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远......"突然,原来空无一人的右方,凭空出现了一个人。他,唤着我的名字。
宁凡奇?
我很想跳起来惊喜回应他,但双脚却没有力气。
怎么了?我想追问,却无论如何也发不出声音。
"卓远,你......你的头呢?"他问。
我的头?
伸手往上摸......脖子上是空的。只感觉到雨水落在血口中时,溅起的血珠沾在手上。
对,我的头呢?
22
若逃不掉就一起
"啊--"
干扯着喉咙挣扎了好一会,声音终于冲出了禁锢。
我猛然睁开双眼,却发现入眼依旧漆黑一片,心里不禁一阵惊恐。
难道只是场景转换?我仍旧在梦里?仍旧徘徊在死亡的边缘?不,不对......头,我的头?
明明知道这次可以发出声音,也明明清晰感觉到自己睁眼,可我一想到摸过去很可能什么都摸不着,只得满手鲜血,就一阵胆颤心寒。左手快速握了又放几次,抬起放下了几次,硬是忍了下来。
这时,双眼似乎适应了黑暗,我才发现原来周围并非完全无光。眼珠溜转了一圈,发现这里竟然是医院。
雪白的天花板,床,被和摆设,在黑夜里都成了深蓝。头顶上方窗口射入点点月光,让我勉强看清周围。
"卡嚓"一声,房门被打开。
我神经一下子绷紧,连呼吸也急促起来。我没忘记,刚才场景里,出现突变时,却正是最令人恐惧的时候。
进来的人竟然是宁凡奇!我的心更是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他看见我瞪着他,露出惊讶的表情。我现在真的很怕他突然若无其事地说出一句:
"卓远,你的身体呢?去哪里了?"或者"喔,原来你的头在这里。让我一顿好找了。"那我真的会崩溃。
不一会,宁凡奇表情从惊讶转为惊喜。他冲了过来,一下子把我从床上抱起,搂住,嘴里嚷道:"太好了,你终于醒了!"
突然被拉离床铺,我感觉一阵晕眩,不过听了他的话,心下却同是惊喜的。因为从他的话听来,我刚才应该是只昏睡过去罢了。那就是说,刚才的一切都只是梦,一个噩梦。
心中一阵欣喜,正欲伸右手摸摸好端端在脖子上的脑袋,却发现右手不但动不了,还传来一阵剧痛,不禁哼叫出声。
听见声音的宁凡奇忙放开我,面带慌乱和愧疚道:"怎么,压到你伤口了?"
伤口?我低下头,才发现原来我右手竟然被装上了固定夹板。我惊讶回问:"我的手怎么了?我怎么了?"
应该不是废了吧?除了手,应该不会有别的差错吧?
他见我如此,表情转为放松,眼神从慌张变得温和,道:"你为了救老......陈海,被车撞了。幸好你命大,只伤了一只手。骨折而已,医生说很快就会好的。"
我愣愣地看着他的眼好一会,才回过神来,低头不语。
静默在我们之间弥漫开来。
"唉......还有很久才天亮,你还是继续睡吧。"宁凡奇突然叹了口气,然后小心翼翼扶着我躺下,边说道。
我不知他为何叹气,不,或许我心里是知道的,但是不知为何,我宁愿沉默以对,不说什么。点破,毕竟并非一件易事。
"你不回去睡吗?"我躺下后,目光不知该往哪放,最终还是落在他身上。我突然想起他半夜仍在医院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哦......我向医院申请了个床位,晚上方便照顾你。"宁凡奇坐在床边,迎着从窗外进来的目光,微笑着说。
月光下的宁凡奇,我竟然觉得有点炫目。
不再说什么,我抿唇闭上眼睛。不用问,这些天肯定都是他来照顾我的了。
我清楚知道他一定是目不转睛地看着我。可正是因为这种连闭上眼睛都能感觉得到的灼热视线才能让我在这漆黑海洋中飘荡的心得到些许的温暖。
意识开始模糊,我感觉自己快要入睡了。
但就在这时,宁凡奇却出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