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特小说>耽美小说>神奇的南贺川>第三十九章

  池袋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初来乍到的柱斑两人很粗暴的认为, 这就是个人多的地方。比新宿多得多。

  人多,而且繁华,如果用色彩区分, 他们的故乡是深沉的、暗淡的, 而这里却是五彩缤纷的, 看得眼睛都花了。从乡下出来的他们表示,没想到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如此之大, 辛苦奋斗多年并为之而死的忍者们简直一脸血,一辈子都没见过的繁荣啊。

  “寿司好吃哟,很便宜哟——”发着传单的赛门一转头恰好看到冲他微笑的临也, 立刻热情地招呼, “哟!临也,好久不见,来份好吃的寿司啊, 很便宜的。”

  柱间和斑动作一致地挑眉:临也?那么「甘乐」是个假名了。看来和平世界里也有心眼多的人嘛。不过和他们老家不一样, 老家是名字随便叫,姓氏不能暴露。

  临也丝毫没有被拆穿的尴尬, 应付自如, “讨厌啦, 赛门,我今天才不是临也呢,我是……”等等, 好险, 差点把聊天室的名字曝光了——“我谁也不是啊!”

  赛门黑人问号脸,不知道今天的临也又在闹什么别扭, 但看得出来对方并不是很想继续跟他说话,他也很识趣, 耸了耸肩,“随便你爱怎么样说,来份寿司吧?很便宜。”

  临也:“……”虽然你不追问很好啦,可是那不在意的态度稍微让我有点气愤哦!气愤到不想吃寿司了。他转过头,想跟旁边的小伙伴们打个商量,但却发现两个人看他的表情都怪怪的,似乎很复杂,又隐约有点激动?

  为什么呢?我做了什么足以让小静②号和③号激动的事,还是说了什么话?哎呀、哎呀,这点和小静完全不同呢~小静那样单细胞的生物,心思全写在脸上呢~。

  这么想着,临也没有再想着离开,毕竟他没有忘记,自己从新宿辛辛苦苦跑来池袋,有三分之一的理由是为了吃一份美味的寿司。他一边走进店里,一边向赛门这样说:

  “这两位是我的朋友。”接着,转头向所谓的「朋友」,笑问:“我要一份金枪鱼寿司,你们呢?

  赛门:啊,临也有朋友了?

  “豆皮寿司。”

  “豆皮寿司!”

  两人异口同声的开口,然后又各自看了看对方。

  斑眯眼,犹记得,千手一族是咸党来着,竟然如此,为什么要跟他抢豆皮寿司?

  柱间不好意思地笑笑,语气中却流露出一种「我懂了解」的自豪,“我记得斑你很喜欢吃啊,总记得那会儿,无论你多么生气,但吃到豆皮寿司就会露出很满足的表情。”

  “……才不是!”斑瞪眼,特么的,说的好像他是个吃货一样,他不要面子的啊?

  柱间摸了摸鼻子,不怕死的继续说道:“可我不会记错呀,与你有关的,我全部都记在这里。”他指了指自己心脏的位置,“有一个地方是专门用来保存与你有关的一切。”

  斑:“……”

  不行,我宇智波斑不能认输!

  “我也记得,你喜欢吃蘑菇杂饭!”

  “太好了!”柱间高兴极了,“我就知道,斑你心里肯定有我的!我好开心啊!”

  “啧。”斑:感觉自己还是输了。

  临也笑容不改,心里却一团乱码:exm?当面调/情这是人干事?请客的好像是我吧?为什么我仿佛成了最多余的那个人?

  赛门深思几秒,恍然大悟,“哦,是boyfriend啊。”

  临也:“……”竟然连赛门都看出来了?看来真的很高调呢,这两个人。

  “临也,请带你的boyfriend们到空位上坐下吧,我该继续发传单了。”赛门对这种男人与男人之间的感情的事情并不感兴趣,把人领进了店里,自觉相当有礼貌了。

  临也:“……喂!”会不会说话了,谁的男朋友啊!还「们」!我爱的可是全人类!

  然而即使他心里再多不满,赛门都没有回头的意思,他只能默默的磨牙,回头还要面对柱间迷茫的眼神和天真的疑问。

  “什么是boyfriend?”

  “哦,那是最要的好朋友的意思。”

  柱间并不乐意,“我和斑彼此最要好的朋友只有我们自己啊。”即使是临也,这个他们出来以后遇到的第一个愿意跟他们讲话的人,虽然似乎别有企图,但好歹请了一顿饭,而且还是斑最喜欢吃的寿司,让他有机会再次看见斑满足的笑脸,感觉并不坏,可那不代表他愿意有人插足他和斑两个人之间的纯洁的友情啊。

  “你的话,会让我很伤心的。”笑嘻嘻地说着感想,临也觉得他快看不懂非人类的爱情了,明明是男朋友,为什么非要强调是朋友?欲盖弥彰?害怕他会露出歧视的表情?不会的呀,他折原临也堂堂的情报贩子、新宿最恶劣,什么没见过?

  “别伤心,你也会找到你的独一无二的朋友的。”

  “所以说啊,为什么朋友要「独一无二」,我可是有很多很多人类朋友的。”

  “……”柱间:仔细想想,除了斑以外,貌似没有别的朋友了?

  村子里的人是他的同伴、孩子、弟弟,村子外的是他的敌人……忍界之神,其实也找不到几个能交心的、无话不谈的朋友啊。柱间目光转向斑,既不幸又最幸运,不由地感叹:“幸好有你。”他一直感谢着那一天在南贺川遇到了斑。

  斑:“……”

  临也:“……”

  坐下来以后,气氛颇冷,暖场之神·柱间正沉浸在人生的无尽感慨和顿悟中。

  没多久,点的餐送上来了,是一份金枪鱼和两份豆皮寿司。

  两份啊……斑稍稍回忆了下,上餐前的对话,似乎、貌似真的没毛病,他和柱间两个人一起叫的豆皮寿司啊。他垂下眼,默默地将其中一份推到柱间的面前,顺便一巴掌扇过去,粗暴的提示:该醒醒,别再胡思乱想了。

  柱间摸了摸头,正想说点啥,却看见面前的豆皮寿司:“……”

  其实他不是没吃过,当初关系好的时候,斑还特意给他带了宇智波牌的,那种甜到喉咙都干涩的可怕的味道,他至今没有忘记。讲真,在嗜甜这一方面,斑有点丧心病狂了。

  斑嚼着寿司,同时半眯着眼盯着他,那歪头的模样有点小可爱。

  “斑先生是不是不太高兴啊?哦呀、哦呀,该不会是豆皮寿司不好吃吧?说出来,我去投诉哦,顺便还能给赛门找点儿事做,省得他总惦记着奇怪的东西。”临也笑眯眯的,终于耐不住找上了仿佛是个哑巴的斑,比起一路上叽叽喳喳的柱间,他对斑更好奇。

  斑抬眼,虽然对临也的态度不太喜欢,可看在豆皮寿司的份上,他愿意好好说话,“不会,很美味。多谢你的款待。”

  临也微微睁大眼,讶异极了。原本以为像斑这样的人,是很冷酷的那种类型。他都做好了不被搭理的准备了,没想到居然会被礼貌的对待……难道是寿司的原因?

  “哈哈,看来这家的寿司真的不错。”

  “……”其实……不太甜。宇智波·丧病甜党·斑,店里的厨师真的很抠门了。

  柱间倒是很满足,试着尝了一口,很感动于吃到了正常的甜食。心满意足后,才想到还有些话没有跟临也说清楚——「谁也不是的男人」那不正是南贺川要找的吗?

  不论南贺川想做什么,它都帮助他们走出了雕像里,那么在力所能及之中,他也不介意帮忙。更何况,事情就是那么凑巧,谁能想到他在街上随便拉的一个人,竟然就是目标呢?——忍界之神轻易地接受了南贺川的设定,毕竟,思来想去,也只有它能够见证他和斑两个人的「长大」了。

  “对了,忘了问了,临也是做什么的啊?”把临也劝服后,下一步是不是该想想怎么回去了?

  “已经叫「临也」了吗?你的适应能力可真强啊。不是应该忿忿不平地质问我,为什么一开始要用假名字骗人,有什么目标之类的吗?”临也不解地歪了歪头,早在来之前,在打算来露西亚店之前,他就已经算好了会被暴露说了假名的事,可他想象中的质问没有,导致他以为是两个人刻意装傻不去说破,可柱间的话又让他陷入了疑惑中。

  不,或许并不疑惑,毕竟……小静能做出什么事来本来就出乎意料啊。

  ①号如此,②号、③号当然也是。

  柱间无所谓的态度,“不是很正常嘛,我们才刚刚认识。”

  “勉强接受。”临也并不在意真正的原因,接着上面的问题,答道:“至于我,没什么哦,只是一个深爱着人类的情报商哦!”

  深爱着人类=热爱和平,柱间脑中得出等式,态度立刻真诚了不少,直言道:“那我放心啦,老实说,我以为临也是那种要……唔……”紧急停止,捂嘴,心虚地瞅向一旁。

  ——好险!说「报社分子」的话,斑会不高兴的吧?

  临也:“嗯?”那种是哪种?

  斑好像明白了什么,嘴角抽了抽,颇无语地看着脸上仿佛大写了「逃过一劫」的柱间,有必要这样吗,他的心又不脆弱,难道还会为当初被黑绝骗去报社而耿耿于怀?

  没有什么心结不是一个地爆天星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再加个须佐。

  “只要临也不做坏事,我就放心了。”省略号以为后面的话,柱间觉得并不妨碍自己表达真情实感。

  临也:“……”

  “真是的,干嘛突然这么说啊,好像无能的papa桑对叛逆的儿子说的话,我啊,可一直都是走在我人生的正确的道路上的,从来没有做过错误的决定。”

  “是嘛,那你真厉害。”柱间略惆怅,他有时候会迷茫,分不清什么决定是错的,什么又是错的。看似正确的决定,其结果不一定好,看似坏的决定,也不一定真的坏。

  “我也觉得。”临也点头,回想走过的二十多年,感觉自己棒棒的。

  斑听了半天,也没听出多少实际有用的东西,不耐烦地打断他们有一搭没一搭的废话,直切主题,他看着临也,“实不相瞒,我们到这里来,是为了找人的。既然你是情报商,我想干脆委托你……”顿了顿,坚定地说:“金钱不是问题。”

  可以,很果断的交易方式。

  临也对金钱不大感兴趣,但对他们两人要找的人挺有兴趣的,“按理说是你说的那样没错啦。但是突然从友好的私人聚会,转变到利益的商业场面上来,是不是有点……嗯,怎么说呢,好像变异了呢,从③号变成独立体了呢。”

  斑:是我年纪太大了么,完全听不懂现在的年轻人说的话了。

  “所以,你做还是不做。”管他呢,先搞定自己的事再说。

  “好啦,好啦,价钱不能少哦。”临也随口一说,跳到了正题上,“你们要找谁?”

  “你认识南贺川吗?”不似柱间那么坚信南贺川的存在,也没有全然地认定临也就是那个「谁也不是的」的男人,斑其实是抱着随便试一试的想法的来问的,反正没有损失。

  “哈?”临也以为自己听错了,可看斑一副「没错,我不会说错话」的表情,他及时收住了质问斑是不是在故意逗他的话,转动脑筋,开始回想,同时推测这究竟是不是个人名,想来想去,都觉得好像被坑了,“那不是人名吧?听起来像地名?”

  斑点点头,“嗯,那是一条河。”

  “……”一条河、一条河而已,你为什么要用问一个人的口吻来问?

  “没有。”听到不是所爱的人类,临也的热情减了一大半,无精打采地拿筷子戳了戳面前的寿司,懒洋洋的说:“那种东西,随便上网问一问都会有答案吧。”

  “上网?”

  “啊——”临也状似歉意的笑了笑,摊手,“我忘了你们不会上网了。那可以去找地图翻一翻,说不定能够翻到。不过,你们找条河干什么?”

  “是河主动找上我们的。”柱间好心解释。

  然而,临也一脸迷茫,怀疑自己遇到了神经病。

  坦然接受了设定的柱间以为别人一样,没有很详细的解释缘由,直接说结果,“南贺川摆脱我们帮他找个人,可只说了是「谁也不是的男人」,我们也不知道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

  临也哈哈地干笑两声,随即得出结论:“所以,你以为是我吗?抱歉,我从不和河流打交道。”

  “这样啊……”柱间略沮丧。

  斑挑眉,心说,看吧,就知道不是,哪里有那么简单,该花的钱还是得花。

  “就是这样啦。”临也靠在椅子上,放松了身体,一边状似不经意地朝着窗户外看去,脸上的神情有那么点怪异。

  ……话说回来,他们为什么要在这样的场合里,谈论这种类似怪诞一样的话题啊喂?

  ……

  直到离开露西亚寿司店,和赛门告别以后,临也都在思考,感觉多少有点魔性的变化啊,他原本不是这样的人来着。

  对了,他要做什么来着?为什么要请两个毫不相干的人吃寿司来着?

  嗯……

  柱间和斑在他后面走着,倒不是一定要跟着,而是不知道往哪边去,索性暂时就这样好了。

  “我说,斑。”柱间戳了戳斑的肩膀,走着走着就靠得很近,用只有彼此能听到的声音说:“你急着回去吗?”

  斑莫名其妙的看他,“回哪里?”

  柱间:“……”

  是啊,回哪里。

  少年时期?忍宗时期?还是雕像里?还是那永久黑暗摸不到尽头的黄泉路上?

  “把我问住了。”柱间垂头,沮丧道,“你明明知道我的意思嘛。”

  无论回哪里,总不是这里。

  斑郁闷地看他,“你到底要说什么?”

  “不,”柱间抹了把脸,干笑道:“我就是想说,其实我们也没必要急着去找人,难得到了个和平的世界,我们两个还有活生生的身体,不如结伴而行,随意走走?”

  确实是个很好的提议,但——

  “再等等,我对那个家伙稍微有点在意,总觉得可能是跟我们有关的人。”

  “我不认识啊,你认识的人里有那样的?”柱间茫然一秒,果断否决了。

  斑眯眼,“我怎么觉得你话里有话?”

  “不不,什么隐藏的意思都没有!那有没有怀疑的对象?”

  斑果断拒绝,万一猜错了,尴尬不说,到时候柱间肯定又有的来说了,他才不要呢。

  “我说——”从深思中回到现实,并且没有找到满意的答案,临也郁闷极了,等回头发现某两个导致他郁闷的家伙正说着悄悄话,郁闷加二。

  柱间和斑一同看过去,不知不觉中,三个人分成两列,中间已经有了一米多的距离了。

  临也眼神仿佛是死的,动了动嘴,正好说什么,可惜他的话再也没办法说出口了——因为天空突然飘来一个自动贩卖机!!

  连身经百战、自认为看遍了沧海桑田的柱斑都惊呆了,只见那机器从侧面飞向临也,然后把临也打飞了……

  接着,一个金发的男人用略沙哑的声音,刻意拖长了调子,叫着“临——也——老——弟——”,手插袋,快步向被打飞的临也走过去。

  柱间替临也着急,毕竟普通人的话,被重物击中不死也会残的吧?在他看来,临也还是个孩子啊,何况刚才还相处得不错,他不想看到临也就这么凄惨的死去或凄惨的过余下的一生。

  他下意识地合手结印,然后被斑按住了手。

  “你傻了吧,在这里结印,是想引来众人的恐慌吗?”斑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看那印的步骤,貌似是打算召唤木龙?

  用木龙之术打一个普通人,千手柱间你可以的。

  根本用不上啊!

  “我去看看,他应该没那么容易死。”斑突然想到了什么,没好气地说,“再说了,你不是医疗忍者吗!”

  柱间:“……”是啊,我特么还是医疗忍者,我自己都忘记了。

  斑要过去,临也已经坚强的站起来了,摇摇晃晃的,头上还是血,但这并能妨碍他见到小静静的心情。

  “原来是小静啊~今天又怎么了,心情不好,拿我出气吗?”

  金发小静静冷漠脸,“我说过的吧,别让我在池袋看见你。”

  “过分了啊小静,我只是来池袋吃个金枪鱼寿司的,可不是特意为了见你哦~”

  眼看着临也站起来了,擦了下脸,没什么大碍,甚至还有心思跟那个男人叽叽哇哇的,柱间两个人默了,看来是他们想多了,普通人中也有厉害的。不说别的,光是这份挨打后,还能笑嘻嘻的面对打人那个,这份心就很不普通。

  两人不约而同地陷入深思:这场面有点诡异的熟悉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