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我要成为他的家庭成员?”哈利皱起眉。

  斯内普冷笑着反问,“因为你本来就是?”

  哈利哑然望着斯内普,他完全不知道他居然这么脑补他。

  好吧,现在他依旧姓波特,也认识詹姆,所以西弗勒斯就脑补了他是詹姆的——堂弟?

  哈利拿不准老波特是否有兄弟,但他相信斯内普必定比他更不清楚波特家的族谱。

  “别岔开话题!”哈利挥去脑海中关于波特家族各种成员的事——那已经都和他无关了,“我现在和詹姆没有关系,是我想要告诉你这些。”

  哈利说着他伸手去抓住斯内普的手,却落空了,但他还是抓住了他的袖子,在斯内普抽回袖子之前,他迅速地握住那只手。

  他想要将自己的想法传达给面前这个固执的青年。

  “他们在滥杀无辜,想想他们造成那么多的痛苦,多少人因为他们而失去家园,失去最深爱的人……”

  斯内普抽回他的手,他看向这个到现在还在犯傻的青年,“如你所见我就是他们中的一员。”

  “你说的事在我看来都是为了实现黑暗公爵的理想国的必要的牺牲,而产生的必要的流血,唯一惋惜的是愚昧的他们选择错了阵营。”斯内普冷冰冰地说。

  “西弗勒斯!”哈利厉声念着青年的名字,他闭上眼又睁开,面色前所未有的严肃,“你知道黑魔王在指挥芬里尔去咬那些和他意见不合的家庭的孩子吗?你知道莱姆斯·卢平就是因此成为狼人的吗?”

  “那与我何干。”斯内普面色未改,他轻蔑地一哼,“我唯一失望的是邓布利多居然让一个狼人进入霍格沃兹学习。”

  显然直到现在他还在痛恨当年卢平差点咬到他,这令他到现在一提到卢平就心怀愤懑。

  “那么你——”斯内普低头看向面露茫然的哈利,他动了动下颌,最后用手指轻轻擦拭了哈利的面颊,如此柔软又温暖,就像是初初绽开的玫瑰花瓣。

  “还真是一个同情心过多的人。”居然会对他这样一个食死徒抱有如此天真的看法。

  “不,我知道你和他们是不同的。”哈利撇过头,令那只手落空。

  他深吸口气,又转过来,那双眼睛透过镜片注视着面前这个执迷不悟的青年,“我也知道现在的我是无法说服你了。”

  斯内普的每一句否定都在他的心脏上剜下一道痕迹,明明那个男人是站在他们一边的,他帮了他那么多。

  斯内普并没有全然坠入黑暗,他和贝拉芬里尔那些食死徒是不同的。

  那双翠绿色的眼睛上染上了阴霾,一片忧郁的阴云遮住了他的光彩。

  “但我依旧相信你,你会改变的,西弗勒斯。”哈利重新握住斯内普的手,镜片下的眼睛迸发出奇异的光彩,就像是火萃过的宝石夺目的令人惊叹。

  哪怕他是如此天真以及固执,这情感也真挚到无法移开视线去舍弃注视这样一双漂亮的眼睛。

  他怎么能够如此可爱,令人不禁想要将他禁锢起来,不愿其他人注意到这世上还存在着这么一个光彩照人的人。

  斯内普心中的占有欲又一次飞速生长,魔鬼在他的耳边耳语,他反握住那只手。

  “你还要站在这里多久?”他说着拉着哈利往房间内走。

  他敢保证丹尼尔是使用了魔咒,所以他才会看上去正常得很,但魔咒并不真能帮助他,唯有药剂才是他所需要的。

  这就进来了?

  哈利不敢置信地眨着眼睛,他望见了那三个冒着热气的坩埚,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说不出来的味道,略有些刺鼻,并不好闻但还能忍受。

  “你在熬制什么药剂”哈利好奇地看了眼坩埚中的颜色,绿到令人恶心,不祥的就像是某个不可饶恕咒。

  “以你的水平接触不到的药剂。”斯内普圆滑地说。

  “你现在还不是魔药大师。”被按着肩坐在单人床上的哈利忽然开口,“而食死徒中的药剂师必定不止你一个。”

  斯内普冷眼望着到现在还不死心想要说服他的犯傻的波特。

  “西弗勒斯。”哈利抓住斯内普的袖子,他祈求地望着他。

  就像是可怜的耷拉着耳朵的狗,这种联想令斯内普舒展了眉,“我去帮你拿消肿药水。”他说着撇下那只手走向了储藏柜,从中取出了新制备的新添常用药剂。

  “你能不能不上交这次任务的药剂?”哈利继续着他的说服,那双眼睛始终盯着斯内普,注视着他脸上的表情,可是他一直看不穿斯内普——这个混蛋对他的表情掌控的太好了,完全不会有任何情绪外露。

  “你会成为魔药大师的,这会令你更上一层,你可以得到任何想要的东西,哪怕这一次你没能完成他们要求的药剂。——就当是为了我。”

  “你就这么肯定我会成为魔药大师。”斯内普俯下身咬着哈利的耳朵,他拧开了瓶盖,手指沾着药剂往他红肿的喉结上抹。

  “你会的,我相信你。”哈利点着头,他在那双黑色的眼眸的注视下,不得不面颊迅速泛红,他忍着羞意,解开了家居服的扣子,头转到一旁,不愿去看那双注视着他的眼睛。

  他知道他的胸膛必然满是令人恼火的印记。

  “但是丹尼尔,”斯内普仔细地将药剂涂抹到那些红肿的咬痕上,他的手指轻抚就好似在触摸传世佳作。

  “人心往往过于贪婪,没有人会想要做单选题,除非是多选题。”

  哈利这下彻底没了奢望,他脸上的潮红褪去,面色白的就像是面前这个怎么也捂不热鼻涕精。

  一直审视哈利的斯内普自然是了解这个青年的想法——全都写在他的脸上,就连他的恼火与怒意都如此的美味。

  想要欺负他更多,令他完全无法反抗从而低下他的自尊心十足的脑袋,屈服于他。

  “躺下。”他命令道,克制心中咆哮的欲望,越来越多就好似无底洞的深渊。

  到底该如何承载如此繁多并不断滋生的原始渴求——发泄出来就好了。

  斯内普愉悦的望着他的青年照做了,毫无防备地躺在这张单人床上。

  “放心,我什么都不会做,仅仅是上药——你需要这个不是吗?”他勾起嘴。

  他没能够阻止斯内普。

  他亲眼注视着这个青年完成了那些药剂,他不知道那些药剂的具体作用——但是他知道那些都将用在抵抗凤凰社的斗争中,他们——他和斯内普都在为这个巫师界的黑暗贡献了一份阴影。

  斯内普是刽子手,那他就是熟视无睹的帮凶。

  “为什么你会那么崇拜汤姆·里德尔?”哈利无法理解,他望着窗外的磅礴大雨,喃喃自语。

  他所熟悉的那个斯内普,他的魔药学教授的眼中并没有那些狂热,他一直都那么的冷静又理智到甚至给人剥离掉了情感的错觉。

  他也想象不能斯内普会和某个人有着超出界限的关系。

  而他现在究竟是不是改变了历史——明明他不该那么做的。

  回到过去的代价便是不能做出改变,就像三年级他第一次使用时间转换器时的那样,邓布利多所告诉他的那套时间理论。

  不能改变,也不能看见自己。过去所发生的都是既定事实也没有人能够改变。

  所以他才会特意注意着不被这个时代的人注意到他从而影响到未来的他。

  他不能和詹姆和莉莉以及任何他所熟悉的人们相见,但是——他却在第一个晚上就率先认识了斯内普,还和他滚了床单。

  梅林的错题集啊!从一开始就已经错得彻底了,他不会导致斯内普站错队,从而一直都成为不了一个好人吧?

  不,他应该相信他,虽然他长得就像是一个坏人,但是斯内普的为人他还是知道的。

  至少这个老混蛋对他是真的好,他一直在保护他,这保护还是不求回报。

  啧,可比现在要好多了。

  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这么一个斤斤计较又野心勃勃的青年变成那么一个甘愿默默无闻地奉献一生不愿被人察觉的老好人呢?

  “你还没想清楚?”斯内普掰过那张陷入沉思的脸。

  哈利意外地对上那张风尘仆仆的脸,他的身上还带着雨所给予的湿气,面颊旁的半长发都被雨水打湿了。

  “你回来了啊。”也就是说药剂送达了。

  哈利看着斯内普脱下他的斗篷,他没有淋到雨,除了外露的发略有些湿。

  他的视线胶着在斗篷上,那里明明没有血,但他还是隐约觉得他看见了血红色。

  也许某刻在某处血流成河。

  那些悲痛的嚎叫全都被他锁进了脑海中。

  这都是他的错。

  “这几天你没有进行工作。”斯内普心情很是愉悦,他见到了卢修斯·马尔福,他的这位介绍人很是夸赞了他的工作。

  这或许意味着他还能进一步。

  “想好如何支付你的生活费了吗?”他兴味十足地盯着面前的圣人般的丹尼尔。

  视线就徘徊在那纤细的脖颈上,他握住了哈利的手,意有所指地摩挲着他的手背,然后往上托起他的胳膊。

  他低头执起那只手亲吻,热气喷吐在哈利的手心。

  这就导致哈利一低头便对上了那双将他拖入漩涡中央的黑眸。

  他深吸口气——是黑色的魔鬼在引诱他堕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