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怿忙的焦头烂额,哪还有空想其他的。每到晚上,累的倒头就睡,做梦也是梦见自己被婚礼两个字砸的头晕眼花。
夏青终于悠悠的醒来,夏怿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了下来。
这场婚礼办得急,终于在婚礼的前五天把事情置办齐全。
夏愿大婚,婚礼办两场,夏家先办,仙月门在一个月后办。
夏怿忙着筹备婚礼,招待客人,脸上一直挂着笑容,笑到晚上,脸都僵了。
夏愿这段时间淮城紫洋城来回的跑,一切都准备妥当,只等三日后夏愿前去迎娶新娘拜堂成亲。兄弟俩终于得空坐在院里煮茶。
夏愿喝了口茶道,“怿儿,你怎么时候爱喝花茶了?”
夏怿想了下道,“不知道,可能在江都城待久了吧。”
“嗯,”夏愿拿起石桌上的茶罐,“这花茶不错,品种还真多。”
“不知道嫂子喜不喜欢,哥,你到时候回仙门的时候多带点去。”
“好。”夏愿从怀中掏出了一张大红请柬,道,“给。”
“这是?”
“给你恩人的。”夏愿道,“本想等第二天好好谢他的,没想到他走了,你明天送过去。”
“好。”夏怿接过,“哥,明日就要成亲了,是不是很紧张?”
“紧张,”夏愿摸了摸心口,“我结丹都没这么紧张!”
“哈哈,”夏怿拿起茶杯道,“哥,先祝你和嫂子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夏愿嫌弃他,“那也得来一杯酒啊,这也太没诚意了!”
夏怿朝他做了个鬼脸,“到时候补上,今晚以茶代酒。”
兄弟俩人很久没这么畅快的聊过天了,以后也只会越来越少。夏怿活个几十年就会离开这个世界,夏愿可以活个好几百年,如果有朝一日冲上化元的境界,活个几千年不成问题。
但就像夏愿所说,化元太难了,有多少人卡在最后一张窗户纸上,明明一捅就破了,可却无伦如何也捅不破。
“行了哥,早点休息吧。”
“你也早点休息,这几日忙的都没好好睡过觉。”
“嗯。”
次日,夏怿纠结了一天,在傍晚日落时拿着请柬去魔族上圣殿。
周明愉刚从书房回寝宫,就听侍女说,“夏公子求见。”
夏怿脱了鞋子,踩着柔软的兽毛走到周明愉的边上。“周公子,”夏怿将请柬递给他道,“我哥大婚,让我给你这个大恩人送请柬来。”
周明愉直看着他,没接请柬。
夏怿挠了挠脸颊,靠在窗边,望着外边空中渐渐亮起来的星星。
殿内静悄悄的,夏怿能听到自己的心脏如鼓声般震耳。夏怿再次将请柬递给周明愉道,“赏个脸收下吧!回去我好向我哥交差!”
周明愉伸手没接请柬,而是握住了夏怿的手。夏怿心脏跳的更厉害,震的他脑袋都有些空白。手挣了几下,挣不脱。
空中挂上了一轮圆月,月光从窗外照进来。“夏怿,”周明愉心里堵了好多的话,堵的他快炸了,“那天,也是这样的月色下,我确定了自己心中的所思所想。”
夏怿垂着头,这一刻他居然想逃……
周明愉拿走了他手上的请柬,摊开夏怿微微有些僵硬的手,往他的手心放了两粒小小的东西。
一粒花椒,一颗小海螺。
夏怿惊讶,这不会是在无名岛上的那颗小辣螺吧!他居然还留着。
周明愉将自己的手心覆上夏怿的手心握紧,拉着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上。
从手背上传来的是周明愉心口下跳的湍急的心跳,夏怿抬头对上周明愉那双包含着浓浓情绪的双眼,里面有爱意,有怜惜,有温柔……
周明愉轻轻的吻上去,微微分开后又小心翼翼的吻上夏怿的唇。
夏府大门,夏愿穿着新郎官的大红礼袍翻身上了马背,带着迎亲的队伍与几个同门师兄弟前往淮城接新娘。
夏怿穿着礼袍在大门口与夏殷接引亲朋好友。
凌夏帮梅姐打下手,凌应去帮忙搬东西时见到了夏青,给了他一个鬼脸。
夏青用余光扫了他一眼,道,“小屁孩。”
凌应的脸瞬间就垮了,他最讨厌别人叫他小屁孩,特别是夏青。
凌应气呼呼的搬着东西往偏厅走去,把东西往地上一扔,“呯”。
凌夏在边上帮忙摆放东西,被他吓了一跳,“你干什么?火气这么大?”
凌应气鼓鼓的道,“没事。”总有一天,他要把夏青按在地上狠狠的揍一顿。
夏愿带着迎亲的队伍从传送阵出来,这传送阵是仙月门的掌门动用自己的私库专门建给夏愿大婚用的。
按他说,“自己这一辈子就收了这么一个徒弟,不疼他,疼谁。”
迎亲的队伍一路往亲娘子的家前进,一路上鞭炮声不断。路上围满了人,都想看看亲郎官长怎么样。
夏愿丰神俊朗骑着高头大马,看的那些女子只恨自己不是新娘子。
迎亲的队伍浩浩荡荡的在亲娘子的门口停下。夏愿下了马背,手心里都是汗水。
木雪的父亲母亲都是教书的先生,向来看重礼仪。
接亲的流程一步都不能少,一步都不能错。淮城嫁娶一向繁琐,夏愿为此排练了好几天。按着规矩一步步走完,牵到新娘子的手时,里衣都已经湿透了。
队伍绕着设定好的线路回到了夏家,轿子停下礼炮齐鸣。
夏怿领着一个粉嫩可爱的小女孩,分别给了轿夫红包,轿夫压轿,小女孩掀开帘子,林柔小心的牵着新娘子下了轿子,替她带上玉镯,这玉镯是夏家的女主人一代代传给媳妇的。
新娘子凤冠霞帔,锦盖下是一张羞红的脸。林柔牵着木雪过火盆,来到了正堂。
“吉时到……”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三拜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礼成。”
正堂里的亲朋好友对他们恭喜道:
“夏东家恭喜了。”
夏殷,“哈哈,同喜,同喜。”
“恭喜恭喜。”
“同喜同喜。”
“夏大公子,恭喜。”
夏愿,“多谢。”
夏殷,“各位请前往宴席入坐。”
“夏老爷子夏夫人恭喜了。”上官云进的正堂朝夏殷林柔恭喜道,顺带瞥了一眼站在夏怿身后的周明愉。
夏殷今天的笑容就没有下来过,“哈哈,多谢,快请宴厅入坐。”
“不忙,夏大公子,”上官云朝夏愿道,我家公子让我替他给你送贺礼,外边请。”
外面摆了十来口大箱子,夏怿转头看向周明愉,周明愉朝他眨了眨眼。
夏愿,“这?”
“这些是他的一点心意。”上官云,“你们把箱子打开。”
箱子被一个个的打开,周围一片吸气声,等到打开后面几个箱子时,轮到夏愿的同门师兄师姐师弟师妹们在吸气。
“这……”夏愿被震的说不出话来。
前几个箱子里都是凡间的奇珍异宝,对他们来说是鸡肋,可后面的几个箱子里装的都是珍稀罕见的灵石灵药灵宝。
夏愿看向夏怿,上官云他知道是谁,可他口中的公子!夏愿想来应该是圣殿的人,这人和夏怿相熟,看在夏怿的面子上送来的。可这太贵重了,这些东西相当于仙月门一个长老的全部家当,里面有几样东西,就是他师尊见了也会眼红。他很好奇,这位公子到底是什么来历,出手如此的阔绰,他弟的面子这么大!
夏怿轻声道,“这是送给你的贺礼,收不收你自己决定。”
“上官公子,”夏愿,“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他心动啊!谁不心动啊,看看翁师兄他们,个个两眼放光流着口水。
上官云双手一摊,“这我可做不了主,我家公子说,你看的上就收,看不上就扔了,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
夏愿……
翁师兄他们……
夏怿轻叹了一口气对夏愿道,“收吧,不要白不要。”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替我谢谢你家公子。”夏愿朝他行了仙门礼。
翁师兄几人见夏愿收下贺礼,就不在光看着,开始下手摸了。
“啧啧,一夜爆富也不过如此了吧。”
“天呐,这是月石吧?”
“这些灵药品相都是上上等的,这,这是天血滕吧?”
“这出手也太豪了吧?”
“夏师弟,这人是谁啊?就是掌门也舍不得这么送啊……”
夏愿把东西收进了戒指里,周围又响起一片惊叹声,“各位请前往宴席入坐。”
夏怿挂上笑容安排宾客入坐,“商叔叔,这边请!”
“陈叔叔,你可得多喝几杯。”
“一定,一定。”
“罗公子,这边请。”
“二公子,你大哥都成亲了,你也得抓紧了。”
“是是是。”
……
待人都落坐后,夏怿示意管家放炮上菜。
酒菜上桌,酒里都参了夏愿带回来的灵酒,菜肴是林柔一道一道精挑细选出来的,厨师更是从京都最有名的酒楼请来的。
夏殷一家站起身来向亲朋好友敬酒,说了几句场面话。
菜过一半,按照紫洋城的风俗夏愿向每桌都敬上了一杯酒,一圈回来后脸上微红。他的同门警告他不准用灵力化解酒气,开时轮番劝酒。
亲朋好友你一杯我一杯的敬来敬去,夏家除夏怿外都晕乎乎的。
到了后面夏怿也没能幸免,脑袋晕乎乎的。
宴席接尽尾声,最后一道甜食上桌,外面也响起了散席的炮声。
宾客开始散去,夏殷被几个死党拉着喝酒,好说歹说才抽开身和夏怿站在大门送客人离去。
夏愿叫过夏青,让他安排人送木雪的娘家人回去,一定要安全的送到家。
客人散尽,夜幕降临,夏怿累的瘫坐在椅子上,夏殷被几个死党拉着继续喝酒,梅姐扶着林柔进卧室休息。
夏愿被同门推着往洞房方向走,准备要闹洞房。
凌夏酒量比凌应好点,还有那么一点清醒。凌应酒量就差了,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
夏怿看到夏青回来,指了指凌应道,“他交给你了。”
夏青……
夏青将人拦腰扛起,往客房走去。夏怿看他脸色不善,对他道,“你可别半路把人给扔了。”
夏愿突然加快了脚步往洞房走去,一挥手落下了一个结界。
“哇靠,夏愿你把结界撤了。”
“师兄,不带你这样的!”
“师弟,我知道了,春宵苦短,你这是等不及啊!”
“哈哈……”
夏愿轻咳了声,转身进了洞房,留下一片嘘声。
一群人回了酒席继续拼酒,回了仙门可就没这么自在了。
夏愿坐在床边,掀起锦盖,木雪含羞不敢看他。
夏愿紧扣着她的双手,呼唤着她,“小雪。”
心头有甜言蜜语想说,最后都化在了吻里,化在了两人紧密相契之间。
……
夏怿脸颊微红,周明愉坐在他边上,俩人藏在袖子下的手紧紧的扣在一起。夏怿推了推凌夏,凌夏一动不动。夏青送完凌应回来,夏怿道,“这还有一个。”
夏怿被周明愉半扶半抱的送回房间,人一倒在床上就睡着了。
周明愉轻声笑了笑隔着被子将人揽进怀里,把夏怿的头抬起来枕在自己的手臂上。做完这些把头埋在他的发间,深深嗅了一下,满足感充斥着全身,让他舍不得离开,渴求更多。
半夜,夏怿感觉全身都被人束缚着,有点难受。睁开眼发现自己被人抱着,轻轻的慢慢的夏怿翻了个身。
周明愉似乎睡得很熟,呼吸喷洒在他的鼻尖。夏怿生怕吵醒他,一动不敢动,可越是不动,就越是感觉全身那儿都不对劲。
夏怿小心翼翼的把两条腿来回蹭了蹭,止了些痒意。腰上一紧,就听周明愉轻声道,“那儿不舒服?”
夏怿立刻闭上眼睛,假装自己在睡觉。周明愉不说话,夏怿按耐不住假装自己刚醒过来,“周公子……”
“唔……”
周明愉一听周公子三个字就堵住了他的唇,把夏怿吻的快要断气了才放开他。
“怿儿,叫愉哥。”
夏怿大口喘气道,“周……”
周明愉又要压下来,夏怿抬手捂住了他的嘴,喘气道,“你先听我说,我喜欢你,从第一次见面我就喜欢你。但是你要答应我,有一天你要是不喜欢我了,你要告诉我,不要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周明愉把他的手拿下来,五指错开与夏怿五指相扣,放在唇边亲了一下手背。“不会。” 简短的两个字,语气异常的坚定,黑暗中周明愉的眼神明亮温柔。
“愉哥。”夏怿在他的嘴角浅啄了一下。
周明愉细细的亲吻着他的唇,他不善长讲情话。他希望他做的事,能让夏怿感觉到他对他有多重要。
小尾不知道什么时候溜进房间,正在桌子上捂着眼睛。
夏怿没忍住笑出声,推开周明愉走到桌边把它抱起来,揪了揪它的耳朵。小尾的尾巴在他的手臂上绕了一圈,头往他的怀里钻。
周明愉在他的身后紧贴着他,下巴靠在他的颈窝里,手在他的头上揉了揉,“太晚了,睡吧!”
外头传来打更的声音,一慢四快,已经是五更天了。小尾窜回桌子上,夏怿趴在周明愉的胸膛上听着他心跳的声音,睡不着。
周明愉的手指放在他的耳后,轻轻按压了几下,夏怿感觉一阵困意袭来……
清晨,夏怿一睁开眼就看到周明愉看着他,“愉哥,你不会看了一晚上吧!”
周明愉将人往上抱了抱,“也没有,我中间也眨眼了。”
还真看了一晚上!夏怿脸颊微红全身酸软,他也是第一次谈恋爱,有些情话在心里想是一回事,但是要说出来,又不好意思。憋了半天才小声道,“那看够了没有?”
周明愉在他唇上点了下,“不够……”又吻了上去。
俩人在床上腻歪了会儿,夏怿怕□□焚身没敢多腻,起床洗漱。
夏愿和木雪早早的就起床给夏殷林柔敬茶,三日后,夫妻要双回门,在过几日他们就要回仙门。
夏怿在院中活动几下手脚,在想一个月后夏愿木雪在仙门的婚礼,他能不能去看看。
凌夏凌应俩兄弟在演武场打拳,夏怿靠在柱子旁边看的心痒痒。
凌应收了拳,“夏大哥。”
夏怿,“不错。”其实他压根就看不懂。
夏三旺在边上羡慕道,“他们魔族就是好,生来体格就比我们强壮,干那事也更持久。”
夏怿踢了他一脚,骂道,“想怎么呢?”他现在严重怀疑夏三旺会把这俩孩子教坏掉。
“少爷,”夏三旺心虚道,“口误口误。”
“以后说话注意点,这还有未成年人呢!”夏怿训道。
“是,少爷。”夏三旺一脸的正经,心下暗想,未成年人是啥意思?
凌夏收了式,朝夏三旺翻了个白眼,对夏怿道,“旺哥可是经常对我们说什么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夏三旺急了,“少爷你听我解释,听我解释,你冷静,啊!”
夏怿抽出演武场的刀,满院的追杀夏三旺。
凌夏凌应坐在石阶上磕着瓜子,这画面让他们很舒适。
“啊……少爷,刀剑无眼呐!”
“你给我站住。”
“少爷,我以后在也不敢了!”
“站住。”
“你们两个给我记着,啊!”
“哎哟,胆够肥啊,敢当着我的面威胁他们!”
“少爷,不是,你听我解释啊……”
闹了一会儿,夏怿坐在台阶上喘着气,跟着抓过一把瓜子嗑了起来。
夏三旺跟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似的,抱着柱子不敢过来。
三人齐齐的朝他翻了白眼,不在搭理他,聊起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