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李海洋和江度光速坐正，用每个细胞发表着“我是个认真的好学生”时，老师又道：“你，对就是你，别低头了。”
蒋明流心里叹口气，刚准备站起，突然感觉袖子被人偷偷拽了一下，身型一顿，旁边秦书突然站起来。
老师微愣，他想点的是旁边那个人……不过也不差，反正都是一伙，于是敲敲光屏上的PPT。
秦书语速很慢，显然在现编答案，然而他又显然是会做的——于是老师满意的让他坐下，又讽了句：“旁边的同学是这个班的吗？面生啊，认得我是谁不？”
周围哄堂大笑，老师本以为蒋明流会像其他逃课被抓包的兔崽子们一样缩头夹尾，谁知他依然端正坐着，面上露出一丝惭色和讨好的笑，挠了挠鼻子，目光微微向下，既不直视，也不躲闪。
这个年纪的男生勉强进阶成男人，原本单薄的胸膛初步厚实起来。蒋明流更是其中佼佼者，一件简单的衬衫在他身上已能穿出棱角，结实的肌肉在紧张时会微微隆起，脊背还是青涩自然的弧度，还没有被生活压弯，也不曾多么苛刻的板直。
这样一个近乎天真的羞惭，几乎是赏心悦目的。
比起死猪不怕开水烫和私底下叽歪型，倒平白让人顺眼些。老师打量他一番，觉得至少这模样不怎么惹人厌，便仁慈的放过他。
因为秦书的“义举”，性子直的江度都对他改观不少。李海洋只笑笑没说话，倒是临走时和他们说吃完饭直接和江度去参加活动，不等他们俩了——几乎让秦书受宠若惊。
事后蒋明流笑着提醒他人家得指望考试时学霸接济一二，秦书还没反应过来，颇不好意思的连连谦虚。
吃饭时蒋明流面上坦然自若，手底下不正经的嘤嘤嘤嘻嘻嘻：“徒弟弟你都想不出来有多险！！！吓死爸爸了！”
姚逸：“恩。”
蒋明流：“不过还好有学霸！”
姚逸：“恩。”
蒋明流：“那么牛批的！你有没有这么帮过别人？”
姚逸看到愣了片刻，回忆一下，答道：“没有。”
蒋明流意料之中：“哦，酱。”大概是他的朋友都是…怎么形容，都是刻苦的好学生？
姚逸补充：“他们一般找夏霆，我上课容易发呆或者睡觉。”
蒋明流：“？？？？”
姚逸总是坐着不动发呆，他当初在医院陪床时是见识过的。只是那时没见着上限时间，因为他自己忍不住寂寞，不过想来“潜力”相当有。
蒋明流表示敬佩：“能想象，您老那就跟修仙似的。”
吃完饭，秦书带他去北面的活动中心。
鉴于小身板没买自行车，蒋明流骑车背他，一路上颠的嗷嗷的，下车后两条腿都合不拢。
蒋明流差点没笑岔气：“就跟被爆了一样。”
秦书显然没听懂，茫然了一下，撑着他胳膊嘶嘶抽气：“你骑那么快——不行了我蛋疼。”
蒋明流：“哈哈哈哈哈哈快进去坐着！我扛你？”
秦书连连摆手，一瘸一拐的进门。
进去发现已经坐上一圈人，一个学长和一个学姐站在中间。
蒋明流把他拎到空位上，对旁边一脸探究的江度轻声道：“没事，他坐我后座，嫌骑太快，蛋蛋压到了。”
秦书气得差点没掐他。
蒋明流：“现在教什么呢。”
江度：“刚发了这个，还没开始。”他手里拿着某杜的小方袋子把玩，微微突出个圆环形状，蒋明流瞥一眼，急促的笑了声。
他话音刚落，果然学姐说话了，显示五湖四海扯一通给大家放松放松心情，而后拖过来一个箱子，打开道：“这就是我们今天的活动道具啦。”
说完拿出一串……生长状况十分良好的香蕉：“进口的，老贵了，还能当奖励，结束以后可以带回去…吃啊。”
四周轰然，有的女生脸色爆红，手里小小的一片拿也不是放也不是。
蒋明流觉得虽然这种低端的调戏略无聊，但是现在大学生青涩程度显然比他想象的还高，果然是跟逼哥在一起久了变污了么？
男女学长先是做了几个比较纯洁的小游戏，而后推向正题，一起向大家展示了怎么拆袋，每人发一根香蕉，又展示怎么使用…套在香蕉上。
蒋明流拿着香蕉，连着旁边的某套拍了张照发到微.信群，喊大佬逼哥出来看。
秦书在旁边脸烧的比妹子都红，低声：“你你你不试试吗？”
蒋明流似笑非笑：“我还用他教？”
这话收获了隐形“妈妈快看那边有人装逼”的目光若干。
他不以为意，反而低调的环视起来——虽然话题无聊，但是能看到这么多脸红害羞的妹子也不错嘛…还有其他学院的。
该实验结束时，学姐笑眯眯的拎着垃圾桶收某套。秦书边用纸巾擦手上的油，边帮蒋明流没拆袋的送回去。
蒋明流看他拿纸，忽然瞥见斜前方一个妹子把香蕉上的套套扯下来以后，用纸巾擦擦干香蕉皮，然后剥了个干净开吃，她旁边的妹子显然没阻止住。
“……”这位也是很淡定了，蒋明流的表情也微妙起来。
前面的学长还准备了插画，一张张掀开，话题渐渐严肃到儿童上，下面说话声也小了些。
又从儿童转到歧视，蒋明流对任何爱情形态都保留不议论的态度，但是显然其他人不这么想。
那张纸上写有很多名词，念到LGBT时，约莫是近期思想比较开放了，女生堆里忽然传来一阵笑声。
女学长递过去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女生们似乎都在推一个人，江度跟旁边人嘀嘀咕咕一会儿，回过头道：“她们说宋佳池平时喜欢看这个。”他耸耸肩，嗤之以鼻。
蒋明流作为一个基三小有名气的帮主，对此显然不陌生，平时那群崽子起哄起的不要太熟练，更别提现实还顶着自带美颜的脸。不过为了避免麻烦，他安静如鸡的在一旁微笑成了一个“茫然”的美男子。
即便这样还是有人往这里看，所以说这个看脸的世界简直防不胜防……
秦书脸红潮退下去，低声说：“恶心。”
他这句话像是喉管里憋出来的，带着挤压入骨的厌恶。蒋明流意外的看他。
秦书低着头，眼睛微微斜着那个被写在黑板上的字母，又瞥了眼还在笑的人群，压着声音好像带着丝丝的凉意：“你不觉得恶心吗？她们还在笑，真搞不懂那群人想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秦书是恐同，不是恐同即深柜的恐，就是单纯的讨厌。
这个我开始有过犹豫要不要这么写，因为当初对他没什么好感，不过现在在毕业了，也不会黑他啦，反正有喜欢肯定就有不喜欢的，不会为了黑而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