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是帅气!”

  欧阳渐觉得他牙根发酸,难以维持平日谦谦君子,酸了一句:“师弟,不行的,你们是一样的。”

  欧阳渐走得更快。

  池轩没听懂师兄的意思,小跑追上师兄问道:“什么一样啊。”

  “……没什么。”这种事情教小师弟过于早了。

  欧阳渐不愿意说,池轩再纠缠也无济于事,只好憋在心里,等以后有时间再问。

  千阶梯聚集了不少弟子,比招收新弟子还热闹,郁作清在前面只管开路,摇着扇子舞动发丝,有些女弟子纷纷给他丢着荷包。

  他笑着拒绝,还要将女弟子夸一句容貌仙姿,未到主殿就吸引了不少红脸。

  后面的弟子长相不算定好,英姿飒爽清新俊逸,只是前面有个郁作清,两两有了巨大落差。

  最后那名弟子羞的走到队伍后面,无人愿意离郁作清太近,真的叫他出尽了风头。

  “云心水性!”其中都有人替景仙君不值,这行为简直罔顾人伦。

  郁作清耳聪,时刻注意后面的闲杂之言,听到这四个字笑了出来,满园红绿在此刻黯然失色,他用折扇挡着半张脸走进大殿。

  殿内右座的景鹤有些不自在将手放在腿上,一眨不眨看着郁作清慢步走来,呼吸都慢了半拍。

  小徒弟比他更适合穿白衣,谪仙二字与他相配。

  “见过师傅,见过萧医仙。”

  水落昭然(六)

  景鹤完全呆滞,静了片刻才找回声音:“请起。”

  萧腾修为将近化神期,对于他小动作明摆看的明清,他移开眼不忍直视师弟。

  难不成魔族真有惑人心智的小魔族,看他师弟痴心样子难得一见,何不记录下来?

  萧腾眸子一亮,仔细忖量。

  他勾勾手,在储物袋中寻出巴掌大透色水晶,水晶阵法挥诀开启,灵力注入其中,在模糊中渐渐显出景鹤端正坐着的模样。

  他悄悄放在脚下,掩耳盗铃般揉揉耳朵,把手握成拳放在嘴边故作深沉:“师侄请坐。”

  景鹤将他动作收进眼底,不动声色,用脚踩碎水晶球,冷艳高贵连眼神都未往旁边看:“师兄。”

  “……错了。”

  萧腾咳嗽两声,诚恳认错,心疼看着花重金制作的回影石,伸手拿走最大的碎片,擦擦重新放进神识。

  嗯!还能勉强用。

  弟子陆续入殿,坐在没有郁作清的另一侧,单看阵势,郁作清这边就输了大半。

  池轩一进殿就看见郁作清孤立无援,见过两位仙君后揪着欧阳渐把他往那边拉。

  “郁师兄,嘿嘿!”池轩坐在郁作清旁边,拍拍板凳示意师兄也坐下。

  欧阳渐刚坐下,一道目光刺来,他条件反射站起拔剑。

  池轩疑惑道:“师兄。”

  欧阳渐松开手,剑归鞘,缓缓道:“没事,这板凳有点凉。”

  景仙君……欧阳渐重新坐下,意味深长看了一眼郁作清。

  萧腾主持公道,从另一边挑出一个弟子讲出事情原委,好巧不巧挑到最为讨厌郁作清的弟子。

  那弟子原是三长老门下的外门弟子,沾了薛瑾的福,替他干了不少欺负陌九的事情想进去内门,想要这次能让郁作清吃到苦头,薛瑾就把珍藏的御风符送他几张。

  元婴期高手画出的御风符可在逃命中使用,速度可达千里远,多个符咒也算是多条命。

  “郁作清品德皆失,前有戏耍景仙君在先,现在仗着仙君护他胡作非为,连夫子都包庇他乱答考卷一事,难道乱涂乱画,扭曲是非观都能成为甲等,弟子们读破万卷书,笔下答案与书籍分子不差,这错何算。”

  郁作清不经意将折扇打开,指尖抚摸上面每一根羽毛,眼睛微微眯着,似笑非笑。

  刷的开合声,大殿瞬间安静。

  那名还在说话的弟子被迫停下说话,不服气哼声,张着的嘴缓缓闭上。

  心里总有股气上不来,竟然与他较真,学着踢开面前桌子,巨响压过郁作清制造出来的响声。

  郁作清成功惹起他的怒意,指着碎掉的桌子,惋惜摇头道:“三百灵石没了,真粗俗~”

  那名弟子指着郁作清道:“你——你还不认罪。”

  “何罪之有?”郁作清不怕他,附尔反问:“我的答案可比书上准多了,慈悲为怀救的是世?”

  “可笑。”

  “东家有女嫁西家,女三年未所出,遭夫家打骂、公婆欺负、姑妹冷落,遂休妻,一年后夫娶新妻,依旧无所出,寻民间大夫诊治竟然是夫身体有疾。”

  “夫家重新娶妻,新妻泼辣,将一家治得服服帖帖苦不堪言,后用钱财踢掉新妻重新迎娶东家女。”

  “东家女早间落疾活不长久,入夫家鸡鸣起鸟睡归,尽心尽力,最后青瓦房,牛车,连小侄子上学堂钱都是东家女挣来的。”

  “此故事最后,东家女在上山时误踩悬崖坠落而死,家中无人记得,等发现时尸臭难忍,夫家不愿出银子,用草席裹着埋了。”

  弟子欲开口,郁作清先发制人:“别急,还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