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头顶上传来一个清透如冰的声音。

  “左逐。”

  陈亦辞猛然抬头,愣了两秒才眨巴眨巴眼,一下子窜了起来:

  “好听!我能以后都这么叫你吗?”

  左逐看着他微微点了个幅度不大的头。

  陈亦辞在口里默念,越念越觉得好听:

  “左逐,左逐……”

  他像想起了什么,问左逐道:

  “是被追逐的意思吧。”

  被众人供奉和追逐的神明,是这个意思吗?

  闻言,左逐抬起头,盯着陈亦辞看。

  他似乎头一次听见这种解释,突然笑了下。

  陈亦辞第一次看见左逐脸上有除了面无表情外的其他表情,这表情还是笑意,一时有点看呆。

  就在他扬起嘴角的瞬间,从他身边蔓延开几道冰霜,很快殃及了整个大殿,原本飘落的花瓣被覆盖成危险割人的冰刀。

  瞬间,刚才还无雨无云的天空下起纷纷扬扬的寒冷大雪。

  左逐望着自己结冰的发尾,缓缓开口:

  “驱逐。”

  陈亦辞发愣,艰难的动了动蜷缩的手指,不被风雪侵袭的他第一次感受到了冷意和懊悔。

  他看着越飘越大的雪,突然,他仿佛想起什么般,忙从包里掏出了几层纸巾。

  他小心打开层层包裹的纸巾,露出里面的几颗奶糖,奶糖来的时候融化掉,现在冰天雪地里又硬了回去,但已经完全变了形,看起来奇形怪状的。

  他剥开糖纸把糖递给左逐:

  “你快,吃这个,吃这个心情就会变好了。”

  左逐把糖含在舌尖,感受到丝丝甜味在舌尖蔓延开。

  陈亦辞解释道:

  “这是奶糖,我吃过最甜的东西,每次我心情不好吃糖都会变好,很有用的。”

  他边说,边从兜里把自己仅剩的几颗对他来说珍贵稀有的奶糖都掏了出来,一把倒在左逐手心,认真道:

  “我把最甜的东西都给你,你多吃点心情就好了。”

  随着廉价的奶味在舌尖融化,风雪渐渐小了下来。

  陈亦辞看着正在融化的冰雪,高兴的又给左逐剥了颗糖,又说起那天唱歌的乌龙。

  “你说的没错,我真的跑得很严重,已经完全听不出原来的调子了,你能想象吗,很简单的一首歌,被我跑得惨不忍睹。”

  陈亦辞语速有点快,脸上带着笑意:

  “他们还说什么原创天才,其实我根本不是,我就真的是跑调而已。”

  他拿着树枝在地上画圈圈,想起当时的节目现场,觉得好笑又好玩:

  “是真没想到会跑成这样。”

  也许是当时气氛渲染,也许是大家觉得新奇。

  他想起那天在梦里听到神明的歌声,对比起自己被火烧得沙哑的声音,有些感慨:

  “不过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我也能唱出这么好听的歌,虽然是系统故障出的bug。”

  神明垂着眸子,安安静静看着他。

  他啪嗒一声折断树枝,几不可闻语气低落了下去,小声道:

  “我本来想再唱一遍给你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