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墨绿色檀木箱子里,罗列着几十张照片,许临颤着手拿出照片一张张翻看。
其中有十多张都是他和韩麒穿着警服的样子,有别人帮忙拍的,也有许临自己拿着手机拍的。
只是照片中的韩麒每次都只露侧脸,高挺的鼻梁完美的额角线,他的嘴唇紧抿,一副不爱拍照的模样。
这几张照片背面的日期都是五六年前,算一算时间还是他们在警校的时候。
其他照片则正像是情侣家居照,大多都是许临举着手机站在前面,他总是找不经意的瞬间以及暧昧的角度拍,定格了两人在某些阶段的时候。
照片一张张呈现,像是过去一段丢失的时光正在回溯,许临带着陌生感回味过去的时光,某一瞬间觉得自己像是搁浅海滩的一条鱼,体内的水分正在一点点被抽干,呼吸顿错间正被一些东西推往不知名的深渊。
许临是不抽烟的,他上一次抽烟还是在研究所跟钟医生喝酒,钟医生喝大了跟他讲了韩麒的往事……许临从书房的抽屉里找出一包烟,点燃一支烟后只抽了一口,然后就静静地看着烟圈烧了一圈又一圈。
等他灭了烟蒂,重新去翻照片时,发现了檀木箱子底放着的一个信封,他拿出陈旧的信封,里面却是空的。
只有信封外的几个字:我儿韩麒。
落尾处是韩玉梅。
许临一愣,知道这是韩麒的母亲韩玉梅给他留的信。
可是里面的信呢,许临沉默想大概是被韩麒拿走了。
许临不动声色地把照片和信封又放回檀木盒里,又把檀木盒锁到了书桌下的抽屉里。
信的内容是什么?他想,大概对韩麒很重要吧。
迎着书房的大落地窗往外看,夜色薄凉,家家户户亮着灯编织了整个城市的夜色。
许临站在落地窗前,高瘦的身影笼罩在黑暗里,他一动不动,像个沉思的雕像。
第二天一早,刚睡醒许临就给林家乐打去了电话。
林家乐大概是在外边,电话那头比较吵,他的声音也有点嘶哑问:“怎么了,小外甥?”
许临隔空翻了个白眼问他:“你在哪里?怎么那么吵。”
“害”,林家乐说:“我在青安镇,前段时间青安村不是有个流浪汉死亡,小于法医检测出了他体内毒品成分,后来刑侦支队的何博顺藤摸瓜找到了步道明的踪迹。现在步道明逃窜,我们只能再来青安村找找线索。”
“哦”,许临问:“什么结果了?”
“没结果,青安村这儿只有一个简陋的制毒场所,早就被何博查封了。走访附近村民,谁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自然也提供不了太多线索。”
“行吧”,许临回:“需要我过去的话说一声。”
“暂时不需要”,林家乐回:“你养好身体,别忘了每周定时去医院做高压氧治疗。”
许临嗯了声算是回答。
“怎么,你给我打电话什么事?”林家乐问他。
“是有个事请你帮忙”,许临说:“你知道谢建国的联络方式吗?”
“谢处?知道,怎么了?”
“不怎么,你把他的联络方式给我,我有用”,许临说。
“行,你等我找一找给你发过去。”
许临回了声好。
挂掉电话,许临到楼下冰箱里拿了瓶冰水的功夫,林家乐效率极高已经传了谢建国的手机号给他。
许临复制了号码,拨了电话出去。
第一个电话,那边是嘟嘟的忙音。
第二个电话,谢建国接了,只是他大概还在山里,信号差得不行,时不时还传来电流兹啦的声音。
许临说:“谢处,我是许临。”
那边回:“你谁?大声点我听不见。”
许临:……
“我是许临!”
谢建国终于听到了笑回:“哦许临啊,伤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