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特小说>耽美小说>在聊斋同人文里当国师>第71章 孽祟

  最终, 阮陶一行人决定去武太守府上查看情况。

  临行前,阮陶先回杜子美的小院儿让胡嫦将胡俅先带回去,在赵府上待着终归不安全, 且他总觉得胡俅还有真话没说,望胡嫦能帮着问一问。

  接着, 他又去到了自己城南的那间小茅屋,如今他常住在子贡于玉泗街的那处小院里, 这里不常回来, 于是就用来堆一些自己要用的黄纸、朱砂等物。

  马车停在院外, 院内的大槐树叶子落得光秃秃的, 枝干张牙舞爪的曝露在晴空之下,模样像极了鬼魅的影子。

  马车停在院外, 王莽与杜子美站在屋子门口看着阮陶在屋内挑挑拣拣, 三串蜜蜡珠子、两大把黄符纸、四包朱砂、一把裁剪精致的小纸人儿。

  “你这些东西就这么放在荒郊野外,就不怕人来偷吗?”王莽倚着门,问道。

  “不怕。”阮陶将东西塞进自己怀里, 塞不下的就塞进门口两人的怀中, 随后他指着墙上挂着的两个半人高、扎得精巧的纸娃娃,道,“他们在这儿看着, 是人是鬼都不敢来。”

  王莽抬头看向挂在墙上的纸娃娃, 白惨惨的纸上用墨和朱砂画着无关, 黝黑的发髻、无神的眼白、两坨圆圆的腮红以及血红的嘴,看着都瘆得慌!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 他觉得在他看向那两个纸人之时, 两个纸人也在看向他。

  王莽耸了耸肩, 目光再次落在了阮陶身上。

  他总觉得这人越来越邪乎了, 虽说他俩认识的时间不算长,但之前感觉没这么邪乎。

  临近午时的阳光自门外洒进屋内,屋内的灰尘在金色得阳光中打着旋儿,阮陶就在站在光暗交界处挑拣他要用的东西。

  阳光洒在他的脸上,将他的脸照得一半明一半暗,他浸在光中的那半张脸,莹白似玉,长睫在琥珀色的眸子中留下纤长的倒影,宛若蝶翼。

  王莽轻笑了一声,自己当真是押对了!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在这穷乡僻壤中草莽一世呢?

  “走吧!”

  阮陶捡完东西,带着王莽与杜子美二人往院外走,在看着院内落下的槐树叶子时,他想了想,最后捡了一把塞进杜子美怀中。

  “呀!”杜子美十分嫌弃,“这叶子从地上捡起来,满是土你就往我怀里塞?”

  “我揣不下了,你揣先揣着。”阮陶拍了拍杜子美的胸膛。

  杜子美嫌弃归嫌弃,终没有将叶子扔掉,他跟着阮陶一边往门外走,一边问道:“你没事儿捡一把干叶子做什么?”

  阮陶轻笑了一声:“若我估计的没错,这就是武太守今晚的药了。”

  ***

  至太守府,眼见着就要午时了,按理来说太守府上下应该为今日的饭食做准备。

  而阮陶等人进到府中后,一路见到府上的下人都在低头洒扫,洗地扬尘。

  自然大户人家每日都会细细打扫自家的院子,但也是各司其职,下人们一波洒扫、一波烧水煮茶、浇树栽花、浣洗衣物,而太守府这架势倒像是将全府上下的下人都叫来洒扫了。

  不仅如此,这洒扫房屋当是每日清早起来便做的事情,现如今都快晌午了怎么还在扫?

  不止阮陶发现了这点异常,杜子美也察觉到了。

  他轻声对身边两人说道:“若说是为了待客,这未免也太隆重了些?而且,你们瞧瞧这些人的脸色,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是来太守府奔丧的。”

  “许是有别的什么原因?”阮陶回答。

  三人兜兜转转来到了武太守与潘夫人住的小院儿,一个总角小丫头开了门,规规矩矩的向三人问好:“夫人和大人正在屋里。”

  小丫头眼睛红红的,很明显是刚哭过。

  见状,杜子美从袖中摸了一把糖和两个银锞子给她,揉了揉让她的脑袋让她先去玩儿。

  三人进到院子,潘夫人身边的侍女从屋子里走出来,向三人行了礼,领着三人朝屋里来。

  侍女掀开挂在门上的帘子,三人踏进屋内,就见潘夫人独自坐在主位上。

  只听武太守颤巍巍的声音从屋内屏风后传出来:“我现在这个丑样,实在不敢来见两位大人和阮先生。”

  “无碍,厉鬼我们都见过,害怕你不成?”杜子美道,“你出来让季珍给你看看,这讳疾忌医可是大忌。”

  武太守长叹了口气,这才从屏风后抬脚出来。

  先是一只脚,穿着黑色绣金梅官靴,接着是一条被衣摆盖住的小腿,依旧是武太守平时修长的腿的模样。

  只是接下来露出的地方就开始不对劲了。

  大腿似乎只有短短几寸,撑着粗壮如水桶的腰,修长的双臂直接垂到了脚腕处,在往上看便是武太守那张憔悴的脸,那张脸便得浮肿、沧桑,纹路比平时深了好几倍,脸上还长了一颗拇指大的痦子,使得整个人看上去猥琐不堪!

  虽说是先听了潘夫人的描述,三人都有心里准备,但当真正见到变成这般模样的武太守时,三人依旧惊骇不已!

  实在是……倒不是说武太守现在的模样长得多么的丑陋骇人,只是与平日里武太守的模样差距实在太大!

  武太守是三十上下的人了,这模样虽说比不得公子扶苏、孔明、李太白这种绝色似天上仙人,也比不得阮陶、王莽、杜子美这样少年人生得面若春花。

  但,在普通人里也会出挑得很,谁见了不得夸一句玉树临风?

  这、这怎么就变成这幅模样了?!

  见三人看着自己惊愕得说不出话来的模样,武太守局促得手脚都不知该放在何处!

  他先是看着阮陶三人瞪大眼、微微张开了嘴,惊愕不已的看着自己,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尖,又看了看坐在主位上一双美目深情的看着自己的夫人,这双手放在身前也不是、放在身后也不是,最终化作了一声无可奈何的叹息。

  最终是王莽先回过神来,他连忙上前去拉住武太守局促不安的双手,痛心又关切道:“武大人!你、你这怎么就这样了?这除了模样变了,身体其他地方可有不舒服?有哪里疼吗?李太医来了怎么说的?”

  见王相如此关心自己,武太守方才的局促少了一大半,他感动得泪眼婆娑:“王大人费心,李太医来看过了,说我就是受惊过度身子有些虚寒,其余的他也诊不出什么,所以这才费心让阮先生来看看。”

  阮陶与杜子美也连忙回过神来,二人向武太守揖手行了个礼。

  王莽不愧是得人心的人,他关切的拉着武太守往上坐,又故作埋怨道:“你就是糊涂!前两日虽说因国师与星落之相大家都忙着,只是你这吃错东西也不是这两日的事,怎么就不第一时间卓灵阁呢?”

  武太守摆了摆手,叹气道:“找了也无用,卓灵阁那群人王相还不知道吗?虽说陛下与您建立卓灵阁的初衷乃是为给陛下炼制长生不老药,帮助百姓处理民间的妖魔之事,只是如今卓灵阁哪里管百姓的事呢?”

  说着,武太守又开始泪眼涟涟:“就从上回长公子出事,大人您也该看出来了!长公子找到他们尚且推三阻四的,更何况百姓们啊!我找他们也是无用。唉!”

  “那武太守也该来找我才是。”阮陶上前去,将一个小小的脉诊放在案上,坐在武太守身边开始给他诊脉。

  武太守一脸感激的看向阮陶:“得知阮先生进了卓灵阁,想来是要帮着陛下炼制长生不老的丹药的,实在不敢打扰。”

  阮陶轻笑一声:“我在武太守眼中便是这般见利忘义的人吗?如此武太守这一劫当真是自己找来的。”

  闻言,武太守笑了笑:“是在下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号过脉之后,阮陶蹙着眉沉吟片刻,接着转身问坐在一旁暗自拭泪的潘夫人:“夫人,请问那日买狸子肉回来的厨司何在?”

  潘夫人连忙整理情绪,听阮陶问厨司,于是长叹了口气:“死了,昨夜二更断的气。”

  “什么?!”阮陶、王莽、杜子美三人齐齐惊讶道。

  阮陶倒吸了一口凉气,看着面前的武太守道:“这就麻烦了。”

  闻言,武太守与潘夫人夫妇二人慌得不行!

  “先生,请务必救救我夫君!”说着,潘夫人起身要向阮陶行大礼。

  阮陶连忙扶住正要往地上跪的潘夫人:“使不得!使不得!夫人快快请起。”

  随后,他坐回座上,看着被吓的不轻的武太守道:“我不是说武太守这病没得治了,只是确实麻烦得不行。”

  “你说话能不能一口气说完?”杜子美连忙道。

  “武太守这是染上了孽祟。”阮陶道。

  “孽祟?”潘夫人噙着泪一脸迷茫。

  “简单来讲可以理解为下降头?”阮陶道,“这不是意外,是人为。”

  说着,阮陶从怀中掏出一粒蜜蜡珠子,又就着面前的茶和了朱砂,拿着极细的紫毫笔在珠子上画符。

  阮陶画符的功夫笔之从前也熟练了不少,几笔的功夫便画好了。

  他将书中画了符咒的蜜蜡珠子给武太守,让那个武太守就着茶水吞下去。

  “幸亏我今日是来了。”看着武太守将珠子服下后,阮陶叹道,“若是再晚几日,武太守估计就不知到在那个荒坟中的黄皮子堆里了!”

  “所以,先生是怀疑……”潘夫人抓紧了手中的帕子,“可是那厨司是我们家的家生子,是我们从老家带来的,不是来上郡买的。他跟着我们也十几年了,我与官人待他和他的家人一直极好,他断不可能害官人才是!”

  “我是我是想问问他在买狸子肉的时候可有遇到什么异常。”阮陶看着面前的武太守,又从怀中掏出了好几张黄符在武太守额间比划,只是黄符都没有反应。

  “孽祟这玩意,将就一个解铃还须系铃人。”阮陶见黄符没反应,也就不再试了,“找到给武太守降祟之人,再来洗祟方才能永绝后患,不过不排除那人害错了人,武太守平白遭了这一难。”

  闻言,武太守激动起来,他拍案而起:“武某在上郡为官这么些年,上对得起朝廷的俸禄与栽培!下对得起上郡的黎民百姓……我……”

  “别激动。”阮陶连忙说道,“方才那符切忌焦躁。”

  听阮陶这般说,武太守才堪堪冷静下来。

  闻言,杜子美沉吟道:“若说是害错了人……如今这厨司也死得太是时候了些。”

  王莽捧着茶盏,点了点头:“可不是吗?这说死就死了。”

  听到这里,潘夫人也觉出不对劲来:“今天早上他们家传来的消息,我真是吓了一跳!要说我们家那个厨司今年也不过才三十六,而且身体颇为健壮,两个月前家里都还新添了个女儿,怎么说也不该死得这么突然……”

  她像是想到了什么,连忙对阮陶道:“他的死法也奇得很!我从未听过有人是这般死法。”

  “哦?”阮陶原本拿着朱砂笔在武太守脸上比划,闻言他放下手中的笔,转头看向潘夫人,“他是怎么死的?”

  潘夫人秀眉微蹙道:“他家里人说什么……是虱子咬死的。”

  “啥?什么咬死的?!”阮陶不可置信的反问道。

  “虱子。”

  作者有话说:

  我再也不立flag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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