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怿从圣殿回天罗城夏家,见夏青神思恍惚的从他身边走过,看都没看他二少爷一眼不禁奇怪,这家伙可从来没这样过!
“青儿!”
夏青没听到,夏怿又叫了一声,夏青才回过身道,“少爷,你回来了。”
“你犯相思病了?叫你都没听到。”夏怿对他挤眉弄眼道,“说,是那家的?”
夏青目光有些闪躲,“什么那家的?”
原先夏怿只是开玩笑,没想到真有情况。夏怿八卦之心烧了起来,“什么那家的,就是那家的?那家的?”
“没有哪家的,没有。”
夏怿围着的转了一圈道,“看你平常做事干净利落,怎么一到儿女情长就英雄气短了。”
夏青说不过夏怿,干脆闭上嘴。夏怿嘿嘿笑道,“我家的铁树终于要开花了,我得让我娘准备聘礼去。”
“少爷,”夏青服了他了,开口道,“我也不确定是不是。”
“不确定啊!”夏怿摊手说道,“那就帮不了你了,毕竟感情这东西,有时候会误把一时的情绪当□□情。”
??
夏青赞同的点了点头。
夏怿道,“别想了,顺其自然,是你的也跑不掉,走,烤地瓜去。”
厨房,夏青烧起柴火往里扔木块。夏怿在挑地瓜,要不大不小正好的,烤起来才好吃。
“行了没?”
“可以了,把地瓜给我。”
小尾流着哈喇子在边上坐着等,夏怿看它越看越像一只小狗,可爱的不行。搬把小板凳坐在小尾的边上摸它的头道,“在等一会儿就有的吃了!”
夏青打量了一会小尾道,“胖了这么多,是不是怀孕了?”
小尾一听这话,立马从地上跳起来对夏青露出尖尖的牙齿,作势要扑上去咬。
夏怿在边上捂着肚子笑个不停,好不容易止住笑声道,“小尾是个男孩子,哈哈……”
夏青默默地转过身,认真的烤他的地瓜去了。
“别生气了小尾,等下多给你吃几个。”夏怿抹着眼泪在哄生气的小尾。
“真香,”夏怿吃的嘴巴外面一层黑呼呼的,“好久没吃了,哪天我们去城外的田里烤,那才够劲。”
梅姐端着菜进来,夏怿对她道,“梅姨今晚饭多煮点,愉哥晚上来吃饭。”
“好。”梅姨心下疑惑这俩人什么时候称兄道弟起来了,哥叫的热乎。
夏青很早之前听过夏怿如此称呼过周明愉,心中没有多想。
次日清晨,周明愉从夏怿房间出来,正巧被梅姐看到。梅姐在原地站了老久,最后敲开了夏怿的房门。
梅姐坐在椅子上,坐了很久,一言不发。夏怿问她,她只摇头。夏怿放下手中掌柜送来的书信,道,“梅姨,到底怎么了?我们俩之间有什么事不能说的?”
梅姐站起身,走到夏怿边上,关上窗户道,“我今早早早的看到周公子从你房里出去,少爷,周公子要在这住,你也不说一声,我让人收拾房间。你这才多大,俩人挤一宿也不嫌挤的慌。”
夏怿笑了,原来是因为这事,在这坐了这么久。“梅姨,你不就想知道,他为什么一大清早的从我房里出去的吗!这事本来是想过些时日和你说的。你想的没错,就是你心里想的那样。”
“所以花椒也是送他的?”梅姐想通了前因后果,难怪做饭那么开心,难怪一趟一趟的往圣殿跑,“他是不是在圣殿任职?”
“对。”
难怪她家少爷老大不小了还没成亲,不是眼光高,是没遇到对的。梅姐,“老爷夫人知道吗?”
“他们知道。”
“一生找个喜欢的不容易,好好的。”
梅姐心中一直挂念的事,总算可以放下来了。是男是女又如何,彼此相爱多不容易。
夏怿拿出放在小箱子里的黑色钱袋,放进怀里打算找个时间给周明愉。怀里一直贴身放着周明愉给他编的小动物,有些变形了,但他舍不得扔。
京都一处院落内,晓吟月坐在树下,修长的手指拨过一根琴弦。
上官云站在不远处笑道,“晓老板不欢迎我啊?”
“这话怎么说?”
“我都站了这么久了,你都不说请我喝杯茶。”
“茶我这没有,想喝水井里有,自个儿打去。”
上官云走到晓吟月的跟前,抬起他的下巴道,“你笑起来一定很好看,我还有事,过几日在来,茶叶我自带。”
晓吟月拍开上官云的手,起身往屋里走去。
“别生气!走了。”
日子平淡无奇的过了两个月。圣殿书房内,周明愉在看各城上报的大小事情,偶尔提笔写上几行小字。夏怿搬了把太师椅坐在边上给周明愉磨墨。
“陛下,”
“进来。”
陈长老推门而入,行礼道,“陛下,血雾森林血潮爆发,在血雾森林历练的世家子弟未能提前撤离被困住了。”
周明愉,“嗯。”
等人出去,夏怿在他唇上用力吻一口道,“我和小尾先回家等你,你办完事就回来。”
周明愉扣住他的后脑勺,给了他一个深吻,不舍得放开道,“好。”
小尾胖了不少,夏怿抱着它有些吃力。小家伙跟着夏怿没少吃,夏怿没胖,它倒是胖了一圈。
“走小尾,我们回家。”
小尾吐着舌头一脸的开心,它又可以胡吃海喝。没认识夏怿之前,周明愉不会管它吃喝,饿了自己去觅食,渴了自己找水喝去。
一回到天罗城夏府,夏怿就让人去煮大肉骨 。小尾跑进厨房盯着煮肉骨的人看。夏怿老样子坐在窗前,看小人书。
血雾森林发生血潮时会隔绝一切生机。周明愉此前也曾在这历练过,但从末碰到过。森林被一层红色的雾气笼罩,带着腥味。他之前曾交待过,如果发生血潮立马上报,他想查探血潮的源头在那里!进入血潮范围后发现和尾三的一丝感应被隔绝了。
惨叫声接二连三响起。周明愉身形消失在原地再出现时手中捏着一只像蛇又不是蛇的东西。
周明愉离去有大半个月。夏怿从清晨醒来就一直心慌。这心慌找不源头,让夏怿的心情很烦躁。
“梅姨,我回趟紫洋城,今晚不要给我留饭。”
周明愉蹲在缝隙之中,捡起地上一块腥红的石头,说是石头又不像,倒像是某种矿石,血雾不断的从石头里涌出来。
前方血雾粘稠,周明愉走了十天未见到在森林中遇到的蛇形生物。
“大夫,”夏怿在边上等的焦急,“我外公如何了,严重吗?”
“二少爷放心,已无大碍,你派个人随我去拿药。”
“夏青。”
十天前他回紫洋城,林柔已经病了好几天。林柔不想夏怿担心,让夏殷别告诉他。夏怿刚回来陪了林柔两天,府外来了一个人,捎来了一封信,林博书病倒了。
这事,夏怿只告诉夏殷,父子俩私下合计,由夏怿先前往书峰镇。过几日等林柔彻底好了在告诉她。当天下午夏怿带着夏青编个借口驱车前往传送府。
周明愉见查探不出什么来,准备原路返回,回家找他心尖上的人,他有很多情话想和他说。
“嗯!”
一道人影从前方的浓雾向这边飞来,一掌拍向周明愉,周明愉冷哼一声与人影对了一掌。俩人错身,人影远去。
周明愉微微皱了皱眉头,这人披头散发,实力不在他之下,不知何来历。
五天后,周明愉站在一处旷野上蹙着眉,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原先这里是一处裂缝,现在这处裂缝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旷野。
他曾经陷入过这样的地方,他在里面待了两百年之久,出来时外面才过了六个月。要是之前他定然会开心,然而现在他忧心忡忡,外面还有一个人在等他。
夏怿心头始终有一股说不上来的慌意,难道周明愉那儿出什么事了吗?
夏青见他这些时日一直眉头不展,“少爷,有心事?”
夏怿摇头道,“没有,但是又有,我说不出来那儿不对劲。”
“可能是因为夫人病了,又赶上林老先生也病倒了。”
夏怿呼了一口气浊气道,“或许吧,过两日我外公好了,我劝劝他们一起去紫洋城住上一段时间。”
五日后,夏怿好说歹说搬出了林柔生病,二老才肯跟他前往紫洋城住上一段日子。
夏怿与夏青骑马走在前头,天气晴朗,夏怿心中的烦闷被路边的草香扫清了不少。
入夜,夏怿让二老早早的休息。他与夏青坐在火堆前,火映照在夏怿的眼眸里。
“我记得我们上次就是在这遇袭的,多亏了叶烟和愉哥。”
“可惜这事查了这么久,也就查出来那些人是杀手堂的人。”
“杀手堂拿钱办事,就是被抓了也会自绝身亡,很有职业操守。想对夏家下手的无非也就那么几家。”
火堆里的树枝木块被火烧的噼叭做响,俩人沉默了一会儿,夏青道,“别想了,早点休息,我来守夜。”
夏怿往火里丢根树枝道,“我来守上半夜,下半夜你来守,去吧!别让我拿出二少爷的威信来。”
夏青合衣躺下,夏怿去拿了床被子给夏青盖上,以免他着凉。
夏怿记得那天天气有些凉,他刚喝完药,正在房间里苦着一张脸,外头的下人进门对他道,“老爷回来了。”
他出去时看到夏殷领着一个比他高一个头的小男孩。小男孩浑身脏兮兮的,低着头。
夏殷告诉他,这孩子是在路上遇到的,被一群小孩子欺负,就将他带回来。在车上问他话,也不说,不知道是不是个哑巴。
夏怿走过去拉起小男孩的手道,“走,我带你洗澡去。”
小男孩只低着头,不应也不动。夏怿拽着他往澡堂跑去……
洗完澡,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小男孩长得白白净净的,夏怿学他娘在他的脸上捏了一把道,“这里以后就是你家了,来,叫声哥听听!”
小男孩低着头大口吃着肉夹馍。夏怿摸了摸下巴接着问道,“你几岁了,看着比我小。”
“十四。”
“原来你会说话。”夏怿给他倒杯水,“不过你好矮,应该是营养不良造成的,多吃点,把个头吃回来。”
“谢谢。”小男孩声音小的不能再小。
“你叫什么名字?”
小男孩摇了摇头。夏怿想了半天对他道,“我给你取个名字,叫夏青吧!你觉得怎么样?”
“好。”
“你笑一个嘛,别崩着一张脸!”
夏青和他一起读书写字,跟着他一起去胡闹,其实都是他在闹。夏青学武练剑时他就在边上看着,可把他羡慕死了。
这一晃都十几年过去了,那年夏青比他高一个头,现在夏青比他高小半个头。
夏怿在边上坐下,今晚感触良多,尽是想起他们以前的事。
这个世界啥都好,就是没手机不好。夏怿怀念前世的手机,要是这里有就好了,他一个电话打过去,“喂,愉哥,你在哪儿?什么时候回来?我等你吃饭。”没事还可以和周明愉组队打怪升级什么的,想想就觉得挺好。
下半夜,夏青让夏怿去睡觉,他守夜。夏怿钻进被子里,闭上眼睛就睡着了。
林柔见到林博书和姜芸芸很开心,她一直希望能把二老接过来颐养天年,但是二老都不愿意挪窝。没想到夏怿这一趟出去给她带来了这个大的惊喜。
母女俩关起房门说悄悄话,留下三个老爷们在那你看我我看你。林博书大病初愈,身体虚弱,夏殷夏怿父子二人一人一边掺着他回屋躺着。
夏怿轻轻地带上房门,问夏殷道,“那边可有消息过来?”
“没有。”
“我过去一趟看看,今晚就回来。”
夏怿越走越快,最后一路小跑进了小院落打开房门,在传送阵上站定。传送阵毫无反应,夏怿心下一沉。
夏怿让人去把夏青叫来,让夏青试试,传送阵一样毫无反应。
夏青查看了一番道,“可能是坏了,不知道是那边坏了还是这边坏了!”
夏怿在边上的椅子上坐下来道,“这段时间我老是感到不安,希望不要出什么事!”
“放心吧。那边发现坏了,会派人修的。”
“嗯。”
夏怿坐了一天,坐一会就去试一下。林柔差人来叫夏怿去吃饭,夏怿站起身看了一会儿地上用五种颜色的灵石铺成的六边形走上去,站了一会儿,转身离去。
厅外,夏怿揉了揉脸,挂上微笑,“爹,娘,外公,外婆。”
……
两个多月过去,夏怿坐在传送阵上,把头埋在臂弯里。那边到底出什么事了?两个月前夏家前往魔族的商队突然失去消息,一点音讯都没有。
夏怿要去看看那边到底出什么事,被夏殷拦下来。夏殷严令禁止他外出,让夏青看好他。
周明愉自他们在圣殿分开后,将近半年。是被事情拖住了还是出什么事了?
“少爷。”夏青推门进来,“去吃饭吧!”
夏怿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他不能在家就这么等着。这半年来,他一到晚上就做恶梦,梦到周明愉站在血雾中,他叫他,他都没反应,绕到他面前,看到的是一双毫无感情的双眼,眼睛里被噬血的红光占领。
书房内,夏怿对夏殷道,“爹,我必须要去,不说其他,夏家的伙计掌柜那么多人下落不明,我们总要给他们的家人一个交代。”
夏殷叹了口气,道,“你娘那儿,我想个办法圆过去。怿儿,答应爹,要平安无事的回来。”
四天后,两匹马跑在边城外的大道上,按现在的速度算,他们只需要八天就能赶到魔城。
第五天傍晚,夏青对夏怿道,“前方有一个这两年刚形成的一个小村落,我们在那过夜。”
“好。”
俩人牵着马走在村子的小道上,村子静悄悄的,一点生气都没有,空气中飘着一股淡淡的令人作呕的味道。
“是不是人都走了?”夏怿捂着鼻子轻声问道。
“有可能,我去看看。”
夏青将缰绳递给夏怿往边上的屋子走去,夏青抬起手轻轻敲了敲道,“有人吗?”
屋内无人作答,夏青试着去推门,门没上栓,一推就开。一股恶臭扑鼻而来,夏青后退两步,干呕了几下。
夏怿见状牵着马走过去,这味道他闻过,是尸体腐烂的味道。
夏青拦住他道,“我看了,一家三口全死了。”
夏怿拉着缰绳的手指关节因为太用力泛着白。
夏青,“这里发生了什么我们不知道,小心点,去别的地方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