇子的风波还没过,华帝还在气头上,各宫主子都缩在殿内安分守己,为何唯独常淑反其道而行?

  怎么,仗着得宠肆无忌惮吗?

  “……嗯。”常淑含糊地回应她,站起身一步步的往前走,脚下虚浮无力,像走在云雾里一般,但她没停,拐出门时,心虚地瞄了瞄慕轻尘。

  果然,其正直勾勾地盯着她。

  初月姑姑一心记挂常淑身体“羸弱”的事,听奴才们说她早膳时动了怒,光顾着教训驸马,饭都没吃上两口。这可把她急坏了,亲自下厨熬了碗羹汤端来。

  刚步到廊檐阴凉下,就撞见慌慌张张的常淑。

  “公主,奴婢给您熬了碗……”

  “你来的正好。”常淑牵住她,沿着墙根往外去。

  初月姑姑应付不及,羹汤洒出几许,她忙不迭的用手护住碗沿:“公主您慢点。”

  “林渊可在官舍?你赶紧去寻他到宝风阁等候,本宫随后就到。”

  宝风阁?

  那可是离如意殿最远的楼阁,位处太崇行宫西北角,存有书籍薄册,不过数量不多,各个主子闲来无事时才会想起它,去那翻出几本小册,打发打发时间。

  因为脚程太远,鲜少亲自去,都是差人去取。

  初月姑姑想不通常淑怎突然提到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