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特小说>其它小说>举枪相爱>第八章

  其实迷奸水这种东西我并不陌生,说来惭愧,我和随之诀的第一次就是因为它。

  当时我们确定关系不久,说实话我还没有特别习惯谈恋爱的感觉。

  生命中突然出现了一个人,与我有了特别的紧密联系,我的情感波动与他有关,一切茶米油盐、喜怒哀乐可以与他分享。

  两人可以做远超正常社交距离的亲密事情,牵手、拥抱、抚摸、亲吻。

  朋友圈子也出现交集,他兴高采烈地将我介绍给他的朋友们,用的称呼是“男朋友”。

  我变成了一个人的“男朋友”,对我来说需要适应,对随之诀来说却很快习以为常。

  当时,他黏我比较多,不见面的时候也要发信息打电话,见了面甚至就要变成连体婴儿,看准机会还要对我“上下其手”。

  而我,有时会忙忘了,以至于忽略随之诀的存在。

  他不止一次对此抗议,软破硬泡、先礼后兵,对一切图谋不轨接近我的人展现凶狠又锋利的爪牙,然后再对我露出一双狗狗眼装可怜。

  奇异地,我很吃他这一套,会毫无下限地心软,但下次还敢。

  事情就发生在辩论队队友的生日派对上,G大附近有个酒吧,是个清吧。里面经常会有优质的乐队演出,听说酒吧老板就是搞音乐的,气氛很好。

  随之诀那晚要上课,很重要的专业必修。他在上课之前给我发微信,说等他晚上吃夜宵。

  我回道:今晚要去“绯澜”庆生,你专心上课。

  随之诀抗议:哥!你怎么能这样!要他们不要我!

  我回:谁让你晚上有课。

  他紧接着发来两个[狗狗大哭]的表情,不再理我。

  我被演出吸引,拒绝了几个搭讪的人,防不胜防地酒里被下了药。

  我全身泛起不正常的燥热,意识逐渐模糊不清。

  也许真像随之诀醋意大发时说的,我这幅皮囊是祸水,可没了皮囊,他还会爱我吗?我的灵魂普普通通,没那么有趣,像一轮漏洞百出的月亮。

  听说那晚绯澜的老板震怒,直接打电话报警,说要把猥亵未遂的人绳之以法。

  不过我的记忆残缺不全,不知道谁把随之诀叫来的,最后印在我脑海里的画面,是落入他怀抱里后,他焦急又紧张的眼睛。

  我不知道随之诀是不是逃了课,只是潜意识里还在想着他这门课的老师在全校都是出了名的严厉。

  顾不上太多,野火烧光了我的理智,以前接吻都很少主动的我,这次主动环上了他的脖子,对他说:“随之诀,给我,只要你,只给你。”

  事到如今,总觉得他对于那晚不甚清醒的我耿耿于怀,但无济于事。

  ……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之间的关系对调了,我很放心地依赖着随之诀,对他撒娇、有时无理取闹。

  相较于我,随之诀在我们的关系里更像个年长者,迁就我、照顾我更多一些,考虑的也多一些,年龄的倒置让我享受,谁被爱着不舒服呢?

  我曾经恐惧踏入亲密关系,恐惧不分彼此地把自己全部交出去,恐惧关系破裂时抽离的痛苦,觉得每个人都保持着适度的情意和亲密,最舒服。

  在我这儿,爱情、友情和亲情三者究竟有何区别,三者甚至可以相互转化,没有谁比谁高贵,也没有谁比谁低廉,它们都一样。

  这只是以前的我不知道,竟然还有这样一个人,能让我如此毫无负担地交付,我身下时刻有一张安全网,即使飞跃悬崖,也会被紧紧裹住,不至粉身碎骨。

  ***

  第二天一早,我和随之诀动身去我那间公寓,取上许综良给我的饮品。

  期间被他按着吃了半个煎饼,我求饶实在吃不下,他把纸杯插上吸管,逼迫我把豆浆喝完。

  整个人从里到外都暖融融的,我咬着吸管,问:“随之诀,你为什么不叫我'哥'了?”

  随之诀转头看了我一眼,反问:“怎么?现在又觉得叫'哥'好听了?你不会哪天又想让我叫你'学长'吧?”

  我缩在羽绒服的领子里,摇摇头,闷声说:“不是,没有想文艺复兴的意思。”

  随之诀笑了几声,在路口打了把方向,往公安局行驶。

  林源又打来电话,声音疲惫像是一晚没睡。随之诀打开免提,把手机放在我们俩中间。

  “随队,乔老师。”林源说,“我查了监控,几起案件发生的时候,确实都在墨凝发现了许综良的身影,但并没有能证明他后续动作的影像。”

  意料之中的事,随之诀沉沉“嗯”了一声。

  林源继续说:“而且,许综良几乎每天都要去墨凝,所以案发时他在那里,不足为奇。”

  随之诀说:“别急,我和你乔老师马上就到。”

  他似乎并不怀疑我对凶手的判断,“无罪推定”理念已经被他抛之脑后,随之诀现在就想反向寻找证据,把许综良定死在耻辱柱上。

  出于对生命的敬畏,出于对个人所爱被侵犯的私心。

  一杯豆浆已经被我不知不觉地喝完,我故意猛吸几下,发出了巨大的吸空气的声音。

  随之诀注意力被我吸引,单手把杯子夺过去,说:“别吸冷气儿,还想喝就再给你买一杯。”

  “随之诀,”我叫他,“许综良说我爸强奸杀人是他教唆的,你能给我讲讲案件详情吗?”

  随之诀从后视镜看了我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死者是性服务工作者,有吸毒史,死因是机械性窒息,身上有无数被虐待的新伤旧伤,还有用针扎出来的图案,针眼密密麻麻。乔岩威一口咬定,新伤都是他做的,人也是他杀的,现场证据确实也都指向他。”

  我警觉地直起身体:“针扎的……什么图案?”

  随之诀回想说:“蝴蝶吧,或者是某种昆虫。”

  我记得,许综良卧室里有幅画,红黑色为基底,潦草抽象,我当时一时间没看出那是什么。现在回想,很可能是蝴蝶翅膀的纹路。

  如此看来,我父亲的案子,许综良可能不仅仅是教唆,他很可能也上手虐待,甚至参与杀人,成为他疯狂的开端。

  随之诀看我不说话,也想到了些东西:“我当时也怀疑没这么简单,但证据不足。监控拍到了乔岩威的杀人过程,他也不算被冤枉。”

  我不太在意这些,一下抓住随之诀的手腕,说:“性服务工作者,有吸毒史。你想到了谁?”

  随之诀沉默一会儿,轻轻说:“许综良的母亲。”

  没错。

  乔岩威案发生时,许综良的母亲早已去世,他却选择了一个与他母亲很像的受害人,将她残忍地杀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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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乔司沅:哦对,好像是我不让你叫我“哥”的。

  随之诀:为什么呢?

  乔司沅:因为不想做年长者,想被宠着。(嘿嘿)

  随之诀:其实我还挺想叫的QvQ,我叫你哥哥也能继续宠你,好吗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