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冠清被提审了上来,因着只剩他一个人没有被脱罪,所以他还让那牛筋绑着,和西夏人几乎是一个待遇,被冷落了许久,他有心认为是乔峰在故意的报复他,心里愤恨的同时又生出隐秘的不屑,你乔峰自诩男子汉大丈夫光明磊落,不也是小肚鸡肠用一些妇人手段么?

  他反而觉得自己没错了。所以被带到二楼的时候很不服气的昂首挺胸的站着。

  周怀瑾只觉得他这个人简直不可理喻,古往今来哪个要造反的不也都是没有理由也要编出理由,同样做着不仁不义的事,怎么偏你还有种大义凛然的骄傲呢?

  “成王败寇,乔帮主你已经得到了大家的支持,要杀要剐,全某自是无话可说。”

  周怀瑾笑了:“我看全舵主似乎还有些不服气。”

  全冠清斜了他一眼,冷哼道:“你算个什么丐帮人,我不和你说话!”

  乔峰皱眉道:“他是我义弟,自然算得上是半个丐帮人,何况他于抗击赫连铁树和四大恶人时也是立了大功的,怎么就不配与你说话了?”

  全冠清便认定他是要侮辱自己,大怒道:“我全冠清自问也没什么对不起丐帮的,你乔峰不过一个杂种,凭什么也配教训我?”

  “你!”陈长老大喝道:“全冠清,你清醒了再说话!”

  周怀瑾拨开拦着自己的段誉,也冷冷一笑道:“总有些人以为自己批了件标榜血统的外衣就是个人了,岂不听闻‘衣冠禽兽’这四个字?”

  全冠清怒不可遏,扭头向徐长老拜去:“我全冠清好歹也是一舵舵主,执法长老审我,我服气,凭什么一个外人也能来侮辱我了?”

  周怀瑾笑了:“你骂别人的时候怎么就不想着自己也会挨骂呢?做错事还说不得了,丐帮舵主就这么大的面子吗?”

  这话说得有些重了,因此周怀瑾说完便有些后悔,连忙和几位长老一一道过歉,不叫他大哥为难。

  乔峰看着闹剧一般的场面只觉得有些心力交瘁,他叹道:“全舵主,乔某自认为生平没有什么对不起丐帮的地方,你何以对我如此大的偏见?”

  全冠清冷笑道:“你敢说你这个契丹胡虏就真的对大宋没有二心吗?”

  乔峰悲愤道:“我乔峰行的正坐得直,你倒是说说我做了什么通敌卖国的事啦!”

  周怀瑾也怒目而视道:“好不要脸的话,我大哥也不过刚刚才知道自己的身世,你倒是好灵通的消息,从哪里知道的连徐长老都不知道的消息?”

  “是呀,”吴长风劝道:“我看全舵主你别是被有心人利用了去,到底是谁告诉的你此秘闻的?”

  “是谁我不便说,我答应了她绝不外传,我全冠清在丐帮掀起叛乱是我不对,但咱也不是什么出卖朋友的人,还请执法长老按帮规将咱处置了吧!”全冠清脖子一梗,闭上眼睛耍赖道。

  丐帮的人最重义气,他这么一说众人便也不好再继续追问。可是周怀瑾和陆小凤学到的一招就是对方不愿意告诉你的,你也可以自己诈出来么!不是所有人都和你讲道义,也不是所有人都真的那你做朋友。恰恰相反,最了解你的人往往能伤你更深。

  他当即冷笑一声,大喝道:“全冠清,帮主和几位长老这是在给你机会改过,没想到你到现在还在冥顽不灵,还想替她隐瞒到什么时候?你不说,她可是全都交代了的。”

  众长老看向他,并不知道他这是什么计策。

  全冠清冷笑道:“哦?交代了什么?”

  周怀瑾笑了:“你是不是以为我们还真觉得杀害马副帮主的凶手是那慕容小儿?”

  全冠清被他说中了心事,便不复之前的自信,仍是死撑着不肯低头。

  周怀瑾绕着他边走边道:“事实上我已经知道杀害马副帮主的人是谁了,而且那个人现在就在这间屋子里。”

  白世镜勉强一笑道:“周小兄弟是何时知道的,怎么也不和我们说一声。”

  周怀瑾冷冷道:“因为我不能说。”

  吴长风最沉不住气,忍不住蹦出来大声嚷嚷道:“到底是谁?你就别卖关子了!快快说与咱们大伙听听。”说着他用眼睛在屋子里不住地巡视,像是每个人都有那个嫌疑似的。

  徐长老也皱眉道:“周小兄弟,你说话可要将根据,这里除了你和段小公子,便都是丐帮的人了。”

  “为什么不能是丐帮的人?我先前便已经分析了,杀了马副帮主的正是他所最熟悉的人。”周怀瑾慢条斯理道:“所以我才说全舵主何必替她隐瞒?”

  全冠清连连冷笑:“你的意思是是我和人合伙杀了马副帮主?”

  他面上一派坦荡不似作伪,因而陈长老劝道:“那日我在帮中是见到了全舵主的,凶手不可能是他。”

  周怀瑾道:“我没说全舵主就是杀害马副帮主的人,只是这事和他也脱离不了干系,因为嫁祸乔帮主的人就是他!”

  全冠清悚然一惊,心里骂道:那死婆娘真的把我卖了?

  “什么?”吴长老不可置信道。

  周怀瑾慢悠悠地站定,像是不经意地看向白世镜,发现他竟然冒起了虚汗,最开始他怀疑上的就有白世镜,因为他的支支吾吾以及对乔峰的肯定才叫人觉得可疑。这世上有少数的清醒者很正常,但是当所有的证据都摆在眼前时还能肯定的人多半都有自己的私心。

  白世镜肯定知道什么,而周怀瑾通过观察他的一举一动发现这个人可能就是真凶了。

  他原本以为全冠清和马夫人杀人栽赃,因为马夫人对乔峰莫名其妙的敌意,她最有动机陷害乔峰,而她又是马副帮主的老婆,也能知道那封信的存在,马副帮主对她的不设防就是导致他死掉的最大可能。

  但是没想到这事居然还能令有玄机,如果全冠清没有撒谎,他真的没杀马副帮主,那么这里还有一个最有嫌疑的人——心虚的白世镜。

  这边全冠清颓然的放弃抵抗,死死地盯着他道:“她不是已经被送走了?”

  周怀瑾笑了:“我也没说我从来就没怀疑过她啊?那封信早就被你看过了吧?要想火漆印看起来完好无损的办法有很多,这根本证明不了那封信没被动过。”

  全冠清跌坐在地,惨然一笑:“不错,康敏那个贱人先勾引的我,那这事威胁我帮她偷乔帮主的贴身事物,并劝我乔帮主身为胡虏,丐帮大业绝不可能落入他的手中,因此才有了杏子林的事。”

  到这时他也并不觉得自己有多错误,甚至反而把大多数的罪推给了一个女人。

  康敏就是马夫人的闺名。

  陈长老无奈的摇头叹气,恨自己居然还帮他说了好话。

  “但是,马副帮主绝非死于我手,定是那毒妇所为,就因为马副帮主不肯帮她揭发乔帮主的身世!”全冠清说完全部,长吐一口气,他知道自己已是死罪难逃,却仍有希冀乔峰能放过自己一命。

  再看乔峰,他已是失魂落魄,并不明白自己是哪里得罪了康敏,导致她要如此的陷害自己。

  白世镜遽然道:“不好,那毒妇已经被送走,快快派人去追,省得她半路逃走,马副帮主之仇岂不再也报不了了?”

  徐长老也道:“这个毒妇!几害我丐帮百年基业!罪该万死!帮主,请你马上安排人手将她追回,以祭大元兄弟在天之灵!”

  乔峰木然的安排几个五袋子弟前去追捕康敏。

  周怀瑾道:“那女人心狠手辣,怕她定要糊弄咱们丐帮的好男儿,不若咱们骗一骗她,就说已经发现了那慕容博的踪迹,正要缉他归案,叫她也来见一见,告慰亡夫。”

  听了他们的话,全冠清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自己竟然是被周怀瑾给骗了,不由得大喝一声,他害怕自己真的要受九刀之刑,竟然抢先一步自绝经脉了!

  “哼!倒是便宜了他!”吴长老恨恨道。

  因这丐帮的规矩,凡是自绝之人,无论生前有何罪过,死后一概不再追究,更是要维护他的名声,不再旧事重提。

  周怀瑾皱眉道:“他犯的已是叛帮的大罪过,早就闹得沸沸扬扬,若是丐帮不加以解释,反要以为是咱们丐帮的帮主和长老没有容人之量,为了掩盖丑事故意杀人灭口呢!犯了错误又不可怕,难道偌大一个丐帮连这点气度也没有吗?咱们藏着掖着不叫人说,反落了人家的口实去了。如今咱们先放低姿态,承认了这桩错事,想来罪魁祸首已经畏罪自杀,别人也说不来丐帮的错处,是也不是?”

  徐长老羞的满面通红,虽然周怀瑾说的是全冠清的事,可是在知道三十年前那一桩惨案后,他听这话尤为扎心,摆摆手道:“周小兄弟说得对,对就是对,错就是错,咱们丐帮没有孬种小人!”

  说罢又对乔峰道:“帮主,三十年前的事是我们错了,这封信便交给你吧,我只求你,你若想将当年的事公之于众,还请等处理完慕容家的人再说,以免丐帮和少林难以服众,遂了暗中之人的诡计。”

  作者有话要说:  论古龙风如何融入金庸

  以及有夫相的周周如何让敌人自己暴露23333感谢在2020-12-0320:42:11~2020-12-0416:13:2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暮秋初五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