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学期又是两百多人的大课,全校公选,时间在周三晚上,三节连排,下课就晚上九点多了。
随之诀一般都会下班回家给我做夜宵,我难以拒绝,虽然在学校食堂吃过晚饭,但三节课讲下来难免再次饥肠辘辘。
而这周,在我下了第二节 课的课间时,收到了他的微信。
随之诀:宝宝,你是在阶五上课吗?
我回复:是啊,怎么了?
随之诀:我在外边儿等你下课。[飞吻]
小课间只有五分钟,我没能过多询问他今天怎么要来接我回家,上课铃就应声响起。
最后一节课我原本打算放个视频水过去,看着两百多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我灵机一动,问:“咱们班上,有多少刑侦专业的同学?”
稀稀拉拉一半人举了手。
“我今天有幸请到一位刑侦专业的学长,”我说,“我来请他给大家讲两句?”
学生们兴奋起来,爆发了一声“好”。
我小跑着出了教学楼,看见不远处花坛边坐着一个挺拔又熟悉的身影,正低着头抽烟。
“随之诀!”我叫他。
他立即抬头看我,把烟头扔在地上踩熄,起身大步向我走来。
卷起一阵风,混着烟草味,霸道地席卷向我。
“怎么出来了?”随之诀拥住我,俯身在我耳边亲了一下。
我眨眨眼,笑着说:“我跟学生们说,我请来了一位刑侦专业的学长,他们都起哄要听你讲两句。”
随之诀僵住。
我拽着他的袖子撒娇:“卖我个面子嘛~”
我当然知道他在犹豫什么,无非是再次想到上学时我逼他上场辩论,而此时此刻,他又很“不幸”地掉入我的地盘。
他叹了口气,满脸无奈地任由我将他拉进来。
只不过刚一进教室的门,他变得严肃又冷酷,面对二百多人既不怯场也没有半点儿笑容,反而把学生们唬得鸦雀无声。
我靠在窗边,拍了下随之诀的后腰,让他自己走上讲台。
“市局刑侦支队长,随之诀。”他沉声自我介绍,“从G大毕业十来年了。乔老师是我学长。”
学生们突然开始骚动起来,交谈声越来越大,以一声突出的“随学长!我没认错!”登顶。
之前也提到过,他由于长相太过优越,直到毕业之后很久,那张证件照依旧在学校论坛上流传。更别说最近办了许综良的案子,估计早已成为课堂上老师们谈论的经典案例。
我轻轻咳了一声,企图控制局面:“安静!”
学生们安静一会儿,又开始小声交流,目光在我和随之诀身上流转。
可能他们也想不到,一个选修课老师,能在周三晚上,把当年学校风云人物请过来给他们上课。
随之诀也看向我,眼里流露出令人怜惜的求救,我狠下心摇摇头,向他伸出两根手指。
起码给我讲二十分钟再下来!
随之诀彻底认命,他清清嗓,以一个无比自恋的问题开场。
“我这么有名?”
不得不说,随之诀其实很有些讲课的天赋在,连我都在不知不觉中被他吸引了。他没有一味凸显牺牲和献身,而是十分客观地评价着他的职业。
虽然危险,但他热爱。
想起前不久我为他回家时一身血污而心惊胆战,他一脸得意地向我炫耀那天的战果,不由得热泪盈眶。
“询问和讯问的区别……”我听他说,“我稍微给不太能区分的同学解释一下吧。”
“询问就是,”他看向我,说,“乔老师问我,吃了吗宝。讯问啊,那得是乔老师说……”
“你怎么不回消息?”
“你又去哪儿野了?”
“你知道错了吗?”
这三句一句比一句低沉又严厉,大有他要犯罪嫌疑人口供时的风范。
我被他搞了个大红脸,差点冲上讲台把黑板擦塞他嘴里。
学生们看我们的眼神都变了,最后竟然异口同声地齐齐打趣。
“吁——”
“禁止撒狗粮!”
他在调侃声中看着我笑,黑亮的眼睛里全是调侃和小得意。
我叹气。
知道了知道了,锱铢必较的小朋友。
.
再后来,就是由于一些不可抗力,这学期后半段课只能通过网络教学。
周三晚上,我只能把自己锁在书房里。由于上次我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随之诀嘴上没把门,我被迫公开了恋情,因此我不敢再让他胡来。
随之诀不太满意,敲了两次门,意图用送水或送水果为借口进来,被我义正辞严地拒绝了。
无非是那天晚上多被折腾两次,无妨无妨。
结果这天,不知道他从哪儿翻出的房门钥匙,在还有十几分钟下课的时候,打开了书房的门。
在我惊讶目光的迎接下,随之诀端着一盘水果走过来,说:“宝宝,吃水果。”
他故意凑得离话筒很近,我敢相信这低沉磁性的声音传到了每一位同学的耳朵里。
我伸手推他,发现他赤裸着上身,没穿衣服,应该是刚锻炼完,手臂肌肉充血,腹肌凸显。
骚死了。
我对他做口型。
不正经。
他以同样的方式反击我。
直播课程的弹幕已然被刷屏,大家“啊啊啊啊”,“随队随队”,“汪汪汪汪”,“嗑死我了”地叫着。
我心血来潮,伸手把屏幕往随之诀的方向侧了侧,打开了电脑的摄像头。
他站在我身边,我只小半张脸入镜,而他入镜的则是一整条血管经络突出的小臂和半边的腹肌。
弹幕:“我的天哪八块腹肌!”
弹幕:“眼泪不争气地从嘴里流出来了呜呜呜。”
弹幕:“随队真不把我们当外人啊!”
弹幕:“嗝!”
随之诀垂眸瞥了我一眼,伸手扶着我的头,企图把我的脸往他的肚子上贴。
我慌忙反抗,手忙脚乱地又把摄像头关上了。
他捻着我的发丝,笑了一声。
玩不起。
他又用口型对我说。
这堂课在慌乱中结束,我躺在沙发上,枕着随之诀的大腿,手在他腹肌上轻轻滑来滑去。
我忧心忡忡:“我的直播间,都是正经东西,不会因为今晚被封了吧。”
随之诀有些忍无可忍地抓着我的手,起身将我压在身下。
“少想点少儿不宜的东西。”
喂!
究竟是谁在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