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枕喊吃饭时, 封非时才打好那块牌子,还没来得及刻字。

  见他准备换手套,薄枕走过去,主动帮封非时褪去了那厚重的手套。

  封非时的手很漂亮, 修长而又宽大, 筋骨分明, 看着就是一双很有力的手。

  像上位者的手, 平时手里不是握着昂贵的钢笔签字, 就是端着酒杯等人来敬酒。

  他手掌掌心和指腹覆着的茧更是为这双手添满了力量感。

  野性和暴力的美感结合在一起, 让薄枕无法不心动。

  想亲上去。

  想含住哥哥的指尖。

  想在这双手上留点什么印子。

  吻痕亦或是咬痕。

  属于他的印记。

  薄枕拿起封非时平时用的手套:“哥哥要戴手套吗?”

  封非时还没答话, 薄枕就笑吟吟道:“哥哥要戴手套,还是要牵我呀?”

  牵着薄枕的话, 就不需要戴手套了。

  但其实就算不牵着薄枕, 薄枕坐在他身边,也会挨着他为他控制五感,没必要戴手套。

  所以…薄枕只是单纯故意这么问。

  封非时已经很熟悉薄枕了。

  他看着自己面前的美人,到底还是色令智昏,主动握住了薄枕的手。

  刹那间,明媚粲然的笑绽放出来,宛若这世上最瑰丽的色彩, 秾艶得惊心动魄。

  封非时一直都很喜欢看薄枕笑。

  他笑起来时,很漂亮。

  会让他的心情也跟着轻松几分。

  自从成为黑暗哨兵后, 他的精神就始终紧绷着,没日没夜地紧紧拉着那根弦,似是警戒, 也似是随时要绷断。

  封非时总跟封昀他们说自己没事, 哪怕精神污染度一直高居不下, 他也一直在说没事。

  但他自己心里清楚,他不是没事。

  不然他也不会选“继承人”。

  可薄枕变成向导来到他身边后,所有的一切都出现了新的转机。

  他偶尔也会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放松与轻快。

  薄枕…对于封非时而言就像是他所有版图和计划里最后的一块拼图。

  来得很突然,却完美地契合了进来。

  吃过饭后,封非时示意薄枕先去洗澡。

  毕竟他们在被遗弃之地塔旧址打过那一场后还没洗过澡。

  太忙。

  薄枕轻眨了下眼,故意问:“在哥哥这里洗吗?”

  封非时默了默,捏着手里的牌子,很轻地点了点头。

  于是薄枕就凑过来,在封非时脸上亲了口,封非时本来就有点紧绷,登时被撩拨起心跳,呼吸都跟着紧了几分。

  但薄枕没再做什么,只是又说了句:“最喜欢哥哥啦。”

  封非时有被他甜到。

  因为薄枕的头发很长,每次洗澡洗头都要点时间,尤其这个房子里的淋浴间是封非时常用的,无论是肥皂还是毛巾那些,封非时全部都挂在那,大喇喇地展示在那。

  让薄枕这种心思不正的人实在是无法忍耐。

  用封非时用过的东西,一步步侵占封非时的世界。

  薄枕低头,埋首在灰蓝色的毛巾里。

  毛巾也是用最柔软的织物做成,有些深的色调将他的银发和冷白皮都映衬出来,格外刺眼。

  上头属于封非时的气息很浓烈。

  让他沉迷的、令人安心的味道。

  嗅着就能够感觉到很温暖。

  等他出来后,封非时已经做好了两个耳饰,递给了他。

  牌子是按照薄枕提的,双面都刻着“封非时的”四个字,简单又粗暴。

  但另外一个耳钉是一枚很小的犬牙,像是幼兽换牙时脱落下来的一样,让薄枕怔了下。

  就见封非时轻挠了下自己的脖颈,低声说:“这个是我的牙齿。”

  封非时觉醒精神核很早,又因为评级很高,他在第一次换牙的时候,身体上就出现了一些特殊的特征。

  比如说这颗牙齿,是封非时上齿左侧的尖牙,长成了兽牙的模样,长长的,让封非时苦恼了好一阵。

  还好他后面还有第二次换牙——大多数精神体属于猫科又或者犬科的高等级哨兵都会经历两次换牙,因为第一次都会出现犬齿这种尴尬情况。

  而封非时又将这颗脱落的犬齿保留了下来,一直好好存放着。

  如今他在牙根处做了点点缀,用银色的花托包裹住,花托是油桐花的形状。

  上头再配了一枚黑色与暗金色交错的小珠子,再牵连上耳钩。

  封队虽然纯情,但审美一直是有的,这么简单弄一下,这枚犬齿就变得很好看,带着些许异域风情。

  薄枕喜欢得不行,抱着封非时撒娇让他给自己戴上。

  封非时没有拒绝。

  他取下薄枕耳垂上的消毒棒,因为不太熟练所以分外小心。

  等封非时给薄枕戴上牌子和犬齿后,他忍不住动手拨弄了下。

  两个东西碰撞在一起,发出细碎的声响,很好听。

  而且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和薄枕也真的配。

  那银色的长发散落着,因为刚吹过,还有些蓬松,手感极佳。

  封非时的眸色很深,日常就是如此。

  所以总会有人不敢看他,和他对视上就感觉自己被什么深渊盯上,不寒而栗。

  但薄枕特别喜欢看封非时的眼睛。

  他总觉得这双眉眼是那么的温柔,尤其是注视着他的时候。

  会让他忍不住……

  薄枕呼出口气,吻上封非时的唇。

  这个吻一开始很温柔,但慢慢地,那些占有欲就压不住头,全部冒了点尖。

  于是又开始变得很重,不断掠夺着封非时的呼吸。

  封非时被挤在沙发里,在事情彻底失控前先挡了下薄枕。

  薄枕的力气不比他大,所以能被拦下。

  那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让封队有点头皮发麻,但在薄枕装可怜前,封非时就先说:“我、我先洗澡。”

  薄枕快要炸了。

  他轻蹭着封非时,忘了要掐着嗓子说话,那天生冷沉的嗓音又沙又哑:“哥哥,我帮你洗,好不好?”

  封非时心动,但拒绝了这个蛊惑:“我自己洗。”

  想也知道,要让薄枕跟他一起进浴室会发生什么。

  封非时不想第一次在浴室里。

  察觉到他的情绪,薄枕抿了下唇,压住自己躁动的欲念,又碰了碰封非时的唇,花了好大的精力,才勉强从封非时身上起来:“那我等哥哥。”

  封非时洗澡不慢,倒不是急,主要是他没有那么长的头发。

  等智能烘干机烘干后,封非时难得地没有穿防护服,而是穿上了自己衣柜里就没碰过的睡衣。

  外面看上去没有什么特殊的,看着就是很简单的T恤加休闲裤,但薄枕知道。

  封非时贴身的东西都是最柔软的织物做成的,也就意味着……

  很好撕。

  他真的要疯了。

  薄枕坐在床边,看封非时有些紧张地走过来,主动伸手握住了封非时的手。

  他将封非时拉下来,封非时顺从地曲起一条腿压在他腿侧,在薄枕手掌的指引下低下头,继续和薄枕接吻。

  ……封非时能够感觉到薄枕骨子里藏着的那些有多凶猛。

  他躺着,薄枕微微撑在他的上头,一条腿跪在他的双腿间,莽撞又急切地在他颈侧留下一抹艳色后,低声求道:“哥哥,我想摸摸你的耳朵。”

  他的精神体化早就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那双银色的蛇瞳现在紧紧地锁着封非时。

  封非时现在的心情已经不是一句赧然就能说清的,他感觉自己就像是被薄枕拽进了什么旋涡里,沉沉浮浮,根本无法思考。

  薄枕说什么,他就下意识地做什么。

  豹耳再一次冒出,却不是在战斗场面,封非时本能地微微挺腰,免得压住自己的尾巴。

  而他的尾巴下意识地缠上薄枕的腰身,黑色的豹尾看着柔软却又精悍,漂亮得不可方物。

  封非时没戴手套,所以薄枕可以看见。

  他的指甲变成了黑色,原本被修剪得圆润的指甲长长了一厘米,倒没有说很锋利,但也呈圆的三角,多少还是有点尖锐的。

  好漂亮。

  薄枕执起封非时的手,在他漆黑的指甲上落下细细密密的吻,细长的蛇信子在轻嘶中忍不住将封非时的手席卷,连一点指缝都不落下。

  蛇本该是冷的,但薄枕因为基因改造的后遗症,导致他的体温高出常人——毕竟他的基因改造可不是在封家这种正规的地方做的,也没有专人盯着数据什么的。

  封非时的指关节都绷直到泛出白,他闭着眼不敢去看薄枕。

  刚刚只是扫了眼,他就被薄枕那张脸上流露出来的痴迷差点给摄了心魂。

  薄枕伸手很轻地揉了下封非时的耳朵。

  毛茸茸的、软软的。

  那只耳朵被猝不及防地触碰到,在他的手心里轻颤了好几下。

  薄枕受不了了,再一次低头吻住封非时。

  但他的蛇信子实在是有些长,前端还分叉……

  封非时不知道在这“折磨”中煎熬了多久,他两只豹耳都被揉了个遍,还被薄枕轻咬住舔舐,就连尾巴尖尖也被薄枕攥在手里揉搓过。

  ……薄枕的动作太多太密,封非时被勾得终于受不了。

  他就算是再纯情,也捱不住这样的折磨,主动开口。

  他攥住薄枕按在他腰腹上的手,声音喑哑得厉害:“你…差不多了吧。”

  薄枕稍顿,还没说什么,封非时就动了下腿,示意他:“我觉得差不多了。”

  那一刹那,薄枕脑海里名为理智的弦彻底崩断。

  他真的疯了。

  他没有想过封非时会是想要…的那个。

  薄枕承认他确实很想对封非时做什么,但他一直都是只要封非时愿意和他共感,他怎么样都可以。

  薄枕现在就是体验了把当梦想照进现实。

  “…会很疼。”

  薄枕俯身抱住封非时:“哥哥,我先封闭你的触感。”

  “……不用。”

  封非时全身都在发烫:“调低点就好。”

  薄枕深呼吸了口气,一只手往下,同时再一次吻住了他,将所有的声音,无论是什么,全部都堵在两人的唇齿间,只有细微的音节闷出来。

  ……

  封非时感觉自己像是被无数海草紧紧缠绕着坠入海底,无法挣扎,窒息和挤压的感觉让他昏沉无比,别说思绪了,就是一点理智都不再剩下。

  窗外像是下起了暴雨,耳边回荡着有些沉闷但又莫名清脆的声响,还夹杂着薄枕耳饰叮当的碰撞声。

  他陷在其中,鼻腔里全是潮湿的气息,掌心里落了些薄枕的发丝,穿过他叠在一起的手,像是加固的一层网纱,和束缚在他双手手腕上的武器带缠绕在一起。

  豹耳不住发颤,尾巴也紧紧缠绕着薄枕。

  封非时感觉自己的心脏都撞散了。

  *

  作者有话要说:

  目前还是第一版(烟)

  下午六点也早点(抹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