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导匆匆赶过来,冲着摄像小哥呵斥道:

  “干嘛呢,让你拍选手,你拍人家场外人干嘛?”

  摄像小哥这才意识到自己拍错了选手,不好意思道歉: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啊。”

  他想转过摄像头,但为时已晚。

  今天正是周末,又是节目刚开始录人流量最大的时候,秀粉和观众早就嗷嗷待哺的蹲在直播界面了。

  “哇节目组哪里挖的这个神仙选手,颜狗哭泣。”

  “啊啊啊啊啊他长得好精致啊!让我看看,军绿色解放鞋和打补丁的布衣,这是在cos哪个角色吗?”

  “他脸上有泥点哎,我没见过这种妆容啊……叫什么,泥点妆吗?哇手上腿上也有,还是个全身妆,好好看!求小哥哥出个妆容!”

  “这个背篼道具也好真实啊,看起来好像是真的是纯手工编织的哎,应该挺昂贵的。”

  当事人陈亦辞完全处在状况之外,他既搞不懂直播和弹幕是什么意思,更不知道自己被全网几亿网盯着吸颜。

  他拽起自己用竹条编织、成本不超过五毛的“昂贵”背篼,站起身,掏出一大叠皱皱巴巴的一毛、两毛、五毛夹杂的零钱,数了数找补菜钱给王导。

  “等等,没看错的话,还有五分钱吗?cos得好敬业啊!”

  “这个精致如洋娃娃般的脸和一大堆一毛两毛的零钱,对比莫名的违和啊。”

  “前面的,不违和,想象下富家公子参加变形计,有画面了吗?”

  “等等,我怎么没见过这个选手,有点眼生哦小哥哥。”

  “……”

  正当弹幕密度最高,众网友讨论得热火朝天时,陈亦辞单手拎起砍猪草用的镰刀和陈导道别:

  “王导我先走了,牛还在坡上,我赶着去放牛,明天我再送菜过来。”

  弹幕在经历短暂的两秒沉默后爆发。

  “……?”

  “???”

  “前面的姐妹笑死我了,人家是村里卖菜的小哥!你们清醒一点!”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个乌龙!”

  “真的不怪我误会,我就想问一个问题,为啥村里的种田小哥都这!么!好!看!”

  “放牛的小哥别走啊,我们先加个微信!”

  “楼上,可能有点困难,毕竟我刚瞟了眼,小哥用的是诺基亚。”

  “……”

  “???”

  弹幕上的“?”和“!”密度呈指数般疯涨。

  王导若有所思盯着电脑屏幕,又转过头看陈亦辞。

  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陈亦辞,单手挎起空了的背篼刚走到外面,突然被王导叫住。

  王导悄悄把他拉到镜头外的田坎上,悄声问:

  “小伙子,你愿意来参加我们节目吗?”

  这个种田小伙的颜值,拉出去吊打一堆流量小生,简直就是收视率的化身。

  而且刚才的那个乌龙,也相当出圈吸粉。

  两人正站在练习室外,从屋里传出选手练声的歌声,或者高昂而富有穿透力,或者低沉有磁性婉婉道来。

  歌声传进陈亦辞耳里,他在心里感叹了句会唱歌的人都好厉害,想到自己的实力摇头道:

  “我不行,我唱歌跑调。”

  王导以为他在推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