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鸾听着众妖七嘴八舌骂凤栖山, 顿时怒火中烧。
她准备动手却被凤煜拦住了。
凤煜站着不动,只是稍稍外放了气势,就震得众妖下盘不稳, 身形晃荡倒了一片。
他对白黎微微鞠躬道,“白黎大人, 我刚刚从其他鸟妖了解了情况。”
“是这只玄鸟先有错在先。”
“她们议论咕咕山脉贫瘠,处处不如凤栖山脉。”
凤煜说的毫不避讳, 目光坦荡神色歉意。
“原来是吃吃唐突了。”
“她们说的也是事实, 咕咕山脉才积蓄百年生机, 自然不如凤栖山灵力氤氲。”
“我们这里简陋、灵力匮乏不利于修炼,对于你们确实是不宜久留。”
随着白黎的话说出,凤煜的神色逐渐凝重,“白黎大人,这件事我会给您一个交代。”
他伸出手掌, 一簇焰火在指尖跳动,如一缕丝线却令人恐惧, 仿佛能灼烧灵魂。
众鸟妖见那缕指尖火, 都吓得匍匐颤抖。
凤煜高高在上宣布道,“玄鸟,你以下犯上,冒犯白黎大人, 挑拨两山关系,其罪可诛。”
玄鸟惊恐道,“尊主饶命啊。属下知错了!”
一旁的青鸾吓得替玄鸟求饶,“求尊主网开一面。玄鸟只是有口无心啊。”
凤煜并不理会, 指尖火焰弹向了躺在地上, 吓到窒息的玄鸟。
那缕火焰划过弧线飞向玄鸟的时候, 白黎眼神里难得闪过一丝厌恶。
这缕厌恶不是对地上的玄鸟。
白黎看向神色歉意的凤煜,抬手挥出一道青绿光包裹住了玄鸟眼前的凤凰火焰。
玄鸟瞳孔惊慌以为死到临头,却被白黎拦住捡了一条命。
此时挣扎扑腾着朝白黎磕头,啜泣道,“多谢白黎大人救命之恩。”
说完,她还战战兢兢地望了一眼凤煜,跪在地上不敢起身。
凤煜扫了一眼玄鸟,又看着吓得脸色苍白的众鸟妖:
“玄鸟今天能活着,都是白黎大人的恩赐,尔等可明白了?”
众鸟妖噗通一声齐齐下跪,战栗道,“明白了,谢白黎大人。”
一些围观的妖兽也被吓得心惊胆战,这凤煜看起来好相处,但是对待手下也太狠心了。
只是口舌之争的小事情,何必动辄处死。
还是白黎大人和善。
白黎此时面色并不和善,甚至带着一丝不快。
“凤煜尊主,好算计。”
众妖听得一头雾水,但是凤煜却神情从容,朝白黎浅浅鞠躬。
“白黎大人都看得明白。凤煜此举只是表示忠心而已。”
白黎面色不悦,眼里满是戒备地看着凤煜。
关于凤煜的性情,白黎昨天就和青域打听道过了。
凤煜身为凤凰,看着面带笑意好相处,实际上将高傲刻入骨子里,但为达目的能屈能伸。
一旦达成目标后,凤凰火焰将灼烧一切。
而此番,凤煜的目标就是想要留在这里。
凤煜通过短短一天的观察,就笃定自己是心软善良的人,一定会出手救下玄鸟。
凤煜这么做原因有两个,借玄鸟的名义立威,告诫凤栖山众妖他是如何尊敬自己。
并且自己顺势救下玄鸟,定能让凤栖山的众妖心悦诚服于自己。
第二个原因便是凤煜想出手试探他的实力如何。
一缕凤凰火焰看似轻飘飘的,却能将一般的大妖瞬间化为灰烬。
此时白黎手心火辣,不用看便知已经烫伤了。
凤煜这些小算计美其名曰都是为了白黎,聊表「忠心」;
但是白黎却对这份「忠心」厌恶的很。
因为一件小事便打杀玄鸟,对生命如此漠然,自然也不指望他的「忠心」有多珍贵。
白黎看清凤煜的算计,却还忍不住出手。
这让他十分不悦,很久没有这种恼怒感了。
“真不知道,我咕咕山脉有什么宝贝,值得堂堂凤凰如此执着。”
“哎,别生气。”凤煜嘴角噙着笑意道。
“你第一次见到我的神情就很好。”凤煜说着似回忆那天的场景,脸上露着淡淡的留恋,“你脸上的吃惊和欣喜,我很喜欢。”
白黎皱着眉头,“我现在有些后悔,当初没试试凤凰蛋炒饭的滋味了。”
凤煜嘴角斯文地挂着笑意,“皱着小眉头也难掩趣味。”
“越看越喜欢了。”
白黎瞬间松了眉头,努力克制怒气,神情冷淡道,“相反,我越看你越厌恶。”
凤煜笑了,满不在乎轻声道,“能被白黎大人记在心里,那也是我的荣幸。”
青鸾低头跪在,却能想象出尊主的神情。
那是尊主一贯玩弄猎物的趣味。
她背上冒着恐惧的鸡皮疙瘩,又疑惑不解,尊主为何故意激怒白黎。
“你强忍怒气的模样,还真可爱。”
凤煜话音刚落,一道凌厉剑意带着杀意直直朝他袭来。
凤煜双手结印撑起火焰结界,身后隐隐逼出了一只巨大的凤凰虚像。
一缕火焰瞬间化作一把利剑,朝来人攻去。
眨眼间,两方灵光相撞爆炸,金光与火焰似巨大烟花绽放,却又仅仅落在两人周围。
两人之间的飞石瞬间化为粉末,空气割裂逐渐产生了旋涡黑洞。
周围妖兽们却感觉不到风动,周围空间凝固着碎石,一切都静止了。
两人一来一往,最后还是凤凰隐隐落于下风。
败迹已显,凤煜说道,“别这么大戾气,万一破坏了花海可不是我本意。”
两人都收了气势,落于白黎面前。
凤煜初见寂不恹便觉得此人深不可测。
现在一试,果然发现其剑意磅礴带着一往无前的决绝狠厉;往往这种剑修天赋极高,但修炼到最后不是人控制剑,反而是剑控制人变成一具杀伐傀儡。
但寂不恹挥出的剑意戾气十足虽饱满杀意却又带着金光。
杀人的利剑竟然带着功德金光,多么有趣。
心中的牵绊,弥补了过刚易折的缺点,大开大合一往无前的剑锋懂得了防守惜命。
一招一剑还能震碎虚空,这是上界才有的实力。
但上界的仙人受天地规则制约,不能随意破界下人间。
这说明寂不恹原本可以飞升,但留在了此地。
凤煜瞧着寂不恹将白黎护在身后,“护得这么紧,还甘愿为其放弃飞升。”
寂不恹眼神一凛,“果然有几把刷子。”
凤煜笑道,“自愧不如。”
寂不恹冷声道:“落困的凤凰不如鸡,想活命就少折腾。”
寂不恹自从渡劫后,便对天地间隐隐有种感悟,见到凤煜后更加明确了。
天地规则在控制约束此界修为巅峰。
处在此界生灵最高修为只是大乘巅峰修为。
这只凤凰也许在上届很厉害,但是在此处却并不见得。
凤煜感受到寂不恹的杀意,笑得玩味,“你还真是对白黎大人喜欢得紧。”
“我昨天可看了一出好戏,见白黎大人不悦众妖调侃,竟然费劲心思抹去众妖的记忆,简直痴情得可笑。”
“喜欢人家何必搞得这么麻烦,以你的修为还怕压制不住?”
“即使不这样,流言蜚语久了,难保白黎大人不动摇心思。”
铮地一声,剑刃寒光咻地破空划下,带着张狂怒气直直插在凤煜跟前。
杀意卷起寂不恹玄袍衣摆,腰间黑发张狂飘动,他掀起眼皮半眯着黑眸道:
“你监视本座。”
凤煜张开绚丽火红的翅膀,拦住了剑气,但周围的鸟妖被震得当场吐了血。
“尊主,他们欺我族太甚!”青鸾咬牙怒目道。
其中众鸟皆面色痛苦又怒气道,“尊主!”
凤煜抬手压下,眉目冷意带着不容置喙的霸气,“谁敢动手,谁就是第二个玄鸟。”
他侧头看了眼面色冰冷的白黎,笑了笑,“就怕你们都没玄鸟的福气了。”
“动手吧,一只凤凰比麻雀还话多烦人。”寂不恹道。
凤煜脸上的笑再也挂不住了,脸色冷了下来。
他眉间凤凰焰火越发妖艳,但不过片刻他又诡异地笑了下。
“我凤煜从不随便动手,总得有个赌注才行。”
“各自赌上最珍爱的东西如何?”
凤煜抬手指了指自己心脏,一字一句道,“我押这条命。”
“你,押什么?”凤煜目光直视着寂不恹道。
“是押你的命还是……”凤煜手指朝白黎点了下,“还是白黎大人呢?”
凤煜神色笑得欠揍还透着点邪意。
“所以,你押什么?”
寂不恹嗤笑一声,“你好像上位者当久,脑子多少有点毛病。”
白黎浑身灵力运转戒备,看了寂不恹一眼,“小心。”
寂不恹侧头看向白黎,“晚上咱们就吃凤凰肉。”
两人为了避免下方咕咕山脉受到影响,在云层中打斗。
寂不恹召回破空剑,直飞云霄之上;一只凤凰紧随其后,凤啸九天。
下方众妖看不清战势,只见空中风起云涌,头顶天色逐渐暗了下来。
日光遮蔽,天空被黑暗弄罩。
伸手不见五指,众妖被气势压得血气翻涌,脑海刺痛。
“也不知道寂大人能不能打赢。”
“笑话,我家尊主凤凰之身,活了千万年,岂是一个人类可比的。”
青鸾这话一出,众妖都提心吊胆,眼睛死死地盯着空中翻涌的乌云。
“现在知道怕了?还真是无知无畏,企图挑衅凤凰。”
一直没出声的花妖道:“哼,谁还怕一只活了千万的缩头乌龟。”
“没听见刚刚寂大人说要吃凤凰肉,等会儿可以考虑分你一口。”
白黎听着耳边众妖针尖对麦芒的争论,抬手抱住吃吃,望着空中道,“他一定能赢的。”
白黎放开神识,只见黑暗无边中燃烧着一道火焰。
火焰左右摇晃,如丝线越拉越长,火线也越发纤细,似一阵风变能彻底吹灭。
但随着一声泣血凤鸣,空中现出一只巨大火红凤凰,局势逆转。
原本丝线般的火焰,如火雨落下,砰的一声星火燎原;
火舌势如破竹蔓延瞬间吞没黑暗,火光刺破黑暗,目之所及都是汹汹火海化成的凤凰虚像。
白黎紧绷着身体,额头冒着细汗珠,怀里的吃吃被白黎勒得吃痛喵了声。
他瞬间松了手臂,努力凝聚心神,局势不利于寂不恹,他要如何能帮到他?
白黎慢慢地闭上眼睛,紧绷的神情逐渐平了心绪;
他整个人如伫立在荒古莽原上的镇魔石碑,又如苍茫原野上青草柔韧毫不起眼。
“快看,花海上有萤火虫闪动。”一妖惊讶道。
“白痴,白天能有什么萤火虫。”
山间树头纷纷冒起越来越多的绿光斑,形成一股巨大的灵力朝空中涌去。
正当灵力柱化龙冲向红黑云层时,一声凄惨凤戾彻响天空。
只见原本火红的云层被千万道剑光划破,咔嚓一声破空巨响,一道道金光从云层破开泄了下来。
一只巨大的凤凰长啸一声,从碎光中飞冲而下。
白黎揪着眉头,心间砰砰直跳,直到看清凤凰头顶上那一抹黑点时,才松了口气。
片刻后,众妖惊讶声一片,鸟妖们更是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凤凰头顶上,站立着一道人影。
人影飞下划过一道漂亮利落的弧线,而他脚下的凤凰十分狼狈地直直坠落。
尘烟滚滚中,凤凰从深坑中爬了起来。
凤煜趴在坑边,奄奄一息喘着气息,余光中白黎朝寂不恹奔了去。
白黎眉间隐隐担忧又激动,他看到寂不恹落下那一刻甚至想冲上去抱住寂不恹。
但寂不恹却站着没动,反倒让他激动的心情瞬间冻住卡在了拘束上。
“你怎么样?”白黎僵硬地收回手,迫切地问道。
寂不恹浑身气势浑厚,除了胸前散着凌乱的发丝,原本浅淡的薄唇鲜红了点外,看不出任何大战后的迹象。
他摇头,“就是不能吃凤凰肉了。”
凤煜听到无力地大笑了一声,“五脏碎裂,靠最后一点灵力支撑,还嘴硬。”
白黎一听面色刷白,他下意识扶着寂不恹,后者却侧身避过了。
“看到了吧,他现在身中凤凰火毒,浑身筋脉被火焰炙烤,旁人的触碰只会加重他的痛苦。”
果然寂不恹面色逐渐惨白,唇色越发鲜艳了,眼角周围的细小血管都渐渐绷起。
白黎第一次急地六神无主,见寂不恹仍就眼神淡定,他只差急得原地打转了。
寂不恹手撑着破空剑,眼里闪着破碎又无力的笑意,“看见你这样担心,我甚至还舍不得告诉你,我还死不了。”
白黎神情更加忧急了,“你别骗我了。”
凤煜慢慢地从坑里爬了起来,晃着身形道,“啧啧,真是感人,但他快要死了。”
寂不恹那双眼里满是讥诮,“难道你还没发现,我死了你也活不成了?”
凤煜一听,灵力顺着经脉游走全身,神色一变,皱眉大骂道:“卑鄙!”
白黎听得一头雾水,脑袋嗡嗡地望着寂不恹。
寂不恹见白黎眼里急出水光,手指颤抖地拂过白黎眼角:
“没事,不哭。”
寂不恹说完,只觉得指尖剧痛牵动心肺,嘴角吐出了一口血。
白黎立马后退一步,眼底泪光闪动,忍地眼眶发红了。
寂不恹扯着嘴角笑道,“凤凰不会让我死的。”
“我给他种下了妖奴契约。”
寂不恹此话一出,众妖都怔住了。
咕咕山脉众妖:一个人修收了上古神兽凤凰做妖奴,谁人感想。
凤栖山众妖:一个人修他怎么敢欺辱凤凰!
“不可能,你少耍把戏了,尊主怎么可能同意你种下契约!”青鸾红眼怒道。
但是凤煜短暂失控后,很快就平静了。
“没什么不可能,寂不恹擅长幻术,神不知鬼不觉操控意识防不胜防。”
凤煜朝寂不恹丢了一个黑色瓷瓶,“火毒解药。”
寂不恹接过,打开木塞子,在鼻尖嗅了嗅后吞下了解药。
凤煜见他吃下,“这就吞了?太过盲目自信可不是见好事。”
解药没问题,但是凤煜动了手脚,寂不恹也看不出来。
毕竟这药丸是仙家之物。
果然寂不恹经脉灼烧痛苦没了,但是五脏心肺更加剧痛欲碎了。
寂不恹手指发抖,哐当一声,破空剑砸地上,他身形不稳斜斜倒下。
白黎急忙护住寂不恹,只见他神色痛苦,额头瞬间冒着大颗大颗汗珠,额头青筋暴起。
“你做了什么!”白黎凶狠怒道。
凤煜道,“别担心,死不了,只是痛不欲生。”
白黎抬手灵力化剑,剑刃淬着深幽绿光,落在凤煜脖子上。
“说,怎么样才能救他。”
凤煜歪嘴笑道,“白黎大人现在还敢相信我?”
白黎瞬间怒气消散,平静道,“不管你的目标是咕咕山脉的什么东西,我都可以给你。”
凤煜堆笑,盯着白黎道,“如果是要白黎大人你呢。”
寂不恹拉着白黎手腕,带着幽寒杀意望向满身血迹的凤煜:
“本座劝你惜命。”
他说完手指捏诀,站着的凤煜笑容徒然破碎,变成惊恐痛苦之色。
他瞬间倒在地上翻滚,掐着脖子喘着粗气。
“你的生死,在本座一念之间。”
寂不恹缓缓开口望着面色苍白的凤煜道。
“白黎大人的生灵之力乃是万物之力,生生不息永生不灭,可以治好你。”凤煜闭眼缓着痛苦道。
白黎眼神一亮看着寂不恹,好像他之前对绿光斑也有同样所感。
他抬手聚集绿光朝寂不恹汇入。
但绿光斑却丝毫不动,即使被白黎送近也是拐弯一转,又回到了白黎手心。
“怎么没用。”白黎焦急道。
寂不恹也疑惑,他之前在海底罡风洞的时候,分明就是靠绿光灵力疗伤的。
“没事,只是像蚂蚁咬着,不是很痛。”寂不恹面色苍白,勉强笑开安抚着白黎。
凤煜哈哈哈大笑起来,却被寂不恹瞥了一眼后,立马噤声了。
果然很惜命。
能屈能伸。
凤煜也知道不能玩的太过了,差点连他自己都玩脱了。
他道:“因为寂不恹不属于秘境生灵,所以白黎大人的灵力对他没用。”
“现在有两个办法,一个是白黎大人彻底掌控生灵之力,第二个便是把寂不恹变成秘境的生灵。”
“只是第一种需要机缘和时间,第二种就好办的多了。”
白黎扶着寂不恹,手掌撑着他后背,后背细微的颤抖如针刺一般传入手心。
白黎能感觉到寂不恹浑身颤栗的痛苦。
“第二种怎么做。”
凤煜谐谑笑道:“白黎大人,你还是阅历太浅了。”
“要把一个人类变成秘境妖兽,那可是灭绝人性的禁术。”
白黎怒到极致反而微微一笑,“我没那么多时间和你耗着。”
凤煜收了神色,认真道:“虽然不能变成妖兽,但是只要让寂不恹身上染上白黎大人的气味,骗过这些神智懵懂的生灵之力就可以了。”
白黎一顿,严肃道,“这要怎么做。”
凤煜眼里闪过吃惊,打量了白黎一眼,意味深长道,“这就要问问你身边的人了。”
“寂不恹,这要怎么做?”白黎急切地说道。
寂不恹看着白黎急地眼角发红,压下心底温热悸动,轻声咳嗽掩饰道:
“他在骗你,没有这类方法。”
白黎回头,眼里杀意顿显,凤煜急忙道,“白黎大人先别急,你大可回去问问青域。”
“你再骗我,我定要杀了你。”
凤煜急了,“是寂不恹自己不行,关我什么事情。”
凤煜一说完,又觉得背脊经脉一阵痉挛,浑身痛苦不堪。
“这个寂不恹真是,真是令人兴奋呢。”凤煜抬手抹掉嘴角血迹,低低笑了起来。
白黎一手揽着寂不恹的腰,让寂不恹半身搭在自己肩膀上,朝木屋方向飞去。
寂不恹见白黎急地气息都不稳了,说道,“你这样抱着我飞,等会儿又流言满天飞了。”
“我不在乎。”
寂不恹头靠在白黎肩膀上,苍白轻笑道,“那上次你怎么恼羞成怒了?”
白黎心思被焦急担忧占据,一言不发加快飞速。
寂不恹见白黎不答,头脑昏昏沉沉地靠在白黎肩膀,只觉得异常心安。
片刻后,白黎扶着寂不恹躺在了床上。
“你忍耐下痛苦,我这就去问问青域。”白黎说完便慌忙转身。
寂不恹伸手拉住了白黎的手腕,细细一节握在手里让他止不住心颤发热。
他飞快松开温热的手腕。
“别去,也别问。”
白黎回身握住寂不恹的手腕,“你脉搏虚弱,眼神无力,额头还冒着细汗;你这么痛苦,为什么不让我去问。”
寂不恹目光深深地望着白黎,“因为我会吃醋。”
他重重地呼一口气,“那不是什么好方法,两个月后我也能自行恢复。”
白黎固执道,“既然有方法为什么不试试,非要你痛苦难受两个月吗?”
寂不恹看着白黎纯粹的眼神,他的心思显得越发龌龊卑鄙。
他摇摇头,目光幽深又克制道,“那方式副作用太大还上瘾,现在还不合适。”
白黎一听,眉眼冰霜,“那老凤凰又骗我。”
寂不恹哭笑不得,但也只得点头道:“嗯,但是你别去找他。我会担心。”
白黎压住怒气,看着床上脸色苍白的寂不恹,目光逐渐游离。
渐渐地,白黎脸颊发红,红意还蔓延到了耳根。
“白黎?”寂不恹发现白黎神色不对,出声问道。
难道白黎知道那是什么方法了?
白黎开窍得真是猝不及防。
白黎回神,目光闪躲不敢与寂不恹对视,支支吾吾道,“我知道什么方法了。”
寂不恹看着白黎清澈羞涩的眼神,“你怎么知道的?”
白黎道,“我刚刚神识给青域传音了。”
他神色坚定一扫羞涩,“你放心,我一定会救你的。”
说完,白黎就跑了出去,片刻后又抱着一本书籍跑了进来。
待寂不恹看清白黎怀里的书籍名后,眼角抽动了下——龙阳双休秘籍。
“白黎。放下。”寂不恹道。
白黎坚决摇头,“能救你。”
寂不恹压抑着心里的冲动,呼吸逐渐粗重。
白黎手指摩挲书籍,清脆翻开的刹那,寂不恹只觉得心间的弦晃出了波纹,在脑海里悠长瓮鸣。
随着书本翻开,白黎如雪的耳垂逐渐变得粉红,白白嫩嫩透着诱人的色泽。
寂不恹看着嗓子发干,有种想捏想轻揉的冲动。
心底关着的恶魔在铁笼里砰砰撞击,寂不恹揉着阵阵发痛的额头,闭眼凝神静气。
屋里很安静,只有寂不恹粗重不受控的气息,还有白黎手指颤抖的翻书声。
空气越来越灼热,寂不恹鼻尖冒出了细汗,薄唇紧抿似艰难地压抑着。
片刻,安静中响起一阵布料摩挲窸窣声。
腰带解开飘落,月色外袍似勾着流畅光滑的躯体坠落,轻轻的脚步离床边越来越近。
寂不恹猛地睁眼,待看清白黎后呼吸顿时一滞;
脑袋瓮的一声,心间紧绷的弦断了。
白黎赤着身躯,慢慢朝寂不恹走去。
他神色坚定果断,但脖子红了,一直红到精致的锁骨处。
他每走一步,白皙的脚指头越发绯红,忍不住蜷曲着。
寂不恹只扫了白黎一眼,但眼神幽深又滚烫危险,他喉结滑动哑声道,“不必如此。”
“你不必为了报恩做到这样。”
寂不恹视线避开白黎,抬手挥着灵力将椅子上的衣物裹在白黎身上。
白黎低头露出雪白的脖子,长睫毛扑簌簌颤抖,声音带着羞涩,“我知道自己的想法。”
“我不是因为报恩,而是因为我愿意这样。”
“哪怕两个月后你会痊愈,但是我现在一天都不想让你痛苦难受。”
寂不恹危险的眼神逐渐归于幽深平静,“我不想你是被感动,被周围人舆论才同意。”
“发现自己喜欢上一个人的过程很美妙,我希望你能自己体会。”
“即使你慢一点,我等久一点也没关系。”
白黎握着衣角,手指紧得发红,“说这么多,你不愿意是吗?”
寂不恹眼皮一跳,白黎眼里水光,委屈逼红了眼角。
他想这种事,应该是情到浓处自然而然,而不是像这样架着僵硬着。
他不想珍贵美好的初次是因为这样的事情仓促而成。
但他忽视了白黎做到这个地步的勇气和决心,现在被他拒绝又做何感想。
寂不恹起身抱住白黎,轻轻吻了吻白黎的耳垂,怀里的白黎明显身体颤栗了下。
寂不恹在耳边低声笑道,“这点就受不了了?”
白黎觉得耳垂湿热温柔的触感带起一阵颤栗,酥酥麻麻瞬间袭卷耳廓冲进了脑海,眩晕的脑海随着那声低笑炸开了绚丽的花火。
“我,我刚才没准备好。”白黎低头乖巧羞涩,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
寂不恹没忍住偏头含住了白黎的耳垂,难以压抑的灼热喘气声从齿间泄出。
“再等等,我想给你留下一个美好的回忆。”
寂不恹压抑着粗重的呼吸,紧抱着白黎闭眼道:“我也没准备好,现在四肢无力痛得厉害,没办法回应你。”
白黎原本旖旎荡漾的心思,一听到「痛得厉害」四个字瞬间烟消云散。
他抬头神色严肃,急切道,“没关系,你躺着,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