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灵石早被村长分给每个人手中,那还有剩余,东拼西凑卖了不少东西才凑够。

  有几人气不过,等老爷走后撕扯她衣服,一人手太重失手杀了她,百姓这才恢复神智开始惊恐,请了和尚来做法。

  冤死女魂会徘徊在原地作恶,尤其是红衣女鬼,家家户户将积蓄取出来买符纸,就为睡上安稳觉。

  定魂撕魂,她被人用符纸伤了身子,挖去眼睛丢进井水中绑上石头。

  地水镇尸,她的魂魄得以解脱还是因为今日阵法松懈,她赶紧跑出来入了地府。

  郁作清还是想不通:“那,祭祀是怎么回事?”

  黎娘道:“我不知道,也可能,那和尚还令人打算。”

  村中符咒与祠庙是用来压制厉鬼,那投河杀女的河神呢,难不成这里有两只鬼。

  那也不对,鬼气他只找到黎娘一个,那就不是鬼了。

  “那和尚你还能想起什么样子吗?”突破口在这个和尚身上。

  黎娘背后惊起冷汗,捏紧帕子:“和尚,那和尚是个鬼影,没有脸,只是好像用了障眼法,百姓说他长得清秀俊美,小孩说他是个垂暮老人,而我死后看见他,是个没有腿也没有的人。”

  “郎君,他不是人吧?”好像想到什么害怕的东西,她想到那人捏着他的脚冷嗖嗖恐怖的触感,像一条沾满粘液腥臭的鱼。

  “无脸无脚无手,魔界的——三鬼。”郁作清手中凤鸣剑摔在地上,它身上蒙上一层阵法,竟然将它护主的金光摔了出来,剑锋冲到在场唯一的黎娘,郁作清抓住剑柄拉他回来,在上面龙纹处摸了两把,金光一下不稳硒鼓。

  又是魔界,不是巧合,他们的目的究竟是要干什么。

  “三,三鬼?”黎娘没有听过这个名字,只是她隐约知道关于魔族的事情:“那,那要不要请景仙君来!”

  她在闺房时就听仙界有个景仙君,灵修高强威武不凡,少女怀春的第一天就是他,连她无意见过画像都念念不忘,后来稍微大点就收起心思。

  “请他作甚?”景鹤名声传的还真是远,这人间都有人认识他。

  黎娘激动道:“他特别厉害!就说曾经仙魔大战,他一敌万众,持剑跃敌攻退魔族三千里!”

  郁作清心想你要知道景鹤刚刚还在不当人当着你灵魂的面亲他,还会不会这么说。

  只是他就想想,终究没有说出来,持剑平放,话锋一转问她:“那你猜猜这是什么?”

  黎娘看着这把白光内敛的凤鸣:“?一把好看的剑。”

  郁作清将剑竖在地上,食指放在嘴边,糊弄玄虚道:“不,是你口中那把,持剑跃敌的凤鸣剑!”

  景鹤扛着从井中捞上来的尸体,脚步未停赶了回来:“作清,凤鸣阵法已开,你是遇到什么危险了。”

  黎娘回头,坠裂万分。

  她嘴中英明神武的仙君,扛着她泡胀的尸体,向她走来。

  南村诡秘(四)

  遥想仙君是镜中月水中花,高不可攀,现他一身狼藉,肩扛的尸体滴落水花晕开,景鹤半边脸颊难免沾上几滴落水,长睫微眨,无辜看着郁作清:“我在井中捞出这具尸体,见凤鸣护体阵开,我就跑来了。”

  郁作清经过他提醒,想他刚刚自己用力过猛,吓得凤鸣以为遇到了危险,难为景鹤跑来:“我且无碍,只是这村子就不一定了,明知厉鬼损运,却偏要害死黎娘无辜姑娘,村民个个相护套不真话,因果轮回,他们吃了尸水丢了性命,不过是本身身体不好,吃狗三鬼的黄符水,不过他们也挺能胡编乱造啊。”

  郁作清大抵清楚,全是讲给他这个外人听的:“黎娘,这村子的人为何唤你寡妇?”

  一旁的黎娘不愿抬起头,捂着脸凄然回道:“他们非要说死后不算南溪村的百姓,进行了冥婚后,我的能力削弱了大半,只能困在这间寺庙里,看他们跪在地上默念求我保他们出船平安。”

  但……她死后名声都要如此尽毁,简直可恨,她一生并未嫁人,怎么到别人嘴里已是个寡妇,还讲于仙君听。

  黎娘越想越气,周围的鬼气全都顺着脚底盘旋在她的周身,幸亏郁作清先头扯住她的一魂一魄,阻止她入魔。

  鬼魂夺命比魔族杀人好听多了,该报的仇一个都不会少。

  郁作清梳理眼下得到的线索:“原来是这样啊。”

  黎娘家财暴露引全村疯夺,凭长辈之名压黎娘就范嫁人,自是反抗被杀,死后配冥婚禁六脉,引三鬼前来作恶。

  黎娘可受不了里里外外的供奉,这害人的祭祀和后来盖的庙不过是诱骗百姓减少罪恶感,结果还自己养出了一方邪神,自作孽不可活啊,反倒是可惜了那些因愚昧而被拖去献祭的姑娘了。

  事实造就,外力不可违抗,连他替黎娘扭转天道使她神智完全都撑不了多久,留给他的时间不多。

  三鬼那破烂身要承受这么多供奉早魔力倒流腐烂而死,他做这一切究竟在给谁铺路,又是疑问,郁作清心烦的掏出鸣鸿剑一瞬想抹脖子躺平。

  他该在天穹宗躺着等那些人来讨伐他,而不是在外受魔族设下的各种局,就像是点兵点将,点哪里必有陷阱。

  郁作清眼一横,疾言厉色反问:“师傅,你是不是盯着我呢?”

  景鹤听他所言解释,知事情蹊跷不简单,安抚他的情绪:“并未……”

  自己刚刚看的是黎娘,不是他。

  郁作清一听就明白景鹤没有听懂自己的意思,迎目光回望。

  景鹤心中波澜不惊的涟漪泛起水花,小心放下黎娘的尸体,盖上一叶锦布,走上前贴着他的后背:“别气,在看你。”

  黎娘听到动静放下手帕,看完整个人呆住,缩回身体继续假装当个死人,藏着秘密私下嘀咕。

  救她的是仙君的道侣,她在仙君道侣面前都说了些什么!

  眼见他们还在诉言,黎娘心绪烦乱,真想堵上耳朵。

  她那么大的鬼在他们面前,就当看不见吗,黎娘睁开一只眼,身前高大身影完全包裹住救命恩人,两两相贴,秘语倾诉,她不由自主勾起一抹——甜兮兮的微笑。

  郁作清原先怀疑景鹤监视他,稍微试探,现在打消了这个念头,连话都能说歪,怎么可能是他,巧合而已他何必当真。

  自小气运就差,难道这种事情还要乱怪罪到无辜之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