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特小说>耽美小说>花宴>第12章 爱别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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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边,黑瞎子和小花经过几秒钟的自由落体,双双掉进了一个蓄水池里,入水的一刹那,小花觉得耳朵突然一蒙,然后就是剧烈的晕眩,从高空摔到水里,如果姿势不对,和摔在水泥板子上是没有区别的。黑瞎子比他好一点,但也摔飞了墨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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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蓄水池非常巨大,几乎一眼望不到边,周围有十几条排道,有些是进水口,有些是出水口,流速非常湍急,水下全是大大小小的漩涡,而且水温奇寒无比。两个人相继探出头来,刚换了口气,又被漩涡卷入水底,不过即便如此,他们的手依然死死握在一起,片刻不曾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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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被水流冲入一条排道,也不知道转了多少个弯,前方排道突然变宽,并且出现了阶梯状的上升结构,水势在这里明显有所减缓,黑瞎子赶紧拽着小花游向排道边缘,用力扒住墙壁,这才勉强能站起来,原本满身血污的两个人,经过这一番冲刷之后,都像自动化杀鸡流水线上下来的光鸡一样,干净的可以直接上锅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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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周漆黑一片,寒气逼人,黑瞎子咳嗽了几下,抹掉脸上的水,问小花道:“没事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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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花冻得牙齿打颤,说不出话来,只好也咳嗽了几声当作回应。黑瞎子一听就心疼了,不由分说的将他扛上肩,让他脱离冷水的浸泡,接着从背包里掏出一支橘色的小荧光棒,摇亮了递给他,就开始顺着水流往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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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花努力调整自己的呼吸,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这样不成,你会累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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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可能,你当我是纸糊的啊。”黑瞎子失笑道:“眼前的这点苦难,比起我以往经历过的那些,只能算是挠痒痒,何况还有你陪着,我不要太开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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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个疯子!小花暗骂,奈何拗不过他,于是想了一个办法,用充满气的睡袋套住两个人的背包,栓根绳子牵着,放在水里漂行,为他减轻了很大一部分负重。所谓一等价钱一等货,幸亏他们的背包都是全方位防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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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着走着,周围的温度越来越低,小花扭身挪到黑瞎子的背上,手脚并用的扒紧他,心想怎么办,怎么办,这条排道修的这么正规,肯定不是当年工匠们的逃生之路,尽管随着地面的升高,水位也相对降低了,可整段排道里还是过膝深的积水,冰冷刺骨,连一块歇脚的地方都没有,这样走下去,黑瞎子怕是要冻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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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许是感觉到了他的担忧,黑瞎子忽然笑了笑,对他道:“没事,出口应该不远了,哑巴会带人来找我们的,现在你可以和我说说话,说点好听的,分散一下我的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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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花叹了口气,沉默良久,才说道:“你记不记得,在我20岁那年,我们一起下一座宋墓,临出去的时候,有个伙计不小心踩到了机关,墓道里瞬间万箭齐发,后面的人都退了回去,我们两个走在最前面,来不及撤离,你用背包当盾牌,冲过来救我,把我扑倒在墓道一边的排水沟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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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得。不过我以为你会说‘亲爱的加油’,或者‘我爱你’之类呢。”黑瞎子打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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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花莞尔:“这些话在心里说就好了,无需宣之于口。”顿了顿,继续说道:“那场箭雨足足下了五分多钟,数以万计的箭矢破空连发,我被你严严实实盖在身下,什么都看不到,只听见上空弩箭嗖嗖乱飞,撞在墓道的墙壁上,叮铛作响。”他歪头靠着黑瞎子的肩胛:“其实我那会儿特别高兴,因为我从来没有和你那么亲近过,虽然当时的情况很混乱,但我仍感觉到,你在偷咬我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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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瞎子呵呵地笑起来:“嗯,实在是没忍住,我当时的心情和你是一样的,特别高兴。你那伙计这一脚踩的妙,所以事后我额外奖励了他一个明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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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哥,你五院出来的吗?!”小花哭笑不得,叹气道:“算了,我也没资格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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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话怎讲?”黑瞎子纳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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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花就道:“从那宋墓回去以后,我每晚睡觉之前,都会照很久的镜子,看着你留下的吻痕发呆,可惜没过几天,那痕迹就淡掉了,为此我还暗自沮丧了很长一段时间,你说,我是不是得了失心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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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语气很平淡,甚至有点自嘲,黑瞎子却完全愣住了,原地傻站了几秒,忽然反手将他拎到身前抱紧,用力在他颈侧吸出了一个吻痕,喃喃道:“怪我,都是我不好,委屈了花儿,至于这种东西,以后要多少有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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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花一手捂着脖子,笑了笑:“你不用自责,因为你并没有错,我明白你那时的处境有多复杂,也明白你是怕连累我,怕我要继承解家,不想给我造成困扰。可是瞎子,你知不知道,对于我而言,你比一切都重要,包括我自己的性命和解家。我每天做的那些事情,没有一件是我有兴趣的,但我还是必须要去做,犹如一台永不停歇的机器,只有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才觉得自己是个活生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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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瞎子默默地听着,心中翻起了惊涛骇浪,他忽然相信,语言也是有温度的,至少他现在感受到了无限的暖意,不过他什么也没说,一边加快脚步,继续前行,一边在身上摸索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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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花感觉莫名其妙,这是闹哪样?!我靠,这个反应不对啊,难道话说到这份上,还嫌不够好听?不会吧,我都快把自己感动哭了好么!正在胡思乱想,就听黑瞎子自言自语:“糟糕,手机没在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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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手机做甚?这里又没信号。”小花更加地感觉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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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瞎子撇了撇嘴,闷闷道:“我想把你刚才说的话录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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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花扑哧一声笑了,本想调侃他两句,却发现他的眼眶里竟然泛着泪光,不由得打了个激灵,硬生生地转了话锋:“好,出去再对你说一遍,你想怎么录就怎么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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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瞎子点点头,狠命将小花抱得更紧了些,几乎要把他揉碎。小花也毫不示弱,使出吃奶的力气回抱住他,两个人就像拼手劲一样,但是都没有再说话,因为实在是爱的没办法了,任何话语都不及表达如此浓烈的情感,只能沉默地相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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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走了二十分钟,突然就是一阵冷风吹来,排道终于到了尽头。小花打亮手电,探头一看,外面竟是一处巨大的山体裂缝,底下水声隆隆,似乎是一条地下河,他们所在的排道挖在一侧的峭壁上,附近还有几条排道出口,也在往外冒水,好似一挂挂飞流的瀑布。而他们对面五十多米处,是裂缝另一侧的峭壁,偏左斜下方的位置,修建了一个悬空的平台,平台边缘有一圈栏杆,后面是一个门洞,不知通向哪里,除此之外再无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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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瞎子上下左右的看了看,就把小花挪回背上背着,然后拆开充气睡袋,翻出背包里的飞虎爪,绑好登山绳,用力甩向对面,绕住了悬空平台的一根栏杆,一拉,绳子绷紧,固定得非常结实。绳子的这一边也用岩钉固定在了排道的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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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切准备就绪,黑瞎子扯了扯绳子,确认两边都没问题,便将小花挂了上去。由于两边有一个高低落差,小花用皮带当滑轮,跐溜一下就滑到了对面的平台之上,接着是两个人的背包,最后是黑瞎子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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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对面,他们马不停蹄,立即查看周围的环境,发现那门洞后面是一条笔直的甬道,大约两百米长,尽头有一扇石门,似乎是间墓室,好在门是关着的,门上也没有被人炸开的破洞,所以暂时不会有什么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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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瞎子往地上一坐,说:“这一路上,有个能安心休息的地方还真他妈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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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花拍拍他的肩膀,意思是辛苦了,随即在栏杆和峭壁的夹角处铺开防潮垫,将他拎到垫子上坐着,拿出烧酒给他喝着驱寒,一边脱下他的衣裤和鞋袜,用两层毯子裹住他,又在他边上点了一盏风灯,加强取暖,最后从包里掏出一包烟,抽出一根点燃,塞进他的嘴巴里,把他伺候舒坦了,才脱掉自己的衣物,单穿贴身的防水服,靠着栏杆坐下来,煮了些热茶喝。两个人就这样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眼神中都包含了太多温柔的情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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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休息了片刻,小花放下茶杯,爬起来晾衣服,这时候,黑瞎子就从背后贴了上去,双手环抱住他的腰,下巴搁在他肩上,极尽依赖而充满占有欲的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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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花回头看了他一眼,露出一个很淡的笑容:“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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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瞎子蹭着小花的侧脸,轻声说道:“花儿,我好冷,你有没有办法让我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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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花一愣,忽然想起了什么,道:“有的,你稍等。”扯过背包,翻出一盒暖宝宝,递给黑瞎子:“多贴几片就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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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瞎子看了看那盒子,沮丧地把它丟到一边,小声嘟囔:“不要,冻死我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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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花于是转过身,面对着黑瞎子,缓缓拉开自己的防水服拉链,白皙柔韧的躯体逐渐暴露在了黑瞎子眼前,他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那么这种特制的暖宝宝呢,你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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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瞎子一下子就癫狂了,鼻血差点没喷出来,疯了似的扑上去,抱住小花索吻,但是小花抵住他的肩膀,给了他一个浅尝辄止的吻,就往后退开少许,连续几次都是这样,还曲起一条腿挤进他胯间,暧昧地磨蹭着,又顽皮又撩人,惹得他浑身直冒火,呼吸和心跳都严重紊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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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般欲拒还迎的挑逗,实在吊足胃口,他忍了一会儿,终是耐不住折磨,一把按住小花的后脑勺,嗔骂:“你看你坏的,坏馊了,存心想玩死我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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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花双手攀住他的脖子,用指尖描摹着他背部的肌肉线条,微微喘()息道:“你不是冷吗,现在热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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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瞎子咬牙切齿地笑:“热,都他妈快熟了。”说着狠狠吻上了小花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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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花这次没有再闪躲,而是无比深情地回应,主动将舌探入他口中轻舔,勾着上颚扫舐,变换着角度,与他唇舌嬉戏。那种酥()麻微痒的感觉太过美好,像是被一片花瓣亲昵着,真没想到,接个吻竟然也能产生如此强烈的快()感,黑瞎子不由自主地发起抖来,那话儿越加胀痛难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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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抱成一团,双双滚倒在垫子上,黑瞎子翻身压住小花,扒掉他的防水服,一手将他搂紧,一手沿着膝盖向上摸去,边舔()弄着他的耳垂,诱哄道:“乖,把腿分开,让我疼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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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花莫名有点想笑,心说你丫的真会挑词,确实是“疼疼”我,不过还是分开了腿,放任黑瞎子为所欲为,反正都到这份上了,也没什么好扭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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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瞎子对他的身体非常熟悉,很快就使他失去了清醒,他知道自己今晚太放纵了,于百年之后的长眠之地,做缠绵缱绻的行乐之事,既离经叛道,又惊世骇俗,可他却乐在其中的,体会这诡异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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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闭着眼睛咽了口口水,喉结上下动了一下,喘的很急:“……瞎子…抱我吧……我受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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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瞎子真是从未见过如此纵情而魅惑的小花,仅剩的那一丁点理智顷刻荡然无存,一心只想狠狠地占有这朵花儿,让他辗转呻()吟,让他颤栗尖叫,让他在自己身下高()潮,哭着说还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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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刻,他们对彼此的渴求都达到了极限,黑瞎子亲了亲小花的唇角,然后架起他的双腿,没有任何停顿,猛地挺身刺入,一下子至少送进去一半多,顶的小花魂飞魄散,死命一把掐住了他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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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疼?”黑瞎子啄吻着小花的脸颊,因为情欲而沙哑的嗓音格外性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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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花摇头:“疼倒还好,就是涨的难受。”他没有装腔作势的习惯,所以实话实说,但是听在对方耳朵里,却是别样的刺激,插()入他体内的硬()物瞬间又涨大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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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小花真想用头撞墙,“日你大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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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大爷早就归西了。”黑瞎子笑着揉()捏他的翘臀,缓缓抽()动了几下,突然直插到底,准确顶到了最深处的那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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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花顿时发出了一声低()吟,尾音拉得很长,似乎是极度的舒服和满足。情人的叫()床声是最强劲的春()药,此言果然不差,他这一声就仿佛是某种召唤,彻底唤起了黑瞎子的兽性,动作也越发凶猛,整根送进去,整根拔出来,每一次进出都重重地碾过G点,直袭深处的敏感区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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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感山呼海啸,不断冲击着大脑,小花扭动着腰身,觉得自己快要疯掉了,几乎招架不住,只能一下接一下地随着抽()插的节奏用力喘气,任由意识渐渐离他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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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服死了,花儿夹得我——好紧。”黑瞎子爽到飞起,说的断断续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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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花不怒反笑,抬手将他拉近,两个人额头相抵,呼出的热气很快凝结,变成湿()润的水汽,游走在彼此的鼻息之间,黑瞎子蓦然一阵情动,险些缴械投降,堪堪缓了片刻,才开始又一轮的狂风暴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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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多爱就有多放肆,赤裸裸的颤抖和汗水,不仅仅是宣泄()欲望,更是对爱情最鲜活的演绎,他们吻遍对方的身体,烙下自己的专属印记,不放过任何一寸肌肤,简直好像八辈子没做过爱一样,无休止地痴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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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花射了三次,呻()吟都变了调,甚至带上了些许哭腔,因为不想让黑瞎子消耗体力,所以后来都是由他跨坐在黑瞎子身上自己动,当黑瞎子终于释放在他体内之时,他已经累得连骂娘的力气都没有了。反观黑瞎子倒是精神亢奋,一脸餮足的样子,堵在里面不肯出来,喘()息着将他搂进自己汗湿的胸膛,细细亲吻他的面颊,抚顺他凌乱的发丝,极尽疼惜与眷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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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小花实在管不了那么多了,胡乱回亲了黑瞎子几下,眼睛一闭就趴在他怀里睡死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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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觉睡的昏天黑地,醒来的时候,小花浑身都是酥软的,不过并非是虚脱乏力的那种,而是格外惬意的慵懒,黑瞎子把他抱得很紧,用体温在暖着他,所以他一点都没觉得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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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嘴里有淡淡的薄荷味,身体的感觉也很清爽,看来昨晚他睡死之后,黑瞎子做了不少事情,连牙都帮他刷了,究竟是怎么办到的呢?他微微抬起头,看着黑瞎子近在咫尺的睡颜,想到两个人昨晚欢爱的画面,忽然间有些羞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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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瞎子一睁开眼,就见小花正看着他出神,逆着风灯的暖光,小花脸上透明的小绒毛都显得一清二楚,好似一个粉嘟嘟的水蜜桃,讨喜的要命。他想也没想,几乎是无意识地捧住了小花的脑袋,狠狠啃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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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呀!!”小花一下子翻起来,捂着脸大骂:“你有病啊?疼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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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瞎子不语,只是一味地傻笑,似乎啃的很过瘾。小花看到他这副呆样,又生不起气来,干脆不去理他,径自穿上了衣服,拿绳子拴着水壶,垂到平台下方的地下河里,打水上来洗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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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瞎子跟着起来,裸着上身走到小花背后,在他耳边吹了口气:“真咬疼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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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花转头瞪他:“废话,我咬你一下试试?”说完才发现他身上遍是牙印,还有许多抓痕,显然是自己留下的杰作,不由一阵心虚,就道:“得,当我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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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瞎子呵呵直笑,搂住小花蹭了蹭:“没关系,我喜欢被你咬,咬的越凶,越说明你爱我,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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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花不好意思地扭过脸去:“对对对,别贫嘴了,快点填饱肚子,赶路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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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梳洗完毕,穿戴齐整,坐下来准备开饭。小花道:“我们的食物不多了,省着吃也只够吃两天,如果两天之内我们还不能与大部队汇合,那就只能以水充饥了,如果水喝完了也没有找到出路,那就等着吴邪他们来给咱俩收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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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放心,我们不会这么倒霉的。”黑瞎子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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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愿如此。”小花耸了耸肩:“不谈这个了,你想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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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瞎子听了十分奇怪,就问小花:“难道还有除了压缩饼干之外的选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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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花点头,示意他闭上眼睛,伸出双手。黑瞎子照做,然后就听到小花翻包的声音,随即手上就多了个东西,他睁眼一看,竟然是青椒肉丝炒饭,饭盒上面还放着一副墨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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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惊讶地看向小花,小花却没有看他,而是低头抠着自己的手指甲,默默道:“知道你爱吃这个,就给你带了两盒,还是找的四川那个盒饭厂家做的,保质期改成了一个月,添加剂相对少一些。墨镜是带了给你备用的,现在刚好派上用场。”说着抬眼瞅了瞅他:“吃啊,看着我干嘛,等我喂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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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继续看着小花,忽然就笑了,神情特别的温柔。他对小花道:“谢谢你,花儿,再也没有人能比你更让我觉得幸福了,再也没有了。”顿了顿,又道:“另一盒炒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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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花愣了一下:“怎么着,你想一顿全吃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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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瞎子摇头:“不是,我想你和我一起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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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花就道:“哦,你自己吃吧,我有饼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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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啰嗦。”黑瞎子佯怒道:“不听话就打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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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花暗暗骂娘,无奈黑瞎子真做得出来,若要以暴制暴,自己又不是他的对手,只好从善如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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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三下五除二吃完饭,歇了一会儿,就开始整理装备。正收拾着,黑瞎子隐约听到了几丝迸裂声,那声音很轻,夹杂在排道和地下河的水声里,所以听得并不太真切,但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个声音不对劲,于是急忙招呼正在平台边缘取水的小花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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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花应了,刚迈出第一步,前半截平台一下子就塌了,幸亏他反应快,在坠落的一瞬间,用力将手上拴着绳子的水壶甩向了黑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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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瞎子大惊失色,飞身一扑接住,使他吊在了半空,看见他像荡秋千一样划过一道大弧线,重重撞到了峭壁上,心疼的几乎要吐血,赶紧把他拉了上来,抱在怀中又亲又揉,嘴里还喃喃念叨着:“我的小祖宗,我的小祖宗,你可把我吓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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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花给撞得七荤八素,看了看下面的万丈深渊,心说马勒戈壁,差点就没命了。他不惧怕死亡,这个毫无疑问,从他成为解家当家的那一天起,死亡便如影随形,这么多年下来,他已经习惯了,只是他死了会影响很多事情,同时也会令黑瞎子伤心,那才是他最舍不得的,好在有惊无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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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片刻之后,更多的迸裂声陆续响起,小花和黑瞎子对视了一眼,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两个人立即跳了起来,抄起地上的背包,往后方的门洞里跑,刚冲进去,整座平台就全塌了,偌大的一处建筑,霎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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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面面相觑,不确定这算是幸运还是不幸,毕竟,坍塌如果发生在昨晚,他们只能光着身子去阴曹地府报到。没等他们松口气,门洞之内的甬道上方,便传来了一阵机括启动的声响,小花看都没看,直接一脚把黑瞎子踢倒,自己也往后一翻,紧接着就是一块封石破顶而出,砸到了他们刚才站的地方,将他们封在了甬道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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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瞎子甩身起来,推着小花大叫道:“跑跑跑!往墓室里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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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条甬道里一片混乱,碎砖纷落似雨,每隔十米就有一块封石掉下来,依次渐进。他们顶着满头的压力,奔命狂逃,生怕卡在两块封石之间,因为那样真的只有死路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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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就说吧!不该在斗里干那种事情,现在好了,遭报应了!”小花破口大骂,边跑边拧亮手电,照着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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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瞎子就哈哈大笑,也不知道笑个什么劲,如这般爆发在生死边缘的豪迈笑声,实在太过嚣张,嚣张到听着就欠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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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百米左右的甬道一下子就跑完了,尽头的墓门出现在了他们面前,小花冲上去一推,骂了声:“操!”用嘴巴咬住手电,抡起拐钉钩子便去开自来石。与此同时,最后一块封石紧贴着墓门落下,马上就要砸到小花,而且要是被它把门挡住,那就彻底没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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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这一刹那,黑瞎子果断出手,用尽全部的力量,硬是将那封石给撑住了。那封石起码有四五百斤重,普通人用板车拖都很难拖动,更别说是徒手撑了,何况封石下坠的冲力巨大,这一下如果撑不好,结局等同于被一台打桩机打了一下。亏得黑瞎子懂技巧,本身又极其强悍,能人所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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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花也不含糊,使出毕生解数,只用了15秒就搞定了自来石,创造了倒斗史上最快开启自来石的神纪录,把黑瞎子看得目瞪口呆,几乎忘了自己还在充当人肉千斤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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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一推开墓门,三道寒光就迎面飞来,不知道是什么鬼东西,速度太快了,根本看不清,估计是梭镖一类的暗器。小花猛一挥钩子,“铛铛”拦下两支,然后就听一声呼啸,第三支已经擦着他的肩头飞了过去,直射黑瞎子的胸口,但黑瞎子正竭力撑着封石,完全无法避让,眼看中招在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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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光火石之间,小花脸色一冷,闪电般的转身甩手,凌空一握就把那暗器给握住了,那动作几乎就是在几分之一秒内,黑瞎子甚至连他的影子都没看清楚,只见血从他的指缝间迸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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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花顾不上手心的剧痛,立即扔掉暗器,钻进了墓门里,让到一边,对黑瞎子喊道:“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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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瞎子憋气喝了一声,撤手的同时用脚猛蹬地面,如离弦之箭一般冲入门内,封石在他身后轰然落下,尘土飞扬。小花咳嗽着扑了上来,拍打他的手臂和肩膀,帮他放松肌肉,问:“有没有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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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先别管我!!”黑瞎子吼道,急急检查小花的伤势,看到他手心里有两道深深的割痕,而且伤口周围的皮肤颜色发青,顿时脑子一嗡,赶紧绑住他的动脉,捧着手吸了毒血出来,又切了十字口放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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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没几分钟,小花就出现了肢体麻木的感觉,显然有一些毒素已经进入了血液循环。不过让黑瞎子稍微安心的是,小花的手并不浮肿,意识也很清醒,看样子,这种毒素似乎并不致命,倒像是麻药之类的抑制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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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瞎子万分疼惜的抱紧小花,侧脸贴住他的额头,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叹气道:“你怎么这么笨,那种东西怎么能用手抓,我以前都白教你了吗,真是笨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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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花呵呵一笑:“去你妈的,就那么鸟大一点地方,我不用手抓,难道转身一钩子抡你头上?况且,割破我一只手,总比在你身上扎个窟窿要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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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个屁!还不如扎我身上呢。”黑瞎子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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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花没再说话,转动眼珠看了看四周,可惜光线太暗,凭他的视力,实在看不出名堂。身体越来越麻木,头部以下已经彻底失去了知觉,他不知道这种症状会持续多久,但是有黑瞎子在,他心里倒也踏实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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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瞎子看小花没有其它不良反应,也没有要死掉的迹象,这才长吁了一口气,抬眼环顾这间墓室,一看之下,不由自主地就“啊”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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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花一惊,刚想问他啊什么,墓室里突然亮了起来,嵌在墙上的青铜壁灯接二连三自行点燃,灯火竟是蓝色的,看上去非常妖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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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古墓中发生的事情历来千奇百怪,既然存在鬼吹灯这一说,那么鬼点灯的情况也可以理解,只是那些蓝火就像变戏法似的,腾空而起,越窜越高,从四周汇集到墓顶,在上空盘旋流动,迅速融合成一大片飘浮的火云,仿佛有生命的活物一样,既不落下,又不熄灭,且不散发一丝一毫的热度,这算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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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借助骤亮的光线,小花看清了墓室的格局,顿时冒出一身冷汗。这是一间“吕”字形的错层墓室,两层之间有半米左右的高低差,中部被一条窄沟隔开,由一座吊桥相连,窄沟里金光闪闪,填满了陪葬的金银器皿和珠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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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墓室下层一目了然,没有棺椁,只在中央横放着一张棺床,那棺床通体呈蜜金色,质地均匀,晶莹剔透,能看到其内部封存着许多炭化的树叶,应该是用一整块琥珀原石雕凿而成的,举世罕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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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真正让他们紧张的,是墓室上层的东西。上层面积不大,结构四四方方,后墙正中有一道拱门,门柱两边各有一盏已经亮起的壁灯,门扇是铁质的镂花格栅,阵阵阴风从门后的黑暗中吹来,穿过格栅的时候,发出各种细碎的声音,犹如另一个世界飘来的絮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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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那门前的空地上,赫然陈列着一个“五尸阵”。这种阵法极凶,起源于最古老的道术,时间上可以追溯到春秋战国时期。布置此阵,需挑选五具体型相似的尸体,之后,为每一具尸体配备一块与其身高体宽大致相等的竖镜,和一只瓦罐。布阵者清除尸身内的废物后,便在每只瓦罐中放入蜈蚣、毒蛇、蟾蜍、蜘蛛、蝎子,让它们互相撕咬,直至争斗出最终获胜的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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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着就是把瓦罐中的毒物烘干,磨成粉末,然后烤尸体的下巴,使流出的人油滴入瓦罐内,搅匀,再将混合物灌入尸身上的所有孔道,剩下的全部灌入尸体口中,并扶起尸体直立,让混合物进入其内部,待尸体口中没有残留的混合物后,便将竖镜按照八卦的“离、兑、坤、震、坎”五个方位摆成一圈,让五具尸体各自与一块竖镜相对,一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阵法至此完成。一旦遇到活气,就会触发于无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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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这种人为炼化的毒尸则异常凶猛,甚至可以沿用生前的武器,比血尸还难对付,因为其尸身经过特殊处理,死而不僵,所以动作很灵活,不像血尸需要浸过血才能摆脱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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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前这五具毒尸的体型高大魁梧,穿着腐朽的铠甲,双手各持一柄开山斧,显然生前都是骁勇善战之辈,属于炼化毒尸的最佳人选,同时也是最厉害的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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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般情况下,有太阳能把它们晒倒,或用雷管把它们炸碎也行,不过包里已经没有雷管了,在这荒山野岭,地底深处,上帝要送雷管过来,恐怕也没那么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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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候,小花就看到那些毒尸开始动了,五双只有眼白的眼睛从镜子后面转出来,看向他们,那眼睛没有任何的定向,但你就是能知道,它在看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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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已至此,小花已经释然了,现实往往就是这样无奈和残酷,如果所有人都在这里,大家一起拼死一搏,或者远距离使用重武器,可能还勉强有一线生机,但是现在只有他们两个,而他又中了麻药,完全无法动弹,等于只剩黑瞎子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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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来没有谁能单挑五具血尸,却不被杀死,从来没有,更别说是五具毒尸,因此就目前的情形来看,死亡是必然的结果。他想抓紧最后的时间和黑瞎子告别,但是药性已经扩散到喉咙,他说不出话来,于是就对黑瞎子眨了眨眼睛,意思是今生缘尽,来世再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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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瞎子朝他笑笑,忽然将他抱了起来,放到了一边的琥珀棺床之上,随即摘下自己的墨镜,搁在他身旁,又脱掉外面的皮衣,小心给他盖好,摸了摸他的脸,然后就提着黑刀,独自向墓室上层走去,整个人的气势变得非常凌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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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瞬间,小花的脑子一片空白,就见黑瞎子边走边活动关节,头也不回地说:“花儿,只要你还活着,我就不会死,记住我对你的承诺——我和你,若非死别,绝不生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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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黑瞎子开始奔跑,用闪电一样的速度冲过吊桥,黑刀在手里打了个圈儿,旋身一刀砍断了吊桥的绳索,接着一跃而起,五具毒尸猛地扑了上去,黑瞎子顿时淹没在尸群里面,连影子也看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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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知道黑瞎子这么做,是为了防止毒尸移动到下层墓室,毒尸虽然比血尸要灵活,却也不擅长爬高上低,一时半刻过不了中间那条窄沟,可是这样一来,黑瞎子也断绝了自己的后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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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飘浮在上空的火云越烧越旺,把整间墓室照的通亮,随着几块竖镜被打翻,两具毒尸被砍掉头颅,倒地不起,他终于看见了黑瞎子的身影,然而这一看之下,他的心就狠狠一揪,呼吸都停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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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真想把眼睛闭上,不去看那地狱一样的场景,但是他现在连眨一下眼皮都办不到,只能静静地做一个旁观者,看着黑瞎子的鲜血喷涌而出,看着黑刀和开山斧在半空中交击的火星四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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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黑瞎子来说,这是一场孤注一掷的较量,没有任何后援,也没有任何退路,为了守护他的至爱,他必须背水一战。马上就要到极限了,他心里非常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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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能撑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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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知道,但他知道自己绝不能倒下,如果他倒下来,意味着小花也会死,这是他无论如何都没办法接受的事情,所以,即使流尽最后一滴血,他也要杀光这些毒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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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仿佛过了几个世纪那么漫长,嘈杂的打斗声戛然而止,小花的视线早已模糊,恍惚只看到一个人影翻进了窄沟,又艰难地往上爬,失败了好几次之后,终于爬上了下层墓室这边的沟岸,跌跌撞撞地走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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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浓郁的血腥味扑鼻而来,黑瞎子在他身边坐下,吐掉嘴里的血,转头对他笑道:“你看,我没骗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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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花安静地躺着,眼泪一下泉涌而出,感觉真的是悲喜交加,本以为这次肯定凶多吉少,没想到黑瞎子竟然厉害到这种程度,简直就是修罗在世,不过他现在也没有别的念头,只想跳起来抱住黑瞎子,死也不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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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瞎子舍不得他哭,赶忙掏出手帕,替他把眼泪擦干净,继而从包里翻出急救药品,给自己打了很多镇静剂,才使全身的肌肉放松下来,然后用水壶冲洗了伤口,开始给自己包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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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扎到一半,黑瞎子的动作忽然变得迟钝,手抖的连绷带都快拿不住了,他想装作若无其事,以免花儿担心,但是大量失血和疼痛让他有些眼前发黑,几乎就要晕过去。他深吸了几口气,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抱紧小花,一遍遍地亲吻他的嘴唇,亲吻他的脸,眼中是万般的眷恋和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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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花愣住了,劫后余生的喜悦霎时就被极度的恐慌取而代之,黑瞎子定是觉得自己要死了,才会放弃自救,提着一口气,无比深情的吻他。他看着黑瞎子,发现心中竟然没有一点悲伤,可能他的意识并没有反应过来,此时此刻,他反而有些茫然,忽然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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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瞎子吻完他,就一头倒在了他的胸口上,幽幽说道:“花儿,我累了,想睡一会儿,你能动了就叫醒我,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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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睡!瞎子别睡!”小花大声呼叫,却只能发出微弱的气声,直到这时,他才开始感到绝望,尽管他的本能正在强压下崩溃的情绪,但是情绪的‘高压锅’里还是有不好的感觉漏出来,这种感觉特别复杂,不仅仅是绝望,更多的是一种对于眼前所见之事的不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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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他心目中,黑瞎子是一个强大如神佛的男人,一个长生不老的妖怪,这样的家伙,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死掉?他之前从没有想过,如果黑瞎子死了,他会是什么感觉,他认为凭自己的心理素质,完全可以承受这份悲伤。可现如今,黑瞎子还没断气呢,他就痛苦的几近窒息,内心全盘崩溃,更不敢想,要是黑瞎子真的死在他面前,他会是一种什么样的状态,估计也活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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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呆呆地看着黑瞎子,泪如雨下,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慢慢地,他感觉喉咙的麻痹减轻了一些,就尝试着开口说话,几番努力之后,终于喊出了一声:“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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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黑瞎子没有任何反应,静静地趴在他胸口,一动也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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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花悲痛欲绝,冒出了一个很大的鼻涕泡,可惜抬不起手擦拭,只能任由鼻涕泡在脸上炸裂,毫无形象可言,他哭着吼道:“醒醒啊,瞎子!求求你别死,别丢下我,没有你我活不了,求求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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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昏迷中的黑瞎子听到小花声声啼血的呼唤,突然睁开一条眼缝,挣扎着挪动胳膊,摸到小花的一只手,与他十指交握,气若游丝道:“花儿不要哭…我心疼…来…唱个小曲给我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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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唱你个头!我现在唱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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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瞎子扬起嘴角,笑了笑,轻轻摇晃小花的手:“我想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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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花没办法,只好吸了吸鼻子,边哭边唱:“春日宴,绿酒一杯歌一遍,再拜陈三愿,一愿郎君千岁,二愿妾身常健,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长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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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缠绵哀婉的歌声回荡在墓室里,无限悲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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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小花彻底恢复行动能力之时,黑瞎子已经再次陷入了昏迷。小花起身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黑瞎子放倒在棺床上,剥掉血迹斑斑的破衣烂衫,仔细检查他的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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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肢都有脉搏,而且并没有虚弱的趋势,小花不由得喜极而泣,心说这家伙的生命力真是顽强,要是自己受到如此重创,肯定就挂了。但是不敢松懈,立即拿出医用针线,将他身上几处最严重的伤口缝合起来,再将那些未及处理的小伤口清洗上药,用绷带扎紧,然后给他注射了抗生素,又从背包里拿出一套干净衣服,轻手轻脚地帮他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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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弄完之后,小花在地上铺开防潮垫,把黑瞎子抱到上面躺着,脱下自己的外衣给他盖上保暖,暂时将他安顿妥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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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黑瞎子半死不活地躺在面前,小花心中的滋味无法形容,然而他很清楚,现在不能放任自己的情绪,否则他们两个可能都会死在这里。他拿起水壶,想让黑瞎子喝水,补充体液流失,可是黑瞎子牙关紧闭,拒不张嘴,好不容易捏开嘴巴灌进去一点,也都溢了出来,根本就不往下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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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手足无措地看着,忽然想到了什么,直接自己含了一大口水,嘴对嘴的喂。这回黑瞎子倒是非常配合,咕咚咕咚喝的来劲,喂慢了还会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喝饱了就又不动了,搞得他又心酸又好笑,真想翻开黑瞎子的眼皮,看看这家伙到底有没有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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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揉了揉脸,强迫自己收敛心神,转头看向了一边的琥珀棺床,黑瞎子的血洒在上面,竟使原先空白一片的棺床表面,浮现出一些奇怪的线条,而且很明显,这些线条横平竖直,不是琥珀石本身的纹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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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过去细看,果然,有一部分血液渗入到棺床表面的浅痕当中,构成了一幅错综复杂的图案,不过那刻痕极浅,若不是有此机缘巧合,绝对难以察觉。其实,这是一种印刷原理,类似于用墨汁拓印碑文。看样子,这棺床可能暗藏着什么玄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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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慢慢地抹开血迹,将整个床面都抹了一遍,结果出现了更多的线条,最后,一张完整的图案出现在眼前,赫然是一座地下迷宫的平面图,而迷宫的入口,正是“五尸阵”后面的那扇镂花格栅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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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图上来看,这座迷宫的规模简直难以想象,代表着他们当前所在位置的墓室,在图上只占半个香烟盒大小,但是刻画的细致入微,所以很好辨认,剩下的区域全都是迷宫的主体部分。如果图上的东西是按照实际尺寸,等比例缩刻上去的,那么初略估算一下,大概面积可以达到十几万平方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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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地下迷宫,只有封建王朝的时候,不惜人命才能建造出来,一九零零年以后,这样的工程已经不太可能实现。除了张家古楼这种汇聚着当代天才抱负和历代工匠智慧的建筑,使用砖石或夯土在地下空间做这样的工程,难度系数不亚于修建八达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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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让他惊讶的是,这座迷宫的出口处是一个山洞,洞里有一条暗河,似乎可以通到外面,因为暗河的一端,刻着一个形状不规则的大圆圈,周围有很多象征着山峦的图案,应该是表示某个位于山间的湖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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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小花激动不已,赶紧从背包里找出纸笔,把棺床上的平面图描了下来,足足花了四个小时,可见图案有多复杂。之后,他就坐倒在黑瞎子身旁,点上无烟炉,用水煮压缩饼干,一边研究这张地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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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饼干很快煮成了糊,小花把黑瞎子扶坐起来,靠在棺床的侧面,开始喂黑瞎子吃饭,不料这家伙又拒绝进食,怎么喂都不肯吃。小花都快哭了,一脸郁闷的端着锅子,对黑瞎子说道:“齐大爷,齐祖宗,您行行好吧,水我可以那样喂你,但是饭这东西,我他妈实在没办法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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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说歹说,各种哄劝,甚至赌咒发誓,一出斗就跟他领结婚证,黑瞎子才闭着眼睛吃了一口,随即露出龇牙咧嘴的表情,含糊道:“烫,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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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花大惊失色,心里自责的一塌糊涂,急忙往他嘴里灌凉水,中和了温度,然后重新舀了一勺,吹了又吹,用嘴唇试过了,才小心翼翼地喂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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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顿饭吃下来,两个人都出了一身汗,区别在于黑瞎子是吃饱喝足,浑身发暖,而小花是精神紧张,生怕黑瞎子烫着噎着。他心想,在这个世界上,也只有黑瞎子能让他如此悉心对待,换做别人这么难伺候,他早就把锅子扣到那人头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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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起码又用了五六个小时,经过无数次失败,小花总算规划出一条路线,能够通往迷宫的出口,当即不再耽搁,马上开始整理装备,丢掉所有多余的东西,只留下必需的武器、工具、药品、食物和水,将两个人的背包整合成一个包,最大限度的减轻负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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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瞎子依旧没有醒,小花把他背起来,死死地绑在身上,然后便拖着背包,跳进了墓室中间的窄沟,也不管脚下是多么无价的古董,一通乱踩乱踏,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爬上了上层墓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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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黑瞎子的身材看上去很消瘦匀称,但是他身体的肌肉含量特别高,脱了衣服看,就像古希腊的人体雕塑一样,每一寸线条都是黄金比例,没有任何虚浮的赘肉,所以他的实际体重比目测体重要重得多,加上他那一米八七的个子,背着爬上爬下,感觉还真有点够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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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花喘着气,看了看四周,地面上全是缺胳膊少腿的无头尸身,以及绿色的尸液,更多的是人血,连墙上都有喷溅的血迹,一片狼藉。他没有细看,也不忍细看,转向后面的格栅门,琢磨开门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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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那门的中轴线上,镶嵌着一只青铜圆盘,有一个脸盆那么大,一看就是极端古老的东西,上面刻满了怪异的花纹。他把黑瞎子放了下来,靠在一边的墙角,使其远离门口,以防有什么机关启动,自己过去用棍子捅了捅那圆盘,就听“啪”一声,圆盘展开成四瓣,露出了一个横着的转子,上面有八个方孔,每个孔都对应着一个数字,很像现代的密码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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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实在是一个惊人的设计,尽管据史书记载,周穆王在位期间,巡游四方,多有能工巧匠向他献宝,比如那个鼎鼎大名的偃师,造出的人偶会说会唱,近乎于真人,可是在几千年前就设计出八位密码锁,无疑是一项逆天之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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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挠了挠头,心说:八个数字的密码,难道是吴邪提过的那个02200059?的确有可能,毕竟这组数字与周穆王的长生计划息息相关,出现在周穆王的陵寝里也算合理,而且他也想不出别的数字,总不能把拍卖行的客服电话输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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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着,他便试探性地拨了一下,0-2-2-0-0-0-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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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乎是在拨下最后一个数字的同时,那门突然发生了一点变化,好像是震颤了几下,他立马闪到一边,做了防备的动作,继而就听到门头上的墙壁内,传来了一连串古老沉闷的铁链摩擦声,接着,格栅门缓缓地升了起来,越升越高,直至门洞完全敞开,整个过程持续了大约三四分钟,一切又归于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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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长出了一口气,知道自己蒙对了。实际上,解家人做事情的准则是严谨,这种闭着眼睛瞎蒙的行为,很不符合他一贯的处事风格,但事到如今,也没有其它更好的办法,如果结局都是死,他宁可省去等待的过程,放手一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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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门开了之后,他也并不冒进,而是先捡了一条毒尸的断腿,甩入门后的黑暗中,确认没有什么机关陷阱,便拿出喷漆罐,在墙上写下了去向,以防吴邪他们找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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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他又觉得,他们应该找不到这里,因为之前的蓄水池周围有十几条排道,以哑巴张和汪冕的经验,不至于傻到一条一条的搜寻,况且,这间墓室外的平台已塌,墓道也被几十块封石堵塞,即使他们全部变成穿山甲,都未必能挖的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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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希望他们都平安无事吧。他叹了口气,继续背上黑瞎子,义无反顾地走入了迷宫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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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周一片漆黑,犹如置身在虚无的空间,小花打起两支冷烟火,四下照看,只一眼就愣住了,这哪是一座迷宫,分明就是一座辽阔的地下城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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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的夹墙都被修建成了门楼、房屋的样式,高低不一,错落有致,甚至像模像样的装了门窗和栏杆,屋檐下还悬挂着灯笼,中间的走道就相当于街道。简单来说,就像摄影棚的布景板,只不过这些布景板是砖砌的,很厚,而且正反两面的造型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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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得不说,这样的场景出现在这里,非但没有一丝繁华的感觉,反而有种莫名的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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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抬头看向上方,同样一片漆黑。他拿出矿灯,调节照明强度到强光档,再往上照去,霎时目瞪口呆。他看到,在他们头顶上的洞顶岩石中,嵌着一块巨大的无法言喻的物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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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块东西巨大无比,凸出洞顶的部分,呈现半球形,完全无法估计其直径,看质地似乎不是岩石,倒像是青铜之类的金属。更奇异的是,这块东西的表面全是柏油桶大小的孔洞,成千上万,密密麻麻,看上去极为丑陋,仿佛被蛀空的莲藕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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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下子想到了黑瞎子对他说过的一些事情,还有哑巴张那句“亡者的世界”,显而易见,眼前这块东西,就是埋藏在这座古墓深处的陨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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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着那陨石,反手拍了拍背上的人,喃喃道:“瞎子,醒醒,你的老朋友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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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瞎子没有回应。小花就很无奈地笑笑,摸了摸黑瞎子的头发,继续往前走。隔了一会儿,却被四周的光线变化吸引了注意力,抬头一看,原来是那陨石的表面,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蒙上了一层异样的绿色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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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从陨石内部游离出来的,宛如北极光一样的带状绿光,从无数的孔洞之内飘出,这些光带围绕着整个陨石,不停地扭曲变幻,茫茫看不到边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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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花吸了口凉气,心说这似乎是磷光啊,也就是俗称的鬼火,难道这陨石里面全是死人?或者是陨石本身会释放某种电离物质?他看着顶上,大片大片的绿色光雾充斥着整个视野,感觉就像IMAX 3D电影,如梦如幻,整座地下迷宫都被这种绿光所笼罩,就像绿色的波涛在上空翻涌,勾勒出下方建筑的各种轮廓,真是叹为观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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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牛逼!”小花默默道,随即收回视线,继续赶路,再也没心思多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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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据他估计,走出迷宫至少需要四五天时间,而他们的食物和水根本支持不了那么久,为了确保黑瞎子的饮食摄入量,他从起床吃过一碗炒饭之后,就没有再吃任何东西,水也不敢多喝,只在快要渴死的时候,才少许喝上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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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很庆幸黑瞎子目前还不怎么清醒,否则一定会掐住他的脖子,强行喂他吃东西,那样一来,食物就更不够了。他走啊走,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只记得给黑瞎子换过一次药,喂了三顿饭,原地休息过几小时,搂着黑瞎子睡了一会儿,之后,又是艰苦卓绝的长途跋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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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座迷宫实在太复杂了,周围的干扰因素太多,去过一些大型古镇旅游的人都知道,那些蜿蜒交错的街道,简直比奇门遁甲还凶残,稍不留意就会使人迷失方向,没有导游或当地居民带路,很容易困在里面。现如今,他面对的就是这种问题,若不是预先规划好了路线,恐怕十年都走不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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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极端的煎熬,饥饿、缺水、疲劳、寒冷,到中途时,他经常一用力就觉得天旋地转,并且开始干呕,这是体力极度透支的迹象,他觉得自己随时都可能晕过去,但依然咬牙坚持着,能走一步是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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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对而言,有两件事情还算幸运,一是黑瞎子的伤口愈合良好,无一处感染发炎,这多亏了他的精心护理。二是陨石发出的绿光一直没有消散,光线非常充足,为他提供了不少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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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是第三天晚上,小花正拄着棍子当拐杖,走得昏天黑地,忽闻耳边传来一句低语:“花儿,这是什么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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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愣了一下,突然心里发酸,感觉有数不尽的高兴和委屈同时涌了出来,直想掉眼泪,就骂道:“你终于醒了,我还以为你死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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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瞎子轻咳了几声,似乎是笑了,良久才又说话:“我好像做了一个美梦,梦见你说一出斗就跟我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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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花转过头,意味深长地看看他:“那不是梦,另外,我们现在就在出去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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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着,小花把他昏迷后的事情说了一遍,包括在棺床表面发现迷宫地图,以及蒙对开门密码这些,不过并没有告诉他这是第几天,也没有说自己一直在忍饥挨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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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瞎子听完,又兴奋又激动,连连夸赞小花厉害,挣扎着就要下来自己走,恨不得两腿一蹬就窜出斗去订机票,直飞德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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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花不理他,用力将他往上托了托,边走边道:“你说你,没事长这么高干嘛,平时压在身上倒也不觉得重,怎么背起来就死沉死沉的,幸亏我也是个练家子,要不然,我只能把你切成两段扛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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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这话,是怕我不死么?我感觉自己体内仅剩的那一点血,全都向着某一个器官涌去了。”黑瞎子乐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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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花喘着粗气,笑了笑:“不错,有精力耍流氓了,看来恢复的很好,不枉我辛苦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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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瞎子闷叹,蹭了蹭小花的后颈:“难为你了,小乖乖,你不要管我了,自己往前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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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花大怒,反手就是一巴掌:“放你的屁!你如果不能提一点有建设意义的意见,就他妈把嘴闭上,思考一下该给解家多少聘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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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瞎子沉默了下来,真的开始思考起这个问题,但他还是非常虚弱,只想了几分钟,很快又睡着了,嘴角还挂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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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小花的脸色骤然变得煞白,大滴大滴的冷汗从额角滑落,几乎就要栽倒,之前强打精神,装出来的活泼样子,一下消失殆尽。他喃喃自语:“对不起瞎子,我可能,来不及做你的新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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