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特小说>其它小说>山海无遮>第161章

  我不是谁的臣,我心里的,就算是山海也遮挡不住——他写下这样大逆不道的话,原封不动的给闻西行看,看得闻西行一个胆战心惊,赶忙把那一页撕下来扯碎扔了。

  闼梭看着那些纸片纷纷扬扬的向四面飞去,也不知落去了哪里,亦或是栖息在了哪根树枝。

作者有话要说:  看在我辛勤完结的份上,有长评吗?想看长评耶,咂咂

  、九拾七|来不及了

  九拾七|来不及了

  监狱医院的环境其实要比想象中好一些,闼梭来到重病病房的时候,至温正躺在床上,身上插着各种管子,呼吸机都扣在嘴巴上了,见此情景他吓了一跳,立即走了过来,至温的妻子看见闼梭忙起身,见他神情紧张,淡淡一笑的安慰道:“别担心,他昨晚化疗之后突然癫痫犯了,没事的。”正说着,几个护士过来,把呼吸机撤走了。

  长舒口气,闼梭捏着铁盒子,不知道该怎么说。

  至温妻子问道:“我听说小姑子有信儿了?今早大卫司长取了一些我老公的毛发说要去做DNA鉴定。”

  听到这样的话,闼梭更是踌躇不已。

  短短几个月不见,至温已经被病魔折磨的不成人形,头发都掉光了,瘦骨嶙峋的,他没想到再见面竟是这样的情景,原本以为这么多年的寻找,他带来的消息不管怎样都能给至温画个句号,可这句号对至温来说太过残忍了点。就在他不知道该不该说的时候,至温睁开了眼,看见闼梭立即来了精神,强撑着坐了起来:“大司法您来了。”他的目光绕着闼梭一圈,像是在寻着什么,然后缓缓问道:“是我妹妹有信儿了吗?”

  捏着铁盒的手,紧了又松,闼梭犹豫半天还是把它拿了出来,递给至温:“你看看这个盒子,认不认识?”

  “这是!”至温拿着盒子,左右细看,里里外外从上到下:“这是我妹小玉的饼干盒!这盒子是我亲手做的!我记得!那天她带着饼干盒说要去给白哥哥送饼干,就再也没回来,您在哪儿找到的?”

  小玉——

  白哥哥——

  原来至温是小玉的哥哥!闼梭被这样的巧合震得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等他回过神,已经在至温热切期盼的目光中被恭候多时了,可是——在白骨边找到的,这样的话闼梭无论如何也无法告知给现在的至温。

  至温也不是个笨蛋,看着闼梭的神色一点一点的灰败,也是猜出了个大概:“我妹她死了吗?”

  妻子立即握住了丈夫的手,但至温的表现并没有太过激动,反而很平静,他用一种正在安慰别人的语气说道:“生死,我都想明白了。要是我妹像我一样,又要坐牢又要看着女儿的生命渐渐消逝,不如痛快点,也是解脱。苦苦撑着干嘛呢?”

  听到这样的话,妻子抱住了丈夫,哭了起来。

  闼梭把铁盒放在床头的桌子上,然后走出了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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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诃奈期没想到诃偿息还有脸要求见自己。当他走进会面室的时候,看见亲弟弟的手腕上多了一副银手镯,心里才稍稍好受了些,至少自己的手腕上什么都没有,闼梭对他还是照顾的,这样的区别对待,让他获得稍许安慰,在诃偿息面前似乎有了炫耀的资本。

  “哥,我好想你。”

  一进会面室,诃偿息急切的坐下来,热望的看着诃奈期,要是不是知道亲弟弟对自己的所作所为,诃奈期肯定是会被这张真挚的脸所蒙蔽,冷哼一声:“诃偿息,演这出兄友弟恭的样子给谁看呢?又没有外人。”

  “哥!你说什么呢!”诃偿息眨巴眨巴眼睛,泛出几分湿润:“十年不见,你对亲弟弟就没有别的话吗?”

  诃奈期恨得牙痒痒:“诃偿息你这副嘴脸也就能骗骗爸妈!你跟我别装了行吗!”

  可不管自己哥哥怎么说,诃偿息好像入了戏,就是沉浸在这种做作的虚假里,撅起嘴巴,似懂非懂的:“哥,你不想我吗?”

  “滚蛋!”这话真把诃奈期恶心到了,他往桌子上一扫,水杯应声落地,外面的栖北闻讯立即探进头,问道:“诃医生,怎么了?”

  “没事,水杯掉地上了。”诃奈期说着,把水杯捡了起来。

  栖北关心的问道:“用不用我再给你打一杯水?”

  “不了,谢谢。”诃奈期强挤出个微笑打发了栖北。

  一旁的诃偿息盯着他们你来我往的,一言不发,忽的来了一句:“哥,要说演技,你不比我差啊,你在他的身边潜伏了这么久,没有被识破过吗?”

  “我对他是真心的!”诃奈期气得瞪大了眼睛,他可以忍耐诃偿息对自己的各种冷嘲热讽,但是被质疑对闼梭的感情,他是万万不能忍的。

  “你喜欢闼梭,他也喜欢你吗?”诃偿息好奇的托起了下巴,仔细琢磨起了哥哥的每个表情,不管这个表情有多细微,他都想一探究竟。

  一下子被戳中了痛处,诃奈期整个人散了架似的往椅子里一瘫,接着他看向了对面洋洋得意的混蛋,此时的诃偿息就差翘起二郎腿抖两下脚丫子了,他忽的想到了什么,不无恶意的反问:“那他爱你?”

  有不到一秒钟的晃神,诃偿息很快肯定道:“当然!他爱我!从始到终他的世界里只有我!哥,你只是我的一个影子!他看向了你,但他的眼睛里,看得不是你,这个道理你不明白?”他用一种极力辩解又故作轻松的语气说道。

  诃奈期第一次在诃偿息的面部看到慌张凌乱的神色,从小诃偿息都是用俯视的角度看着亲哥哥,看着爸妈祖父,冷眼着每一个人,他的视角永远都是居高临下的,自己的那些挣扎奋斗在这个人的眼里只有可笑,这个混蛋就是这样,若无其事的踩着别人的痛脚,还装出懵懂无知的假象,可恨又可气,但作为当事人却不能向他发脾气。

  谁会向一个讨人喜欢的纯真孩子发火呢?

  但这一次,他可以反将一军,嘴角笑意开始放飞:“诃偿息,你哪里来得自信认为闼梭会爱上你?你觉得他那么正直无私的人,会爱上一个杀人狂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