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鱿鱼须……”老板指了指蒙上一层保鲜膜的鱿鱼，说：“还是整条的？”
“整条的多少钱啊？”宋满满问。
“十块钱。”老板说。
“那就来整条的！”宋满满一掌拍板，然后对李天爱说：“给钱吧！”
由于宋满满花钱大手大脚让李天爱忍无可忍，她直接管着宋满满的银行卡，所以宋满满想吃什么、买什么衣服都要跟李天爱报备。
宋满满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把银行卡给李天爱了。
当李天爱提起帮管钱的建议时，她没有拒绝，反而觉得这是很平常的事情，只是一件不足以多加思考的小事情。
十块钱而已，李天爱不至于抠门到鱿鱼都不给吃，不过她把十块钱给老板的时候，说了一句，“今晚数学卷子两套。”
“不是说好只写一套吗？”宋满满不服了，认为李天爱公报私仇。
“那你能把买鱿鱼的钱给我吗？”李天爱笑眯眯的问着她，“能的话就写一套卷子，不能……”
“写就写！”女子汉大丈夫，怎么会让两套卷子难倒？宋满满如此想到。
“到时候别哭鼻子就是了。”李天爱说。
往常宋满满特别会讨价还价，但是今天听李天爱这么一说，她还来劲儿了。
宋满满接过老板递过来的烤鱿鱼盒子，吹了一口热气儿，说道：“谁哭鼻子谁是狗！”
李天爱笑道：“好啊~”
穿过学校的一条龙小吃摊位会路过一家网吧，这家网吧是宋满满跟赵雨欣被狗追的源头。
再往前走一百米刚好是养狗看家护院的塑料厂子，隔着远处都能看见烟囱直往天上喷黑烟，一团一团跟乌云一样。
宋满满捂住鼻子跟在李天爱身后，说：“怎么来这儿了啊？”
“从厂子穿过去就是广场了。”李天爱把宋满满往身后拽了一下，挡住货车带来的浓重烟气儿，哄着说道：“忍一会儿，马上就到。”
李天爱都这么说了，宋满满也不好意思不去，她用牙签叉了一块鱿鱼须，说道：“行吧。”
塑料厂子工人和货车很多，时不时地从身边跑过三四辆，车上装着好几吨塑料布，行驶过来时飘着一股子胶皮烧焦了的刺鼻味道。
好在时间不长，不然宋满满早就撂挑子不干了，跟着李天爱从塑料厂子里出来，宋满满的矫情病又犯了。
她把鱿鱼盒子用塑料袋子装好又给系严实了之后，便捏着鼻子阴阳怪气的说道：“这都是什么味儿啊？是人能闻的吗？”
宋满满打小儿就没进过塑料厂子。
她小时候的印象里都是古典韵味的老房子跟恨不得比天高的楼房，市里很少有塑料厂子。
一般都在乡下，即便在小县城已经是第二次进塑料厂，她还是不适应这股味道。
要是赵雨欣在场就会毫不客气的怼一句，“不然还能是畜生闻的吗？”
可是李天爱太熟悉宋满满是个什么脾性了，把她的抱怨都没放在耳朵里，反而主动牵起她的手，一起走出塑料厂子后才松开。
她指着前面那座大塔说道：“刘万说今晚上有乐队演出，看到那座塔了吗？”
宋满满瞟了一眼，嗯了一声，表示自己看到了。
“然后呢？”
“塔边那条江叫姜堰。”李天爱接着说：“晚上特别漂亮。”
这个时间点姜堰边黑压压的全是人，宋满满深深觉得这帮人都等着看今天晚上的乐队演出。
她特别会抓重点的问，“那乐队出名吗？”
宋满满抬眸看向李天爱，视线随即转移到能挤出一身汗的人堆里，产生了想要回家的冲动，这倒不能怪她。
主要是宋满满跟李天爱走到大塔下。
宋满满看见地面上不仅有烟头，还有无法容忍的、看不出是浓痰还是呕吐物的东西，就算不小心踩上一脚都要把刚才吃的鱿鱼全吐出来，再用生理食盐水洗涤受到污染的眼睛。
“你觉得呢？”李天爱看着她，竟然生出一股你敢走，我就敢弄死你的威胁意味。
“……”宋满满沉默两秒，然后说：“我觉得我可……哎，我操？”
以字还没说出来就被身后的人推了一下，宋满满没控制住直接被推着往前走，再抬头的时候已经陷入人堆里，而李天爱朝着她偏了偏头，意思是前面姜堰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