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我不清楚你为什么会失忆。”靳微寒带着卫惊蛰坐在客厅桌旁，一脸严肃。
卫惊蛰觉得自己被耍了。
“但我清楚你想挨揍了。”卫惊蛰黑着脸说。
“等等等等。”靳微寒战术后仰有些紧张，“我知道你消失前发生了什么，但我的建议是你先恢复记忆再去寻仇。那些碎片是你命器的碎片对吗？”
卫惊蛰并没有意外：“是，你见过我的命器。”靳微寒在垃圾场阻止他说话的时候他就意识到了。
“算是。”靳微寒拿出他的命器广寒刀，“但我能看到道具名称。”
他指了指刀把上的护手：“这个护手还是你给我装的。也许是因为这个，我才能看到小夏他们看不到的道具名。”
卫惊蛰看了眼那个和刀身同款黑漆漆的护手，这么拼合的原理他不记得了，但光看这个粘合的手法就知道是他做的。
既然从前的自己愿意为这个男人加护手，那么他便可以信赖。
“我该怎么使用？”卫惊蛰拿出那两片碎片。
万华镜的碎片安静躺在他手中，灯光照在上面，其中的光华也随之流转，漂亮地闪烁着七彩地光芒。就目前卫惊蛰的记忆储备来看，他辨别不出这碎片的材质，肯定不是玻璃，倒是有些像琉璃那样的矿物质。
靳微寒看着他：“也许你可以试试贴在眼睛上。”
俊美的男人双目沉沉，好似在深情地望着自己的爱人。
“以前，你的眼睛不是这样的，无神，暗沉。”他说，“那本该是浅色的琥珀样的宝石。”
卫惊蛰没有说话，而是雷厉风行地直接把一片碎片贴在了左眼上，整个人顿时失去了意识，额头直直往桌面砸去。
靳微寒瞬间起身抱住他。
“你啊……”
*
“哐当！！！”
“已经追上来了！来不及了！两位快走！”
“惊蛰！”
你们是……
“这是今天的早餐，吃完该去做实验啦。”
“哎哟乖孩子，苦了你了……”
“咱们惊蛰啊，可真聪明！”
我……
“惊蛰，怎么呆在那里？快进来，一会儿要下雨了……”
“小家伙，我们就先走了，你可别哭鼻子啊……”
“噗噗……”
“轰——”
…………
*
身下的床很软，这是卫惊蛰醒来的第一想法。
转头，枕边是剩下的那枚碎片，其中变换的颜色似乎在无声诉说着他的人生。
“醒了，感觉咋样？”
靳微寒见卫惊蛰推门出来，拉开了一旁的椅子示意他坐下。外面的世界已经一片漆黑，此时的客厅只有靳微寒和一盏亮着的道具油灯。
卫惊蛰走过去：“你怎么不去睡觉？”
靳微寒说：“等你醒，顺便问问你记起来些什么。怎么样？有我嘛？”
卫惊蛰翻了个白眼。
“……你还挺自恋。没有，应该都是来无界之城之前的记忆。”
“介意跟我说说嘛？有点好奇。”靳微寒递了块小蛋糕给他。
卫惊蛰拿起叉子切了一小块，“其实没什么，也就是出生在末世之后然后做任务牺牲了。唔，这个蛋糕还可以。”
“我做的。”
卫惊蛰很震惊，没想到这个壮汉特种兵还会做小蛋糕！
“喜欢？以后想吃都问我要。”
他点点头：“行，谢谢了。”
靳微寒想说什么又停住了，这个小蛰似乎听不明白这话里有话。算了，以后找机会再教好了。
他又拿出了杯牛奶给卫惊蛰，“喝了牛奶再去睡吧，不是还有一块碎片么，趁热打铁说不定能在梦里看到我呢？给，加了糖的。”
卫惊蛰疑惑：“你怎么能带这些东西进副本的……这么着急？我们以前关系很好吗？”
“那当然！”靳微寒做了个及其夸张的失落表情，成功表现出了喜剧效果，同时沉痛地诉说自己内心的悲伤，“要好的朋友一下子对你特别冷漠，还忘了半辈子的交情！是你你不难受吗？以前那么活泼开朗的一个人，现在什么都不懂地在这个地方，孤苦伶仃，凄凄惨惨戚戚……”
“好了我知道了！”在靳微寒说出更多奇奇怪怪的事情之前一定要打住！卫惊蛰一口气喝完了牛奶，一抹嘴——起身回房！
“你也早点休息吧。”卫惊蛰说。
“希望梦里有你。”
房门合上。
房内的人再次将一片碎片贴上眼眸陷入沉睡，房外的人捂嘴双耳通红。
“……嗯。”
*
虽然在末世背景的惩罚副本中，但大家晚上意外地都睡得不错。
第二天早上，他们特意找了找酒店地厨房餐厅，还好有一些没坏的面粉，调味品也不缺，灶头也是煤气罐的灶头，都还能用。打开水龙头，里面的水有些浑浊，但烧开了再过滤也还是能用用。
池落落叉腰哼哼了两声，从道具栏里拿出了一个布袋子。
“当当当当！菀菀姐亲手准备的储物袋！”她从袋子中拿出了几个肉罐头递给了靳微寒，“哦对了，菀菀姐就是我们听风楼的一把手，大姐大，最温柔最强大的女性，东城区情报一姐，wuli唐夫人是也！”
靳微寒徒手开了罐头，手上动作翻飞，只见锅碗瓢盆似乎都从他手上走了一圈，几碗肉罐头煎蛋盖浇面迅速出炉。
“王菀，她算是从古代，类似五代十国时期来的，她来的世界算是武侠体系。她以前的丈夫姓唐，对外以唐夫人自称。”靳微寒重新介绍了一下。
厉墨霖仔细研究了下那个朴素的布袋子，有些好奇一层布料是怎么做到空间折叠压缩技术的。
也许只是身为道具的特性，让一个普通的布袋子有了空间背包的能力。
“哦哦哦！我们加入听风楼也会有个哆啦X梦的口袋嘛？”靳立夏感叹这感叹那，“大哥你手艺没退步哇，老妈知道了肯定很欣慰。”
说来，靳微寒他们家算是世代从军，他们祖父祖母也都是有过不少功勋的英雄，父亲自然也是如此。
但他们的母亲却是个很厉害的厨师，她一定深谙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得先抓住他的胃这个道理。在他们家，母亲说一不二，有时候就连威严的祖父祖母都要听她的话。
靳微寒也是从小耳濡目染，在自己第一次离家出任务的时候母亲特地给他做了特训，生怕自己的好大儿在外面苦了自己的嘴巴。
虽然好二儿也会做一点饭，但明显天赋点都在身体素质上了。
解决一顿还算精致的早饭，他们准备先去完成基础任务。
再往车辆报废的多的城中心走一些，就有不少丧尸在街上游荡。他们动作很是缓慢，迈腿都要个一分钟，好似都被上了延迟debuff一样，在这个惩罚副本里就是个新手都能打的小怪。
靳立夏冲在前面拿着消防斧挥砍，一边还注意不让丧尸的血淋到自己身上。不过就这些新手怪的速度，估计还有空整理发型。
池落落捡了根金属杆，不知道从哪里折下来的，跟在靳立夏后面一戳一补刀。
厉墨霖拿出一部手机，对卫惊蛰和靳微寒说：“我昨天勉强修了下，试着接收信号。大致是北偏东30°方向有信号传来，我想我们可以边打丧尸边去那看看，也许是那个什么尖塔。”
卫惊蛰点点头，靳微寒和他殿后，虽然主要是靳微寒挥刀砍头解决被遗漏的家伙。
厉墨霖发现他的眼睛颜色变浅了些，能猜到发生了什么。也许卫哥马上能和靳大哥一样一刀一个小朋友了。
他交代完，也拿了根铁棍跟在靳立夏和池落落后面补刀抢人头。
靳微寒握着广寒刀走在卫惊蛰身边，看似并肩，实际他张开左臂虚虚护着卫惊蛰身后，化身最忠诚的护卫。
“记忆有恢复多少？”又是随意的一刀，把卫惊蛰腿边的“仰望星空”给刮倒。
卫惊蛰看着他们风风火火解决丧尸，总觉得有些不对，太简单了。
“来到无界之城没多久，还没过一个副本。你和池落落又是怎么会到惩罚副本来的？”
“组织里有个预言家，虽然不能具体到细节但大致是叫我去一趟惩罚副本。说来，你跟他还挺熟的……”明明是个大男人，但言语间居然还有些哀怨。
“是吗我不记得了。”他平淡地回答，隐隐约约瞄到了远处楼房中类似大型犬的身影。
不对劲。
虽然从远处看像狼之类的野兽，但如果计算上距离导致的视觉差距，那个肩高快要接近一个成年人。
应该是任务中提到的异形。
卫惊蛰通过周边零零碎碎的玻璃或镜子反射看向身后，潜意识告诉他这个副本没这么简单。
身后是他们放倒的一片丧尸尸体，它们都安静躺在地上，没有死亡的尸体再次攻击他们的可能。就靳立夏他们的行动来看，这样除掉丧尸的确能完成任务。
卫惊蛰从身后到街口一点点排查过去，顶级玩家的视力甚至可以看见极远处的路面的血迹……
不对！
他们进入街道口开始解决的丧尸尸体不见了！
最开始的地方应该躺着两三具丧尸，但现在只剩下深红到发黑的人形印记，旁边似乎还有类似拖拽的痕迹。
靳微寒随着他的眼神看去，也发现了尸体消失这一异常。
“我过去看看。”
“嗯。”
靳微寒回后方调查情况，卫惊蛰则是停在了原地。但他也不好行动，靳立夏他们前方也有疑似异形的存在。
他打开道具栏，自己以前在副本里获得的道具都消失了，现在只剩下三个格子有东西。但现在记起一些在无界之城的经历，他也能认出这几个是什么了。
那个雕刻有雪花纹路的匕首可能是后来获得的道具，那个金属方块其实是四个组合在一起的能源仓。而最后的长炮则是可以分成四架，两长两□□炮的强力武器，应该是高科技位面甚至是星际位面的产物。
是的，他知道怎么使用它们。
卫惊蛰取出一架较短的，与其说是加长的□□，不如说是缩小了的长炮。光是炮筒的管道就有他小臂那么长，射出的也不是子弹，而是粒子能。
其实这四柄武器的样子都不像现代的□□机枪一类，未知的金属，神秘的涂层，更像是会固定在太空之中的高强度聚能武器。
他单手握住枪型粒子炮，身体的肌肉反应令他熟悉。
这里卫惊蛰后方支援已经就位，那里靳微寒带着他的广寒刀自然是一往无前。
在接近路口的时候，他发现了藏在一家店面门后的异形。
有些像犬科的头颅，但嘴巴确实从鼻子开始一直开口到喉咙的长条型，其中尖齿密布，在不断撕咬吞咽被他们解决的丧尸尸体。
体表长着黑色的硬毛，四肢肿大，有些像触手，又感觉是堆积着肌肉，也有着标配尖爪。能如野兽般爬行，却又能利用更肿大的后肢站立。
靳微寒发现的异形正在进食。它那姿势像是坐着吞咽，随着它一口一口撕咬，那张竖长条的嘴越开越大，直接裂到了腹部。
它脚下还有一个之前被靳立夏砍过头的丧尸尸体，身后还有一只站立行动，活着的丧尸贴着撞它。但异形似乎对“活”丧尸不感兴趣，一心吃着“死去”的盘中餐。
整个过程十分安静，不清楚它是怎么做到吃相如此暴躁却又如此静悄悄的。
它拖着庞大的身躯行动，就连咀嚼丧尸时也没有声响。
直到，它发现了靳微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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