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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
你知道日子被偷走是什么感觉吗？
大概就像是明明那一天确确实实地经历过了，你却只模模糊糊地记得一些细节。
你想去问问周围的人，但是却发现那一天的记忆只有你一个人有。
但是那一天到底是发生了还是没发生呢？
我们一般无从得知。
01.
你知道日子被偷走是什么感觉吗？
叶修知道。
刻骨铭心。
02.
“阿修？”
谁？
“阿修！起床啦！上课要迟到啦！快！”
谁在叫我？
“阿修！我掀你被子了啊！”
“砰----”
叶修滚到了玄关。
床让给了苏沐橙，而此时被子已经被整整齐齐地叠好放在床上，原先拖到地上的床单也都被好好地给塞了回去。夏日炙热的阳光透过窗户落在叶修的肚皮上，出租屋里坏掉的空调在嗡嗡作响，只吹风却没办法制冷。
叶修歪了歪脑袋，此时他一头栽倒了玄关，甚至他的脑袋边正枕着的都是被穿得脏兮兮的鞋，还散发着臭味。但他却似乎对这一切浑然不觉，只是在看着天花板上的空调想事情。
空调似乎坏了有一段时间了吧？
沐橙上个星期五还跟他说过这件事情来着，他当时忙着出门，说了句好他知道了，但是转头还是忘了去找公寓管理员。
唔……当时是有个什么事儿来着？
这个姿势不太舒服，叶修伸手去抓鞋柜的边儿，最终找回了身体的平衡，然后立起了上半身。
刚才……是谁在叫他来着？
03.
叶修口里叼着烟，没点着。
苏沐秋不喜欢闻烟味，他还记得。
明明两周前还是和自己在放学路上疯跑打闹、在荣耀世界里叱咤风云的人，此时却已经变成了墓碑上的一张照片。
队都租好了，那个人却不在了。
叶修蹲下身子，这对两周以来都没有睡过好觉的他来说有些困难，按住墓碑旁边的扶手他才得以稳住。
“沐秋……”
然后在开口的第一瞬间身子一歪，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我很好，沐橙也很好，就是不知道你在那边过得怎么样。”
“他会好的。“
一个声音突然插了进来。男人缓缓地蹲下身，身子放得极低，几乎和驼着背的叶修的头顶在同一条水平线上，而他本该是个身处高位的男人。
“叶修，你该休息了。”
“谢谢你，文州。“
叶修的身子晃了晃，身形一歪就倒进了男人的怀抱里。
04.
两周前，恰恰就是在苏沐秋过世的那一天，叶修就和家里断了联系。所有人的电话都打不通，他连回家的车票钱都凑不齐，更别提苏沐秋的医药费和安葬费了。
韩文清因为有急事在三周前回了B市的韩家，在H市本来就无依无靠的叶修更加无助了。他不可能不让苏沐秋下葬，医院那边也催的急，而且是不给钱不放人的那种。
连买血的准备都做好了的叶修，拧开了出租屋的门。
却在绝望中看见了一道光。
那就是喻文州。
“你当初救过我，现在轮到我来报恩了。“
男人就如神祗一般降临在了叶修的家门前，然后带着叶修以无法想象的速度从医院取回了苏沐秋的遗体，去殡仪馆火化、下葬。叶修都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能够在这么短短的几个小时内就准备好了墓碑和苏沐秋的遗照。
一直到叶修带着苏沐橙跪在苏沐秋墓前，他整个人还是蒙的。
“我会替你完成任何你想做的事情。”
穿着西装的青年欠身，懵懂的少年抬起了头。
“为什么？”
“因为我喜欢你。”
执起少年的一只手，青年在对方的手背上烙下了一个吻。
“做我的Omega好吗？”
少年条件反射地想要抽回，却被青年早有感知的抓紧，并迅速改成十指相扣的握手方式。少年使劲地抽了两下，发现青年坏心眼的攥紧，面上的表情立马就冷了下来。
“我有自己的Alpha。”
“文州，不要让我讨厌你。”
05.
叶修这种人，也许一生下来就比别人多拥有些什么。
比如，对尺度的把握。
在没有开口前，他就能清楚地知道自己对什么人说一些什么样的话会得到什么样的反应。
比如，他感谢喻文州，但这不是他答应成为对方的Omega的理由。
比如，他此时心里仍旧念着的是韩文清。
人这辈子最怕的就是拎不清。
他可以打工赚钱来偿还这笔债务，他可以努力成长为和对方同等级的、有交易价值的人，然后为对方提供帮助，他可以在对方手下做事，一直到自己的价值用尽。
偿还的方式千千万，他为什么要选择将目前自己仅有的东西全部献出去的那一种。
他还有未来。
而喻文州也表现得极为绅士，并没有因为叶修拒绝自己而停止对叶修的帮助，用喻文州自己的话来说就是“你就我在先，我这次的主要目的是偿还你的恩情”。
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喻文州的行为令叶修的对对方的好感更上了一层。
也许……能更早一点遇到喻文州也不错？
这样荒唐的念头只于叶修的脑海里存在了一瞬，就被丢弃到不知名的角落里去了。
有些不可能的事情，想一想就可以了，不用停留太久，否则只会徒增烦恼。
而那个时候的叶修，可能是本能地感到了危机感。
那来源于自己内心深处，对于自己不轨想法的，危机感。
但他终究也还是低估了喻文州。
06.
叶修昏了过去.
这是他两周以来睡得最沉、时间最长的一次。
有时候他几乎都快忘了，他还有一个叫苏沐秋的朋友，而那个朋友现在已经不在了。
人总是抗拒痛苦的回忆，叶修也是，但是他抗拒，却不想遗忘，因为那是他的朋友。
如果他不记得的话，那么就没有多少人记得苏沐秋了。
再一次醒来是在床上。
叶修看着不熟悉的天花板、粉刷白净的墙面和豪华明亮的灯，一瞬间还以为回到了叶家。
“醒了？”
但是叶家是不会有这股不熟悉的柠檬茶的味儿的。
他信息素的味道是甜腻的糖果味，叶秋的则是红酒味。叶修长大了以后不太爱跟叶秋在一起的原因就在这儿，闻几口叶秋的信息素他就呼吸困难，而且还上脸。
叶母的信息素味道是香水味，具体叶修也说不清，听说是叶修的外婆在生叶母的时候特别喜欢闻的一款香水的味道。而叶父的际遇相似，不过信息素的味道是叶秋的爷爷生前最喜欢抽的一款烟的味道。
有一条没有被证实的传言说：当你闻到另一个人的信息素的味道的时候，不排斥就说明你对对方有好感。而在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叶修就想到了这条传言。
叶修睁着眼睛，脑子迷迷瞪瞪地还在思考这是谁的声音，声音的主人就很自然地走到了叶修的面前。叶修看清了那人的脸，低低地叫了声：“文州？”
然后下一秒，铺天盖地的柠檬味信息素就向叶修袭来。
强烈的浓度以及男人那明显是包含着真正心情的酸味，都一股脑地灌进了叶修的身体里。
“叶修，我喜欢你。”
07.
这不是叶修第一次和喻文州躺在同一张床上。
事实上喻文州被击伤在叶修的出租屋里修养的时候，喻文州因为不好意思让叶修这个救命恩人一直睡地板而邀请对方和自己睡床。
多么霸道的男人，喻文州可从来没想过让自己睡地板。
叶修本来是不太适应的，自己一个有了婚约的Omega跟另一个Alpha睡在一张床上是怎么回事呢？
也许是喻文州太会说话，也许那一天也许真的太累了，于是直接倒在床上和喻文州睡了一晚上。然后喻文州便以这一晚为例证，每每当叶修想要拒绝的时候都会力证说他不会对叶修做什么。
不要犯错误的最好方法是，在你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是错误的时候就立刻停止。
但偏偏喻文州就是会循循善诱地让叶修觉得，他们做的事情一点都没错。
“你是主人，你应该睡床；我是病人，我必须睡床。”
“我不会对你怎么样，你也没有对我怎么样，两个人都能睡床，有什么不好呢？”
一字一句斟酌似乎毫无逻辑，但是从喻文州的嘴里说出来之后，话中间便自然地有一种必然的联系。
而有些事情恰恰就在于，即使结果是好，却也不能做。
叶修中了喻文州的毒。
所以，这一次，当叶修不解地问喻文州为什么要这么做的时候，喻文州也只是一边抓住对方想要抵抗的双手举过头，一边俯下身在叶修的耳边低喃。
“你以为我之前躺在你旁边的时候是什么心情？”
“我想占有你！我想要上了你！我想用我的肉棒插进你的后穴！被你温暖又紧致的小穴包裹！我想让你成为我的！我想让全世界都知道你是我的！”
“叶修，我喜欢你啊。”
08.
喜欢从来不是什么理由，而是借口。
青年的进攻和他的为人一样，不讲道理。
因为喻文州讲的都是谬论。
对所有Omega来说，在非发情期的时候被Alpha诱导发情都是一件极为恐怖的事情。
没有Omega会喜欢发情期时候失去理智的自己，就连叶修在发情期的时候，也是让母亲透过门缝给自己塞进抑制剂，自己一针一针地扎。每过一段时间扎一针的时候他就在想，他为什么会生为Omega，他为什么不能是个不容易受到信息素影响的Beta，或者能主宰他人命运、拥有选择配偶权利的Alpha。
但是在见到喻文州的那一刻，他明白了。
信息素是根看不见的线，偷偷地将他和命定之人连接在一起，只有通过信息素，他才能找到对方。
他没有办法去选择韩文清作为自己的Alpha，但他能选择救下面前的这个Alpha。
然后他就救了，还救得很彻底。不仅连身子养好了，对方的一颗心也养在他这里了。
什么因果报应，不过是咎由自取。
但是这并不代表叶修会改变态度，开始享受发情期时候的自己。
那种无可救药的媚态被人一点一点地从内心的最深处引导出来，是叶修绝对不想承认的自我。
那样的谄媚，那样的依附于人。
但是，却抗拒不了。
因为即使是叶修拒绝的，也仍旧是属于他的一部分，逃无可逃。
“……要我……文州……求你……上了我……”
09.
后面的一切几乎是顺理成章。
大刀阔斧地进犯，青年有力的臂如同打桩机一般嵌在少年的屁股上，淫靡的水声还有故意滋滋作响的嘬吻声回响着，来不及吞咽的口水顺着嘴角流下，亮晶晶的银丝在灯光昏暗的房间里显得格外亮眼。
叶修已经记不起自己被如此干了多长时间，中间他数次昏睡过去，又数次醒了。他已经分不清到底是Alpha不放过他这个Omega，还是自己这个Omega不想让Alpha离开。他们一直保持着连体婴的姿态，全身最亲密的部位紧密地连接着对方的，仿佛是一对最亲密的恋人。
但是叶修还没忘，他是有婚约的人。
他的Alpha不是此时正在上他的Alpha。
“韩……老韩……韩文清……”
被做得两眼发黑的叶修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咬破了自己的嘴唇，疼痛换来了一丝清醒。他强打起精神用酸软的胳膊支撑起上身，试图在凌乱的床单上爬行……
却被身上的人再次压倒，拖入了情欲的漩涡，让叶修为他生，为他死。
“我等你这里有我。”
疼痛的乳头被青年用指尖拨了拨，叶修浑身都随着这个动作颤抖了一瞬，紧接着他感受到男人一直流连在他后颈的气息忽的粗重起来……
要认输？
怎么会？
“这辈子都不可能！”
然后下一秒，他发出一声痛呼！
喻文州咬破了他的腺体！
10.
但是却没有标记。
叶修不知道为什么喻文州要放开自己。
也许是因为良心发现，也许是因为对方觉得自己很烦，也许对方是累了——
管他什么理由呢！
攒着最后一口气，叶修从床上翻滚而下，也不管自己的身子磕碰出了几块淤青，他只想用最快的速度把衣服穿上，然后从这个房间里逃出去。
自己的家不能回，不能让苏沐橙看见自己这副模样！
那他还有哪里可以去？
韩文清……
可以吗？
答案当然是不。
但是叶修还有话要跟韩文清说清楚。
11.
叶修不知道自己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敲开韩文清出租屋的门的。
明明对方是同样家庭出身的大少爷，而且成绩也并没有不好，更没有做出什么不符合身份的出格事情。
他本可以在B市风风光光地做他的大少爷，现在却愿意屈居于H市做他一个人的韩文清。
而他本可以在B市舒舒服服地做他的未婚妻，现在却被另一名Alpha诱导发情还被咬破了腺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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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地用餐巾纸擦了一下后颈，知道自己不能在外面久留的叶修舔了舔被雨水润湿的嘴唇。时间已经有点晚了，外面还下着雨，敲了半天门还没开也是正常的。就是叶修被雨水打湿的伤口并不那么好受，但是疼了一段时间以后也麻木了。他粗粗地喘着气，明明外面的雨水那么冷，他的身体却热得像一团火。
还好雨水的味道遮住了他信息素的味道，再加上喻文州的信息素包裹住了他，这才让他一个处于发情状态的Omega能够再没有Alpha的陪护下独立行走这么久。
他强打起精神，门铃声还在不断地响。他靠在墙上，手一下一下地砸门。他觉得自己都快断气了，双腿也在发抖，几乎下一秒就会跪倒在地瘫成一团软泥。
他砸门的力度越来越轻，但是他的意识却越来越清晰。
在那个时刻、那个情景下，连自己的未来都无法把握的叶修只有一个想法——
他要保住韩文清的未来。
许久，门开了。
叶修的眼皮很重，眼前的画面都是模糊的，听到门被打开的“吱呀”声，他条件反射地抬起头。都没来得及看清对方的脸，对方就先一步抱住了他。
韩文清的怀抱有着阳光的味道，叶修则浑身都是湿淋淋、阴冷冷的雨水味。
这里已经不属于他了啊。
找回失而复得的宝贝的欣喜很快过去，韩文清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忽地抓住他的肩膀将两个人的距离拉开了一段，复又凑了上来。
叶修将韩文清的脑袋推开，面瘫脸也不想装了，因为他的脸早已经冷到没有表情。
再接着，就是让心冷下来了。
“分手吧，老韩。我被别人标记了。”
12.
没有管韩文清的表情，韩文清也没有追出来。当自己的眼睛终于能够聚焦，看清眼前发生的事情之后，他的视线没有错过韩文清房间里的另一个人。
张新杰。
他对张新杰一向很放心，所以这一次对方也肯定不会让他失望地把韩文清拦下来。
叶修一直在想，张新杰就是设置在韩文清身边的安全阀。有张新杰在，韩文清就永远不会做出失去理智的事情。
——比如，和他这种不合格的未婚妻搅在一起。
之前他一直对这种隐形的叫法满不在乎，而此时此刻，叶修却觉得张新杰就是个大预言家。张新杰早早看透了自己糟糕的个性和这种个性导致的不可收拾的未来，所以才不想让韩文清接近他吧……
深呼吸了一口气，叶修按了一下按钮。随着“滴”的一声响，单元门打开了。
一袭黑衣的青年把黑色的大伞滑入单元门自带的遮雨檐之下，有雨滴顺着伞弯曲的弧度打在叶修的脸上，然后被青年拿出的手绢仔仔细细地拭去。
“回家吧，叶修。”
叶修笑了一下。
他哪里有家？
13.
但最终，叶修还是跟着喻文州回到了喻文州的家里。
就连他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他会乖乖地跟着这个人回到这里。
而对方却只是先一步进门，然后结果侍者手上的毛巾，将叶修湿漉漉的头发擦得半干才带着叶修进了家里。
已经不想思考的叶修任凭对方摆弄，一直到……喻文州将他带入浴室。
“叶修，你该冲个澡。”
“不用你管！”
叶修独独对这件事情有反应。
但是却没有人听。
早已体力不支的叶修只能看着几个小时前扒下他衣服的青年再次将他被雨水浸湿到几乎透明的衣服扒下来。但是对方却只是在进屋的时候把自己被雨水浸湿的外套递给了侍者，现在也只是将衬衫的袖口挽到了半截的位置。
赤裸裸的自己和衣衫整齐的男人站在一起。
这怎么公平？
“乖。”
青年低低地叫了一声，然后将叶修引入浴缸中。
温热的水从头洒下，而叶修在这一瞬间动了。
他发了狠似的双手撕开青年的衬衫前扣，崩断的口子掉落在地，叶修却根本不管，动作粗鲁地将衬衫从男人的皮带中抽出，再泄愤似的踩在了脚底。他继续向青年的其他部分进犯，却忽的脚底一滑扑在了青年的身上，两人跌倒在地，激起了一池的水花。但是这并没有让叶修的动作停下，他又开始去扯青年的皮带。他没怎么系过这种东西，气急之下也根本不知道怎么解开，青年想要帮忙的手被叶修用脑袋顶开，转而用舌头去咬，最终咬得没力气了，在材质上乘的皮带的连接处添了一堆乱七八糟的牙印，叶修才终于累积了似的倒在了青年的身上，嘴里还不服气地叫着：“滚开……放我走……喻文州你这个禽兽……”
喻文州没说话，只是用手摸了摸叶修的脑袋。
而从那一天起，叶修也只有在筋疲力尽的时候才会让喻文州这样对他。
“……喻文州……为什么你不放过我……为什么……”
叶修想不明白，但耳边传来的声音却缓慢而残忍——
“叶修，我只想你活着。”
14.
火光。
浓烟。
叶修看着自己最熟悉的大楼在一片火光中燃烧，最后成为一抹黑色的虚影。
他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能做什么。
他现在唯一能够做到的是，用尽量平静的声音，转身，看着身后的那名青年，然后张了张嘴。
“喻文州，这是不是你做的？”
亲年摇了摇头：“不是我。”
但是叶修已经听不进去了。喻文州的再次出现太过于巧合。父母不在，韩文清不在，苏沐秋过世，自己还要强打着精神照顾苏沐橙，这一切的一切都快要把他逼疯，他的精神已经脆弱到如果不坚持他自己的思路，也许他最后一根理智的线会就此崩断。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会救你的。”
“滚啊——！”
15.
“他说，有人要我活着。”
午后的阳光正明媚，窗明几净的房间内，当初事件的幸存者之一如是说这。
“现在想来，那个人说的是你吧？叶修。”
但真相，已经来得太晚太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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