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特小说>穿越重生>今天也在虐渣攻[快穿]>第七十二章 

  天空刚下过雨, 青草地上空有湿漉漉的泥土的气息, 天气在渐渐转热,太阳绕过南半球,白日变得漫长而炙热。

  医生站在宴陆笙的身后, 双手交握:“这种病的原发性不高,但是一旦复发就会变得极其凶险,病程会以极快的速度进入晚期,一旦病灶扩散, 我们能做的就不多了。”

  宴陆笙哑声道:“复发是什么意思?”

  医生顿了顿, “我们检测到白先生体内有曾经放疗过的药物残留,应该是早年有过一定手段的治疗抑制住了癌细胞扩散,可惜的是……”

  宴陆笙转过身, 神情古怪的说:“你的意思是他曾经得过这个病?”

  宴陆笙不傻, 一时之间他脑子里转过千百回过千万个念头,却无一不指向一种可能。

  一想到这种可能, 宴陆笙恨不得现在就飞奔到白郁的床前质问他,然而现在的白郁却无法给他答案。

  他远眺着远方脑袋里混乱至极:“他是什么时候得的这个病?!”

  医生汗颜道:“这我们就无法确定了, 需要白先生提供自己的看病经历才行。”

  宴陆笙却已经比他想的更快, 助手新发来的消息显示,白郁当年和宴衡修分手后并没有立即回国, 而是在西西里州待了将近一年的时间。

  如果他……真的是因此离开了宴衡修,他就一定会在当地就医,只要他顺着这条线索查下去,结果水落石出只是时间问题。

  困扰他多年的问题即将揭开帷幕, 宴陆笙却不敢了。他迟疑的站在那里,收回了原本要掀起帷幕的手。

  他在害怕,他害怕到最后事情和他想的不一样,那么这么多年他的恨,他的执着,就统统成了笑话。

  宴陆笙的脸上盖上一层死灰的白。

  “老板,白先生醒了,他看起来状况不太好,您要不要过去看看?”

  宴陆笙揉了揉眉心,收敛起情绪,快步走向病房。

  白郁刚醒,他半坐着正在扯着自己身上的病服,宴陆笙握住他的手,低声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白郁一看是他来了,眼睛弯成两个月牙儿,他道:“这身衣服太丑了,我不要穿!”

  宴陆笙拉起白郁的衣领,遮住里层白嫩的肌理,语气温柔的不像话:“乖,待会儿我们就换。”

  白郁松开手,他只不过是睡了一觉,怎么还来医院了?白郁心里突突打鼓,“怎么了?”

  他紧张兮兮的样子落在宴陆笙眼里无端的升起无数涟漪,他笑了笑,声音沉稳:“只是例行检查罢了。我也做了。”

  白郁松了口气:“那我们快回去吧,我不喜欢医院。”

  宴陆笙无视胸口紧紧揪着的痛感,温言哄道:“还有一些检查没做完,做完了再走好不好?”

  白郁嘟了嘟嘴,他不太情愿。

  不过既然宴衡修都这么说了,白郁便应了下来。

  他垂着头,闷闷的哼了声。

  宴陆笙俯下身在白郁的嘴角上轻轻的点缀了一个吻。

  从前都是白郁这般哄着他,现在白郁失去了记忆,就连心理年龄都回到了年少的光景,这种情况就反过来了。

  宴陆笙却很喜欢这般,比起在白郁面前装乖乖仔,宴陆笙更喜欢掌控他的一切。

  白郁失忆了,他和他,一个可以抛却前尘旧事,一个可以忘记陈痛,是在好不过的开始,偏偏上天要给他开这样的玩笑。

  白郁发现自己近来变得很嗜睡,常常坐着坐着就睡着了。

  起先白郁还不是很在意,直到他发现自己的手腕隐隐作痛到让他无法正常的拿起东西时才开始有所警觉。

  宴陆笙为了不让白郁期疑心,特地让医生到家里来给白郁做检查,然而令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白郁的病情发展的比他们想的要快许多。

  再一次,白郁失手打翻杯子的时候,他再也无法安慰自己这只是偶然,宴陆笙小心的捧起白郁的手,急促道:“有没有哪里受伤了?”

  他把白郁的手指翻来覆去的握在手心里看,见到他毫发无损才松了口气。

  白郁尖尖的下巴紧绷着,他抽回手指,麻木刺痛的感觉清晰的触动了他的神经,白郁红了眼眶,他道:“你告诉我,我是不是生病了?”

  他举起自己的手,无力的手掌半垂在空中,白郁甚至觉得自己已经感受不到手指的存在,“最近我老是打翻东西,手也没力气。”

  “一开始你和我说是没休息好,那现在呢,宴衡修,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是不是!”

  白郁大声质道,他脸色苍白,单薄的身体摇摇欲坠。

  宴陆笙用力的抱住白郁的身体,他心乱如麻,医生说白郁的病灶正好长在手腕上,如果放疗失败,就要切除病灶……

  也就是说,白郁极有可能会失去这双拿着画笔的手,这要他怎么开口,怎么向白郁解释,他一定是宁愿死都不愿意接受这样的结果!

  宴陆笙以极快的速度整理好思绪,他声音低沉温柔的如同催眠曲:“好,你要先答应我听完之后,不准发脾气,不准胡思乱想,好不好。”

  白郁皱了皱鼻子,不满的说:“你把我当小孩子哄?”

  宴陆笙满眼的温柔情深,看的白郁心里一软,他下意识的就松懈了态度,点点头。

  宴陆笙握住白郁的双手,紧紧的盯着他的眼睛道:“医生说你患了一种怪病,但并不致命,需要吃药和治疗,时间比较长,我之前不说是怕你情况不稳定,你怪我吗?”

  白郁心口一滞,他摇了摇头:“我不怪你,可你不该瞒着我。”

  宴陆笙难过的垂下眼镜,雾蒙蒙的水汽浮在眼底,眉心褶皱着,他无奈的苦笑道:“就算再来一次我还是会选择瞒着你,我多希望生这个病的是我。”

  白郁舔了舔发干的嘴唇,他紧张的问道:“很严重吗?”

  宴陆笙摇了摇头,“不严重,只要按时吃药,听医生的话,就能好。”

  白郁笑了笑,虽然宴陆笙隐瞒了病情,但不可否认因为他的安慰,白郁觉得轻松许多,对自己身患的怪病都减少了许多忧患和恐惧。

  此后的几个星期里,医生开始频繁的出入宴陆笙的家中。

  白郁刚开始还能乖乖的接受治疗,可放疗的过程和对身体的副作用让他变得暴躁,手腕处的疼痛和无力感让他愈发的恐慌。

  不止一次,白郁觉得自己曾在隐约中听到诸如切掉,防止进一步扩散这样的字眼。

  白郁一头冷汗的从噩梦中惊醒过来,正是凌晨三点,他眼神一凝看向自己的手腕。

  纤细的手腕处布满了扎过的针眼,青青紫紫,很是骇人。

  白郁闭了闭眼,心里涌起一股不可言说的痛楚。

  他知道再过不久,这双手就会因为剧烈的疼痛而肿胀,变形,最终只能像个垃圾一样从他的身体上被摘除。

  白郁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悲鸣。

  低低的,陈痛无比。

  一下子就惊醒了趴着睡在床边的宴陆笙,他下巴上冒出青青的胡茬儿,眼睑下有浓重的青黑色,显然已经数天没有好好睡过一觉了。

  听到白郁的呼声,他急忙的托起白郁的头,月光也掩盖不住他眼底的星光,黯淡却又炙热:“怎么了?哪里痛?”

  白郁怔了怔,他瞪圆了眼镜,瘦骨嶙峋的胸膛狠狠的起伏数下,然后他胡乱的挣扎起来,极力的想要挣脱宴陆笙的怀抱。

  他尚且病着,力气不及宴陆笙的万分之一。

  宴陆笙却顾及着怕伤着他,迟迟的松开手,黑暗的房间里两人犹如搏斗过的兽,气喘吁吁。

  白郁扯下氧气罩,声音微弱却很清晰:“宴衡修,你还来做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我爱狗血,狗血使我快乐!