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仿真率是92%，惊人的数字，如果没有专业检验工具，是完全无法辨认出来的。”赵穹笑了笑，“看来，那个女人还给我们留下了一点后续的麻烦。”
“……局长他们怎么说？”
“已经上报了，回复是‘不惜一切代价，一查到底’。”赵穹知道，蒋晓可能就在等这句话。
“很好……这样最好。”蒋晓坐了下来，脸上带着兴奋的神色，“这张数字后面六位是000001……就说明这套假钞可能印制了百万张，假设这张是出炉的第一张……那么剩下的就应该在同伙那里。”
“这可是数额巨大的假钞案，但是那个女人死了，又怎么知道，到底是谁给了她这些假钞呢？”赵穹捻起这种小小的塑封纸币，露出很烦恼的表情，“只有流出去才能知道这笔钱的大致方位。”
“……第一步……通知所有的银行，告诉他们，有数额巨大的高仿真度假钞流入本市，凡是有人大规模的换钱取钱一律提高警惕……”只有这样才能缩小包围圈，让对方能露出马脚，“然后，我们可以让媒体帮忙，”蒋晓笑的相当狡猾，“让媒体正式公布这件事情，高仿真度的假钞和如何辨别这些钞票，总能找到一些零散流出去的。从这里着手，我们应该也能发现些东西。”
“没错，司机收到假钞是乘客给的，乘客之所以会有假钞是在某小超市的找零，小超市之所以会有假钞是因为有人消费，只要顺藤摸瓜，一定能找到后面的黑手。”
“接近一亿的案值，不，可能还不止……”蒋晓看着假钞喃喃自语，“是的，绝对不止这个数。”
“但是我不明白，”赵穹突然说道，“乍看之下，那个女人应该是冲着军事基地的武器装备图而来的，应该和假钞没有什么多大的关系才对，假钞的印制绝对不可能只有一个人或者两个人，应该是一个团伙组成的，印钞机也不是这么好搞到的，如果说是境外制成假钞往国内运，那么这势必牵连到了海关，如果是境内……印钞机和所需要的原料又从哪里来呢？在国内这个玩意儿可不好搞。”
“是啊，我也不明白，照道理，想窥视军事机密的一般都不会和其他案件扯在一起才对，他们独来独往不跟别人多接触，这次一是出现了协作者、二又出现了这么蹊跷的假钞案，简直就是不合常理，到底是谁请来的人，这么能折腾？”
两个人讨论了许久都没有定论，眼看着下班时间临近，赵穹转身锁上门，一把勾住蒋晓，“我很担心你，你前面的脸色相当难看。”
“抱歉……又让你担心，其实没什么，我只是……有些郁闷，对，仅此而已。”
“我不喜欢那个女人占据你的脑袋的大部分地方，虽然我知道不要和一个死人计较，但是我还是心里不舒服。”
“赵穹同志，你多大的人了还吃这种没营养的醋啊？我连那个人到底长啥样叫啥名字都不知道哦。”蒋晓笑的很开心，却让身后的赵穹更不爽。
“你认真点行不？”把蒋晓控制在自己的怀里，赵穹先生忍不住舔了下蒋晓的耳垂。
“喂！”虽然知道门被这个人锁死了，但是自己办公室天花板上还有监控头的，蒋晓几乎想立马推开他，却被他死死按住。
“别紧张，这个角度正好拍不到，你忙了好几天了难得抱你下不行啊。”
“……”蒋晓没有回答，但是赵穹能从玻璃的反光看到他笑的相当幸福。
第十七章
在迅速下达通知之后，蒋晓不知怎么的心里总有些忐忑，他跟廖丽打了声招呼一个人重新来到了2103室。
现在那个房间，因为曾经住过凶手而无人愿意租住，这让蒋晓再次进入便利了很多，问楼下看门的阿姨讨了钥匙，蒋晓重新走进了这个油漆味还未散去的房间。
这个房间里已经空无一物，除了偶尔在地上能够看到的蟑螂尸体外，别无他物，蒋晓也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来，也许是求得一种心灵上的安慰，也许是内心深处期待还会有什么线索，当然也可能是自己实在过于相信直觉了。
他低着头，很自信的在每条地板的缝隙中寻找，步子踩的很轻，很仔细的分辨脚下的木板里是否会有别的东西存在，按照一般人家装修房子的规律，地板下面总归会铺水管或者电线，也就是说，偶尔会发生走一步里面会有咯吱声音的地方。
但是很奇怪，当蒋晓走遍整个屋子的时候，他惊讶的发现，这下面好像完全没有东西的样子，“……下面没东西？”这种情况相当见，他蹲在地上，沿着木板的缝隙一块块敲过来，他这样忙活了很久却依旧没有发现，大概是自己真的多疑了。
他皱皱眉头重新站起来，却听到自己的手机开始响起来，一打开竟然是赵穹。
“喂，是我，怎么了？”
“你跑哪里去了？”赵穹的声音有些闷，好像捂住了嘴。
“出事了？”那通知不是刚发？这么快就有回信了？蒋晓思量了下，觉得好像没有什么更重要的事儿能让赵穹有这个反应。
“没，通知还没发，银行的电话却已经打过来了，有人拎着一麻袋的假钞想去存钱。”说着，赵穹在电话那头笑喷了出来。
“什么！”蒋晓也几乎要笑喷出来，“你说一麻袋？”他捂住嘴，“你说的真的是麻袋的那个麻袋？”
“是啊，而且还是大麻袋，粗略估计面值接近60万。”
“那个人呢？”
“马上就被扣起来了，不过那个人看起来问不出什么。”
“为什么？”
“你过来再说，总之，真的是相当的搞笑。”这句话说完，赵穹在电话另一头又开始笑起来，让蒋晓满头雾水，只能拎起包赶紧回去。
当蒋晓一打开审讯室的门就看到赵穹和小张还有若干个人凑在一起说着什么，笑的相当起劲，“到底怎么了？”他看着眼前有几个笑的几乎要蹲下来的人情不自禁的问。
“蒋晓，我告诉你，我还真没想到这个世界竟然还有这么可爱的人。”赵穹把蒋晓拉过来，指着审讯室里傻愣愣坐着的一个中年人，“就是这个人拎着60万跑到银行里说要存钱。”
“那有什么特别地方能让你笑的这么起劲？”一个非常普通的中年男子不安的坐在木头椅子上，蒋晓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个人应该和假钞案没什么牵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